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雅在教室裏坐了很久，仍然沒下課。
也許下課鈴響過了，這裏的人卻沒有聽到。
也許是老師說了算，這家夥不想下課，就可以永遠繼續折騰下去。
小孩子們並不怎麽遵守紀律，有個小男孩脫了褲子拉屎，然後拿出一把小勺子，挖那堆寶塔狀的屎玩，還興高采烈地把勺子遞到別的同學麵前，邀請別人享受這個味道，因此吃了拳腳，卻依舊樂嗬嗬的。
稍後，這小家夥把一麵小旗子插到屎上，得意洋洋地站在一邊欣賞。
老師對於這種事似乎無意幹涉。
還有孩子在教室後方的角落裏點了一堆火，然後烤土豆和紅薯，火燒得不怎麽好，他們就趴在地上，使勁吹。
還有一個小孩子從書包裏拿出一隻黑乎乎的小鍋，另一個小孩從書包裏捧出一些米，還有小孩不知從哪裏拎來一桶水，看樣子他們要煮飯吃。
多聰明的娃娃，長得像屍體，但是卻具備頑強的生存能力，都會自己做飯了，赫雅頗為感慨。
教室內煙霧漸濃，夾雜著糞便的臭氣，以及食物的氣息，與熱鬧的鄉村集市頗有幾分相似。
老師若無其事地在講台上大聲講話：“在需要犧牲的時候，要敢於犧牲，包括犧牲自己在內。完蛋就完蛋。上戰場，槍一響，老子下定決心，今天就死在戰場上了！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完蛋就完蛋！”
赫雅打了個哈欠，再次準備悄悄溜出去，因為旁邊麵孔青紫腫脹的小娃娃正趴在桌子上睡覺，一個巨大的鼻涕泡吹得即將爆炸。
但是很糟糕，他剛一行動，屁股離開了座位，小娃娃立即醒過來，大聲喊：“老師，這個白癡想跑。”
老師手握粉筆擦，要扔過來的樣子，然後果然扔了。
他低頭一閃，粉筆擦子正好命中背後撒尿的一名小女孩腦袋，打得灰塵四揚。
老師：“你為什麽要躲？”
他：“為什麽我不能躲。”
老師：“在這個教室裏，我就是說一不二的君主，我要你死，你就得死，更何況沒叫你去死，僅僅隻是扔東西打你。”
他：“我不相信你的話，沒有誰可以隨意決定他人生死。”
老師：“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手指向距離最近的一名小娃娃，大聲吼，“牛文采，我命令你立即死給大家看。”
這位小娃娃立即從書包裏拿出一把折疊小剪刀，放到嘴裏，努力吞下去，然後又摸出一瓶著名的禁用農藥樂果，昂首向天，豪氣幹雲地狂飲，就像蕭峰舉起壇子喝酒一樣。
樂果瓶子很快空了，名叫牛文采的小娃娃揮舞拳頭，大聲說：“我們一定會勝利，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赫雅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心裏一直在嘀咕，不知道是否應該阻止牛文采小同學這樣做。
喊過口號之後，牛文采口吐白沫，一頭栽倒，四肢**了幾下，然後停止，生命體征全無，看樣子是真的死掉了。
赫雅抬起頭來看著老師，氣憤地說：“你居然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小孩。”
老師：“是你害死了他，如果你別躲閃，乖乖讓我砸一下，這事就不會發生。”
赫雅：“你應該去精神病院檢查一下，按我的常識看來，你已經是一名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