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我向謝賢古告辭,退出書房正準備離開之際,阿福拎著一個禮盒找到我,“何公子,你看看這份禮物,好像是因著公子才送到這兒的,是不是公子你那個朋友送來的?小姐讓我拿來給公子看看!”

我皺下眉,“有這等事?”心道是那個想討好我的江湖幫會以這種方式來向我獻媚,接過禮盒打開一看,隻見是一個壽桃形狀的麵糕,這是祝壽時常送的禮物,壽桃上寫有兩行小字,一行是祝願謝賢古福壽安康,另一行卻寫道:“願令婿何大人萬事如意,步步高升。”下麵的落款是一小朵嬌豔的荷花。

我眼睛迷了起來,心裏升起怒氣。謝錦婕讓阿福將這個禮盒送來給我看可能是因為上麵有“令婿”二字,責備我還沒娶她過門,就在朋友麵前以謝家女婿自居。但我卻知道這份壽禮的背後有著更複雜的含義。

“送禮的人是什麽樣子?”我問阿福。

阿福奇怪道:“他們說是一個青衣小廝送來的,那人將這個禮盒一放,什麽也沒說就離開了。公子也不知道是誰送的啊?不是您的朋友麽?”

我沉思一會兒,以恍然大悟狀向阿福微笑道:“哦,我想起來了,可能是我一個愛開玩笑的朋友,這個壽桃不錯,讓我帶回去吧?”

“公子喜歡就帶走吧,今天家裏收到好多這種壽桃,根本吃不完。”阿福說道。

入夜,這個壽桃擺在了紅粉書院那間客廳裏的桌子上,“林生你確定是那朵荷花送來的?”李夫人問我。

“不會錯,落款處這朵荷花和高氏姐妹身上的荷花一模一樣,寫在上麵這句話裏又提到了我,除了高家和那朵荷花,別的不會有人這樣做。”我寒聲道。

查憶萍拿刀將壽桃剖開,並無異常,又拿銀針試了,也不見異常。“這份禮物看來隻是想向何大哥傳遞一個信息。”查憶萍抬頭說道。

我的目光從李夫人和查憶萍臉上掃過,兩人也互望一眼,李夫人眼中閃出利芒,“這是一種威脅!他們知道謝家在林生你心目中的位置,拿謝家的安全來向你討價,此舉的用意應就是警告你若再追查他們,謝家就會有危險!”

我冷哼一聲,“這說明他們已經開始感到害怕了,但我豈是他們威脅得了的?”

這時香嬸從外麵走進來,報告說:“查清楚了,送禮到謝家的隻是一家麵糕店的小廝,據那麵糕店店主交待,這壽桃是昨天上午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定下,要他們今天送到謝家。”

“昨天上午?昨天上午我們還沒回到揚州呢?”查憶萍道。

我寒聲道:“真正有心的人,早在我離京那一刻就能猜到我今天會在謝家出現,因為謝賢古今天七十大壽這是固定的。”

李夫人點點頭,“林生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沉聲道:“有必要的話,我想親自往南邊太湖一帶走一趟,盡快找出這朵荷花,將其撥除。”

李夫人沉思著搖頭道:“不妥,我們現在對這朵荷花知道太少,茫茫太湖幾千裏,林生你去了往那兒找他們去。而且我已經讓穆師弟過去主持那邊的線人網,專責查探荷花之事,趙成今天也已經啟程到宣州,到時候宣州幫太湖七傑也會潛回太湖地區協助穆師弟,還是等他們的查訪有些眉目後,林生你再過去吧。現在我們還是先加強對謝家的保護。”

他們竟敢以謝家的安全來威脅我,這讓我從離開謝家到現在心中一直有一股盛怒存在,現在壓下怒氣想一想,確是李夫人的話有理,我雖有信心利用隻有我和雯雯知道的那條線索來找出消失的高家,但高家畢竟也隻是那荷花的外圍組織,通過高家能不能找到那荷花還是個未知數。要著手對付那朵荷花,確有必要等待進一步的調查結果。

