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麽就肯定我能坐上聖主的寶座?對我這麽有信心。”我微笑著問道。

老嫗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因為你們前三代星主都做到了,何宗主不想辱了先輩們的偉業吧?而且有我暗宗與你星宗合作,聯手讓公子坐上聖主寶座。”

“合作?你們?”我反問一聲,打量著眼前老嫗和她身後的杜老板及靈靈,暗魔已毀,暗宗隻有眼前這麽點實力,他們跟本無力獨立的在江湖上立足。要麽永遠縮在這瑞芳酒家,不出頭,要麽就得找一個強有力的靠山,但可以做他們靠山的,靈宗已經和他們反目,月宗看不上他們,日宗自顧不瑕,明宗被月宗打擊的現在還不知龜縮在那兒呢。他們唯一的出路就在我身上,除非他們願意放下聖門的驕傲去投靠其它江湖幫會,但那樣的話,她暗宗也就該在魔門中除名了。所以我想知道他們憑什麽跟我談合作,他們現在隻能是對我星宗的臣服。

“除了老嫗和杜師弟,暗宗還有三十多名弟子,論武力,我們這點實力當然不會放在何宗主你的眼裏,但我們都從不曾暴露身份,連月宗也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比如這瑞芳酒家,它隻是一家普通的酒肆,最多是經營上有自己的特色罷了。所以我想何宗主你會需要我們的,尤其在發現洛陽幫不可用之後,我們可以頂替它在公子計劃中的位置,公子應該相信,我們對未來的聖主是絕對忠誠的,至少在我們實力還沒發展起來以前,這份忠誠是是可以保證的。”老嫗的臉隱在燈光暗影裏侃侃而談。

我點頭道:“前輩確實很坦白!可你們區區三十幾人真的能頂替洛陽幫在我計劃中的位置嗎,你知道我洛陽幫在我計劃中是什麽位置?”

老嫗的目光裏閃過智慧的光芒,“老嫗想公子你肯屈尊下就,與洛陽幫結交,不外是看上了其在洛陽城裏聰靈的耳目,否則以憑他們那點實力,我杜師弟一人出手就將其滅了,身邊高手如雲,已得到外麵各江湖大幫支持的何公子如何能看上眼呢?”

我點點頭,這老嫗的推理能力很強。

“至於我們能不能取代他們在公子計劃中的位置,那就要看洛陽刑督何大人可以給我們多少支持了,洛陽城裏並非所有的市井無賴都是洛陽幫的,老嫗有信心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將那一盤散沙聚攏起來。另外,我師弟這瑞芳酒家的生意很好,很多達官貴人願意來這兒喝酒,他們也願意在這兒談論些他們所知道的事,為我們傳遞各種情報消息。憑這些何宗主你看夠了嗎?”

我的心已經被她說動了,點頭道:“夠了!不過你剛才說和我星宗是合作?”

“是的,與星宗是合作,但對未來的聖主我們會盡到我們做為聖門弟子應盡的忠誠,但是這份忠誠隻獻給未來的聖主一人,也就是說除了何宗主外,我們不想受任何人,包括宗主身邊的星影,星奴等最親近的人的節製。”老嫗盯著我的雙眼沉聲道。

我思索著點點頭,道:“好的,那就這樣,上代星主怎麽待你們暗宗,你們在我這兒會得到同樣的待遇。”心想總得給眼前之人留點臉麵,其實什麽與我星宗合作,不過是她想出來給自己挽回麵子的說詞,奉我為聖主,受我節製,實際上已經是臣服於我星宗了,隻不過換個好聽點的說法,這點寬容之心我還是有的。而且,如這老嫗所說,在發現洛陽幫不可用後,我確實需要他們這一股在暗處隱藏很深的力量來頂替我計劃中洛陽幫的位置。

“多謝何公子!”老嫗站起身,由衷的向我鞠了一躬。

“還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們?”我問道。

“叫老身灰嫗就行,我師弟的全名叫杜黑子。靈靈就是靈兒的真名。”老嫗答道。

我望向靈靈,現在雙方既已談攏,她望我的目光裏便透著親近與柔和。這女孩即便是在如此光線昏暗的小屋裏也能感到她撲麵而來的靈秀之氣。

“如果我沒有說錯,靈靈姑娘就是你們暗宗重新狀大實力,擺脫我節製的希望所在吧?”剛才灰嫗在話裏坦承,她們暗宗實力壯大後將不再對我盡忠,所以我現在就毫不避諱的坦言問出。

灰嫗扭頭望一眼靈兒,點頭道:“可以這麽說!”

