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金剛經凝結而成的結界阻攔,洶湧血霧頓時狂暴起來,猙獰著瘋狂地向雷音穀內湧了進來,而困守在穀內的僧人,除了幾個還能勉強念起佛經阻擋一陣,大多數的人早已累得不能動彈,隻能盤坐在地上打禪而無半點還手之力,然而,那血霧竟象是有生命似的,在破了結界後,倒也不急著一下將雷音穀吞噬,而是一點一點地向下壓迫著雷音穀,就象是在慢慢品嚐著最後的勝利,那樣的感覺足以讓人窒息。

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我心中十分焦急,但是,如果此刻切斷神識,也不知會對這陣勢造成什麽後果,而陣中那個沉睡的神秘人顯然因為我的神識有了反應,若是再多些時間,說不定我可以利用自己的神識將他喚醒,但自己真的有那麽多時間嗎?我抬頭看了一眼緩緩地壓下的血霧,心中一時拿不定主意。

“施主!難道你真的忍心見這麽多無辜的人喪生在這血霧之中嗎?”法鑫長老似乎還不死心,仍然對著我作著最後的努力,或許他希望我能覺悟,然後大發神威將天佛寺外的妖孽都消滅幹淨吧。

“師兄,沒時間了,不如我們使用那個禁陣吧!”法詹長老一邊飛快地撚著手中的佛珠一邊急道,隻見隨著他手中佛珠的盤撥,在他的周圍依稀形成一圈稀薄的結界,雖然很微弱,但法詹長老還是把這個結界盡力地向外擴張著,期望可以多保護一些人。

法鑫長老聽了此話後。看了我一眼,見我依然是沒有表態,隻好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轉身道:“與其束手待斃,不如同歸於盡吧,反正天佛寺已經完了,施主若是能走便走吧。”說完,對著法詹長老道:“布陣!”

“遵命!”法詹長老見法鑫長老已經同意。頓時一改剛才的疲態,口中猛喝一聲,原本合十放在胸前的雙掌向空中劈去,套在手腕上地佛珠天女散花般地向空中散開,隻聽見啵啵數聲輕響,便穿破空中濃厚的血霧,徑直向天外飛去。

等那些佛珠完全消失在空中後,法鑫長老才緩緩地浮在半空中。蒼老的聲音響徹在整個雷音穀上空:“我天佛寺自建寺以來已經經過一千多年的風霜而屹立不倒,一直都是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盡力地維持著人間正道,但是,如今天道淪喪,妖孽當道,我天佛寺也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邊緣!今天便是我們天佛寺與妖孽決戰的時刻!所有的弟子聽令!”

法鑫長老的聲音飄蕩在天佛寺內經久不散,語氣中透露出難以言明地滄桑。那些殘留在穀內的僧人聽見法鑫長老的話,都紛紛站立起來,看著半空中的長老,等著他發號施令。

法鑫長老則站在空中,掃視著地上的僧人們,良久都沒有說話。任由那花白的長眉隨風飄動,衣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直到那血霧已經觸手可及的時候,他才抬頭看了一眼已經血紅一片的天空,長歎一聲道:“布禁陣,大梵破魔陣!”

話音落下。四周弟子紛紛雙手合十,對著空中法鑫長老念聲佛號,然後轉身向四周走去。散坐在雷音穀地各個角落,端坐在地上念起不知名的佛經,原本安靜的雷音穀內再一次響起了震天的佛經聲,隻是,這次與上次不同的是,隨著僧人的吟唱並沒有出現結界,而且四周也沒有出現什麽異常,半空中的血霧依然是不緊不慢地向穀內落下。

雖然說法鑫長老空中地禁陣至今還沒有發揮出它的威力,但是,身處在暴風中心的我卻沒有過多的去思考這些問題,因為在我神識的出沒下,那陣中人已經有了反應,他的神識漸漸地和我地神識糾纏在一起,每依次神識的接觸,都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從那神識上傳過來,每一次接觸,都讓我的心情激動一分,我現在越來越可以肯定那裏麵的人就是戒嗔,因為,隻有他才能讓我生死相托,那種感覺是無法言語的,戒嗔,等著,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想到這裏,我按耐下激動地心情,將自己的神識小心地向戒嗔的身體探去,當我地神識接觸到戒嗔身體的時候,心中的驚訝頓時無以複加,天啊!怎麽會是這樣!

而此時,隨著吟唱聲的高漲,雷音穀內也漸漸起了一些變化,隻見在那些僧人的身上不斷地浮現出一點點的金色佛光,一開始那點佛光在血霧的壓力下不斷地搖曳著,如同風中殘燭一般,但隨著時間的一點點的流逝,那些佛光便逐漸地耀眼起來,每個人身上的佛光都如同夜幕下的星辰一般。

在佛光的照耀下,原本焦黑的土壤開始複蘇,綠色重新在大地上蔓延,半空中的血霧也被這佛光照得象後退了寸餘,隻是在那些佛光中,我察覺到一絲很熟悉的能量,那能量是如此的刻骨銘心,直到這時我才明白那禁陣意味著什麽,那些哪裏是什麽佛光,那根本就是生命之光,當年雷便是因為燃燒了自己的生命,才燈盡油枯的,還有凱特!見鬼,這些禿驢難道想自殺嗎?我在心中暗罵道:就憑他們這點修為,就算燃盡自己的生命又能支撐多久,對方的修為可是不亞與我的啊!