我點點頭同意李夫人的意見,轉向查憶萍吩咐道:“憶萍你負責布署對謝府的保護,利用書院、沈家以及官府的力量,清查謝府周圍方圓三裏內所有住民的身份來曆,注意任何一個進入這範圍內的陌生人,有可疑者就立即監控起來。我明天去找找揚州司刑參軍賀旺來和總捕羅大眼,讓他們給你做出配合。”

查憶萍點頭答應下來,李夫人卻在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林生你太緊張了,整個揚州的地下勢力都在咱們的絕對控製之中,任何人想在這兒做出些什麽舉動都不可能瞞過咱們的。而且狗急了才跳牆,在林生你正式發動斬除荷花的行動之前,諒他們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去對名滿天下的謝家不利。”

我微笑一下,道:“我這真是關心則亂了,不過斬除荷花的行動早晚都要進行,提前在謝府周圍做些部署也好。”

李夫人微笑一下,話題一轉道:“在查清荷花的虛實之前,林生應該不忙吧,是不是考慮住在書院裏,好方便護持喜兒的月缺神功。”

我搖頭道:“這樣太顯眼了,容易將江湖關注的目光引到書院來,我還是住在蝴蝶居,每天晚上過來就是。”

“這樣也好,你先去密室裏查探一下喜兒和那兩個鼎爐身體的情況,明天晚上就開始吧。”李夫人說道。

紅粉書院後院的地下秘宮裏,喜兒正在一個單間裏打坐,我們的進入讓她驚醒過來,看見是我和李夫人,以為馬上就要讓她練功了,小俏臉顯出紅暈,眼中卻閃著興奮的光芒。我拉起她手腕把了一下脈,向李夫人點點頭,表示以她現有的基礎練功已沒問題。半年了,有李夫人在一邊指點著奠基,肯定早把基礎打紮實了。

讓喜兒繼續打坐,我和李夫人又在看守地下秘宮的那兩個粗壯婦人的帶領下來到另一個房間察看高雅高寧姐妹的情況,門沒鎖,推門進去,燈光下兩個嬌豔的少婦正躺在同一張**海棠春睡,睡的正香。

一個婦人上前在姐妹二人的臉上拍拍,姐妹二人睜開眼來,看到床前的李夫人,慌忙一骨碌的掀開被子翻下床來,就那麽隻穿一個肚兜,幾近**的跪在李夫人身前,慌恐道:“奴婢恭迎主人!”兩個**裸的美麗粉背在火把光下熠熠生輝。我的視線由其粉背下滑過圓潤凸起的臀部曲線,望向那四條因跪著而被壓扁的肥美**。

李夫人冷哼一聲,“抬起頭來!這位公子你們認識吧,從今以後他也是你們的主子,明白嗎?”

兩個少婦抬起頭來望我一眼,那目光中除了膽怯和柔順,再沒有絲毫其它感情,顯得有些空洞。“奴婢明白!”兩女齊聲說道。

李夫人點下頭示意我上前察看,“都把左手伸出來!”我吩咐道。

兩女一起向我伸出左手,我先搭住姐姐高雅的手腕,脈相顯示其體內有著渾厚暴戾卻雜亂不成體係的內力。這樣的內力隻適合讓別人取走用,自己沒法用,還對身體有傷害。

手中的少婦突然發出一聲輕吟,身上皮膚泛紅,眼中升起**之光,帶著一份渴望望著我。

我不由敬佩的望向李夫人,沈小蝶在洛陽時已經向我描述過這兩個成品女奴的樣子,不想還真如她說的那樣,我就這麽一拉手腕已引出了高雅體內的欲火,李夫人真能將女奴調教到如此程度。

