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期嗬嗬的**笑起來,接著斬釘截鐵道:“好,就如英兒你所說的做,這件事你去辦,現在就去。把那姓賀的丫頭給我弄回來,我還得好好弄弄她。”

英夫人媚笑一聲,“大人放心,不僅這賀丫頭逃不出大人你手掌心,過兩天那閻美人兒也得躺到大人你**。不過還有一件事請大人斟酌。”

“什麽事?”

“除去薛澈後誰任教主?幾位公子都在京城,而且都業已身處高位,不可能來任教主,大人你更不可能,我們得找一個可靠的人出任教主,別再弄出第二個薛澈。”英夫人道。我從這女人話語裏聽出了她對權利的**。

張昌期卻道:“這個得讓師傅決定。”

英夫人道:“鄭先生遠在京城,而教主之位不可一日空缺。再說幾位公子和鄭先生都在朝廷裏,恐怕顧不得下麵這些事,誰做教主想來主要還是看大人你的意思。”

張昌期聽出英夫人話裏意思了,“英兒你對這教主之位感興趣?”

英夫人一聲嬌笑,“那裏,英兒得陪在大人你身邊,為大人打理一應事務,怎能去做那個教主,不過英兒倒有個人選,我哥哥,虎堂堂主第五明輝。”這女人原來是想把自己兄長扶上高位啊,也真是煞費心機啊。

但張昌期卻是有些猶疑,“他?你覺得師傅和那四位長老能同意他嗎?”

“四位長老皆在虎堂輔助明輝,對明輝一向的表現相當滿意,應該不成問題,鄭先生那兒,隻要大人你肯全力舉薦,應該也沒問題,大人你可是鄭先生最器重的弟子啊。而且明輝一向對大人你忠心耿耿,由他做了教主,升仙教才算真正握在大人手裏。鄭先生雖然最器重的是大人你,可現在大人你那些兄弟皆已在朝廷裏身居顯位,而大人你卻還在這地方上做著一州刺史。將來大業有成時,萬一出現什麽變故,大人你手裏得有點底子啊!”

我心道原來張氏兄弟間也存在著勾心鬥角啊,英夫人這些話可能是說到了張昌期心裏了。他振聲道:“好,我就全力幫明輝登上教主之位。對了,除去薛澈後,派快馬把這事告訴明輝,讓他有個準備,將龍堂控製住,還有,別傷著了閻美人兒。”

“大人放心,奴會將所有的事都辦的妥妥貼貼的。大人等奴的好消息吧。”

“讓前麵給我送個處女來,媽的,薛澈敗我的興!”英夫人將離開時,張昌期又補加了這麽一句。

眼看事情已經朝我想要的方向發展,讓我心情大好。而且英夫人和張昌期這番對話透露給我的信息太多了,我基本上可以說是已掌握朝廷裏張氏寵臣一係的內幕。我今晚這番動作不僅我對付升仙教的難度大大降低,而且也有助來日回到朝廷時對付張氏寵臣一係。當然這裏麵也還有不少疑點,比如丁忘憂告訴過我的,月宗得勢時曾對其它各宗勢力進行過清洗的,靈宗當早已在月宗控製之下,那麽靈宗這些動作武則天和她的月宗焉能不知,怎不見其有甚反應。但這問題得留待以後再做解答了。

我沒興趣再留在這兒欣賞張昌期這廝**另一個可憐的女孩,我得繼續關注事態的發展。嗯,我若把這邊今夜的發生的事先於那英夫從通知虎堂前,透露給龍堂閻夫人,會不會讓升仙教在接受我的打擊之前先經曆一番內亂呢,嗯,很有可能,這個想法很誘人。想著,我已經一點陽台欄杆,悄沒聲息的離開了。

現在已近子夜,天上月朗星稀,我在各家房屋頂上縱躍飛掠著,朝升仙教汴州總壇所在地趕去。那英夫人對薛澈有心算無心,而且張昌期身為一州刺史,乃這塊地盤上真正的頭兒,手裏不定調得出多麽強大的力量呢,因此我對薛澈躲過今晚此劫不抱什麽信息,除非我出手救他,但我是不願去做這種惹麻煩不討好的事的,這兒是人家的地盤,弄不好弄的我自己也不好脫身。而且薛澈要是不死,如何激起升仙教龍堂一幹人等的複仇之心,他若不死,逃了出去,和閻夫人相會,兩人心灰意冷回山裏了,我讓升仙教內部起火拚的企圖又如何實現?

