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聽王曄所說,那些黑衣蒙麵人的行事風格還有劍術的詭異路子我怎麽這麽熟悉?我的腦海裏立即浮現出兩個字,暗魔!

王曄敘述完後,沉聲道:“事後貧道回想起當時情景,懷疑那些刺客是江湖上一個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何公子想到了嗎?名列惡人榜第一位的暗魔!”

我點點頭道:“如道長所說,應該是他們!”

聯想起那天晚上一群胡人闖入祥雲居的小院裏去刺殺那位胡人公子,我知道了姚崇所說的三方刺客和三個被行刺對象都是誰。怪不得他說還有一個也是我熟人,那胡人公子與我互贈禮物之誼,自然也算得上是熟人。

姚崇在桌上寫上暗魔和唐三個字,然後用線將他們連了起來。接著解釋道:“第三方刺客就是吐番人,他們昨晚的行刺對象是一位年輕的胡人,曾和林生你在客棧同居一院,還有過些交往,但這個胡人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從西域番邦來的應舉士子,他是波斯國的王子阿爾善!”

“什麽?波斯王子?”我大訝,我雖想到了昨晚另一個遭刺殺的人是那胡人公子,但沒想到這個曾與我同住一院,且與我互贈過禮物的年輕人竟是波斯王子!

唐休憬和王曄看來也不知道此事,唐休憬驚道:“阿爾善竟逃到我天朝上都洛陽來了?姚相是何時得知的?”

王曄則一臉茫然,和我一樣不知這位王子為何會遭人追殺,為何會從自己的國家逃到洛陽來?

姚崇解釋道:“他一到洛陽我就知道了,不久前我接到駐守西錘的郭元振郭將軍的來信,向我講述了波斯國的內變。本應繼承王位的阿爾善在老國王去世後,因其弟阿爾格發動的一場宮廷政變被趕下王位,開始踏上了流亡的旅程。周圍的國家不敢收留他,而他早年又曾在長安洛陽遊過學,深慕我天朝文明,是以他萬裏迢迢的來到我華夏境內。他通過朋友結識了郭將軍,從他那兒辦了身牒等一應事物,還說隻想以平民身份入境,通過科舉取得長期居留權,囑托郭將軍不要把他的事上報給朝廷。但一個西域大國的王子,帶著隨從逃亡到我境內,郭將軍如何敢不報,是以寫信給我,讓我酌情處理。我也未敢為他隱瞞,和朱敬則朱相商議後,密報給了皇上。皇上考慮到這位王子不願讓我們朝廷知道他的身份,便指示我們暫不要打攪他,隻是暗中留意保護。”

我恍然大悟道:“那夜在我所居之客棧發生的行刺事件姚相都已經知道了啊?”

姚崇微笑道:“那當然,這阿爾善一直在我們的視線之內,那晚衝進去的那群金吾軍,是專門從京師最精銳的北門禁軍裏臨時抽調到金吾中,讓他們負責巡視那客棧周圍,實際上是監控保護阿爾善。領頭的將軍乃禁軍果毅陣玄禮陣將軍,唐老將軍應該聽說過!”

唐休憬點點頭,“那是個真正的軍人,頗有膽識,可惜一直不得誌。他若能到我的邊防軍裏,現在肯定不會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果毅!”

“不錯,昨晚阿爾善能幸免於難,一是因為他那個屬下武功奇高,拚死護主,另外就是陣將軍和他屬下兒郎們奮不顧身的勇氣,讓一眾吐番賊子膽寒。”姚崇說著又在桌上寫下了“吐番,阿爾善”幾字,接著用線條將他們連了起來。

唐休憬哦了一聲,“所謂的三方刺客就是指胡賊,暗魔和吐番賊子,而其行刺的目標分別是阿爾善王子,宋憬宋大人和老夫,他們昨晚互換了行刺對象。原來是這樣!”