就在我分神的當口,戒嗔那端突然猛的一拉,所有神識全部都纏繞著向他的身上飛去,該死的!這是怎麽了?我急忙將心神沉下來,想將神識重新拉扯回來,可是,這一切卻已經不在我的掌控中了,在陣中沉睡的戒嗔不斷地通過我的神識吞食著我身上的力量,隻是短短地一瞬間,我身上的大半力量已經被吞食待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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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大梵破魔陣似乎也已經準備就緒,隻見雷音穀內已經是佛光漣漣,每個僧人身上地佛光都被連在一起,遠遠看去整個雷音穀內那些佛光如同一個巨大的萬字符,將血霧死死的隔離在雷音穀外,這樣的威力也隻是陣勢剛剛啟動而已,但如果以為這陣勢隻有這樣的威力,那就錯的太離譜了。我知道,可以稱得上是禁陣的大梵破魔陣還沒有完全的開啟,也不知道這些僧人究竟能不能撐得到陣勢地完結。

而這一次在雷音穀外盤旋的血霧也顯得特別的安靜,並沒有再一次向雷音穀內湧來,而是遠遠地在雷音穀的上空張望著,似乎也知道這破魔陣的厲害,可是仔細看去,這血霧與剛才卻是有很大不同。原本稀稀鬆鬆的血霧此刻正急速地向中間收縮,雖然速度驚人,但是由於這血霧實在過於龐大,所以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什麽端倪,隻是隱約間我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妖氣正在飛快聚集成形,在那妖氣中還夾雜著一些血腥的味道。

在短暫的時間內,雷音穀的半空中兩股巨大的力量似乎達成了某種妥協一樣。誰都不去惹誰,令人窒息的氣憤卻在這種奇怪的妥協中緩慢的醞釀著,致死方休的決戰隨時都會到來。

時間在這樣古怪的氛圍裏一點一滴地流逝著,每個人都在受著煎熬。

突然間,這種寧靜被一陣古老的梵音所打破,順著聲音匿去。周身被佛光籠罩的法鑫長老正緩緩地向空中飛去,隨著他每上升一點,手上的姿勢便會變換一下,每變動一次手勢便從他的手中彈射出一粒佛珠,那佛珠從法鑫長老的手心處飛出後,周身縈繞著淡淡地金芒向地麵的僧人落去。停留在僧人們頭頂上三尺處將那些僧人身上的佛光全部吸進佛珠內,就這樣用不了多久,燃燒了生命的僧人們就會因為無以為續而相繼倒在地上。而那些佛珠則替代了他們的位置,繼續在那散發著佛光。

法鑫長老手中的佛珠一個一個向外彈逝著,每彈出一粒佛珠,他那蒼老地臉上便落下一滴渾濁的淚水,每落下一粒佛珠,便有一個天佛寺的弟子失去生命,當他手中地佛珠全部射出去後,地麵上已無一個弟子還有生息,棉隊著如此慘狀,法鑫長老再也忍不住地老淚縱橫,低垂著眉毛長道一聲佛號。

亢長的佛號聲似乎在為這些一心向佛的弟子們送行,這一聲佛號繚繞在雷音穀的山工久久不肯離去,就如同這些天佛寺弟子在這世中的最後一絲眷念。

這一聲佛號結束的同時,那些替代著僧人的佛珠突然爆發出衝天的光柱,隨著一聲聲破開血霧的聲音,這些佛珠和天外的那些佛珠遙相呼應,硬生生地穿過籠罩在雷音穀上空的濃厚血霧,破開血舞的聲音經久回蕩在這雷音穀的上空。

“哼!困獸猶鬥,真是好笑!”突然間,自那破開的血霧中傳來一聲冷哼。

“妖孽!今日老衲拚著一死,也要將你誅殺!”法鑫長老揚眉對著頭頂上的血霧怒道,說話間自己將手腕動脈處震破,頓時,鮮血如井噴一樣向外飛揚,但是在四周佛光的牽引下,非但沒有四處散落,反而在法鑫長老的麵前形成了一個血禪杖。

“恩?血引秘法!”自血霧中傳出的聲音顯得十分驚訝,道“想不到你們天佛寺也用如此陰損的法式,你們佛主若是知道,都會被你們氣死的!哈哈!”

“大膽妖孽!竟敢口出狂言,對佛主不敬!”法鑫長老顯得十分氣憤,伸手抓住深淺的血禪杖,遙對著空中的血霧道:“今日便讓你知道佛家的厲害。”話音落下,手中的血禪杖便如同暴出一陣血光,牽引著周圍的佛光在血霧前結成一個巨大的神佛,隻見這巨佛,大耳闊眼,一張嘴更是大的驚人,麵相看上去甚是滑稽。

“哈哈,難道你們成佛後都是長得這副德行嗎?”那血霧傳來的笑聲顯得肆無忌憚,道:“如若當真會長成這樣,不如你拜我為師,跟著我修煉好了。至少以後會比你們要英俊得多!”