李夫人臉上露出一絲自得的微笑,說道:“林生你好好察看一下她們的身體狀況,明晚開始時也好心裏有個底。”然後就帶那兩個粗壯婦人退了出去。

我鬆開了高雅的手,兩手分別撫向姐妹二人的雙肩,兩人的身軀發出輕微的顫抖,四隻美眸中透出濃濃的渴望。

我想起當年在黃家村放羊時遇到那一黃一綠兩個美麗的身影,想起死在眼前女人劍下的我的第一個師傅花蝴蝶羅亦經,心中泛起激動的漣漪。現在我心中已談不上對這兩個女人的仇恨,當時她們是俠女,我師傅是**賊,俠女殺**賊,天經地義的事。但畢竟是眼前這兩個女人在我少年時期開啟了我心中最早的對女的人向往,而今,她們卻成為跪在我麵前可以讓我任意施為的兩個女奴,我的心田如何能保持平靜。

想著世事無常,長歎一口氣直起身來喝道:“起來,為主子我寬衣!”、、、、、、

怪不得一些人喜歡女奴,她們身體敏感,唯主人之命是從,柔順之極,而且不需絲毫憐惜,隨你任意施為,這其中確是別有一番滋味。當然我是不會忘了正事的,當我身心舒暢的走出這地下的女奴作坊時,我對高氏姐妹二人筋脈內的雜亂真氣已了如指掌。相信明晚可以順利提取煉化給小喜兒。

“兩個鼎爐內的真氣很充盈,喜兒一人恐怕消受不完,讓小蝶和憶萍一起在邊上護持吧,我可以趁此機會幫二人調理優化一下她們體內的真氣。”在外麵我向李夫人說道。

李夫人點頭答應,“你的星陽功確是可以做到這一點。”

***

早晨,蝴蝶居的門被沈小蝶拍開了,其時我正在院子裏和雯雯練劍,漸漸適應在雯雯那強大氣勢下施展劍式,現在我已經可以在雯雯手下支撐個五六十劍。

查憶萍把門一打開,沈小蝶便帶小芸衝了進來,“何大哥,我爹爹問雯雯姐什麽時候有空,想請她到我家和我爹爹練劍。”

這事前天晚上剛回到揚州時,沈嘯天就向我透露了這個意思。他閉關半年,正需要一個像雯雯這般級數的高手試練一下,看武功達到何步程度了。隻是當時考慮到連趕好幾天路,雯雯有點累,讓雯雯休息幾天再說。

我看向雯雯,征詢她的意思,雯雯道:“我也想和沈伯父的天王劍切磋一下,過會就過去吧!”

我便道:“那好,待會兒咱們一起去吧,我也正有事要找沈大哥。”我是想找沈家協助查憶萍進行保護謝家的部署。

我和雯雯查憶萍坐老楊駕的馬車,沈小蝶和小芸騎馬,一行人離開蝴蝶居往沈家行去。走出不遠,沈小蝶打馬到車窗旁喊道:“何大哥,停一下,你還沒見過師傅送給咱們的園子吧,那就是!”

我撩開車簾,順沈小蝶手指所指望去,隻見那兒灰簷粉牆上有一個六邊形大門,微顯破舊,卻不失其精致。我心中來了興致,說道:“咱們進去看看吧!”

這園子比不上沈家,謝家那麽大,但比蝴蝶居是要大多了,住上百十口人沒問題。而且園裏的亭石水榭都十分精致,頗顯其主人的匠心獨運,不知其原來的主人是那一位雅士,為何會賣給了李夫人?

各房間裏的家什都已被其原主人拉走,空蕩蕩的。我向查憶萍幾女道:“這園子不需要怎麽收拾,隻需買些家什等生活用品放進來就可以住人了。”心裏卻想這園子適合我迎娶謝錦婕及其它諸女。

查憶萍點頭道:“嗯,師傅已讓香嬸負責來收拾這裏。”

“哦,那讓香嬸別管了,這園子咱們自己來收拾。”我說著,心裏卻在想找機會帶謝錦婕過來,讓她看這園子該如何布置。

沈小蝶好像對園子很熟悉,帶著我們一會兒就將園子走了個遍,嘴裏嘟囔道:“蕭家真是窮瘋了,我記得當初這園子裏設有很多很漂亮的石桌石凳,廊下還擺有很多盆景,全被他們搬走賣錢了,那些東西都是搭配著這園子裏的景致做的,真可惜!”

