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抵達邊關

他的那些事情有多少是她在背後縱容所至,那些錯與對和她也有著牽扯不清的關係,曾經的那些決定有些是宋璋想做的,有些是她授意所做。

睜一隻閉一隻眼的看著他的所作所為,她作為姐姐應該勸阻,可是作為公主,她隻能看著,就如安然所說,那是一條霸主的路,而她的責任就是成全他。

“難怪,難怪……”陸之軒再次被點醒,“難怪她走之前讓我無論如何守在都城,難怪她不讓我去邊關,我覺得自己瞞著她,原來她什麽都明白。”

他像個傻子一樣的怕秘密讓她知道,費盡心思的瞞著這些齷齪昂長得事情,隻是想讓她開心的活在他的背後。

卻忘了,她沒有表現的那麽笨,她一直都知道,隻是看著他笨拙的掩飾。

心裏再次堵的難受,陸之軒哭笑不得,不是生氣,而是心疼,他想盡力護著的姑娘,怕沾染了這世上汙穢的姑娘,從來都清醒的看著這一切。

曾聽人說,有的人生來便帶著一顆七竅玲瓏心,看待什麽事情都通透,而這種人,活著卻很累,因為太通透,連自己都騙不了。

這些日子裏,他的姑娘是用怎麽樣的一種心情看著發生的一切?

時至今日,他總算明白了宮亂前的那天她為什麽要讓白婕妤提醒他月寒木的事情,因為她早就猜到此事月寒木會牽扯進來。

為什麽她會突然嫁給他?

因為她從知道宋璋和宋勉計劃的時候,就在做著死去的準備,有些事情看的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一回事。

她看的明白,卻在親眼看著宋勉死的時候,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此去邊關,她是做著什麽樣的打算呢?宋璋一直沒有動作,應該是早就知道她會去吧?怪不得當時知道是那人在邊關的時候他會那麽淡定,……是我失策了。”

他有些頹然的坐在椅子裏,右手搭在眉心滿麵皆是疲憊,枉他自認聰明,卻連皇上當時的態度都沒看明白,枉他自認了解她,卻連她心中所思所想都不明白。

還說什麽保護她,到頭來是誰在保護誰?

安然不忍看他這樣,勸慰了幾句:“公主做事一向有分寸,說句不好聽的,她和皇上屬於一個願打願挨,你我都不好說什麽。

能知道的是,在她心裏你的位置也一樣很重要,不然也不會什麽都不告訴你,此次她去邊關,定是和皇上有關係,你如果跟著去了,皇上會怎麽想?”

說來說去,他還是擔心陸之軒在知道真相之後會不顧一切的跑去邊關朝宋肆意問個清楚明白。

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不能去追求一個答案,霧裏看花美三分,撕開那層朦朧,露出掩藏其下的肮髒,你就會有些接受不了。

陸之軒倒不屬於這樣,他隻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從宋肆意重生以來,他就笨拙的靠近她,笨拙的用自己的方法去保護她,笨拙的希望能護她一世平安,笨拙的想要為她擋住一切肮髒。

就在今夜,就在方才,他突然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都被她看在眼裏,默默的看著他的笨拙,然後也笨拙的配合著他演戲。

“她慣會裝腔作勢,慣會騙人,我從很早之前就知道,也在這上麵吃過很多虧,隻是換了個身體,我怎麽能把她當成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小姑娘經受著什麽樣的痛苦掙紮?

安然站起來朝他走近了幾步:“陸大人,你這樣讓公主看見她可是會失望的,這段時間以來她經受的一切不比你輕,她都能若無其事的挺過來,你又在這兒傷春悲秋什麽?她把都城交給你,把皇宮交給你,你可得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不要輸給一個姑娘。”

宋肆意尚且能義無反顧的奔赴邊關,他一個大男人還在這兒因為情情愛愛神傷不已,安然真想把他打醒。

“她是我的妻!”陸之軒抬頭看過去,眸子裏的壓抑和克製簡直要溢出來,“她是這天啟的公主,但,她也是我的妻,我與她拜過堂許過誓,可現在我發現我不懂她。”

帶著怨氣的一句抱怨,陸之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就是心裏不舒服,覺得有把刀一下又一下的化過心髒,鈍鈍的疼。

安然見他情緒不穩,知道今夜是不能再討論什麽,隻得道:“公主的事情你自己考慮清楚,她這輩子大概沒這麽信過誰,是讓她失望還是按照她的意思走,就看你怎麽選擇了。

月寒木這邊如果真是衝著蘭氏的那個孩子而來,接下來的日子裏都城定不會平靜,內憂外患已有人選了外患,你接不接這個內憂我也管不了,今夜多有打擾,我先走了。”

陸之軒沒有阻攔,他確實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想想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都城這邊風起雲湧的同時,宋肆意帶著少歸和慕寒快馬加鞭已經離開了臨城直奔邊關。

路上幾乎沒怎麽停頓休息,就怕去晚了,慕寒幾次想停下來讓她喝藥,都被她以各中借口蒙混了過去。

這樣奔波了好幾天,終於在幾天後到了邊陲小城,作為從小就騎馬的人來說,宋肆意是一點事都沒有,就是連日奔波身體有些虛,猛的一停下來就病倒了。

同樣病倒的還有慕寒,正是隆冬的季節,邊關這邊的天氣十分的冷,穿著大氅都覺得寒風刮骨。

少歸仗著身體好什麽事都沒有,就主動承包了給倆人煎藥的任務,讓客棧裏的小夥計把其中一碗端給慕寒,他自己端起另一碗送到了宋肆意的房間裏。

未進門就聽到了一陣咳嗽聲,聲音壓的很低,像是極力克製不發出聲音,少歸要推門的手停在了那兒,直到房間裏的咳嗽聲停了一會兒他才敲門。

“進來。”房間裏響起宋肆意有點喑啞的回答。

推開門走進去,少歸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藥熬好了,大夫說了要趁熱喝才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