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掛在空中的璿照仿佛是聽懂了我的意思,醜陋的嘴角居然斜了起來,發出桀桀地怪笑,額頭的珠子綻放出妖異的色彩,似乎是在嘲笑我自不量力。

我看著璿照,慢慢地將紫宵舉了起來,現在我已經不需要知道璿照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了,即使有千萬個理由,但事實隻有一個,子訓師兄死了,那個曾經嗬護著我的子訓師兄沒有了,家一樣的嵩陽書院也沒了,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我麵前這人不人,魔不魔的家夥,隻有殺了它,才能為師兄報仇。

麵對著猖狂的璿照,我的憤怒無以附加,連紫宵都感到我的憤怒,紫色的光芒變的有些微紅,四周的空氣開始緩緩地流動起來,包圍著我,也包圍著璿照,慢慢地,不帶一絲痕跡,在別人的眼中,可能察覺不出什麽,但是璿照感覺到了四周的異常,不安分的叫了起來,四周的魔物紛紛湧了過來,但,天道又怎麽能是這些低級的魔物可以抵抗的,無數的魔物如同撞向旋風一般,被無情的拋了出去,饒是如此,後麵的魔物仍是前赴後繼的向前衝來,好象隻要璿照一聲令下它們就可以完全拋棄生命,在不斷的衝擊下,我非但不能依憑著天道的力量向前周一步,反而被拖的不能前進一步,但若是沒有天道的保護,隻怕我早已被海一樣的魔物衝得支離破碎。

感覺到身上的法力如水一樣的流逝,我忽然明白了,修為比我高出甚多的師兄為什麽會抵抗不住了,我抬眼看了一眼四周,黑壓壓的魔物將血色的天空全部遮住,多得讓人難以置信,我心中苦笑,天道雖然強悍,但卻不致命,遇到悍不畏死的魔物,隻怕我又弄巧成拙了。

在那群魔物中,璿照扇動著翅膀緩緩地向我走來,眼中流露出欣賞獵物一樣的眼神,也許在它的眼中此刻我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吧,不過我絕不會坐以待斃,就算是形神懼滅要一定會拉上你的,璿照!我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璿照,額頭上的劍形印記再一次亮了起來,心中默默地想道,劍心,起來吧,也許這是你我最後的一戰了。

噌!一聲龍吟般的劍鳴呼嘯著閃爍起來,無數劍氣放著琉璃的光芒衝破我的靈體,星星點點湧向空中,瞬間,伴隨著陣陣哀鳴聲穿透了魔物的身體,我看著自己身上如火一樣燃燒著的金色劍氣,此刻的戰意也燃燒到了極點,我對著顯得有些措坳的璿照冷道:“你還債的時候該到了!”說完,我夾雜著巨大的劍氣,湧向璿照。

在澎湃的劍氣前,一切都顯得那樣脆弱,燃燒的劍氣如同火一樣的撕裂著前方阻撓的魔物,直接衝向躲藏在魔物背後的璿照,看著身邊漫天的黑色血液,還有耳邊不停的哀號,我心中莫名的興奮,但出離的憤怒,瞬間就蓋過了這興奮,我眼前隻有那個該死的璿照!

可是我低估了魔化後璿照的實力,當劍氣快要擊中璿照的時候,它就那樣在我眼中消失了,仿佛根本就不曾出現在我眼前一樣,好快的速度,快得讓人不敢相信,我這才知道原來師兄和綠綺掌門的死絕不是偶然,在這快得根本沒有辦法琢磨的速度下,任何人都無法阻擋,就在我愕然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大喝:“小心!”

