從京城回來恒州快兩個月了,鄭子文估摸著,這個時候黑齒常之應該跟著侯君集出了西域了,如果腳步快一些應該已經到了歐洲。

聽說現在那邊的戰局已經陷入了僵持,但並不是因為敵人太強,而是因為大唐需要休息一下,順便解決一下西域三十六國的問題。

西域三十六國確實出了點狀況,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先後有超過半數的國家暴動,妄圖推翻大唐的殖民統治,雖然最終被鎮壓了下去,但是那些執政官卻被暴動的民眾殺了。

不過這也在鄭子文的意料之中,畢竟他一開始派去刮地皮的都是些貪官汙吏,這些家夥去之前可是簽了條子的,要是搜刮不到那麽多錢,等待他們的就隻有死路一條。

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了活命,他們也隻能拚命撈錢。

第一年還好說,勉強撈夠了自己的保命錢,但是第二年那些早就被榨幹的民眾已經沒有錢了,繼續搜刮的結果自然是就是大規模的民變。

不過這是一個好現象,因為那些因為飽受剝削而活不下去的西域民眾們,他們雖然恨大唐,但是他們最恨的還是那些往死裏剝削他們的貪官汙吏。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世民在派人鎮壓之後,立刻就委派了新的官員過去,然後宣布一切的錯誤是貪官們造成的,所以不但赦免他們造反的罪行,還免去他們兩年的賦稅。

在這樣的措施下,西域三十六國再一次恢複了平靜,而且已經有少部分的人念叨著大唐的好了。

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好日子也隻有兩年而已,因為兩年之後,等待他們的依然是橫征暴斂的酷吏。

大唐對西域殖民地的態度,就好像飼養牲口一樣,先養肥,然後再宰殺,而這也是將來大唐對待歐洲殖民地的做法。

目的就隻有一個——為了大唐的崛起而掠奪財富!

雖然鄭子文對外族沒有好感,但這個辦法其實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朝堂中的那些道貌岸然的文臣們想出來的。

所以每次想到這事,鄭子文都不停的感歎人心險惡。

不過感歎歸感歎,鄭子文並沒有覺得這個辦法有什麽不妥,因為大唐要崛起,就必須進行資本積累,而最原始的資本積累,都是血腥的。

相比於讓資本的血盆大口吞噬自己的同胞,那麽讓外族犧牲一些,這在鄭子文看來很劃算。

從內心來說,鄭子文希望大唐能好,希望華夏少一些苦難,如果這個願望能夠用外族的苦難來代替,那麽鄭子文也不介意雙手沾滿血腥。

而且再說自私一點,用異族的苦難來換取自己家的榮華富貴,鄭子文覺得很值得。

想到這裏,鄭子文回頭看了一眼在旁邊玩耍的小蘿莉鄭萌寶,臉上浮現出一縷溫馨的笑容,嘴裏喃喃自語。

“沒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時鄭萌寶正帶著王勃在一邊玩著,在鄭子文的再三要求下,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再用繩子牽著自己的“小老公”到處溜達了,這也讓鄭子文滿意的笑了。

看到鄭子文笑了,小丫頭立刻“咚咚咚”的就跑到了他的身邊。

“爹,你笑了。”

鄭子文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是啊,看到我的女兒這麽乖巧,爹高興,所以笑了。”

鄭萌寶一聽鄭子文誇她乖巧,兩隻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抱著鄭子文的大腿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她忽然想起什麽,連忙抬起頭,朝鄭子文說道:“爹,我今天學會了一個新的遊戲,我這就表演給爹看。”

說著,她就跑到了一邊,然後撿起一根樹枝,然後衝著鄭子文笑了起來。

“爹,你看好了。”

鄭子文正疑惑呢,忽然就看到鄭萌寶隨手一扔,那樹枝就劃出了一道拋物線,掉在了五米一外的地方,看著她這個動作,鄭子文忽然覺得好眼熟。

但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麽這個動作眼熟了,隨著樹枝落地,鄭萌寶立刻伸出纖纖玉指猛的一指!

“王勃,撿回來!”

“撿撿……哇哇哇哇……”

現在的王勃才一歲半,說話還說不利索,聽到鄭萌寶的聲音之後,立刻一邊“哇哇”的叫著,一邊就把樹枝撿了回來,然後放到了鄭萌寶的手裏。

鄭萌寶接過樹枝之後,頓時樂得“咯咯”直笑,輕輕摸了摸王勃的小腦袋,然後又把樹枝扔出去了,而王勃再次“哇哇”的叫著跑去撿樹枝。

這下鄭子文知道為什麽自己覺得這個動作眼熟了,以前他逗狗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想到這裏,鄭子文的嘴角和眼睛頓時一起抽搐起來,似乎為了說服自己,他還不停的自言自語。

“呃……兩小無猜挺好的……挺好的……”

這時的鄭子文已經下了決心,等過段時間就把王勃送回長安去,再這麽讓他跟自己閨女呆下去,曆史上那個“初唐四傑”之首的王勃到底還會不會出現就不好說了。

如果這個王勃不是曆史上那個“初唐四傑”之首的王勃,那還配得上自己的女兒嗎?

