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林冷寂,落木飄蕭,歧伯眾人行至一片密林深處。仆累對歧伯說:“大長老,我們一路上再也沒有見到九黎人,現在應該已經很安全了。不如你帶族人繼續轉移,讓我回去救族王他們。”“沒用的,你去了也隻會送死,九黎人有備而來,又人多勢眾,他們族中也不乏靈力高強的人,族王現在說不定已經....”歧伯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

“隻要還有一絲希望我也要去。我本是外族人,落難來到有熊族,是族王收留了我,還讓我做了地祭司。族王的大恩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為族王我死也不怕。我會一切小心的,不會跟九黎人正麵接觸。”仆累堅持要去。“那你就去吧,萬事小心。”歧伯實在不忍心拒絕。

三年前,地祭司來到有熊,開始他也隻不過是有熊的普通戰士。在一次戰鬥中他救了族王的性命,成了有熊的恩人。於是昆什就讓四大護法賦予了他部分靈力,並親自傳導他有熊的咒術。他天賦極高,短短的幾年時間就擁有了很強的靈力,成了有熊近百年來最年輕的一位祭司。族王對他信任有加,他也把族王當兄長一樣的愛戴。

天上,依然月明星稀;地下,已是一片狼籍。九黎人屍橫遍野,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圍攻昆什的九黎人死傷無數,在昆什咒術的操縱下,他們的兵刃完全不受控製,毫不留情的攻擊自己人,好多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昆什猶如被群狼圍困的猛虎,怒目而視,一身殺氣淩人,每扣動一次手指,就會有九黎人莫名其妙地死去。昆什帶來的戰士已經全部陣亡,他們每個人都戰鬥到了最後一刻,殺死了數倍於自己的敵人。

九黎士兵再也不敢逼近昆什,他們相信昆什的咒術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自己。現在圍攻昆什的是一群有靈力的巫人。他們穿著蓬大的黑色巫袍,手上變換著不同的手勢,嘴唇不斷地翕動著,口裏念著古裏古怪的咒語。明媚的月光仿佛被撕裂成碎片一般在他們手中跳躍成一個個銀亮的小光點,光點又在他們的手心不停地聚集,形成一個耀眼的光球。

“刷”巫人們手中的光球一齊攻向昆什,空中劃出了一條條銀白色的弧線。“來吧!”昆什傲意縱橫,一聲大嘯,激出全身的靈力,從他的身體裏麵逼出了一圈強大的勁氣如水暈般向四周擴散。那些空中飛來的光球被他霸道的氣勁擊碎,迸射出一道道奪目的光芒,像鋒利的刀劍一般射向巫人黑色的身影。每一個巫人的黑袍中都散射出漫天的光影,光影從他們的前胸貫穿身體,又從後背射出,發出一連串血肉模糊的聲音,射向無盡虛空的黑暗之中。每一個巫人表情都是極度的痛苦,死在了自己的咒術之下。

昆什一臉的疲倦,腳下險些站立不穩,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方才那一記強有力的攻擊,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靈力,此時他已嚴重體力透支。昆什強自支撐起身體站立,他是有熊的王,他絕對不能在敵人的麵前倒下。昆什一雙電目射向周圍的九黎人,眼中流露的不是疲憊之意,而是一個王者不屈的威嚴。

九黎戰士麵麵相覷,不知是進是退。能夠一招殺死九黎族中那麽多靈力不弱的巫人,這使他們充分認識到了昆什的可怕。他們並不知道昆什是動用了所有的靈力才發出那致命的一擊,否則死的將會是他自己。他們更不知道昆什體內現在隻殘存了一點點的靈力,而且身心俱疲,此刻哪怕一個普通人都能致他於死地。

九黎人沒有動,昆什也沒有動。九黎人不敢殺昆什,昆什也沒有能力再殺九黎人。他們彼此都在默默對峙,用他們的目光在戰鬥,每一方都想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四周一片靜寂,時光在靜靜的流失。

“噗...噗”一陣破空之聲打破了這無言的沉寂僵局。昆什隻覺得背後一陣涼意襲來,仿佛有一團冷風吹向自己,他清楚地感到了濃烈的殺機,他想躲避,但卻有心無力。“嘶....嘶....”昆什聽到自己血肉被撕裂的聲音,看到了一束白光從自己前胸穿出。疼痛迅速襲遍他的全身,他痛苦地扭轉身軀,見到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在風中冷笑。

“你.....為什麽?”他永遠都無法知道答案了,高大健碩的身軀如山一般傾倒,一臉的驚愕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