姚崇點頭道:“是這樣,那些胡賊是阿爾善的弟弟派出來追殺阿爾善的,他怕他哥哥有朝一日再回國和他爭王位。吐番賊子自然是因懼怕唐老將軍你老來行刺將軍,至於那暗魔的來曆、、、、、、”姚崇停頓了一下,“今天在朝堂上的爭論已使這個問題很明朗了,有人因懷恨宋中丞而欲至宋中丞於死地。”

我們幾人都點點頭,心裏明了這欲至宋憬於死地的人是誰。隻是這張氏兄弟也太膽大,太過於無法無天了,自己派人行刺朝廷重臣不說,還和境外勢力有聯係。

“至於林生你,我想是因為你做了他們行動的拌腳石,才有今天被伏擊的遭遇。”姚崇說道。

唐休憬點頭道:“對,小兄弟你先是那天在姚相家大門口從吐番賊子手裏救出了老夫,昨晚又讓那些欲行刺宋中丞的胡人功虧一簣,難免惹對方忌恨。”

我搖頭苦笑,“姚相和唐將軍都漏算了一著,王道長應該想得到,若昨晚行刺唐老將軍的暗魔真是由我們所想的那兩人派出的,那麽這一方的刺客欲至之死地的就不止是宋大人一人,還有晚生我。”

唐休憬一愣,姚崇凝眉道:“林生你怎麽得罪他們的?”

我微笑道:“我得罪他們的地方多了,不過真正欲至我於死地的應是他們支持的一個大江湖幫會,名叫升仙教。我和姚相解釋過我們江湖這個圈子,姚相應該能明白,自從查先生將我定為他的接班人,我和被查先生定為武林公敵的升仙教就成了勢不兩立的死對頭。根據我從江湖上得到的信息,這暗魔組織實際上是在升仙教的控製之下。那張氏兄弟初時可能根本沒將我這個小人物放在眼裏,但當他們為和胡賊及吐番賊子聯手布置這起針對阿爾善王子,唐將軍還有宋大人的連環刺殺案而從升仙教調來暗魔時,升仙教肯定會建議將我也列入清除對象,免得在江湖上礙了他們擴張的手腳。同時我昨晚在聞香院對那張昌儀又下了狠手,廢了他一條胳膊,他們肯定對我恨之入骨,這才有了今天吐番和胡人高手聯手伏擊我的事發生。”

王曄點頭同意我的說法。

唐休憬道:“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剛才在小兄弟你們被伏擊的那個小院裏我問那個胡人,哦,他叫伽恩,他說他們一行是在今天上午和吐番的小羊同一行一起進城的,據他說他們之所以伏擊小兄弟你是因為得知小兄弟你昨晚將他們先期派來的族人殺的殺,擒的擒給一網打盡了,怒氣之下就對小兄弟你起了殺機,正好吐番小羊同一邊的人說你也壞過他們的事,兩邊一合計,就布置了對小兄弟你的伏擊行動。那從小兄弟你手裏逃掉的人應該就是吐番的小羊同。”

我冷笑道:“這些番邦蠢豬是被人家當刀使了,真正想讓我死的是張氏兄弟還有他們支持的升仙教,要不他們也不會為這些番邦之人對我的伏擊那麽盡心盡力,不僅將我和我身邊之人的情況提供給那伽恩和小羊同,而且找了地痞和金吾配合他們對我的伏擊。”

王曄點頭道:“對,何公子說的有理,那升仙教和暗魔深知公子你們一行的實力,知道即便伏擊成功,也得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幹脆假手給外人。隻是看公子你們不僅將對方的伏擊粉碎,而且生擒伽恩,讓小羊同落荒而逃,公子你在江湖上一品四位的實力恐有不實吧?”

王曄麵帶微笑望著我,姚崇和唐休憬對他的話卻不甚明了。我知道王曄以江湖眼光看出了今天之事有不對之處,但他沒有想到雯雯身上,而是以為我自己在江湖上隱瞞了真正的實力。我微笑不語,由著他猜測。

“現在我們該怎麽辦?既然事情都已明了,我們是不是奏明皇上,趁機將那兩個混蛋收拾了?”唐休憬向姚崇道。

我知他說的兩個混蛋是指張氏兄弟。姚崇搖頭歎口氣道:“要能收拾的話,今天在朝堂上宋中丞就該咬死他們,將他們收拾了。真不明白皇上為什麽要一直護著那兄弟兩個?”姚崇頓了一下,向唐休憬道:“唐將軍你感覺到沒有,我們剛才分析清楚的事,皇上心裏在今天的朝堂上就明了了,我記得唐將軍敘述昨晚遇刺經過,當您描述那些刺客時,皇上將責備的眼光投向了張氏兄弟,當時我們都還沒弄清楚這三方刺客互換行刺對象的事,隻以為行刺將軍的那些人僅僅是和吐番人有關係,根本沒想到張氏兄弟也牽連其中,但皇上那眼神,好像她老人家一聽將軍你的描述就知道和張氏兄弟有關一樣?”

