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可剛坐下不久,這栗伯楊便牽著徐玉衡的手,提著劍朝著前殿走了過來,直挺挺的跪在了冥君的麵前,朝著他叩首一拜:
“求冥君,救救玉衡。”
冥君抬眸看著眼前跪伏著的兩個人,掩唇輕咳一聲:“要救他不是沒有法子,得看你舍不舍得?”
“什麽法子?”栗伯楊滿懷希冀的問道:“無論法子我都願意,哪怕是要我的命來交換。”
“不要你的命,隻要你的劍。”冥君直勾勾的望著栗伯楊,神情肅穆的說著。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不多還有兩三個故事就要完結了……感覺就像寫了很久一樣,有些舍不得啊。
第68章 七絕劍[5]
栗伯楊有些不明所以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冥君, 小心翼翼的問道:“我的劍?”
“你用那麽多人的性命修煉的七絕劍, 乃是絕佳的兵器, 且徐玉衡乃是七絕劍的劍靈,若你想就他,就得舍劍, 你可願意?”冥君直視著眼前的二人。
一個白發如雪,一個虛弱至極,臉色慘白,卻依舊牽手端端正正的跪在冥君的麵前, 聽著冥君的條件。
栗伯楊垂眸凝思片刻, 握著徐玉衡的手也緊了緊。
當初他練七絕劍是因為師尊說了魔君出世, 即將危害蒼生, 他身為昆侖派的弟子, 更是義不容辭, 練好七絕劍, 與魔君抗衡。
可最後練好七絕劍,卻讓昆侖派自己的弟子喪生, 還害死了對他最重要的人。
若是舍棄了劍,便是舍棄了與魔族聖君抗衡的機會,可若是不舍,徐玉衡便永世不能為人。
“我……”栗伯楊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就連再次望向冥君時的模樣也有些遲疑。
倒是一旁的徐玉衡笑著道:“師兄,若是不舍也沒關係,我與劍是一體, 也能陪著師兄。”
“不,我要你活著。”聽著徐玉衡的話,栗伯楊堅決的說道,握緊了徐玉衡的手擱在了胸口道:“我要你生生世世做人,不想你做嗜血的劍靈,況且,我做不到忘恩遺愛,此前已經害死了那麽多師兄弟,我該賠罪的。”
“師兄……”徐玉衡有些不舍沒課栗伯楊卻是神色堅決的將劍雙手奉給了冥君,伏首行禮道:
“我願舍劍換玉衡為人,為師兄弟恕罪,不再要這七絕劍了。”
冥君朝著柏溪遞了個眼色,柏溪連忙將劍拿了過來,冥君這才道:“這七絕劍法本就有違人道,舍棄了他對你好,十六年後,本君送他上昆侖。”
聽到冥君的承諾,栗伯楊連忙朝著冥君重重的叩首叩拜,唯有徐玉衡,不舍的望著栗伯楊,拽緊了他的衣袖:
“師兄……”
“小哭包,不是答應師兄不哭了?”栗伯楊起身望著徐玉衡,如釋重負的笑著,伸手失去徐玉衡臉上的淚痕。
“我舍不得師兄,我怕把師兄忘了。”徐玉衡也顧不得此處還有別人在,順勢便撲進了栗伯楊的懷裏。
“無妨,師兄記得你就好,隻要師兄記得你就好。”栗伯楊安撫著徐玉衡。
冥君與柏溪相視一眼,隨即攙扶著冥君起身道:“既然如此,本君便帶著他回冥府了。”
栗伯楊依依不舍的看著徐玉衡一點一點消失在自己麵前,眼中滿含熱淚,知道徐玉衡徹底在眼前消失,栗伯楊才深深地埋下了頭,隱隱的啜泣著。
此一分別十六年,十六年不知身在何處,十六年不知溫飽康健,十六年不能再見麵……
隻願重複時,他是翩翩少年郎,而自己,能有護他周全的能力。
柏溪帶著劍扶著冥君離開了昆侖紫青宮,因著是為柏溪受的傷,所以柏溪伺候的也是格外小心,攙扶著冥君,不過一半的路程,柏溪就讓冥君休息的三次,生怕他的傷加重。
“本君雖然受傷了,但不至於這麽較弱吧。”坐在樹下歇息的冥君看著眼前忙碌著找來樹葉為他納涼的柏溪,唇角略揚,眼神中也透露著得逞的笑意。
“你是冥府之主,你是為我受傷的,我不把你伺候好了,十殿閻羅不把皮給我扒了,冥府的擺渡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給我淹死。”柏溪舉著手裏的樹葉子給冥君遮陰,左右調整著步伐。
冥君側首望著逆光而站的柏溪:“你呢?你是不是很緊張本君。”
柏溪點點頭:“我當然緊張了,你可是為我受的傷。”
冥君視線一瞬不瞬望著柏溪,唇角微揚:“那本君救了你,你是否要報答本君呢?”
“怎麽說?”柏溪有些納悶兒。
“本君為你受傷了,洛風去了修羅界,此刻長生殿無人伺候,不妨,你來。”冥君雖說語氣輕緩,可到底是帶著命令的語氣在。
柏溪想拒絕,可一想到冥君是為自己受的傷,良心也有些不安。
那黑衣人是運足了力氣擊來的一掌,冥君想都沒想便上前來將他護住,生生地替他受了那一掌,如今冥君要他去長生殿伺候,倒也不過分。
如此一想,柏溪便也同意了,點頭應下。
冥君唇邊的笑意倒是愈發的意味深長了,隻說了一聲歇好了,便由著柏溪將他攙扶起來,回去了黃泉客棧,將冥君送回了長生殿。
而柏溪也按照冥君的指示,將徐玉衡從七絕劍中引渡出來,因著七絕劍是受了徐玉衡的血而覺醒,此刻要將他們剝離開來,實則是有些難度的,稍微一不注意,徐玉衡便會煙消雲散。
就在柏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這把七絕劍抽幹的時候,忽然覺得從後背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緊接著,一股暖流便從後背傳遍四肢百骸,再到七絕劍上,終於,徐玉衡這才脫離了七絕劍,站到了柏溪與冥君的麵前。
“多謝冥君與柏溪大人的救命之恩。”徐玉衡望著眼前的兩個人,連忙伏地叩首答謝。
柏溪用力此刻已經是毫無力氣了,隻是望著徐玉衡笑道:“要謝,隻謝冥君就好。”
徐玉衡再次朝著冥君叩首答謝,柏溪回首看著冥君,忽然有一種錯覺,自己此刻才是受傷的人,而冥君什麽事都沒有。
送走了徐玉衡,這長生殿便隻有柏溪與冥君兩個人,而柏溪因為太累,直接便在大殿的地上睡著了,等冥君囑咐完擺渡人一些相應事宜回來後,柏溪依舊睡的很舒坦了。
冥君站在柏溪的麵前,無奈搖頭歎息一聲,這才彎腰將柏溪抱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