法鑫長老聽後,更加顯得怒不可竭,怒喝道:“妖孽休要呈口舌之快!”說完,手中血禪杖大力地向空中一揮,那巨大神佛便如同聽到命令似的,吞天大口猛的對著血霧就是一陣鯨吞狂吸,他這一張嘴,雷音穀內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大風的呼嘯聲不絕於耳,就連血紅色地天空這時也邊的暈暗下來,仿佛那神佛的這張大嘴是要將這天與地一並吞到肚子裏去。

如此強力的吞食,就算是大地山川也不能承受多久,片刻過後,地麵也開始大片大片的崩塌,不斷地向空中飛去。更別說那些血霧了,這瞬間已經不知道被吞噬了多少,但是,無論那神佛吞食多少,這血霧始終都維持在那一片,表麵上看去竟然象一點都沒有變化一樣。

這樣過了許久,大地已經一片狼籍。遠處的寺廟古刹全都被吹得東倒西歪,但是那血霧依然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而長時間維持如此強力的法術,法鑫長老已經很明顯的支撐不住了,手中地血禪杖也比原來小了一圈。

我站在地上勉力地維持著自己的現態,不讓自己倒下去。一邊看著戰況,以便在埋怨法鑫長老太過於心急了,在實力差距的前提下,還沒有了解到對方,就輕易浪費掉自己大量的體力去做些根本沒有意義的事,恐怕法鑫長老是給氣暈了。如果他能耐心等待,觀察對手的弱點,再憑借著大梵破魔陣的威力,至少不會落敗得這麽快,隻要他再能堅持一點時間,或許這裏麵就多些變數,至少我和戒嗔都是這其中地變數,但是現在我苦笑了一下,為了保證戒嗔不出問題,我現在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而且身上的力量已經快被吸得差不多了,可是戒嗔那邊絲毫沒有蘇醒的樣子,我現在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錯誤了,戒嗔還會蘇醒嗎?

“哈,這就是你犧牲所有禿驢擺的陣勢?”血霧中的聲音再一次盤旋在雷音穀的上空,並放肆地大笑道:“哈哈哈,不要笑死我了,這樣地陣勢恐怕連一隻蚊子都吹不死!”

法鑫長老漂浮在半空中,蒼白的臉上被說得紅一陣白一陣,他怒視著血霧道:“妖孽,你有本事就露出自己的真麵目來,藏頭露尾的算什麽!”

“既然你這麽想知道,我便讓你看看吧!”話剛說完,血霧忽然猛地向空中那巨佛迎麵撲去,法鑫長老支撐那法術本來就有些心餘力絀,此刻突然被打個促不及防,巨佛於是一碰就碎,就如同是瓷磚作得一般,法鑫長老見勢不對,急忙向一邊閃開,但即便如此,仍然被血霧地勁風帶得一歪,狠狠地落在地打夯,半晌沒有動彈。

我看著地上的法鑫長老,一顆心吊在半空中,可即使是我在心裏將那血霧中的人殺死一千遍也無濟於事,事實就是事實,我地眼睛死死地盯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法鑫長老,祈望他千萬別死,天佛寺已經死太多人了,如果連法鑫長老都死掉的話,等下戒嗔醒來我該如何向他交代,畢竟這一切本來都不該發生,隻是因為我一時好奇,沒想到卻弄得如此局麵。

幸好片刻過來,終於見到法鑫長老身上的佛光再一次微弱的閃動了一下,隻見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整個身體都依靠著血禪杖支撐在地上,身上早就衣裳襤褸,衣服在剛才的攻擊中被強大的力量撕成碎片,從那鮮血滿溢的嘴角可以看出,他的內髒已經受到重創,臉色更是蒼白的嚇人,即便如此,他依然是不屈地迎著空中那片血霧,倔強地靠在血禪杖上不讓自己倒下,已如風中殘燭地他,正在燃燒著自己最後的一絲光亮,就象最後的燈心,在獻給人間最後一絲光芒,那聳立在狂風暴雨中的老者,給我一種心酸的感覺。

“老和尚,如果你肯將大般若藏匿的地點告訴與我,我可放你一條生路。”血霧中的聲音顯得十分傲慢,可是他確有傲慢的資本。

“哼!”法鑫長老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將身體挺了挺,喘著粗氣,迎著血霧道:“我法鑫豈是貪生怕死之徒,隻是後悔,剛才著了你的道,耗費了大半法力。”

“嗬嗬,看來你還不是一頭蠢驢嘛?可惜,你要是早些發覺或許還能和我僵持一陣,但是,現在已經晚了!哈哈”那笑聲顯得十分得意。

“這是大般若。一共有九九八十一顆佛珠,剛好為合合之數,而這些都是我天佛寺弟子地生命啊!”法鑫長老沒有理會那血霧的聲音,隻是自顧自地看著雷音穀內的那些已經佛光黯然的珠子,悲傷的眼神中閃爍著一點慈祥,如同是在細數著自己的孩子,那悲涼的聲音在雷音穀內回蕩著:“難道你以為這用生命鑄成的陣勢真地就僅此而已嗎?難道你以為禁陣隻是意味著使用血引秘法嗎?”

