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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觀園就是大,園中有園。賈邇冶和幾個管事來到一個花園,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搞出一塊空地。隻見賈邇冶將幾個甘薯都切成許多小塊,還對大家說道,“切塊的時候不要傷了芽。”然後和花房管事將翻鬆的土地刨成相間的溝壟,在壟上種下薯塊,並對花房管事說道,“你今晚就澆透水,以後苗出來了澆水施肥,好好照料。等秧苗在地裏爬開,截取一段一段地插種,又可成活成新苗,這就可以擴大種植麵積。幾個月後就可有不錯的收獲。天氣快冷了,你要搭個棚子保暖,一定要保護好這些種苗。”

花房管事連連稱是,廚房管事滿臉驚詫,門房管事莫名其妙。種下薯塊之後賈邇冶說道,“謝謝各位的款待,以後當回請各位,明天我找徐管事有點事情。”賈邇冶說罷就告辭走了,幾位管事趕忙相送。

第二天徐大錘滿懷心事,一大早就在等待二爺來找他,可是老等也等不來。原來賈邇冶一大早就和茗煙去了下關碼頭,找到了胡商的大船。賈邇冶跟船上的水手交涉一番,和閔煙登上了商船。

宋朝時工商興旺,對外貿易也很發達,東南沿海港口城市多有阿拉伯和波斯商人聚集而居,這些胡商所乘大船皆宋人製造,滿載貨物後尚能載運六百餘人呢。船上使用多重桅帆借風力行駛,用後舵掌控方向,還用宋人製造的羅盤導航,這些在當時都是領先的技術。建康城雖然不是對外貿易中心,但偶然也有胡商停泊,做些買賣。

賈邇冶知道中國的火藥就是由這些阿拉伯商人在南宋早期傳到印度、阿拉伯和波斯的,以後又再傳到歐洲。現在賈邇冶登上商船,隻是想親眼看看古代的外國人,一看之下,果然是阿拉伯人的裝束。但是就人種而言,船上的水手並不都是阿拉伯人。其中不少水手雖然帶著回教的帽子,穿著阿拉伯人樣式的衣服,但明顯是馬來人種的黃種人。這說明回教已經傳入南洋諸島。賈邇冶仔細觀察了大船結構和船上的自衛武器,還參觀了水手航海期間的食物。又看看貨物,沒什麽特別想買的東西,隨便買了幾樣海外特產,也就告辭了。

在回府的路上賈邇冶想象著航海的艱難,特別是那些食物缺少維生素,是不能保證水手的健康的。這個時候的航海僅營養不良這個問題就會奪取許多水手的生命。如果以後自己航海,如何保證飲食健康呢?賈邇冶想到了棗子等幹果,這些維生素豐富而且可以長期保存的特sè幹果應當能夠解決營養不良的問題。如果再有酒,那海上的生活就更好了。賈邇冶雖然已經是五十出頭的老男人心態,但是對冒險的航海生活還是充滿無限向往。

徐大錘見到賈邇冶的時候,已是時過正午,連忙將二爺請進屋,漂亮的年輕老婆斟上茶水後,就被支到廚房去代替自己的崗位。茗煙帶來了一個食盒,從中取出幾樣在回府的路上買來的熟食和一小壇酒。因二爺早有吩咐,茗煙擺好食物後道了聲告退,然後就自行回去了。賈邇冶撕開酒壇,徐大錘連忙接過,先給二爺斟上一碗,然後又給自己斟上一碗。隻見二爺端起酒碗說道,“來,徐管事,我們先幹上一碗。”

一碗酒幹了,徐大錘長舒了一口氣,還咂咂嘴,“這是至少十年的女兒紅,好酒啊。”

女兒紅實際上就是陳年的黃酒,“紅穌手,黃滕酒,滿城chunsè宮牆柳。”陸遊大仙的一曲釵頭鳳傳唱千年,但知道黃滕酒就是紹興黃酒的人可不多啊。賈邇冶對紹興黃酒很有好感,這酒熱飲有舒jing活血暖脾健胃之效,胃涼者飲之可祛除頻繁如廁之疾。如果在杯中放一個橄欖,飲之更添美味情趣。賈邇冶曾經受一貴人之請連飲正宗上等紹興黃酒數ri,結果多年的胃涼腹瀉之疾一去不複返矣。沒想到穿越時空做了紅樓公子,現在可以常飲正宗紹興黃酒了。現在釀製黃酒的大師可是後世釀酒人的祖宗啊。

賈邇冶見徐大錘陶醉美酒,便問道,“徐管事有無喝過更好的酒?”

“啊,喝是喝過,可惜現在喝不到了。”徐大錘像是在追憶往事,然後反問賈邇冶,“二爺喝過更好的酒嗎?”

