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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徐大錘初進皇宮,心裏嘀嘀咕咕,送人還真有送到家的,居然將吳公公送到皇宮了。盡管吳公公不能算是皇宮的主人,但也不是客人。這是一間大書房,進來時通過了一間有張書桌的書房。西門子侍衛在第一道門就停下了,門口站立著侍衛武小鬆。往裏還有房間,透過半掩著的門,裏麵顯然還是書房。

這間書房四壁都是書架,有兩扇門,分別通向外麵的書房和裏麵的書房。兩側有窗,位於書架之上。書房中隻有一把椅子,一隻茶幾,四周有幾個燭台。椅子上坐著個男人,一身華麗的綢服,顯得很寬鬆。男人看上去隻有三十多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很憔悴,臉sè臘黃,明顯有許多白發。男人正在喝茶,麵前一隻幾子上有本翻開的書。

“唉。”賈邇冶歎了口氣,“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啊。”徐大錘看見賈邇冶轉身出門,不一會端了把椅子進來,麵對男人坐了下來。那把椅子是外麵那間書房裏書桌旁的椅子。

徐大錘有些忐忑不安,這時男人放下茶杯,開口說話了。“見朕為何不跪?”

聲音很輕,語調平靜,但許大錘仿佛驟然聽見晴天霹靂,雙膝一軟,跪了下去。跪了好一會,沒有任何動靜,。徐大錘感覺背上又濕又涼,出了很多冷汗。

“唉。”男人歎了一口氣,“坐著的定是邇冶,跪著的定是安全。”

“皇上聖明。”賈邇冶躬躬身,居然有板有眼。

“什麽,什麽意思?”徐大錘頭上也冒汗了,這回是熱汗。

“嗬嗬,嗬嗬。”吳公公笑的很得意,甚至有點yin森。

“哈哈,哈哈,哈哈哈。”皇上大笑起來,“徐愛卿平身。”

徐大錘發愣,看看這,看看那。

“哎,安全,皇上就是不平。”吳公公滿臉都是笑。

“啊。”徐大錘一骨碌爬起來,“真的嗎?怎麽不早說?害得我一會發冷一會發熱。”

吳公公笑咪咪地對賈邇冶說道,“怎麽樣?效果不錯吧?”

“嗬嗬。”皇上餘興未消,“噢,誌薄,傳茶水。”

“是,皇上。”吳公公笑嗬嗬地出去了。

賈邇冶問皇上,“平時就這麽稱呼嗎?”

“他現在姓吳,名夏黽,字誌薄,是朕賜的字。”皇上有點得意。“噯,朕也給你賜個字。姓賈,名寶玉,字邇冶。你呢,姓徐,名大錘,字安全。怎麽樣,滿意嗎?”

“謝皇上,這以後相互間稱呼就方便多了。”賈邇冶扭頭問徐大錘,“怎麽,你覺得你的字不好嗎?”

“哦,好,好。”徐大錘點頭稱是。

“哎,安全,你叫大錘,是不是那個很大。”皇上有點鬼頭鬼腦的樣子。

“你說的是哪個。”徐大錘莫名其妙。

“錘子嘛,如果真的大,分一點給誌薄吧,他可是一點都沒有啊。”看來皇上和太監之間就是有感情。

“切,什麽呀,有你這麽不正經的皇上嗎?”徐大錘不願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寶貝。

“你見過正經的皇上嗎?”賈邇冶問徐大錘。

“沒有,第一次見到皇上就是個不正經的皇上。”

“咳,咳。”這是吳公公的幹咳聲音。兩位小太監由吳公公領進來,放下茶水和一把椅子後躬身退了出去。

徐大錘對吳公公說,“誌薄,你不坐嗎?”

“你坐吧,我得望著點”。

“哦,那我坐了。”徐大錘坐下後問皇上,“你們一來就在皇宮嗎?怎麽相認的?”

“吳公公是朕的心腹,來的時候就在一起,幾句話就相認了,而且當時就發現身份不同尋常,隻是適應環境頗費周折,裝聾作啞了不少時間。”

賈邇冶問道,“情況摸的怎麽樣了,有進展嗎?”

“唉,沒什麽進展。我叫趙祺,現在是鹹淳七年。tmd,這個名字這個年號都沒聽說過。既然讓老子當皇帝,為什麽不讓當個秦皇漢武過過癮。”

“真是不知足啊,當個皇帝還想挑三撿四。我隻當了個廚子頭,現在當了個管家,已經心滿意足了。”

“唉,不平不是這個意思。”賈邇冶不僅僅是幫皇上解釋,而且還顯得憂心忡忡。“現在淮河以北都讓蒙古人給占了,四川基本也占了,雲南也在人家的手裏,應當是南宋後期。襄陽已經被圍困好幾年了,你沒看過金庸的小說嗎?現在很可能已接近南宋末年,隻是不知道到底有多接近。你不想被什麽百戶千戶的抓去當農奴吧?或者幹脆給你脖子上來一刀。”

“有這麽嚴重嗎?江南一帶不是一片歌舞升平嗎?”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岸猶唱**。安全你不會也落到這水平吧?”