接著一道絕大的力量將我推向一邊,一道劍光從我剛才立足處閃過,雖然劍早已撤走,但那幽幽地劍光竟如同實質一樣經久不散,伴隨著這劍光的是璿照那雙毫無表情的眼神,它見我躲開了這致命的一劍,怒吼地看著不遠處,似乎在抱怨剛才那提醒的人。

想起剛才的那一劍我心中冷汗冒了起來,要不是來人出手,隻怕我也會落得和師兄一樣的下場了,我抬頭向來人看去,心中頓時大喜,來人竟是那日鬥法大會上出現的白鹿洞書院和雎陽書院的掌門,有他們二人相助這次為師兄報仇又多了幾份勝算。

璿照在空中盤旋了一陣,或許是覺得我們人手眾多,突然憑空消失在空氣中,速度當真是駭人之極,隻怕是老火也技差一籌,四周魔物也隨著璿照一哄而散,散落在四周,將中間留出一片空地。

我這才有機會向二位掌門道謝。

其中一位掌門,擺手示意道:“你不必道謝,魔物乃是我們正道必除之物,救你也是舉手之勞,看道友也是正道中人,這些小事又何足掛齒呢。”

另一位掌門,見到我的容貌,驚奇道:“噫!你不是那次鬥法會上的那個靈體天星嗎?子訓兄不是去了南極嗎?怎麽你沒跟著去?”說話間神態妖嬈,語氣中也有些女氣。

聽了兩位掌門截然不同的語氣神態,我心中以有幾分清楚,說話妖嬈的肯定是師兄經常提起的雎陽書院掌門龍陽,而另一位就是白鹿洞書院的瑜無瑕掌門了,但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剛剛趕來,還不知道師兄和綠綺掌門的噩耗,想起師兄我心中又黯然了下去。

心細的龍陽掌門在我的臉上看出了端倪,急道:“你怎麽不說話,莫不是子訓兄他出了什麽事吧?”

瑜無瑕聽後,忙道:“龍陽兄莫要亂說,子訓兄的修為足以傲首四大書院中,他又怎會出事,不會的,不會的,你說呢?天星!”

我看著瑜無瑕和龍陽的期待眼神,心頭想起子訓師兄,心中心酸不已,無力道:“子訓師兄他走了。”

瑜無瑕和龍陽聽後,瞪著眼睛看著我,半晌,兩人都沒有反應。

“走了?你是說子訓兄他走了?”瑜無瑕呆呆地看著我,木衲地問道,臉上的憂傷一覽無疑。

我無力地點了點頭。

瑜無瑕掌門和龍陽掌門見我點頭,眼角的淚痕再也止不住,任由它們順著臉頰滑落,龍陽掌門背過身去,望著東方,重重地歎了口氣:“想不到,為了這天煞,子訓兄竟然舍棄我們三個先走一步了,若是綠綺知道…哎!”

瑜無瑕掌門拍了拍龍陽的肩膀,竟然無話可說,隻好重重地歎了口氣,其中的悲傷不言而喻。

“綠綺掌門她…”

“綠綺怎麽了?”龍陽見我話說一半,急忙轉身道:“快說!”

我看著龍陽掌門那可怕的眼神,低聲道:“綠綺掌門,她跟著子訓師兄一起走了。”

“綠綺也走了?”龍陽掌門似乎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把我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恩。”我再也不願意將剛才的話說出口了,兩個人的離去對我的打擊實在太大了,我每說一次,心中的傷口都會被撕扯著滴血。

“瑜無瑕,你聽見了嗎?”龍陽掌門眼神憂傷地看著瑜無瑕掌門,道:“四大書院就剩下你我了。”

瑜無瑕呆呆地點了點頭,過度的憂傷似乎已經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表示了。

四周忽然變得很安靜,連魔物撲動翅膀的聲音都顯得靜不可聞。

誰也不知道此刻沉浸在悲傷中的兩位掌門在想些什麽。

“子訓兄和綠綺是怎麽死的?”瑜無瑕掌門突然問道。

雖然自己十二分的不願意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但此刻瑜無瑕掌門問起來,也隻好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璿照嗎?就是剛才那個怪物?”龍陽掌門的口氣中略帶些殺氣。

“恩!”我肯定道:“就是那個該死的魔物!”

龍陽掌門和瑜無瑕掌門相視一眼,點了點頭,轉身就要想天煞飛去。

見他們要走,我急忙驅劍跟上,這才發現自己似乎被什麽包圍著,根本不能動蕩,我看著龍陽掌門和瑜無瑕掌門急道:“你們幹什麽把我縛在這裏!該死的!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龍陽掌門和瑜無瑕掌門仿佛沒有聽見我的咒罵,依然頭也不回地向遠處飛去,就在他們要和魔物碰在一起的時候,龍陽掌門忽然掉頭向我飛來,沒有來由地問了一句:“綠綺掌門走之前說了什麽沒有?”