他這句話讓我心裏大震,根據查憶萍被暗魔襲擊的情況,我和李夫人已確定暗魔是我魔門暗宗的人。做為魔門聖主的則天皇帝,對暗魔自然十分熟悉,是以一聽唐休憬的描述立即知道行刺者是誰,這一點不奇怪,可他卻向張氏兄弟投以責備的眼光,這就讓我不得不產生諸多聯想。

她心裏清楚張氏兄弟能調動暗魔!那麽張氏兄弟支持升仙教的事她老人家應該也早已明了於心了。她是魔門的聖主,聖魔令在他手上,月宗的強大也使她足以能夠控製明暗靈三宗,我不行不懷疑暗魔是由她交給了張氏兄弟,張氏兄弟又交給了升仙教。

難不成連升仙教的最終支持者也是她?那樣的話,我隻有連夜帶人逃離京城,先找個地方隱居起來了。但我立即否定了我這個推測,她已坐到了那最高權力象征的龍椅上,整個天下都是她的,怎麽會支持一群無法無天,膽大妄為之徒將自己的天下弄亂?升仙教隻能是張氏兄弟胡作非為的結果。

且不說我這裏心中波起雲湧,那邊唐休憬聽了姚崇之言,愣了一會兒神後淒涼的感歎一聲:“唉!真如姚相所說,那就太讓人心寒了,我輩為這大周江山或在朝內費神歇力,或在疆場浴血廝殺,皇上卻為自己的一已之欲而包庇欲行刺我們的元凶。”

他話裏滿是蕭索之意,讓姚崇立即後悔不該說剛才那句話,傷了這老將的心。忙道:“唐老將軍此言差矣,我輩費心歇力為的是大周江山,更為的是天下萬民,豈在皇上一人?再說當今皇上向來英明神武,絕對不是一個昏君,我想他現在護著張氏兄弟絕不會僅僅是為了自己的一已私欲。”

唐休憬沉思一下道:“姚相說的對,滿朝眾臣,老夫最佩服的就是姚相你,姚相你說我們下麵該怎麽辦?不能讓那些賊子就這麽逍遙法外啊!”

姚崇點頭道:“當然不能,我們治不了謀後的主使者,還治不了下麵那些執刀的人?今天朝後唐將軍你也看見了,皇上將張氏兄弟留下訓話,據宮門的守衛告訴我,二人出來時像霜打的茄子般焉著,我想肯定是被皇上狠狠訓了一頓。那兄弟兩個在外麵雖然無法無天,但對皇上十分恐懼,今天被皇上教訓這麽一頓,想來會收一收近來爆漲的氣焰。不敢再謀算宋大人,也不敢再包庇那些吐番人,胡人還有那什麽叫暗魔的刺客,這樣宋大人的安全以後可以得到保障,那波斯王子阿爾善經昨晚之事已被接到鴻臚寺的萬國園去住,公開接受我朝的保護,安全上也沒問題了。現在還有危險的就是唐將軍你和林生,我想是這樣,明天唐將軍你將林生遇刺之事以有番邦之人欲殺害我天朝應舉士子,給我天朝製造混亂為由上奏朝廷。再加上這些天來,你和宋中丞遇刺之事,請皇上批準你親自掌一段時間金吾,以整頓都城治安。然後在全城大舉布網,將潛進來的番邦眾賊子還有那個什麽暗魔一網打盡。”

我心裏暗歎,姚崇他是不了解暗魔的背景,更不知道則天皇帝魔門聖主的身份,暗魔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則天皇帝的嫡係人馬,她不可能讓人毀了它的。不過姚崇此策倒是可以將吐番和胡人賊子掃蕩一番。

