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萬想到了逃跑,老龜答道:“如果能逃,那當然是好事哪,關鍵是逃不了唦!你難道沒看見,這一圈漫長的海岸,都壁立萬仞的,即使肋生雙翅也飛不出去啊;並且陡如斧劈,滑如凝冰,變成壁虎也得幹瞪眼,沒轍;況且,你忘了,這海叫‘搖籃海’,海水常年跟煮開了一樣翻騰不息,浪頭打得人根本靠不了崖壁邊兒啊!”

二萬便問:“為什麽叫‘搖籃海’呢?”

“第一個原因是:據說這海曾是桑葚文明的發祥地,亦即他們初期萌芽、孕育、成長的‘搖籃’之意,所以叫‘搖籃海’嘮;第二是:這海呀,它一個勁地搖,象個搖籃!”

二萬繼續問:“哪又是什麽原理造成它要搖的呢?”

老龜答道:“這是因為呀,桑葚星的科研組,於很久以前就發明了兩顆磁力核,傳稱‘極珠’。他們把一顆放置在這海底,具體做法是,將極珠嫁接種植在這海中最厲害、最好瘋動的一個動物體內;而曆任女王王冠上所鑲嵌的那顆寶石,其實是另一顆極珠。現在新任的女王叫杜絕美,她呀,日夜不取王冠,即使休息也戴著,呼吸鼻息便使極珠震顫不止,這就與海中那一顆一唱一合、遙相呼應,引動海水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沸騰翻滾不已啊!”

二萬跟後問:“既然這兩顆極珠有翻江倒海的吸力,二者為什麽不吸引著往一處飛,互相撞碎呢?”

“你問的這個問題很在點子上。它們不往一處碰,是因為每顆極珠都有陰陽二極,杜絕美女王王冠上的寶石極珠裝在永動神環上,催動得極珠不停地旋轉,這樣便有半圈對另一顆發射出吸力,還沒把它吸近,已鼓動的張力已掀翻了海水,另半圈轉過來,又對另一顆產生斥力,所以,它們是不會吸到一處碰碎的。”

“那樣說來,隻要破壞女王王冠上的永動神環,不就結了?”

“談何容易!那神環之所以能永動,是因為它其實不是一個環狀的物體,而是一個活物,是一條毒蛇。這條毒蛇非常怪,不知道它是腦袋進水了呀還是怎麽了的,總是追著自己的尾巴打轉轉,反正我們也到不了跟前看個明白,不知道它那樣尾巴上開地有花兒啊還是怎麽的,總想聞一口,偏又聞不著,就傻逼樣兒日夜追,極珠在它的懷抱中,就被帶動得不停地轉動著。它又是如何地毒呢,光聽它的全名兒,叫作‘黑血墨液毒蛇’,就能知道一斑。凡是這搖籃海裏死掉生物的能量、毒素,全都拿來喂養它了。它張牙吐信所噴射的黑血墨液,劇毒無比,隻消一珠濺身上,就象火珠濺雪上,‘簌’地就穿皮過肉,迅即把全身化為膿血、黑水!”

“你們既然知道它是這麽厲害,肯定是曾經和它交過手,才見到它的出手狠毒的吧?”