那血霧中的妖怪似乎察覺到什麽,急忙道:“老禿驢!我看你是瘋了。死到臨頭還說什麽禁陣,不如我現在就送你去死算了!”說著天空中的血霧一陣翻湧,快速地聚成一團,猛得向法鑫長老衝去,但就在血霧妄圖衝進雷音穀的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地麵上那些佛珠組成的萬字符開始緩慢地旋轉起來,散發出微弱的佛光,和天空中的另外九九八十一顆佛珠互相呼應著,一道通田地白芒忽然在天地之間升了起來,在光芒出現的同時,天佛寺便開始不斷地坍塌下去。整個世界的力量似乎都在向這邊湧來,即使,我離開那陣勢有些距離,還是被湧來的力量推慫地有些站立不穩,心中也是驚訝不已,難道法鑫長老想將整個天佛寺所在的空間力量全部抽取出來對付這血霧?如果真是這樣,勝敗恐怕還真難說。

果然,那團血霧見到這從天而降,將他死死罩住的白芒,一時間也是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停留在空中,和白芒僵持在半空中。

“老禿驢,想不到你竟然使用苦肉計!”血霧中的聲音陰森道。

“咳”法鑫長老吐了一口鮮血,蒼白地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我生死都已經不計較了,一個小小的苦肉計又有什麽難處,若非如此,我也根本無法知曉你的真身究竟藏匿在何處,若要怪,隻能怪你太蠢了。”

“哼!”血霧中的聲音冷哼一聲,道:“就算本尊大意中了你的計又怎樣?難道你認為如此就可以降伏我嗎?不過是引下寫天罡地煞,哈哈哈,老禿驢恐怕你又要失算了,這些天罡地煞之氣對於別人恐怕是不敢小窺,但本尊倒沒放在眼中。”

“休要狂言!”法鑫長老橫眉倒豎。

“怎麽?不信?”血霧中的聲音放肆地笑了起來:“不信!你便看著吧!”說著,籠罩住他地那片白芒隱約有些變化,仿佛蕩漾出一片片幽藍的漣漪,沒有多久,整片白芒都跟著搖晃起來,並發出一聲聲地脆響,伴隨著那清脆的聲音,白芒不斷地被蠶食著,不一會,原本明晃晃的白芒已經變得有些透明。

“竟然吞噬天罡地煞之氣!你究竟是什麽怪物!”法鑫長老驚訝地看著空中,駭然之情溢於言表。

“莫說小小天罡地煞,就算是當日的天煞之氣也沒辦法拿本尊如何!”那聲音得意道。

“天煞?莫非你吸收了天煞的煞氣?”法鑫長老在驚訝之餘,突然暴喝一聲:“不論你吸收了什麽,又或是什麽妖怪,我法鑫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完,周身佛光大熾,雙手拉住血禪杖猛得向兩邊一拽,血禪杖頓時散在空中,化作九九八十一顆血佛珠,以白芒中地血霧為中心,環繞成一個倒萬字符,和上下兩片佛珠交相輝映,一時間,紅光大作,整座天佛寺都搖晃起來,強大力量讓地麵不斷向四周分裂,而此刻,天上地下那兩片萬字佛珠如同受到吸引一樣,慢慢地向中間靠攏,每收一寸,都爆發出山崩地裂的力量。

或許是這力量太過於驚人了,那血霧中也一時沒有了聲音,流淌在空氣中的隻剩下狂暴地氣流,耳邊不斷地傳來天佛寺土崩瓦解的聲音,巨大的力量撕扯著我的身體,為了防止被強大的氣流吹向空中,隻好用雙手緊緊抱住身邊的石柱,同時,我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過於誇張的景象,真不知道這是怎樣的陣勢,通過四周的氣流我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整個天佛寺的力量都在以驚人的速度向那陣勢中匯集,這樣的力量若是真的用來對付一個人,恐怕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考慮是不是暫避其鋒。

“老禿驢,你是不是瘋了!”血霧中的聲音突然暴喝道:“你難道想用八千世界中一個世界的力量來對付我嗎?你這是在自殺!”在暴躁的聲音中,任誰都聽得出來,這聲音的底氣不足,許是他也感覺到害怕了吧,畢竟他的修為雖然很高深,但看來,還是不足以抵抗這禁陣的威力。

法鑫長老寶相威嚴的漂浮在空中,口中吐出莊嚴的聲音,道:“老衲的審議早已經千瘡百孔,若是可以拿我這一身臭皮囊換取世間的安寧,倒也值得!”