“咳,咳。”吳公公說話了,“安全你不知道,太平隻是假象,也是麻木。今年初有個宮女聽她家裏來人說襄陽樊城已經被圍困幾年了。皇上在朝堂詢問了此事,沒想到那個賈太師大動肝火,硬說那宮女是謠言惑眾,把那個宮女要去審訊去了,後來說宮女認罪被殺。我到東山莊園見過邇冶以後,才知道實際上淮河一線、蘇北、襄樊和川東一直戰事不斷。更令人不安的是皇上在朝堂上從來沒聽到大臣們議論戰事。這才知道連打仗這樣的大事都是不報知皇上的。”

“那為什麽不把那個什麽賈太師給辦了?你這個皇帝做的也太窩囊。”徐大錘很不理解,也很氣憤。

“這個,不是不想,是不敢。”皇上很無奈的樣子,“剛來的時候搞不清狀況,上朝隻是裝聾作啞,小心翼翼,蒙混過關,沒想到居然很好混。慢慢地發現朝政實際上是那個賈太師把持,朝中多是他的黨羽,有些不象他的黨羽,但也不與他激烈衝突,這才明白自己做的是個無能的昏君。因此不敢突然把事做絕了,怕控製不了局勢。現在更不敢了,如果內亂,北方戰線可能會頃刻間崩潰。”

“便宜了那小子,以後一定收拾他。”徐大錘還是恨意濃濃。

“是在便宜他,上次從東山莊園帶回的東西有一半都給他了,宮裏留的都沒他的多。”吳公公也忿忿不平。

“噢,誌薄,你跑一趟把那兩車東西弄來吧。”賈邇冶對吳公公說道。

“哦,我去一趟。”

吳公公回來的時候,看見三人正在喝酒,喝的是宮廷專用的特製黃滕酒。皇上見吳公公進來,說道,“誌薄,邇冶剛才問這酒是哪裏釀造的,你知道嗎?”

“這是上等的黃酒,宮裏買來後用幾種藥材泡上個把月就可以喝了。”

賈邇冶問到,“知道是什麽藥材嗎?”

“不清楚,那些東西都不認識。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說不來,感覺有點怪。”賈邇冶回答,“照理說這酒度數不會高,但有些暈的感覺。”

“我也覺得有點怪,喝的不多就有點飄飄的感覺了。”徐大錘也有同感。

“我好象很喜歡這酒,喝了感覺很有jing神,沒有不舒服的感覺。”皇上端起酒杯,美美地喝了一口。

“我也很喜歡這酒,喝了確實感覺提神。”吳公公說著端起一個酒杯一口幹了。

“我和安全的感覺不好,你們的感覺好。是什麽問題呢。有沒有感覺有依賴xing?”

“這個沒注意,想喝就喝了,當的是無能昏君嘛,反正成天也沒什麽事。怎麽,你不會認為酒裏有毒品吧,現在還沒有那種東西吧。”

“難說,大煙肯定還沒有,但麻類植物多的很呐,大麻黃麻之類的對jing神也有作用。”

“啊,泡酒的藥材裏有一種象麻杆一樣的植物,表皮有點黃,有節,手指般粗細,很長,切成一節一節的泡酒。看來得搞清楚到底是些什麽東西。這麽說,難道有人謀害皇上。”吳公公自己都不相信有人謀害皇上,他早就注意這事了,一點跡象都沒有。

“這個,多半不是那樣。”賈邇冶沉吟了一會,“很可能是什麽宮廷秘方,當作什麽好東西供皇上享樂的,實際上不知不覺的害了一代又一代的帝王。飲酒享樂、激發yinyu、迷戀酒sè、昏庸無能、快樂的退出曆史舞台。雖然有酒後亂xing的說法,但酒喝多了是降低xing功能的,甚至造成xing無能。但如果酒jing的攝入量不高,又有滋補、壯陽甚至催情的藥物,再加上引起jing神興奮的物質,嬪妃眾多的皇帝天天都會象**的種馬,這不正是那些嬪妃們需要的嗎?”

大家都感覺到有些不寒而栗。

“噢,誌薄,你還得辛苦一趟,把那件禮物給太師大人送去吧,那是一劑jing神鴉片,投其所好而已,以後皇上多賜給他些這種宮廷專用酒,自己就盡量別喝了。哦,別忘了試探他的口風,現在能獲得他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好的,我這就去。”吳公公到西湖葛嶺去了,在那裏上演了上文吳公公會見賈太師的故事。

吳公公剛走,許大錘就問皇上,“真的有壯陽催情的作用嗎?皇上大人?”

“應該是,要不然如何應付那麽多女人。啊,今年朕得到兩個兒子。”

許大錘問道,“噢,是雙胞胎啊。”

“不是,大一點的是皇後的,下個月生產。小一點的是修容餘氏的,明年一月生產。朕的能力不差吧。哦,淑妃楊氏還有一個兒子,叫趙昰,快三歲了,那就不是本皇帝的兒子了。”

“還沒生呢,你怎麽知道是兒子?”

“要有信心嘛,朕肯定得到的都是兒子。”

“得意什麽,都不是你的兒子。”徐大錘很不以為然。

“怎麽不是,我們是去年二月份來的,現在懷著的兩個不是朕的是誰的,難道還有人敢給朕帶綠帽子。”

“你是誰?你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是那個叫趙祺的皇帝的,你不過是借用別人**的幽靈。難道那兩個小孩得到的遺傳基因是黃不平的嗎?都是人家的。”徐大錘忽然變成思想家了,真想不到他能說出這麽深奧的話來。

“天啦,難道在做那事的時候是在替別人做嗎?”這是皇帝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