“是的。前一百多年,也來了一個象你這樣善於思考的青年,我專門問過他的身世,他說他是太平天國的年輕將領陳玉成,原名叫丕成,1837年出生在廣西滕縣西旺村一個貧農家庭。幼年時父母雙亡,靠其叔父陳承容撫養成人。14歲時隨叔父參加金田起義,被編入童子兵,隨軍作戰機智勇敢。18歲領兵督戰,屢立戰功,被提拔為殿右三十檢點、冬丞相等職。1856年初,鎮江太平軍被清軍圍困,他帶領少數精銳,駕一條小船從湯頭直下鎮江。江南清軍派船隻四麵攔截,炮火熾烈。他奮不顧身,左衝右殺,竟安全地衝入城內,會同守將吳如孝從城內殺出,與城外太平軍內外夾擊,連破清軍營壘十六座,解了鎮江之圍。同年秋天,天京內訌,太平軍人心離散。21歲的他在危難之際,被任命為右掌率,成了太平軍重要領導人。公元1858年7月,他攻克長江北岸重鎮廬州,進軍烏衣,大破清朝江北大營,營帥亦即欽差大臣德興阿顏麵丟盡。這樣,得以恢複了天京與江北的交通大道,粉碎了敵人攻取天京的企圖。1859年,天王洪秀全看他屢建奇功,加封為英王,當年他22歲。就在封王的同時,天王還明確宣布:‘京外不決之事,問於英王’。他晉封英王後,又接連打了幾個漂亮仗。十月,進攻浦口清軍,攻破敵人營盤五十多座,打死清朝湖北提督周天培,收複浦口。次年三月,又打垮天京城外的江南大營,進而攻克常州、蘇州。這時候,曾國藩全力進犯安慶。安慶是保衛天京的最後一道屏障,保衛安慶成為太平天國的重要戰役。公元1860年,他與忠王李秀成分兩路進攻武昌,以解安慶之圍。這時候,英帝國主義出麵幹預,英國海軍提督何伯帶艦隊到漢口,阻止太平軍進攻武昌,破壞了太平軍救安慶的計劃。加上洪秀全堅持照洪仁幹的錯誤方案行事,公元1861年7月,安慶失陷,他幾乎全軍覆滅,不得不退軍廬州。1862年,敵人來犯廬州,他當時兵少糧斷,無奈隻得到壽州去找苗沛霖。因為他曾有恩於苗沛霖。誰知苗沛霖已暗降清廷,受清廷欽差大臣勝保之命正在籌劃誘捕他,沒想到竟然自動上門。他一到壽州,便被逮捕。被捕後,他大義凜然,英勇不屈。苗沛霖令其侄勸降。他就衝著其侄痛罵苗沛霖‘真是個無賴小人’,表示‘士可殺不可辱’,隨即被送往勝保軍營。勝保要他下跪,他痛斥勝保:‘你是清朝誤國庸臣,我是天朝開國元勳。怎能跪你!好不自量的東西!’勝保自討沒趣之後,又變換手法,置酒食勸降。他斷然拒絕,說出那句千古名言——‘大丈夫死則死耳,何饒舌也!’結果被押往北京。此時,太平天國的遵王賴文光得知這條訊息,急率軍進入河南,撚軍也開赴洛陽,謀求攔截囚車。清政府聞訊驚恐萬狀,急令就在途中處斬。那是1862年4月22日,在河南延津西校場玉石關帝廟,他英勇就義,時年26歲。他當時痛飲了酒,原以為是死了,沒曾想怎麽穿越淪落到這鬼地方,變成了一隻大閘蟹。他來這裏呆了沒多長時間,就鼓動一萬丁壯起來消滅黑血墨液毒蛇。那時我還是海底的極珠載體官,有一些能量和本事,但礙於身份上的不便,就隻能暗中助他們,幫他們找到一條暗洞,送他們逆流而上,潛入王宮,躲在後麵看他們跟黑血墨液毒蛇一場大戰。結果可相想而知了,浴血者嚎叫著倒地扭動,眨眼溶為膿血;濺毒者痛哭著仆臥抽搐,迅速化成黑水。他們一萬死了還不打緊,還讓那廝遷怒所有海囚,差一點沒把我們全滅了,最後被杜女王製止住了,理由是保持生態平衡。很長時間,海裏是屍臭熏天,海底全是白骨鋪墊,冤魂惡鬼日夜作祟,鬼火魔障橫行不避,基本上成為名符其實的‘死海’。這次反水的結果,徒使妖蛇毒力翻倍增升啊!我因為是極珠載體官兒,離了我不行,才免於一死。”

“你是怎麽被撤了極珠載體官的呢?”

“哪兒是撤,是被狠人訛去的!”

“哪個狠人?”

“後來來了一對母子‘剝皮鬼’,以前經過海水的,都沒有它們變異得厲害,估計是被杜女王特意克隆了的。母鬼變作一條大大的肥蟒,象城牆一樣,稱作‘城蟒’;子鬼相反,變得特小,叫作‘七寸紫光綠電蛇’。它們把我身上的極珠訛了去。”

“怎麽訛的?”

“下毒手唄!由於它們母子都是受了天下少有的剝皮苦刑,自覺得老天對它們不公,遭的罪根本就不是人受的,算是苦到極點了,所以變形之後,就極其冷血陰毒,專以禍害物類為樂,報複良善泄恨。尤其是那條七寸紫光綠電蛇,據說是連人間萬象都還沒瞅過一眼的胎兒,就被施藥蛻去了皮,活活悶死在腹中,所以特憎恨生命和美好,對人待物達到了壞之極點。它們這樣凶惡,我豈是對手,沒鬥到三招兩合,就把我控製住了,活揭了我的甲殼,擰在後心肉上當磨盤轉,疼得我死過去好幾遍。它們齊張魔口,對著我的殼子鼓風吹氣,好象煥發了童心,吹風車玩呢,一直加速吹動到冒火星,把極珠甩了出來,被小蛇一口搶吞了。”

正在他們說話間,海底劇烈搖晃,象是發生了強地震。

老龜說:“不好了,母子凶煞要過來了,我們趕快躲一躲!”

二“人”笨拙地往珊瑚礁石後躲藏,隻見一條小金魚驚慌失措地逃過來。

二萬投眼光觀看,見那金魚搖著金燦燦的尾巴,後半身是鱗片魚翅,放送著七彩光線,前半身卻是白花花的美女身子。等她遊近了一些二萬再仔細觀看,那雙峰似曾相識,香氣也很熟悉,玉項也不陌生。他目光移向容顏,不好,怎麽是玉瓶的臉啊!

二萬情不自禁問候道:“你還好嗎?”

人家瞅瞅他,不理。

二萬料想:自己墜海之後,已經變蚌殼了,是個活妖精;姨妹落水肯定也變了,變成了美人魚;照老龜說的,心性也要變,變得薄情寡義了,不認老情人;加上自己連一點過去的影子都沒有了,姨妹怎敢和陌生人搭訕,這是美女應的矜持嗎!

玉瓶小金魚還沒找好藏身之所,一條青底黑斑巨蟒追來,張開城門般血紅大口,就要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