“本想留你一條狗命,如今看來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多說無益,便受死吧!”血舞中的聲音顯得十分懊惱,話音落下,隻見那血霧急速地向內收縮起來,瞬間便在半空中凝結成一個閃著暗紅色寶石光芒的法寶,整個形狀就如同一隻小巧的鳥首,外表十分精致,血紅的羽毛,金色的眼睛,烏金一般的鳥嘴,最上的兩個鼻翼處還偶爾吐出一兩旅血紅的霧氣。

而直到這時候隱藏在血霧中的人影也終於露出了麵目,看那人的麵相道是讓人大跌眼鏡,並非想象中那樣凶神惡煞,五大三粗,而是一個身材俊拔,麵若桃花的美男子,而此刻他生氣時柳眉倒豎的模樣更是別有風韻,隻見他杏目含怒地看著法鑫長老,優雅地伸出手來將那法寶套在手腕上,儼然是一個做工十分精細的拳套,隻見他撫摩著手中鳥形拳套,神色憂慮地看著法鑫長老道:“這寒蟬變自上次天煞煉製以來便一直沒有機會使用,沒想到居然在現在派上了用場,老禿驢,雖然你的禁陣霸道無比,可未必是我這寒蟬變的對手,因為寒蟬變裏有你意想不到的東西,你可要小心了。他說話的神態十分女態,看得我一陣惡心,可是他剛才說的話倒也讓我不得不繼續仔細打量起他的臉,天煞煉製的?難道他和旋照有什麽關係嗎?”

法鑫長老看那妖怪的模樣,也忍不住一陣皺眉,原本合十的雙手忽然飛快地在身前拿捏起法印,伴隨著一聲聲的佛號,圍困住那妖怪的三個萬字符也開始暴出佛光陣陣,在那片佛光的照射下,空中渾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身影,定睛看去卻是佛光交織的如來佛像。

那俊美妖怪見這佛像,冷哼一聲:“大日如來心經!哼!我偏要與你鬥個高下看看。”說著,套在手上的法寶也是暗光連閃,原本流溢出血色霧氣的鼻翼呼地閉了起來,鳥嘴緩慢地開啟。

喚出大日如來的寶相後,法鑫長老身上的佛光明顯地暗淡了下去,搖晃的身體似乎隨時都會倒下,或許法鑫長老知道不能在讓那妖怪繼續拖延下去,隻聽他大喝一聲:“諸法無常,因緣聚滅,大日如來,淨世咒!”話音落下,大日如來的寶相忽然張開緊閉的雙眼,眼中含著巨大的佛光向那妖怪掃視過去,佛光所經之處,四周的景象都如同蒸發一樣,全部化作虛無。

那妖怪倒是不懼,隻聽他悶喝一聲,身上突然燃起一片熾色火焰,遠望去那片火焰的形狀宛如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煞是好看,那鳳凰迎著大日如來的佛光,高聲的脆鳴一聲,毫不畏懼地昂首衝了過去,動作優雅而動人,這倒是和那妖怪如出一轍。

轟!當鳳凰和大日如來的佛光撞擊在一起的瞬間,田地間先是一暗,然後便猛得爆發出驚心動魄的閃光,雖然那閃光隻是瞬間,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永久,雷音穀內的聲音都因為這閃光而停頓下來,等閃光滅去,宛如隔世。

一金一紫地掃視著地麵,渾身透露著亦正亦邪的氣息,就連身上的佛光也分成了黑紫兩片。

當戒嗔掃視完地麵的慘狀,將目停留在那妖怪身上時,口中語氣極其寒冷道:“這些都是你做的?”

那妖怪很明顯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隻是目光茫然地看著戒嗔點了點頭。

“為什麽?”戒嗔在他那得到了肯定回答,怒視著他問道。

妖怪看著虱的戒嗔,一時怵在那,愣住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將天佛寺趕盡殺絕,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戒嗔大聲的質問著,最後這幾聲,倒不像是對著那妖怪,而是對著上蒼在咆哮著,隨著他每一聲咆哮,身上那金色的佛光便會消失一分,紫色的佛光更會進得一寸,三聲吼完,他身上已經完全被紫色的佛光所包圍,遠遠看上去,端顯得異常邪門。

那妖怪本非善類,剛才也隻是因為眼前的現像太過於超過常識,所以他才會突然失去反應,這會,在戒嗔的大聲質問中反倒變得清醒了,隻見他,不卑不亢地對峙在戒嗔的對麵,身上的血霧重又緩慢地籠罩他的周圍,將戒嗔的佛光阻擋在外麵,他冷冷地看著戒嗔道:“你算什麽東西,本尊為何要告訴你!”

戒嗔瞪著一雙已經完全變成紫色的雙眼,冷冷地看著他,臉上邪氣十足地看著那妖怪道:“本爺爺的佛號,你還不配知道。”

“恩?你是佛?”那妖怪躲藏在血霧後的眼睛,不信地瞟了一眼戒嗔道“即使你是佛也是邪佛!”