對於龍陽掌門突然折回,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匆忙回想了一下,道:“綠綺掌門和子訓師兄都念了同一首白玉京。”

龍陽掌門聽後,麵帶笑容地喃喃自語道:“看來子訓兄最後還是說出了心裏的話,什麽袖女,都由它去吧。”

我看著龍陽掌門又要離開的身影,扭著身體急道:“別把我縛在這啊,快把我放開,讓我為師兄報仇!”

龍陽掌門轉身笑著看著我道:“你知道璿照魔化後是什麽修為嗎?”還沒有等我回答,龍陽掌門自顧自的說道:“依剛才的氣勢隻怕以到了大魔神的初期,別說是你,就算我們幾人聯手隻怕也不是他的對象,若非如此,子訓兄和綠綺妹妹又怎會被他一擊而殺。”

大魔神是什麽?雖然我還不知道,但是聽龍陽掌門的語氣,現在的我們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可我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龍陽掌門的話,疑惑道:“既然它這樣厲害,那為什麽不和我們正麵戰鬥呢?為什麽見我們三人在一起的時候懼怕的退縮了呢?”

龍陽掌門托著腮幫,稍做思考,道:“魔物的想法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我見狀,急道:“我要為師兄報仇!”

“你嗎?”龍陽掌門的身影停了一停:“嵩陽書院就剩下你一個了,若是連你也死了,嵩陽書院就斷了香火,我想子訓兄是不會答應的,報仇的事交給我們就好了。”

我心中大駭,聽口氣,龍陽掌門和瑜無瑕掌門是不打算回來了,忙道:“你們明知打不過為什麽還要去送死?”

龍陽掌門聽後,頭也沒有回,隻是依然看著遠處,笑道:“你也不是一樣嗎?四大書院的掌門轉瞬間就剩下兩個,兩個兒時的執友就這樣逝去,對我和瑜無瑕來說,報仇已經是一種責任,更何況,四大書院沒了子訓和綠綺,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龍陽!快些,莫要磨磨蹭蹭地,和個女人一樣!”瑜無瑕掌門在高處喝道。

龍陽掌門笑罵道:“你一輩子都這麽急,趕著去投胎啊?”說完,轉身麵對著我,微微一笑道:“不說了,我們先走了,等會束縛自然會解開的,你不要著急,記得幫我們和門人說一聲。”說著,向瑜無瑕掌門飛去,留下一聲輕微得歎息,象是自言自語道:“修真如斯,竟還是看不透。”聲音仿佛一下蒼老了很多。

我看著龍陽掌門和瑜無瑕掌門那消失在魔物中的身影,悲慟的感覺襲上心頭,我忽然感覺到自己很沒有用,越是到關鍵的時刻,自己的無用就顯得越明顯,如果我有絕對的力量,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我抬頭看著空中那點點炫耀得法術,伴隨著法術絢麗的色彩,無數的魔物淒叫著如雨點一樣的墜下,可是,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沒有用的,隻要這該死的天煞在一刻,那魔物就會源源不斷地湧出來,除非用大般若,對!大般若,我抬頭向下看去,隻見大般若那巨大的炮口上的光芒越聚越多,越來越亮,四周的空氣都旋轉著向裏吸去,整個炮身給人一中毀滅性的壓迫感,泡口的能量似乎隨時都會湧出。

如果這時候大般若爆發的話,那樣龍陽掌門和瑜無瑕掌門真的會屍骨無存了,想到這,我心頭冷汗直冒,可無奈自己被困在空中,連挪動都十分困難,更別說去阻止了,隻好心急得大聲喊道:“快阻止大般若!快!瑜無瑕和龍陽掌門都在天煞那,快啊!”

也許是方丈他們聽到我的喊聲,大般若的結界微微亮了一下,一道人影衝了上來,待近身一看,我這才發現,原來是戒嗔,隻見他滿臉焦急得衝我喊道:“天星!快走,大般若就要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