我奇道:“蕭家?是這園子原來的主人嗎?你認識?”

“就是蕭家貴他家啊,何大哥你見過他的。”沈小蝶道。

我回憶一下,印象裏確實有蕭家貴這麽個人,好像是沈小蝶當初諸多狐朋狗友中的一個。突然腦中一道亮光閃過,“這蕭家貴不就是客船血案中和吳泰一起遇難的吳家女婿蕭家富的弟弟麽,現在整個吳家包括蕭家富的妻子吳小姐及吳泰那feng騷美麗的小妾都已經被**賊周奇以吳謙的身份繼承了。記得當初隨關雄關威去吳家吊祭吳泰和蕭家富時確是見過這個蕭家貴的,還記得他有個美麗的姐姐在他身邊。

“這個蕭家貴是不是曾在你家幫你伏擊我?”我隨口問沈小蝶。

沈小蝶嬌嗔道:“唉呀,何大哥你怎麽還記著這個?”

查憶萍,雯雯還有小芸可能都想起了當初沈小蝶被我馴服前處處與我敵對的情景,麵上皆露出微笑。

我笑道:“如何能不記得呢,你那時像個小母老虎!”

沈小蝶一聽這話,嗔怒著便撲到我身上拿那一雙小粉拳捶我,被我捉住了手才做罷。她竟幽幽的歎了口氣道:“唉,其實家貴是個好人,就是他老姐是個錢迷,把這園子裏的石桌石凳還有盆景全弄走肯定是他老姐的主意,師傅也真是的,多給那女人幾萬兩銀子不就得了,現在咱們還得自己再去找人做。”

我微笑一下,不以為意,李夫人既然沒讓蕭家將那些園中的布置留下,自然是覺得那些東西不入眼,否則一個園子都賣下來了,還會在乎那幾萬兩銀子?

出得門來,我一眼看到一個身姿阿娜,相貌秀麗的黃衣女子正依在一輛青色馬車邊上打量著這園子,目光裏是戀戀的傷感。

沈小蝶也看見這女子了,湊到我跟前小聲道:“看啊,這就是蕭家貴他姐姐蕭遠蘭。”

我也已經認出這女子是在吳家吊喪時見過的蕭家小姐,這樣美麗的女人我向來是隻看一眼就會牢牢記住的。看蕭遠蘭眼中的神情,似對這園子十分倦戀,便推測她可能是經過這兒時,下車看看曾經屬於自家的園子。

蕭遠蘭看到我們一行從門裏出來,微垂下頭,轉身就欲登上自己的馬車。

我出聲招呼道:“蕭小姐留步!”說著帶幾女向她走去。

蕭遠蘭停下來,微垂著頭向我們一福道:“公子叫住小女子不知有什麽事?”

我微笑一下,“沒什麽,看小姐在看這園子,好像十分不舍。”

蕭遠蘭抬起頭來看我一眼,接著看到我身邊的沈小蝶,那眸子和半年前一樣清亮,透著智慧的光芒,隻是比半年前更多了些蒼桑和成熟。“原來是沈小姐,那麽公子就是這園子的新主人了?”

我點頭道:“正是,感謝蕭小姐將這園子轉讓!”

蕭遠蘭的目光掠過我們幾人的肩頭,看一眼我們身後的園子那粉白色的院牆,,歎口氣幽幽道:“這園子是家父生前最喜愛的地方,也是小女子出生並長大的地方,如非情不得已,又怎舍得轉讓他人。唉!”

我不想她一下子說的這麽直白,聲音裏又帶著淡淡的傷感,倒是讓我不知該怎麽接她的話了。

蕭遠蘭又看我一眼,“還望公子好好珍惜這處園子,他日有機會的話,蕭家還想收回這處園子。”說著轉身登車,吩咐車夫前行。

這女子竟還想有朝一日把這園子贖回去,我不由得一愕,然後向馬車喊道:“那晚生等著小姐來收回園子那一天。”

遠去的馬車裏傳來一聲回答,“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