因此當我再次潛回升仙教的總壇時,隻是悄沒聲息的隱在一處屋脊後麵,下麵升仙教汴州總壇巨大院落其中的一小四方院落,對麵兩間屋皆房門緊閉,窗戶處有燈光透出。凝目將目光透過窗戶,其中一間對窗而立的可不正是薛澈,隻見他雙手捧著一杯茶於胸口處,雙眼透過窗戶望著外麵的夜空。他緩緩的將茶杯舉到嘴邊啜上一口,仰頭對天空長長的歎了口氣,其中滿是無奈與疲倦。

我對這薛澈並沒有什麽惡感,相反倒還有點欣賞他的性情與豪氣,若非大家站於對立麵上,他今晚之一死對我大業有利,我倒真不忍就這麽看著他被人暗算。另一間房窗戶處有窗簾隔著,我的目光透不進去,但凝耳細聽,其間隱有男子的細聲啜泣,我聽出是聖刀門那顧師弟的聲音,看來是薛澈將聖刀門三人安排在了自己隔壁,方便照顧。

四圍隱有異動,我的六識便向四圍散開來,有很多高手在向這個院落靠近!這些人竟沒遇絲毫阻擋,消沒聲息的就到了我身下院落的四圍。看來英夫人已在這杯茶時間裏控製了升仙教,由此也可見薛澈這個教主真是個空殼教了,下麵的人這麽容易就投入張昌期一方,背叛了他。哦,不,有一個人,移動的速度非常快,他還是遇到了阻擋的,但那不是他遇到的阻擋,而是他故意找上那些阻擋者的,每一個阻擋者都是與他打一個照麵便悄無聲息的倒下了,有股淡淡的血腥氣隨夜風飄來。好迅捷,好利害的殺人手段!

突然我心中一動,忙收斂起全身氣息,一個換形移位,縮於屋脊黑暗處,因為亦有人靠近了我所在的方位。嗖嗖兩聲,兩個黑衣人從我剛才伏身處掠了過去,我暗道一聲好險。院內薛澈可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竟吱呀一聲打開門來走了出來。我聽到他在院內對聖刀門三人喊道:“胡兄弟,這兒不宜久留,慎重起見,薛某還是現在就護送你們離開吧。”

我心裏暗歎一聲,你們從倚紅樓離開後就不應該再回到這兒,現在想離開恐怕已經晚了。我心裏正這麽為薛澈幾人歎息著,便聽得薛澈不待聖刀門三人回應,已是一聲怒喝,“誰在房子上麵,下來!”

他發覺的自然不是我,而是掠到我前麵去的幾個庸才,他們那麽重的腳音,那能瞞過薛澈的耳朵?

一陣嬌媚的大笑,不用看就知道是英夫人出現了。嗖嗖幾聲,伏於周圍房上的人都躍了下去,圍於院子周圍的人也都衝進院內。我探出頭去,隻見院子裏周圍黑壓壓的站滿了人,皆手執長劍指著站於院子中間的薛澈,聖刀門三人也已經從屋內出來,執刀站於薛澈後麵。

站於薛澈對麵的正是英夫人,他身邊一個全身裹在黑衣裏的瘦小老頭,渾身正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黑暗殺氣,他揉於夜色中,仿佛不存在,但那身強大人的殺氣卻又讓你不得不重視他,這個老頭僅僅站在那兒給人一種怪異難受之極的感覺。剛才那個快速移動,有瞬息間悄沒聲息的殺掉了十幾人的想來就是他了。這個老頭絕對是個高手,我在心裏道,看他這一身有若實質的殺氣,那有那其中透出的黑暗性質,若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暗宗的,由這個老頭,我想起了和張氏兄弟和升仙教關係愛昧的殺手組織暗魔,那其實就是我魔門的暗宗嗎。

