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片湯燉了豬紅,畫眉伺候著又灌進朵兒口中一勺,不多時,朵兒就爬在床沿上又吐了起來,床邊的盆子裏已經滿是嘔吐物。畫眉已經這樣給朵兒喂吐了老半天了,朵兒雖是吐的稀裏嘩啦的,但到底臉上的櫻紅之色下去了不少。畫眉也不停地念叨著:“吐出來好,主子說了,吐出來的越多,活的希望越大,來來再喝點再吐…”

偏殿裏是嘔吐聲和畫眉的念叨聲,而寢殿內此刻的氣氛卻是尷尬與凝重。紫蘇自說了那話後,就看到帝王那閃亮的眸一暗,她便意識到有些話她說的似乎早了或者錯了。帝王看了她幾眼,也不在問,隻沉默著不出聲,坐在一旁直到李德興取了野山參來,他也是悶著不發話。

紫蘇交代給李德興如何燉成湯藥央他親自去弄,帝王也不說話,抬了手就是準了。而後她交代給畫眉湯藥來了該如何做後,鼓氣勇氣到了帝王的身邊:“皇上隻穿這樣怎麽行,請隨臣妾到寢殿換身衣裳吧。”帝王點著頭,起身隨著她出了偏殿到了寢殿裏。

紫蘇取了一件備在此處的龍紋錦衣親自伺候著給龍應天穿上,而後她有些鄭重的向龍應天福身行禮:“謐兒向皇上請罪。”

“請罪?請什麽罪?”龍應天一把拉起了她。

“謐兒身為帝後,武斷妄言…”

“好了,別說了,你也是想到…哎。”龍應天歎了口氣。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說想到有人要滅你的口嗎?還是想到有人要毒死你?可無論那一個都是事實,卻又是他不能說的事實,因為他很清楚是誰在動手……

“皇上,臣妾今日是胡言亂語了。還請皇上恕罪,夜已深,皇上從皇妃處來,似有不妥,謐兒恭送…”

“怎麽?你還要攆朕走?”

“謐兒不敢。”

“不敢那你恭送什麽?難道您就這麽不想看到朕嗎?”

“不,謐兒沒有。”

“沒有,那你是怪朕地沉默?還是怪朕…”

“謐兒知道皇上有皇上的難處,索性此次並無大事發生。而且朵兒應是無性命之憂的,謐兒妄言推斷,宮闈亂語實不應該,還請皇上恕罪。”紫謐說著又要跪,龍應天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好了,你何必逼朕。有些事朕自會處理!”

龍應天有些氣惱般的轉了身,把背給了紫蘇。

紫蘇看著那繡著龍紋的挺拔背影忽然心中一動,不自覺地就抬了手,可指才觸及帝王背後的衣料卻驚的縮了手,但於此同時帝王卻一個轉身將紫蘇一扯一拉一把埋進了懷裏。緊緊地抱著:“你可知朕剛才有多害怕,朕嚇的心都疼了,你知不知道!”

“知,知道。我知道。”紫蘇緊張地喃語著。

“知道你還那樣看著我,難道你以為朕對你的心和情給的還不夠?”

紫蘇聞言有些微僵,但此刻她被他緊緊地困在他的懷裏,唇就貼著他的胸膛…是怎樣地溫度讓她在顫抖,她忽然就哭訴起來:“我不是傻瓜,我看到你隻穿成那樣就來,根本不像個帝王,根本不像平時那個遇事從來不亂的帝王我就知道……你是掛心我的,你是擔心我的,所以我…我…”

“你什麽?”

“所以我體諒你的難處,我不為難你,我什麽也不說。”

“好謐兒,那你怎麽能恨心叫朕走!”

“皇上啊!你。你可是皇上。你是從,從皇妃塌上過來的啊。你這樣,隻怕她…我還不是…還不是…”紫蘇正在難言,卻猛然間胸口的溫暖退開,一個唇帶著力度與熱度直堵上了她的口,封了她的唇…

如果舌可以言語,那麽在口液**中的翻轉是否在訴說糾葛地纏綿?

如果唇可以暗示,那麽在斯磨吸吮後的紅腫是否在表示悵惘的迷惑?

如果一吻之熱,一吻之力,一吻之深,都在深深的將胸腔內地感觸和心底的情緒釋放的話,那麽這個吻預示著的是兩人的情不自禁還是兩人的意亂情迷?

答案,也許在心,答案,也許無解。

當銀絲唾液成為兩人彼此放開後的糾纏證明,當兩雙眸子本該凝在一處卻偏彼此擦過的時候,爬升地紅雲講述著尷尬,唇角的微動顯露著慌張。

紫蘇深吸一口氣,退出了那炙熱的包圍,將帝王在她腰上的手生生地取了下來:“皇上,您該回去了,這裏無事不能讓皇妃久等。”

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她努力地提醒自己是皇後,但是她希望,她希望他抱著她告訴她:什麽皇妃,他不要管!

龍應天地手在空中僵直,而後無力的垂下:“是,朕該回去了。你,你要小心,這事朕會處理…”

“是,謐兒知道了。”她似乎聽到了希望破碎地聲音。他,是帝王嗬。

當帝王出門的時候,紫蘇對著皇上笑了。那一笑雖美,但是她自己卻明白,她笑自己的傻,帝王的愛二小姐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龍應天看著那笑,心中隻有一股今夜就在這裏陪著她的衝動,但是一想到曹尚蓉,他還是放棄了:“朕過兩日就來陪你。”他是帝王他不能不顧!

“皇上,您忘了,謐兒要夜頌祈福嗎?謐兒請皇上成全。”紫蘇微笑著將身子站的直挺挺地。龍應天看著紫蘇,唇角蠕動之後,溢出了句話來:“你還要頌?”

“有頭就有尾,有始就有終。”紫蘇略頓之後做了回答。她許了要四十九日,她是一定會頌到的。

帝王沒再說什麽隻點點頭,轉身出了殿。

“臣妾恭送皇上。”紫蘇躬身送走帝王的背影,看著殿門處,她的眼中隻有冷冷地光。

出了寢殿到了偏殿,朵兒已經吐的差不多,人有些虛弱的躺在**看著她。

“畫眉,你身上還有傷,去歇著吧,朵兒沒什麽事了,我親自來照顧。”紫蘇在給朵兒取了針,號脈之後,將畫眉打發了去。

朵兒伸手拉著紫蘇的手:“你要小心啊!”

“我知道,這次是我命大。”

“你,你想到是誰了嗎?”

“恩,答案不是明擺著嗎?那件事我們還告訴過誰啊,隻是我竟然沒想到會是她。”

“那怎麽辦,我們可…”

“怎麽辦?我們等於捏了她的把柄,她如何心安?她要殺我,我要想活,怕是隻有…”紫蘇說著眼眯了一下。

朵兒當即就搖了紫蘇的手:“你別糊塗,雖然是那麽說,但是她是什麽身份?皇上那邊你…”

“皇上說他處理,他怎麽處理?她是他的生母啊!不過,對付她我有辦法。”

“恩?”

“借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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