“哼!成慈善佛是成佛,成邪佛也是成佛,其實,成什麽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做什麽事!如今我便是邪佛那又如何,隻是你毀了我天佛寺這筆賬,我現在就要與你算一算!”說完將雙手抱在胸前,四周的邪氣夾雜著天空中還未散盡的雷芒便飛快在戒嗔的身後聚集起來,一轉眼,那些邪氣儼然凝聚成一個麵目凶惡的神佛,而在他手中則高舉著由雷芒聚集而成的一把巨矛。

那妖怪見狀,頓時也聚起身邊的血霧,在身後同樣的形成了一巨大的鳳凰,對峙在戒嗔的對麵毫不退縮。

兩股龐大的能量在空中相互試探著,誰都不願意輕易地出手,在這兩股能量的衝擊下,烏黑的天空中不斷傳來鬼哭狼嚎之聲,本就脆弱無比的天佛寺開始了它進一步的土崩瓦解,大片大片的寺廟向下崩塌,轉眼間,這千年的傑作就隻剩下一片廢墟。

戒嗔親眼看著生他養他的天佛寺就這樣毀在他的眼前,身上紫色的佛光變得更加絢麗了,身後凶神惡刹般的神佛手中的長矛忍不住的顫抖起來,我知道戒嗔已經忍受不住了,剛剛複活的身體本就脆弱,再加上一出來就受到這樣大的刺激,若不是他的身體已經不同與常人,恐怕他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雖然已經快要到自己的極限了,但是戒嗔還是強忍住了,我想,他也知道自己麵對的這個敵人也同他一樣非同小可,任何一步的失算都可以導致瞬間的失敗。

天佛寺的坍塌還在繼續著,大地開始大麵積地向下陷落,我想或許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就要完全失陷了,這裏即將再一次回歸虛無,正在我思考的時候,這時大地的坍塌已經蔓延到了雷音穀內,隻見雷音穀內一根根豎立著的通天巨石開始向地麵陷去。

我看著這一切,可是卻絲毫沒有辦法,因為在剛才吞噬五行的過程中,我發現一個致命的傷勢,就是在那妖怪對付我的法術中含有天然的氣息,正是這些殘留在我靈體內的氣息,讓虛弱的我根本無法恢複身體,無論吸收多少五行,都會從傷口處泄露出,所以,我現在可以說是一點法術都沒有。

隨著四周地麵塌陷的繼續,雷音穀內那三棵最大的石柱終於也開始向下傾斜了,在那三個石柱倒下的瞬間,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物體頓時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聚睛看去,那東西赫然是雷蟄的角,是弑仙上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心中暗道:難道大般若被他們拆了?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空中猛得傳來五行的波動,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向那石柱中飛去,看來發現雷蜇角的人並不止我一個人,隨著那道聲音而來的,是一道霸道無比的雷芒,隻見雷芒和那道身影一前一後地向雷蜇角飛撲而去,那妖怪似乎絲毫都不介意那身後那威力十足的雷芒,此刻在他眼中仿佛隻有那個雷蜇角,在他雙手抓住雷蜇角的同時,那道雷芒也狠狠打在他的背上,將他的身體擊得橫飛出去。

那妖怪被擊飛出去很遠,才停住身形,隻見他的身上被雷芒擊得一片焦黑,口中不停得大口大口地吐著血,但是他似乎一點都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隻見他高興地將雷蜇角棒在手上,口中不停地叫囂著:“哈哈哈!我拿到了,我終於拿到了!”癲狂的樣子讓人以為他是不是瘋了。

戒嗔看著近乎瘋狂的妖怪似乎有些捉摸不到邊際,就在他發愣的當口,那妖怪眼中閃著赤紅色的光芒,對著我們狠狠道:“你們給我等著!等本尊完全融合玉佛珠再來和你算今日的賬!”說完,手中寒蟬變猛得爆出一道血光,腳下本就快要崩潰的大地,馬上決堤般地向下陷落,而那妖怪狂笑一聲,便飛快地向天佛寺外飛去。

戒嗔見狀,看著那妖怪飛走的方向猶豫了會,就向我們飛了過來。

我看著越來越接近的戒嗔,知道他定是放心不下我和法鑫長老二人,才不得不放棄追殺那妖怪的大好機會,而折回來救我們,看來雖然成佛了,但這個戒嗔依然是我熟悉的那戒嗔。

血芒一點一點地穿過我的身體,每進去一寸就讓我的意識模糊一分。我想,如果我還有力量的話,那麽這些小小的血芒又算得了什麽呢,可是現在的我什麽都沒有,隻有心係在那頭的戒嗔,隻有他了!

我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道,一定要堅持下去,至少要堅持到戒嗔醒來,即使再大的痛楚你也要挺住。但這一切似乎隻是徒勞,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那些血芒已經穿過我的靈體,在我的身上貫穿了幾個模糊的傷口,不知道是我的力量消耗太多,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那幾個傷口竟然沒有像原來那樣愈合,本就剩不多的力量不停地從那幾處傷口處宣泄而出,我的意識越來越感到模糊,靈體也越發的透明。

不行了嗎?我在心裏暗暗地歎了口氣。沒想到還是不行啊,已經許久沒有這樣無力的感覺了。小禿驢,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我依然是不能保護你啊。我在心裏苦笑了下,如果有來生的話,我們依然做兄弟。

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身體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倒在地上,就在我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天空中忽然風雲突變,洶湧的烏雲不知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天空瞬間變得昏暗無比。在那漆黑的烏雲中間,不斷地有巨大的閃電在互相穿梭著。雷音穀內本已停止的怒雷再一次的咆哮起來,無數的雷芒從空中猛烈地向雷音穀的那三根巨大的石柱轟擊著,刺眼的光芒照得雷音穀內一片雪亮。大地上的五行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石柱匯集著。原本塌陷的地麵,因為五行的匯集而重新飽滿起來,不斷有地脈因為承受不住如此強烈的五行之氣而破裂,五行之氣也隨之漫溢在雷音穀的四周,大地上一片霧氣騰騰。(可能邪佛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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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鑫長老看著雷音穀內的異象不停地張合著嘴唇,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而那個漂浮在空中的妖怪也是呆立在一旁,一時忘了反應。