“連應老也出馬了,你們今晚是欲置薛某於死地了?”薛澈瞄一眼眼前的諸人,冷冷的道。

那應老沒有絲毫反應,仿佛一具沒有生命的石像,但這具石像卻是隨時都可能在眨眼間噬人生命的。他身邊的英夫人一聲嬌笑,“薛教主你在這教主之位上的時間不短了,也該挪挪位了。怎麽是要我們幫你們動手,還是您自己了斷?”

薛澈冷哼一聲,沒有理英夫人,望望周圍的黑衣人,目光神威凜凜,那些人在他目光下不由得就退了一步,“你們,全都背叛我了嗎?”看來這裏麵有很多都是升仙教的,薛澈認識。

那些人聽到薛澈問話,靜悄悄的沒人出聲,英夫人代了他們回答,“談不上背叛,他們仍是忠於升仙教的,不過薛澈你現在不是升仙教的教主了,他們暫時歸我指揮。”

“好,好!”薛澈望著周圍的人連說幾個好,接著問道:“想來我帶回來那些龍堂的兄弟都已經被你們暗算了?”

英夫人嬌笑道:“對付他們還用得著暗算?應老還覺得殺的不過癮呢!”

薛澈的眼睛幾乎噴出火來,但他的聲音依然平靜,“那薛某今天就讓應老你過過癮!”他的雙掌提了起來,但他突然麵色大變,憤怒的望向英夫人。

英夫人開心的嬌笑起來,“怎麽,薛大教主提不起功力來了?哈哈哈,對付你那些屬下用不著暗算,對付你薛大教主可是必須用暗算啊,若不在事前給薛大教主你送上一杯茶,我們這兒誰能攔得住薛大教主你呢,我們這些人又有多少今晚得陪你同赴黃泉啊!哈哈哈、、、、、、”她得意的放聲大笑。

“卑鄙!”薛澈扭曲著麵容厲喝一聲。

“卑鄙?不卑鄙如何對付得了你薛大教主?”英夫人的笑聲攸止,寒聲道:“薛澈你就安心受死吧,你老婆和你剩下那些兄弟也很快會追隨你而去的。應老,薛教主就交給你了,其它的人,擒下聖刀門這三個小鬼,隻別傷著女的,其它隨便!”

那應老的身影突變成一道灰煙,直襲向院中的薛澈,其它人也躍躍欲試,準備向薛澈後麵的聖刀門三人襲去。但未等他們動,卻聽得薛澈“咿呀!”一聲怒吼,手中突然就出現了一把短刀,手腕一旋,便見一團燦然的刀光,正迎上應老射向他的那道灰煙,叮叮數聲,灰煙散去,應老回到了原位,手中一柄秋水般的長劍指著薛澈,臉上卻多出一道殷紅。反觀此時的薛澈,執刀橫立,一身霸氣淩人,隻是眼中卻閃爍著詭異的綠光。

我對眼前的情況並不驚異,當初在揚州我們幾個一品高手一起圍攻,尚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將其逼入死地,薛澈豈是一杯毒茶,一個應老頭就能解決掉的?薛澈現在使的應是一種與我魔門天魔解體**類似的瞬間激發潛能的功夫,不過他這個看起來好像更邪異。但這種功夫其起的作用越大,對自身的傷害也就越大,薛澈現在使出了這種功夫,竟然連已浸入體內的毒素都不再起作用,對他自身的傷害恐怕已超出了他能承受的限度。看來他也明白自己今晚是無法善了的,遂豁了出去。

周圍那些人看應老頭被擊退,而且臉上被劃了一刀,薛澈又發生了這樣的異變,都驚得一時不敢妄動。

聖刀門三人,那胡師兄和賀淑蘭看著周圍圍著的人群早嚇得麵如土色,那顧倒是緊抿嘴唇,一臉決然,一幅視死如歸的表情。

薛澈大喝一聲,“你們三個還不離開?”