唐休憬沉吟一下道:“城裏的金吾一向由武家的人掌管,他們和張氏兄弟走的太近,我用著會不順手。不過可以製造出聲勢,讓賊子們在京城裏呆不住,逼他們出城。正好張仁願兩天前從北方突厥邊防線上回來述職,帶有五百精銳親衛,駐在城外,老夫再把我府上的近百親衛也給他,讓他將這批賊子在城外消滅掉,這樣還可以不再城裏引起騷亂。而且以仁願的能力,完成這個不成問題。”

姚崇道:“好!這個唐將軍你就自己安排吧,王道長你還跟在唐將軍身邊。林生等待科舉放榜的這些日子要沒什麽事,也幫幫唐將軍。”

我點頭道好,向唐休憬道:“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唐將軍盡管開口。”

唐休憬尚未答話,王曄接過話頭道:“貧道倒覺得賊人一旦出城,何公子以江湖力量將其解決可能更合適些。”

姚崇道:“那好,唐將軍可以將林生介紹給你那位出色的部將張仁願,讓他們好好合做!完成這個任務。”

唐休憬應是,我卻從姚崇的目光裏看到他讓我參與此事的另一用意,那就是對我和我的江湖力量朝廷測試,看看我們能否當得大用,以備將來。

其實有了張仁願和唐休憬的六百精兵,再加上我和雯雯等人,還有這位王曄道長,要消滅一群番邦高手是綽綽有餘。賊子一旦出城,就會處於和當初揚州城外那群南下的升仙教高手一樣的境地,隻有被屠戮的份。我和張仁願該怎麽做,當初查庸生和江子陣早給我們提供了行動範本。但關鍵是我得在其中突出我的作用,好讓姚崇放心的重用我?

我將此事應承下來,唐休憬說明天找機會介紹我和張仁願認識,然後便要告辭,姚崇卻以天太晚了不讓他離開,吩咐下人給他準備客房。唐休憬明白姚崇這是怕他在如此深夜回去,路上不安全。唐休憬可能想到昨晚的驚險便答應下來。

其實他這份謹慎大可不必,我心裏明白唐休憬今晚就是單人獨騎回去也不會遇到危險。因為照姚崇所說,張氏兄弟被訓,短期內不敢再胡作非為,那麽暗魔就不會出動,而胡人與吐番人那邊失去了熟悉環境的張氏兄弟的支持,今天又因為伏擊我剛失去了四名二品級的高手和二十四名弓箭手,具有一品級實力的那個伽恩被生擒,小羊同帶傷驚慌逃竄,量他們今晚無力再組織起像模樣的刺殺行動。但這些我自然不便對姚唐二人說。

“林生你今晚也留下吧,你嫂子念叨著想見見你。我帶你去拜見一下。”姚崇說道。

我心下奇怪,姚崇的老婆怎麽會想起來要見我?但還是點頭應承了下來。唐休憬和王曄都由下人帶著去客房休息了。我張口欲言,姚崇看出我想說什麽,讓我放心,說他已吩咐下人妥善安排我的同伴了。接著問我那兩個女的是我什麽人,我回答說一個是我自小的貼身丫頭,一個是查先生的女兒,現已是我的未婚妻。

16

他點頭沉吟著哦了一聲道:“那查姑娘應該是林生你的妾室吧?小師妹今天給你嫂子來了封信!”

我心裏一震,立即理解了他這兩句毫不相幹的話之間的關聯,他說的小師妹是指謝錦婕,謝錦婕這時來信給他老婆,肯定是為我的事,想通過姚崇老婆讓姚崇鼎力幫我。這封信八成還是背著謝賢古寄來的,讓我心裏一陣感動。而以姚崇的智慧,自然能從信裏看出謝錦婕對我不一般的感情,是以關心我身邊的女子和我的關係。

想明白這些,我忙答道:“是,不敢瞞姚相,向查先生求婚時,就是將查姑娘定為妾室的,查先生也同意了。”

姚崇微笑點頭,“那就好,走吧,我們到後院去讓你嫂子看看你,她很喜歡錦婕的。對了,不在正規場合,師弟你叫我師兄就是,就姚相姚相的叫了,顯得生份!”