這一點,鄭子文心裏跟明鏡似的,所以他已經想好了,等年底回長安的時候,不但要把王勃送回去,還要叮囑王福疇,讓他嚴格教育自己兒子。

不成材,就退貨,老子就是這麽現實!

不過現在距離年底還早,就讓王勃好好陪著自己閨女玩吧,反正三歲以下的孩子都是沒什麽記憶的,就算要嚴格教育也不急在這一時。

這樣一想,再看王勃高高興興的去幫鄭萌寶撿樹枝,鄭子文發現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了,而且看起來還蠢萌蠢萌的。

想到這裏,鄭子文立刻脫下了自己的鞋子,“呼”的一下扔出十幾米。

“王勃,幫爹把鞋子撿回來!”

王勃回頭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蠢萌蠢萌的笑容,然後又轉過了頭去。

媽蛋,這小兔崽子還認人?

麵對這樣的狀況,鄭子文隻能再次大吼一聲。

“曹二狗,老爺的鞋掉了,快幫我撿回來!”

鄭子文一聲大吼,沒把曹二狗喊來,卻把曹大狗給喊來了。

曹大狗並不是曹二狗的大哥,而是曹二狗的兒子,鄭子文就不止一次的吐槽過這個名字,甚至他還惡意的想過是不是曹二狗有一個親大哥曾經虐待過他。

正當鄭子文的胡思亂想的時候,曹大狗已經跑到了他的麵前。

“老爺,您的鞋掉哪了?”

鄭子文隨手一指,曹大狗眼睛一亮,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過去,把鞋子撿了起來,然後送到鄭子文的麵前,並且還親手幫鄭子文穿上了。

他一邊穿還一邊笑道:“老爺不愧是老爺,掉鞋都能掉那麽遠,哪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比的?”

聽著曹大狗在那裏大拍馬屁,鄭子文頓時笑著點了點頭。

“不錯,你比你爹強多了,小小年紀會拍馬屁,長大以後必然出人頭地!”

曹大狗一聽鄭子文這話,頓時喜笑顏開。

“謝老爺誇獎。”

而這個時候,曹二狗才姍姍來遲,他氣喘籲籲的跑到鄭子文麵前,然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老……老爺……鞋……”

看著他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鄭子文頓時搖了搖頭。

“二狗啊,平時老爺讓你多鍛煉身體,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後悔了吧?行了,這沒你事了,對了,你兒子挺機靈的,以後就讓他跟著鄭龍吧!”

聽到鄭子文的話,曹二狗和曹大狗兩父子對視了一眼,然後立刻向鄭子文連連道謝。

“謝老爺……謝老爺……”

曹大狗正是曹二狗的兒子,今年剛滿十二歲,比鄭子文的長子大四歲,而且人也很機靈,鄭子文看他也很順眼。

最重要的是曹二狗本身就是自己的心腹,他的兒子自己也信得過,所以鄭子文才讓他去跟著鄭龍。

這事對於鄭子文隻是隨口一說的事,但對於曹二狗一家來說卻是一件大喜事。

曹二狗心裏明白,他之所以有現在的生活,就是因為跟著鄭子文,如今就算是縣老爺,見了他也會客客氣氣的叫一聲曹管事。

而鄭龍作為鄭子文的長子,是鄭府的大少爺,將來是要繼承鄭子文的爵位的,自己的兒子能跟著他,隻要好好做事,一定能成為他的心腹!

一旦自己的兒子成了大少爺的心腹,那麽他曹家的好日子就能繼續下去了,這當然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

所以當帶著兒子回到家之後,曹二狗立刻就大吼起來。

“思密達,快點去廚房準備一桌好菜思密達,老子說話你聽不懂嗎?動作快點思密達,你個蠢婆娘思密達……”

思密達嫁給曹二狗也快二十年了,也知道自己丈夫的脾氣,一邊準備飯菜一邊嘰裏呱啦用新羅話罵他,曹二狗聽不懂,頓時就怒了。

“哎喲,你還敢回嘴?有本事用大唐話罵我,你個新羅來的土包子,你……唔唔……”

曹二狗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曹大狗給捂住了,他正準備發怒,忽然就聽到曹二狗壓低了的聲音。

“爹,你這話說不得呀,現在的新羅也不是以前的新羅了,而且聽說咱們老爺還有一個新羅的女人,您這話要是傳到老爺耳朵裏他怕是不高興……”

曹二狗一聽這話,頓時也反應了過來,一邊把自己兒子的手從嘴邊拿開,一邊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不錯,還是我兒子想得周到,不枉我給你取名叫曹大狗,你這腦瓜確實比你爹我的好使。”

一聽他這話,曹大狗頓時露出一臉的懵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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