那顧師弟道一聲:“多謝薛教主了!”然後扶著賀淑蘭躍向後麵房屋,胡師兄稍愣一下,也跟著躍了上去。

周圍的人眼睜睜的看著三人躍上房屋,卻受薛澈身上發出的凜冽霸氣及手中短刀上發出的殺氣所壓,無一人敢動。直到英夫人喝道:“都愣著幹什麽,還不給將他們攔下!”才有幾人縱身躍向房頂,欲截向三人,不料薛澈忽動,一片燦然刀光暴起,仿若一道光幕,封在了追擊者前麵,觸到者皆發出慘嘶,墮回地上,非死即傷。

在薛澈祭起短刀,織出光幕之時,我注意到那應老的身影忽然模糊了一下,但立即就又真實起來,因為薛澈已經又站回原位,短刀正指向他,一雙綠瑩瑩的眸子也盯向了他。我明白剛才這應老頭是以為有機可乘,想上前襲擊,不想身影剛動一下,薛澈又回到了原位,偷襲的時機已沒了,他隻好也又站回原位。兩人又恢複對峙之勢。

薛澈嘴角抽出一絲不屑的冷笑,目光從應老身上移開,從英夫人臉上掃過,接著又掃過院子裏周圍的人,刀尖也隨著目光移動,強大無匹的殺氣讓每一個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隻有剛才觸著了光幕而又沒有失去生命的那些人躺在地上,不受巨大殺氣的壓迫,咿呀呼痛。

英夫人看薛澈如此強橫,也是臉色蒼白,一雙媚眼中的目光卻是越來越陰冷了。“薛澈,你以為這樣就能護住他們三人?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護住別人,那可能嗎?”我離得這麽遠,尚能感覺到薛澈身上發了的巨大的氣勢所造成的壓力,這女人距薛澈那麽近,竟還能說出這麽能順的話語,意誌力殊不簡單!

薛澈沒有答話,但仿佛為了驗證英夫人說的話,遠住傳來了呼喝打鬥聲,其間可清晰聽到那顧師弟悲淒,瘋狂,絕望的喊叫師姐的聲音。原來外圍另布置有人手。英夫人臉上又露出了嬌媚的笑容,“薛澈,你這樣撐不了多久的,還不如給自己一個痛快吧!”

薛澈卻是不為所動,但他身上的氣勢卻是不可遏製的弱了下來,看來他那奇功的功效時間有限。英夫人突然揮了一下手,應老化為一縷輕煙急襲而上,薛澈手中短刀再爆刀芒,叮當數聲,那應老又被擋了回來,而且麵色陣紅陣白,看來這次又沒有占到便宜。但趁著應老的襲擊,薛澈氣勢殺機出現間歇的空隙,周圍卻出現了變化。人群中多出了二十幾張排弩,箭已上機,藍芒芒的箭鋒冰冷的指著薛澈。英夫人麵帶微笑,手微舉著,單等她這手一放下,便要群弩齊發,將這幾百支毒箭一齊灑向薛澈,這麽近的距離,這麽多方位,高密度的箭雨,很難躲得開。

但英夫人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薛澈的身影陀螺般的旋轉,幾乎是在瞬間,從這旋轉的陀螺中爆出濃濃的黑煙,充斥向整個院落。英夫人的手放下了,弩機齊發,箭雨灑向黑煙,但黑煙遮住了視線,那些弩手卻無法應準薛澈的身影了。升仙教這種煙霧彈,我在揚州領教過的。

應老發動了第三次襲擊,他一縷灰煙般匯入了濃煙中,英夫人一咬銀牙,也挺劍衝了進去。黑煙迅速布滿了整個院子,並向上升騰,我的視線已被遮擋,隻聽到裏劇烈的刀劍交鳴聲,而看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