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分,紫蘇和朵兒再一次來到了寶華殿,今晚上不知道是因為昨夜的事還是什麽原因,園子裏的侍衛多了些。

紫蘇和朵兒對視之後搖了頭進了殿。

皇後這個身份做什麽都還是要前呼後擁著才對。紫蘇心裏自嘲著進了殿,和朵兒依舊兩人各持了燭台點起了兩邊的燭火。

今日的燭全是新的,點起來耗費了不少時間,蠟燭的火苗細微的擴大,煙縷入鼻,紫蘇不由的揉了下鼻子,怎麽有些像是幹果類的味道。她不在意的點著,點完一排之後,見殿內很是亮堂了,也就沒在去點,而是將燭台丟在一旁留給了朵兒,自己先持珠跪了,照著那本地藏經字字宣讀的頌了起來。

剛跪下時紫蘇還覺得頭部有些發暈,可隨著頌經,木珠在指間滑潤撥過,每念一句,紫蘇便撥過一顆,那指間裏彌散的香甜清爽之氣衝了鼻入了腦,倒讓紫蘇念的越發有了精神。先前的暈感全無,倒是清明不已。可忽然間,身後一聲悶響,驚的紫蘇詫異回頭,卻見朵兒已經倒在地上。

“朵兒?”紫蘇大驚起身相拉,就看見朵兒不但昏迷不醒,更口鼻間還溢出了血來,當即紫蘇就大叫到:“來人啊!快來人啊!”

曹尚蓉眼帶溫嬌的對著帝王一笑,將頭埋在了帝王的胸前,任憑帝王的指在她身上褪去那絲滑的潔衣展現出自己地雪肌冰骨。

微涼的氣剛接觸了肌膚,帝王口中的熱氣就噴了上去。惹的曹尚蓉不由的在帝王地懷裏顫抖了一下,隻撩的帝王將她一把壓在身下,就欲扯開自己身上的最後束縛,可偏偏這個時候殿外卻響起了一聲鴨嗓:“皇上不好了,寶華殿出事了!”

曹尚蓉還愣著沒反應過來。她身上帶給她熱度的帝王卻一把丟開了她,翻身下床,甚至鞋履都不曾穿好,就趿拉衝出了床帳:“發生什麽事?”

殿門推開聲,耳語密言的支吾聲,聽的曹尚蓉心中發慌,她給自己套了衣裳,裹了披風。才穿了鞋子出來,卻已經看到帝王的背影。

“皇上!”曹尚蓉急忙叫喊著,可帝王的背影卻在夜色裏與燈盞一起急速消失在了宮門口。

“可惡!”曹尚蓉怒吼一聲:“宇文紫謐!你欺人太甚!”

“主子!”身後地丫鬟嚇的連忙捂了曹尚蓉的嘴,忙將主子往殿裏麵拖,另一個急忙的去掩了殿門。

一時間就聽見殿內物品碎裂之聲,丫頭的勸慰聲,還有一個陰冷的聲音:“凡是再一不可再二,這般從我帳中掠人,實在太欺辱與我,我定會討回來!”

紫蘇手指細撚剛將針紮進了朵兒的人中處。殿門外就是一聲聲急促的“皇上”。紫蘇聽聞並不停手,隻繼續為朵兒紮針,才下一針,殿門就被一把推開。一股涼風也刮了進來。

紫蘇頭也不抬的說到:“快關門!別讓涼風進來!”

跨入殿門的龍應天一愣,當即轉身關了殿門,才向殿中床邊地三人靠近。

跪在床帳內側,正給朵兒擦著嘴角血絲的畫眉忙停了手,扯著嘴角爬下了床給皇上行禮,而紫蘇卻並不轉身,隻忙著在朵兒身上找著穴位,口中急速地說著:“皇上恕罪。稍後再容謐兒行禮。”

“無妨。你,你沒事吧?”帝王的關懷之音就在身後,紫蘇卻沒注意到那份關懷的心思,隻本能地回答著:“謐兒無事,但朵兒的心肺卻中了毒,若不趕緊救治。隻怕…啊。皇上!”紫蘇邊說邊紮下一針,剛紮下這一針卻似想起了什麽一樣。突然叫到皇上,倒把站在她身後的龍應天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扶著紫蘇:“怎麽了?”

“皇上,宮裏可有上好的百年野山參?還有…”紫蘇此時轉頭才看見帝王的模樣,可一看不由的話就咽在喉嚨裏。

帝王竟然隻穿著一身薄紗蠶絲衣,半掛著披風,他的發散著披在胸前腦後,就這樣站在她的身後。“皇,皇上,你怎麽這…哦,謐兒多話了。”紫蘇似醒悟過來怎麽回事忙掩口低了頭,心口激烈地跳動著是她的心,她一低頭想起了朵兒又忙看向皇上說到:“皇上!朵兒中了毒,我雖紮了針,但隻能暫緩,恐怕需有上好的百年野山參和豬紅下腹才能化解,求皇上…”

“別說了,你要什麽朕給什麽,別說百年的,就是千年的那根朕也給的。”龍應天說著轉身喊著:“李德興聽見沒,聽見了就快去取!”

殿門外一聲應後,帝王轉頭看著紫蘇,伸手掠了她地發:“他去取了,你且安心,你…你當真無事嗎?”

紫蘇地眼眸略慌,垂下了頭輕搖著:“我沒事,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我好好地,可朵兒卻…”紫蘇正說著,眼掃了自己手腕上掛著那串伽楠手串。她立刻拿了起來,再一聞:“我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什麽了?”帝王看著紫蘇的動作不解地問著。

“我明白為什麽我和朵兒同在一起,可朵兒會中毒我卻沒中毒了,一定是那蠟燭被做了手腳!若不是我有皇上您給這串佛珠,隻怕此刻我已經踏上了黃泉路!”紫蘇看著帝王認真的說著。

“怎麽樣?”太妃敲著木魚砰砰做響,但口卻問著身邊的一個老嬤嬤。

那老嬤嬤湊到太妃耳前,低聲說著:“主子,不知怎的,皇後沒有倒,但是跟著她的那個朵兒丫頭倒是倒了。”

“光她倒有什麽用?是不是你弄的沒對?”木魚不再被敲擊,太妃停手詢問著。

“主子,奴婢還是照以前的法子啊,可這次就是奇了怪了,皇後一點事沒有不說,還叫了人把朵兒帶回了安坤宮去了,看她張羅的樣子倒是一點沒事。”

“哼!竟然無事?這怎麽可能…蠟燭可收了?”

“收了,奴婢趁他們都忙著顧人,無人管殿的時候,把蠟燭全換了,還特地都點上了。”

“好,別留下什麽馬腳,這次不但沒弄掉她,還打草驚蛇,真是麻煩。她是懂藥的人,日後下手倒也有些難辦,但也隻能再找機會了。你去吧!”

“是。”

片刻後,木魚聲又砰砰做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