姚崇這句話說的親熱,我忙點頭應是,叫了一聲姚師兄,心知能當麵對他叫出這聲姚師兄,錦婕也有一份功勞。

到了姚府後院見到姚崇老婆,那是一個相當富態的女人,三十幾許的年紀,儀態端莊,深具貴婦氣質,看得出其要是再年輕幾年,其風采當不輸於現在的謝錦婕。她讓丫頭奉上茶水果點後,便一邊打量我,一邊盤問我的家世籍貫,愛好抱負等。這讓我猜測眼前的貴婦和謝錦婕有著不一般的關係。

未了姚崇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當初我們成婚還是謝師做的媒,拙荊是謝師的幹女兒,未出嫁時常和尚是小姑娘的錦婕在一起做伴的。”

我哦了一聲,心裏升起一個想法,這姚崇可不正是我和謝錦婕最好的媒人!機會成熟時當向他拜托此事。

姚氏夫婦沒有問我和謝錦婕的關係,我便也未主動去說明,反正大家心裏都明白那麽一點的。

“夫人,師弟今天剛遭受過歹徒襲擊,你看他臂上還帶著傷,還是讓他早點休息吧,有什麽話以後會有機會說的。”姚崇說道。

姚夫人看著我臂上的傷道:“嗯,那相公你快帶林生去休息吧?林生啊,嫂子跟你說句話,你可得聽著,千萬莫要年輕氣盛和人家打架。”

她和我說的這句話語氣相當鄭重,我看一眼姚崇,敢情我這師兄沒讓他夫人知道一點外麵的事。她根本不相信我這傷是歹徒襲擊造成的,而認為是我年輕氣盛找人打架造成的。但我也隻好答應一聲。不過這可不好,她是可以影響謝錦婕的人,而我胳膊上的傷卻留給她一個好勇鬥狠的壞印象,隻是總體來看,這姚夫人對我還是相當欣賞的。

“我送師弟你到客房,還有些事想和師弟你聊聊。”姚崇陪我走出他們夫婦所居之樓後向我說道。我心知是我在朝廷裏的晉身之事,張說和宋憬今天在朝廷裏向我請功請賞的事他肯定早已知道了,我也早想向他打聽情況,卻苦於沒有機會。但現在聽他和我說這句話的沉重語氣,我意識到這件事的結果很不好,心裏不由得一沉。昨晚我和葉先生便感到此事有地方不對,現在果然應驗了。隻是不知問題到底出在那兒。

到了客房所在院落,卻見唐休憬那三十多名親衛都站在門廊前後,其中一個向姚崇行禮,姚崇問他們怎麽不休息,他回答說要守夜。姚崇便笑道:“這是在丞相府裏,賊人再大膽也不敢到這裏來撒野,你們大可安心去休息!”

那名軍士不為所動,“我們兄弟跟隨唐將軍已經習慣了,唐將軍休息時我們絕對不能休息。”

我心道難怪這唐休憬讓吐番聞風喪膽,其馭軍之嚴通過他這名親衛可見一斑。姚崇也沒有生氣,而是讚賞的點頭道:“好!你們要看好那個胡人,將來波斯國的正式使節到來,我天朝可以以這胡人為由,訓斥其國人不懂禮儀,在我天朝亂我法紀。”

那親衛答了聲是,我心道姚崇還真是個政治家,這麽快就想到了這胡人俘虜可能的大用。兩人走向安排給我的客房,那一排的客房燈都滅著,隻有與我房間相連的那間房仍透著燈光,從窗戶裏可是看到兩個窈窕的身影相對而坐,我知道是雯雯和查憶萍在等我。朝他們喊道:“雯雯,憶萍,你們快歇下罷,我還要和姚相再說會兒話。”

裏麵答應一聲,燈滅了。姚崇歎口氣,“這兩位姑娘都很著緊你,林生你有女人緣,但最難消是美人恩,林生你可得在這方麵把握好自己。”

我點頭應是,讓姚崇先進屋,他晃亮火熠,將油燈點上,屋裏立即明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