我對靈兒露出微笑,望著她的眼睛道:“那好,從現在起靈兒姑娘是我的人了,這算是你們暗宗對我盡的第一份忠。”

靈兒臉一紅,垂下了頭去,雙手絞著自己的衣角,嘴角盈出一絲羞澀卻喜悅的笑意。

灰嫗愣了一下,杜老板也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我卻是目光堅定的望著靈靈。灰嫗扭頭看一眼靈靈在一邊垂頭絞衣角的羞態,麵露微笑,“公子若真喜歡,今晚就可以帶她走。”

“師傅!”靈靈向灰嫗嬌嗔一聲,眼睛卻往我臉上勾了一下,這一切落在那杜老板的眼裏,他的眼中便盈出一絲笑意。

我哈哈大笑道:“不用了,記住她現在是我的人就行了,暫時還是讓她跟著你們吧,你們也需要她。”

我說著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杜老板趨前幾步在前麵帶路,走到門口時我回過頭來道:“明天晚上會有刑督衙門一個叫薛進的人來這兒,你們認識一下,任何需要刑督衙門幫忙的地方可以找他,他不會節製你們,但你們也不要妄圖節製他。”說完又對正望向我的靈靈露出一個微笑,轉身隨杜黑子走到了門外。

***

清晨,我最先醒過來,陽光已經照進了窗子時裏。昨晚我回來的晚,又在**瘋了老長時間,是以諸女都是很晚才入睡,現在都還酣睡未醒。我輕輕的將胳膊從關玲的懷裏抽出來,想將雯雯的頭從我胸膛上搬開,卻見她已經睜開了眼睛。

我微笑著示意她別出聲,她便也如我般悄悄的掀開被子起了身。我又將一條腿從沈小蝶的懷裏輕輕抽出,抽出時腳指不小心碰到了她酥乳,小丫頭便嚶嚀著翻了個身,抱著靠裏的查憶萍一條豐腴潔白的大腿又睡了過去。我目光順勢看去,便發現了係於查憶萍兩腿上的紅黃兩個寶石項鏈,寶石靜臥於其小腹下,發著柔和的光。讓我不由想起昨晚龍王在寶石柔光中進出花溪那陰靡的情景。沈小蝶這丫頭在這方麵簡直是天才。我想著將被子在幾女**的身子上蓋好,冬日清晨的空氣還是很清冷的。

在雯雯的侍候下穿好衣服,向她輕聲道:“先別叫醒她們,讓她們再睡一會兒吧!我得趕快到衙門去。”

趕到刑督衙門,薛進那一隊人已經整裝帶發,今天是刑督衙門正式開始運轉的第一天,第一輪由我親自帶隊,上街巡邏。實際上巡視的重點是放在了北市南市和西市。我故意將薛進安排到我帶的這一隊中,便是為方便培植他的頭目地位。我自己是一身便服,到街上後我便將全隊人馬交給了薛進,他當下將人分成三組,分赴三市,自己則帶著十個人和我留在北市。

待將其它人支開,隻有薛進跟在我身邊時,兩人隨著街上的人流邊走邊說話,“所以你今晚需要去瑞芳酒家一趟,就穿你這身公服去,和他們認識一下,以後他們可能得用到做為公差的你。但隻你一個人去,別讓別人知道你還有十六個兄弟都在衙門裏。”

薛進點頭答應,其實我也沒有告訴薛進那瑞芳酒家的都是什麽人,隻告訴他那些是我們自己人。

“好了,你追上他們,和他們一起巡視吧,我還要到南市西市看看情況。”