與此同時,我的神識也感覺到在陣勢中戒嗔的身體有了反應,一股溫暖的力量從神識的另一端飛快地向我體內傳送著,減輕了我不少痛楚。雖然還不足以完全治愈我滿目瘡痍的靈體,但還是讓我的神智清醒不少。等我恢複了一些精力後,我便將身體靠在那石柱之上,借以吞噬一些五行之氣。這樣,隨著五行之氣的飛快攝入,我的靈體才逐漸好了起來。而這時,那本被戒嗔纏繞著的神識也被鬆開了。我想,戒嗔已經蘇醒了,並且很快的,他就會再一次重新來到這個世上與我並肩奮戰。我期待地看著那三根巨大的石柱,我將要親眼看到他是怎麽浴火重生的。

良久,天空中落下的怒雷終於慢慢地退去,那些在烏雲間穿梭的閃電也逐漸消失。四周突然變得異常安靜,除了地脈中不斷湧出的五行之氣外,一切又仿佛恢複到了原狀,空中的妖怪迷茫地看著這一切,顯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我微閉著雙眼,感覺著從那三根石柱中傳出的驚人能量。我知道,戒嗔就要出來,我努力地睜開眼睛,看著那三根石柱,我可不想錯過這樣激動人心的時刻。隻見,那三根石柱在雷擊之後,顯得異常明亮,中間的光芒一張一合,如同一隻正在孵化的蛋,淡白色的雷芒不停在那光芒上閃爍著,霧氣騰騰的五行能量經久地盤旋在那光芒之上不肯散去。

突然間,沒有任何征兆地從天空中間暴出一道白芒,隻聽見,轟地一聲巨響,那三根巨大石柱中光芒如同被劍劈開了一個缺口,龐大的邪氣從那光芒中急速地宣泄出來。那巨大的力量將空中的烏雲吹得向四周飄散,與那邪氣同時出現的是一個讓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戒嗔!

地麵被這巨大的爆炸破壞得坑坑窪窪,那些通天的石柱都禁不住轟然倒塌,原本懸浮在空中的大日如來和鳳凰已經不知去向,法鑫長老的身體被巨大的力量彈向一邊,臉色蒼白地半躺在地上,而那妖怪身上也掛了不少血絲,但是看上去卻無大礙,比起法鑫長老來說,已經好上許多。

雖然說,閃光過後的景象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我依然沒有想到,法鑫大長老會落敗得如此之快,沒有想到那妖怪的實力竟會高深到這樣的地步,或許比起我來講不承多讓吧。

“嗬,禁陣果然是禁陣!”那妖怪整理了下淩亂的頭發,站在空中玩弄著手中的法寶道:“隻是我這法寶內有你們佛門的至寶,有它在保護我,即使再厲害的陣勢對我也沒有用,哈哈哈。”說著,他拿起手中的法寶對著法鑫長老狂妄地笑了起來。我順著那妖怪的笑聲,向法寶上看去,一時愣在了那裏,隻見在那法寶的嘴裏含著一顆閃耀眼光芒的珠子,仔細看去赫然是玉佛珠!

“啊!玉佛珠!”法鑫長老也忍不住訝道,然後滿臉不可置信道:“不可能,那是佛門至寶,怎麽會聽你使喚,不會的!”

“嗬嗬,你說的不錯。”那妖怪摸著法寶的手忽然停了下來,目光嫵媚地盯著法鑫長老道:“這寒蟬變隻能運用玉佛珠一半的力量不到,所以我才留你一條狗命,快告訴我,那大般若在哪!”

“那要那大般若就是為了融合這玉佛珠?”法鑫長老恍然大悟道。

“不錯!”那妖怪甚是滿意地看著法鑫長老道:“看來你還沒有老得糊塗。”說著,他話鋒一轉道:“隻要你告訴我大般若在哪,我不但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而且還可以讓你跟著我,以後便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比你在這裏清休要好得多。想想吧,反正這裏就剩下你一個人了,而且剛才你也已經盡力了,算是對得起天佛寺了!”

“住嘴!”法鑫長老氣得渾身直抖。他指著那妖怪喝斥道:“別說天佛寺隻剩下我一人,就是所有的弟子都在這裏,也沒有一人會貪生怕死的!今日我鬥不過你,並不代表他日沒有人收拾你,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

“嗬嗬,”那妖怪看著怒極的法鑫長老,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個老禿驢都是如此頑固,所以我不單留下了你,而且還沒有殺另個人。“

