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柏溪倒是聽話,順勢便公勾住了冥君的脖頸靠進懷中:“長風……”

柏溪喃喃一句,倒是讓冥君腳步一頓,垂眸看著懷中的柏溪,神色複雜,不過一瞬,便邁開步伐,抱著柏溪往寢殿而去。

睡著後的柏溪美豔極了,他的眼睫較一般男子都長,此刻合上雙眸,眼睫便格外的漂亮,眉如墨,與眉間的彼岸花胎記也是相得益彰。

冥君便坐在床邊,凝望著睡夢中的柏溪,眼神中更多的卻是疼惜。

他此前去了少陽宮,自然也知道了五百多年前的事了。

聶長風將柏溪從賭坊裏救出來時,失手殺了人,神原本就是不能插手人間的事,若冥君是托生曆劫還好,然而他卻不是,隻是變換了樣貌前去與柏溪赴約。

故而他殺人之後,天界便要詔回冥君,東華帝君為了保護弟弟,便先一步找到了他們,與冥君說了天界之事。

冥君舍不下柏溪,便將他托付給了東華,並且留下了一封書信與一支金哨子,書信上寫的是如何找到黃泉客棧,與金哨子的作用。

他原想著有了這兩樣東西,柏溪隻要在黃泉客棧等著他回來就好。

卻不想天界罰了冥君兩百年的鞭刑,而東華卻帶著書信與金哨子回了少陽宮,將柏溪一人留下。

若非天界的人說他不受兩百年的鞭刑,那麽責罰便會降到柏溪的身上,冥君早衝出了雷澤池,哪會規規矩矩的在那處受刑,直到兩百年鞭刑滿,他重傷昏迷,東華將他接回了少陽宮。

東華為他盡興醫治,可昏迷中的冥君卻總是喚著柏溪的名字,這讓東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神之所以公平,是因為他們無情無愛,愛這種東西,會讓神墮落,天界有多少神是因為眷戀人間的情愛而永世不得超生,所以他不能讓冥君也變得那麽不堪。

恰好天界有人為了斷絕神與人之間的情愛,配置出了忘情水,卻無一人嚐試見其功效,故此便與洛風商量著,在冥君養傷期間,將忘情水為他服下。

至於那封書信,早就被東華銷毀了,唯有那支金哨子,便還給了冥君。

畢竟兩百多年過去了,冥君又服用了忘情水,待他養好傷,人間的那個凡夫俗子早就輪回好幾世了,冥君自然也不會記得他,便也放心了。

果真如東華所想,冥君醒來後便將柏溪忘得一幹二淨,而他與洛風也早就編好了一套說辭,讓冥君深信不疑。

隻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忘情水能讓人忘情,卻不能讓人忘恩。

冥君是忘記了柏溪,卻始終記得明月,與他有約的明月。

冥君執起柏溪的手,小心翼翼的握在掌心,拇指珍愛般的摸索著手背,眼神也格外的溫柔,唇邊的幅度一刻也不曾消散:

“什麽神人不能相戀,如今在我冥府,我便是主,看誰還能阻止我們,我會護著你,不會讓人傷害你了。”

冥君像個小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的握著柏溪的手,眼中更多的也是心滿意足。

就算有忘情水又如何,該動的情一樣會動,不該忘的人,一樣會再次記起來,怕是有了冥君這個先例,天界的忘情水隻怕又得重新配過了。

第69章 妖王娶親[1]

柏溪醒來時, 冥君正在殿中打坐修行, 而柏溪也覺得自己通體舒暢, 神智清明,從來不曾這般清醒過。

不過眼前這熟悉的寢殿,好似冥君的寢殿, 這麽一想,柏溪立時驚訝不少,忽的想起冥君為自己受傷,而自己是來長生殿照顧他的, 卻不想最後竟然是讓冥君來照看他。

“醒了?”冥君的聲音從殿中傳來, 柏溪一愣, 連忙心虛的應了一聲後, 便掀被子下了床, 小心翼翼的走到冥君身邊, 有些不好意是撓撓頭道:

“還請冥君恕罪, 我非有意的……”

冥君睜開雙眸,唇邊帶著一絲微笑, 側首看著身邊站著的:“分明是你來照顧我的,如今,卻是要我抱你上床,著實說不過去。”

聽得冥君如此說,語氣中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這讓柏溪安心不少,連忙狗腿般的蹲下給冥君捶背捏肩:“冥君可有好些了?有沒有什麽需要打掃的, 可以吩咐我做。”

冥君對於柏溪的捏肩捶背很是受用,笑著回答:“也沒什麽要你做的,那把七絕劍也被本君封印沉入了忘川河,此時的長生殿,無事可做。”

柏溪繼續給冥君捏肩捶背,可一想到無事可做也不好,說是來伺候冥君的,可什麽事都不幹,也說不過去。

“你在想什麽?”冥君拽著柏溪的手腕,將他拉到了自己的麵前,凝視著他。

柏溪對上冥君那幽深的雙眸,愣了愣,隨即道:“我在想怎麽才能算照顧冥君,洛風從前,都怎麽做啊?”

“就在殿外候著,做信使。”冥君望著柏溪的雙眸,認真的說道:“阿溪,你與他不同,你可以在長生殿中隨意出入。”

“可以麽?”柏溪有些開心,連忙盤腿在冥君的麵前坐下:“這樣的話,那我可以外出買些人間的東西回來供冥君賞玩,好不好?”

冥君望著柏溪的笑臉,許久才道:“你與我,說說和長風的事吧。”

柏溪漸漸斂起笑容,別過臉:“為何冥君總讓我說這個。”

“我想聽。”冥君回答的言簡意賅,柏溪垂首沉默著,冥君也不催著他,可他態度堅決,偏要柏溪再說一次他與長風的事。

柏溪歎息一聲,抬首想要征詢冥君能否不說,可是在看到冥君堅定的眼神時,柏溪歎息一聲,這才緩緩開口:“長風他模樣好,性子好,他待我更是好,有耐心,他教我識字,念書,習武……”

與上一次不同,此前柏溪說那些與長風的事時,是伴著難受的,腦海中想著的全是東華帝君當日說的那些話。

以至於說起有些親密的事來,總有些讓覺得有錐心之感,可如今再次麵對冥君,說著那些話時,心裏雖還有些疼,可到底釋然了許多,且說這些話的時候,腦海中不是此前在黃泉客棧遇見的東華帝君,仿佛眼前的冥君才是長風。

他們望著自己的眼神是一樣的深邃幽深,麵對自己時的神情也是極為相似。

有那麽一瞬,柏溪覺得眼前的冥君似乎就是長風……

柏溪將自己與長風從相遇到分別的事再次一一說給了冥君聽,胸口的那顆心髒也在砰砰跳著,有些異樣。

冥君在聽完柏溪講述的那些事時,有些他能回憶起來,有些卻隻能靠著他所說的來想象,隨即伸手勾起柏溪的下顎,湊近道:

“你說長風第一次親你時,你很歡喜,他是怎麽親你的?這樣?”

冥君勾過柏溪的下顎剛要湊近,柏溪便立即別過臉躲開了:“冥君,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