衙門第一天上崗值勤,我這得刑督自然得認認真真的全程跟著,所以當李湛帶著第二隊人將薛進他們換下去後,我仍呆在街上四處溜達,看要湛帶他那隊人執勤的情況。看得出大家都還是很認真的。

傍晚時回到衙門,把一天的收獲查看一下,想看看一天了這些人都辦了些什麽案子,抓到幾個罪犯,卻發現隻是一些你踩了我腳,我口水濺你身上了之類雞毛蒜皮的糾紛,最大的案子就是在一個鞋店裏抓到一個偷了一雙鞋的小偷。我看一眼那所謂的小偷,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孩,衣衫上滿是補丁,腳上踢拉著一雙草鞋,正縮在牆角抱著肩膀哭鼻子。讓我一眼看出是一個窮家娃子急於擁有一雙鞋,一時沒管住自己的手,根本不是個真正的偷兒。著人打了三板子,又告誡一番就讓人將其放了。

看著那孩子歡天喜地的離開,我心裏苦笑一聲,我何同以後竟然被派來做這些差事,這要傳到江湖上去,不被人家笑掉大牙才怪。心裏便隻盼望著姚崇張柬之他們的活動趕快有個結果,讓我擺脫這個洛陽刑督的枷鎖,或者將我這個刑督的權限擴大到全天下,別隻限於洛陽一城。

***

“你是說就咱們這普通的絲綢茶葉在他們波斯等西域諸邦價錢能翻上四到五倍?”聽了查憶萍今天在街上打聽的結果,我大為驚訝的問道。我雖然知道這貿易裏有著巨大的利潤,卻沒想到竟是這麽大。

查憶萍點點頭,“還有比絲綢茶葉利潤更大的呢,那就是瓷器,西域胡人對咱們的精美瓷器有一種癡迷般的熱愛,咱們看來一件普通的瓷器,到了他們那兒價錢能翻上七倍,八倍甚至更多,因為瓷器比絲綢茶葉等要難以運輸的多。”

“乖乖,怪不得宋家能成為北方的首富,壟斷了這麽一項貿易,不富才怪!”我感歎一聲。

查憶萍搖頭道:“不過這東西貿易也並不好做的,咱們國內出隴州再往西,人煙就開始變得稀少,朝廷的控製力越來越弱,過了鄯州,那便是強盜和馬賊們的天下了,隻有在安西諸鎮有朝廷駐軍的地方,秩序與安全才有可能得到保證。而過了邊關,還要通過西突厥,吐穀渾及吐番等各勢力犬牙交錯的地區,那些遊牧民族和強盜沒什麽區別,所以中國的貨物真想安全的運到西域諸幫是十分困難的。同樣,西域的貨物想進入國內也得經曆這些困難險阻,因內的西域貨物與在西域當地比較起來,價錢已經是人家當地的好幾倍了。

我點頭道:“也對,若是輕輕鬆鬆的就能運過去,那還有這麽高的利潤?那宋家是怎麽做這項生意的?”

“具體不清楚,隻是據那些西域過來的胡商說,他們很多人為了避免承擔路上的風險,都是隻走到邊關,在邊關宋家貨棧裏將從西域帶來的貨物換成中國貨物就回去了,這樣少走一半路,可以少擔一多半的風險。隻有少部分人才敢直接進入中國腹地,出售西域貨物,收購西域稀缺的中國貨,當然,這些都是冒險家,他們成功一趟的利潤就是別人的好幾倍。因為在邊關進宋家的貨,價格已經是國內的三到四倍,賣給宋的西域貨,價格也被壓得很低,來回間的利潤空間要遠低於冒險深入中國腹地。”

我點點頭,這些情部與莫提馬跟我說到過的很一致,莫提馬也就為這個才專門跑到中國來,想建立一條從西域直通長安,洛陽甚至揚州的安全的東西貿易通道,確是個大手筆。

我沉思著,“那憶萍你看咱們該怎樣和莫提馬合作,我是說提出一個什麽樣的方案既對咱們有利又能讓莫提馬接受?”