誰?我正在環顧四周的時候,忽然聽見那妖怪咯咯的笑聲,我定睛望去,隻見那妖怪的一雙纖手已經遙遙地指著我道:“你東張西望作什麽?這裏難道除了你和老禿子還有其他人嗎?”說完,他再次轉向法鑫長老道:“怎樣?若是你告訴我大般若在哪,我便不殺他。你們和尚不是最喜歡說慈悲為懷的嗎?怎麽,難道你不肯?”那妖怪見法鑫長老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法鑫長老麵色蒼白地看了看我,道:“施主,俗話說,清者自清,可是,當混水逼著你的時候,你還能自清嗎?天佛寺所有僧人的性命都逝去了,這我不怪你,但是,老衲隻求件事,不能再讓這妖怪再為禍人間了。今日他滅我天佛寺,明日說不定就會滅到修真界的。”

我看著法鑫長老,心中卻是有苦難言。要麽選擇戒嗔,要麽選擇天佛寺,自古忠孝兩難全。讓我在這兩者之間選擇,我也隻能選擇戒嗔,這多少有些怎麽,可這卻是難以避免的。正如噬鬼妖所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天佛寺種下的因,現在該是還果的時候了。即使我能幫一次,也不可能幫一輩子。雖說如此,可是我麵對著法鑫長老,內心中還是有些愧疚。

“哈哈,你讓他滅我?”那妖怪聽了法鑫長老的話,狂笑道:“在這星球上,本尊還真沒什麽可怕的。別說你們天佛寺,在此之前,我早已經橫掃了修真界,蠶食了不少元嬰來提升修為。可是還沒碰到可以滅我的人。而你們卻還在這裏言不慚!真是可笑之極!”

聽過這句話後,我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下。已經橫掃了修真界,蠶食了不少元嬰,當日青鬆的話也再一次盤旋在我的耳邊。現在已經毫無疑問了,抱鬆和抱月定是被這妖怪殺害的。想起和抱鬆,抱月在一起的歡聲笑語,我的心就在不停地滴血。而此刻殺害他們的凶手就站在我的麵前,可是我分身乏術。我怒視著那個囂張的妖怪,心中在不停地滴血,恨不得馬上衝向前將它撕成碎片。但是,現在我身上的力量已經被戒嗔蠶食得七七八八了,別說是與他打鬥,就算是維持現在的姿勢都顯得十分吃力。所以,我隻能將他那張嬌媚的臉刻在了心裏,今後即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替抱鬆和抱月報仇,拿他的頭顱來祭奠這天佛寺千千萬萬個冤魂。

“你說是不說!”那妖怪見法鑫長老還是不肯透露半點大般若的消息,麵色頓時寒了下來,語氣極其陰冷道:“好!你當本尊與你說笑是不是,今日我便讓這人死在你的麵前。”話音落下,眼中寒光一閃,四周簾血光大作,數道血光聚集在他手中,然後他看著我極其嬌媚地一笑道:“這位公子,你也看見,並不是本尊有意為難你,實在是這老禿驢不配合,所以也隻好讓你受些委屈了。”說完,手上五指連彈,隻見幾道血芒伴隨著幾聲尖銳的呼嘯聲,向我急衝而來。那血芒上帶著極重的煞氣,所到之處,更是帶起一片血雨腥風,讓人不敢正視。那妖怪看著自己法術的氣勢滿意地對我笑道:“這位公子,你死後若是變成鬼,可千萬別找我報仇啊,哈哈哈哈。”

我盯著空中呼嘯而來的血芒,感受到那上麵帶著極強的怨氣,也不知道這家夥究竟殺了多少人,連修煉出的法術都帶著十足的煞氣。該死的,等戒嗔出來以後老子再找你算帳。想到這裏,我急忙用神識探知了一下戒嗔的情況,可那邊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如同進入胎吸一樣。

怎麽辦?我一邊看著那急速接近的血芒,一邊在腦海裏飛快地盤算著,難道現在抽出神識嗎?這樣會不會戒嗔有什麽影響?但如果作出反應,以我現在身上所剩不多的力量,肯定經受不住這幾道血芒的攻擊,到時結果恐怕還是一樣。可是,總不能讓我用戒嗔的生命作賭注吧。上一次已經失去了他,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不能再拋棄他了,即使讓我戰死在這裏!

“施主!你還愣著幹什麽!快滅了那妖怪啊!”一邊法鑫長老見我一動不動,站在一邊不明就裏的喊道。

我隻能對他抱以苦笑。就在這時,空中的那幾道血芒也已然到了我的麵前。我的目光穿過那幾道血芒,冷冷地看著空中那個得意的妖怪,心中已下了主意。既然你要死,我便死吧,但這一次,我是決計不會再鬆開兄弟的手了。我就不信,連弑仙都不能至我於死地,難道就憑你這幾個小小的血芒就能殺得了我嗎?我好笑地看著那幾道血芒,笑著看著它們一點一點地刺進我的身體,那種鑽心的痛楚馬上無邊無際地蔓延了上來,幾欲讓我失去知覺。

在迷茫中我隱約聽見法鑫長老的驚歎,或許他不理解,為什麽我竟然會不阻擋這幾道血芒。是的,所有人都不會理解,包括那個想置我於死地的妖怪。隻有我自己清楚,即使那痛楚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我也絕不會放棄。因為在我的另一邊連著我的兄弟,曾經他把自己的性命托付給我,那麽,戒嗔,今天我也將自己的性命托付給你,如果你真的是戒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