“比這有趣的多的酒啊,現在喝不到了。”賈邇冶一副神往的樣子,“哦,徐管事是如何想起來到胡商的船上買甘薯的?”賈邇冶開始試探徐大錘。

“聽說下關碼頭來了胡商,想那胡人幾萬裏海路而來,路上必缺少蔬菜,定有可替代之食物,故去碰碰運氣,幸運的是買了些甘薯回來。”

賈邇冶衷心讚歎,“徐管事真是智者啊。徐管事買來甘薯除了做菜肴之外,還有別的用處嗎?”

徐大錘猶豫了一下說道,“二爺,在下也是打算將那些發芽的甘薯用來栽種繁殖的。聽說此物易於種植,產量大,可作荒年的救命食物。”

“哦,徐管事是有心之人啊。徐管事知道甘薯產於何地嗎?”

“這個,這個,在下聽說是產於南洋。”

賈邇冶暗暗思忖,南洋這個地理概念是什麽時候開始有的呢?徐大錘怎麽會有南洋這個概念?怎麽會想到找胡商買甘薯?又怎麽會那麽湊巧地搞出個大盤雞?賈邇冶約會徐大錘正是想解開這個謎團。“噢,徐管事,南洋在哪裏?”

“這個,這個,在下卻是不知。”徐大錘心想二爺好奇怪,他也滿腹疑問。“啊,二爺是如何知道甘薯種植的方法的。”

“這個,這個,我是自然知道。”賈邇冶想了想,幹脆露骨一些吧,“我還知道甘薯含有豐富的澱粉、糖類和維生素,就是蛋白質的含量也高於稻米,在鮮薯中還含有非常高的抗壞血酸,這種成分在一般穀物裏是沒有的,這對缺少蔬菜和水果的航海水手保持健康是非常重要的。可惜甘薯不易保鮮,不新鮮了就會失去一些養分。徐管事能想到到胡商的船上購買甘薯,而且還知道甘薯易於種植,產量大,說明徐管事所知非凡啊。”

“啊,啊,啊”,徐大錘大叫三聲,然後搖頭,打自己嘴巴,扯自己耳朵,掐自己大腿,“我沒醉,我沒做夢,可是我要瘋了。”

“你沒瘋,因為你聽懂我說的話了,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可是我不敢相信。你是誰?”

“天王蓋地虎。”賈邇冶終於啟動了古人類、新人類和新新人類都不懂的敵我識別係統。

“寶塔鎮河妖。”徐大錘自然而然的應答自如。

“麽哈,麽哈。”

“想啥來啥,想娘家人,小孩他舅舅來啦。”

“我是賈邇冶,你聽懂了嗎?”

“我聽懂了。我是徐安全,我沒做夢吧。”

“哈,哈,哈,哈哈哈;;;。”別人以為是兩個瘋子在瘋狂大笑。其實不然,這是子榮同誌在威虎廳製服欒平的勝利宣言。現在賈邇冶和徐安全的心情好的很,一點也不比子榮同誌製服欒平時的好心情差。

吳公公聽完了賈邇冶和徐安全相識的故事,做出了簡單明了的評語,“故事不夠jing彩,不過我喜歡。咳咳,不過我有疑問。以安全的花心,他怎麽能抵禦兩隻花狐狸的誘惑。邇冶,不要美化這家夥,把他的臭事都抖出來,暴露在陽光之下,讓他接受道德法庭的審判。”

“嘿,那個徐大錘和我有什麽關係?我有什麽花心事?”徐大錘急忙表白自己,隨即發動了反擊,“誌薄,皇宮裏美女如雲,又缺少甘露滋潤,你身在萬花叢之中,能無動於衷嗎?你得老實交代,你給皇帝那家夥帶了多少綠帽子?”

吳公公臉漲得通紅,“我,我,我最多是看看而已,我哪裏給皇上帶綠帽子了?”

“看看而已?怎麽看?看哪裏?看到什麽了?嘿,偷窺狂人,還不從實招來?”徐大錘窮追猛打。

“喂,喂。”賈邇冶幹涉了,“正經些好不好?安全你有什麽問題?”

徐大錘正要提問,外麵傳來了茗煙的聲音,“二爺,該吃飯了。”賈邇冶說道:“好吧,先吃飯。安全你飯後換身有四個口袋的衣服,要像個幹部的樣子,我們一起到杭州去。啊,不,不,我們到臨安去。”

飯後,一行人馬繼續南行,傍晚時到達溧水,找了家客棧,吃過晚飯後就休息了。但是賈邇冶、徐大錘和吳公公聚到了一件客房,三人喝酒聊天。三人擔心隔牆有耳,沒有談論不適合讓別人聽到的話題,隻談論風土人情之事,胡諞亂侃而已,期間不時地爆發開心大笑。

翌ri一行人繼續南行,中午就到達溧陽。午飯後賈邇冶對茗煙說道,“茗煙,今天不走了,明天大夥休息一天,我和吳公公還有徐總管出去遊玩。”

茗煙問道,“二爺你們到哪裏遊玩?”

“啊,我們到牛頭山看風景去。”

茗煙又問,“二爺,要不要派幾個人跟著你們?”

“不用了,你們照顧好老爺和幾位軍爺就行了,還要護好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