查憶萍低頭沉思著道:“我聽那些西域胡商說,他們西域的大商人都與西突厥十部各酋領,吐穀渾首領等那些遊牧部落的首領建立有良好的私人關係,能保證貨物在咱們邊關以西安全通行,所以奴想莫提馬麵臨的最大的問題是在咱們國同內,咱們可以提出一個最簡單的方案,那就是如宋家那樣在邊關設貨棧,做莫提馬的供貨商,但價線比宋家多低些,這樣咱們同時還可以給其它西域客商發貨,並接手他們的西域貨物轉到國內。”

我搖搖頭,“這種經營方式人家宋霸子已經幹了這麽多年了,我們這樣完全學宋家太沒新意,這樣的話等於是直接和宋家在商場上競爭,他們一旦發現咱們比他價底,搶了他的客商,肯定跟著壓價,兩邊就會形成惡性競爭。他宋家這麽多年已攢下了雄厚的家底,咱們可是一點本錢都沒有,怎麽能跟人家這麽比?再說這樣的方案等於是讓莫提馬擺脫了宋家的枷鎖,卻又套上了咱們的枷鎖,那麽精明的老商人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查憶萍點頭稱是,“那何大哥你說怎麽辦呢?”

我搖搖頭道:“讓我再想想!”低頭沉思好長一段時間,還是想不出什麽好的方案,搖頭苦笑一下向查憶萍道:“咱們都不是做生意的料,真不行隻有先向莫提馬表示出合作的意願,然後讓他提出合作方案。”

“這個方案最好還是由咱們提出,奴雖然不懂做生意,但也知道這種事要讓對方提出的話,咱們的利益肯定受損。”查憶萍否定了我的提議。

我點點頭,這時沈小蝶走了進來,看我和查憶萍都是一幅苦思狀,覺得好玩便嘻嘻笑了起來,“何大哥,憶萍姐姐,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呀?還有什麽事把你們難住嗎?”

我喝道:“小丫頭不懂別打岔!”沈小蝶被我訓了這麽一句,噘起了小嘴滿臉不高興,轉身要出去。

查憶萍看到沈小蝶卻是眼睛一亮,拉住她道:“唉,小蝶,來姐姐問你一件事。聽說萬家的財產主要是靠他們家那龐大的商船隊出海賺來的,你家和萬家關係好,你知道他們是怎樣和海外那些島國上的人做生意的嗎?”

我立即明白了查憶萍的用意,可不是嗎,萬家也和外國人做生意,隻不過不像宋家是陸上的東西貿易,他們是憑著自己龐大的商船隊出遠海和其它國家做生意,宋家的經營模式我不能用,可以借鑒萬家的嗎,當下也滿懷希望的望著沈小蝶。

沈小蝶看看我倆道:“那有什麽,做生意就賤買貴賣罷,萬家在全國各大城市都設有商鋪,將那些海外紅毛野人或黑皮野人沒有的東西給他們運去,再換回他們覺得平常,咱們覺得珍貴的東西回來賣就可以了。”

“不是問你這個,我是說他們怎麽和你說的那些野人交易?”

沈小蝶麵露沉思,“嗯,我好像聽萬財說過,他們在海外各國也像在咱們國內各城市那樣,設有商鋪,然後船隊把貨物運到這些商鋪就可以了。”

“那這些商鋪是怎麽開起來的,是萬家獨立開的,還是與當地人合夥一起開的,”我又問,心裏一個方案已經形成了。

“好像有些是自己開的,有些是和當地人合作開起來的,我不是太清楚。唉呀,何大哥,憶萍姐姐,你們問這個幹嗎?真想知道的話,萬家在洛陽也開有商鋪的,去問問那兒的老板,他肯定清楚。”

我嗬嗬笑道:“不用了,你說的這些就夠了,至於我們為什麽問這個,當然是為了讓我們小蝶以後不缺錢花了。”

“我本來就不缺錢花!”小丫頭嘟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