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的飛艇乃是許儒龍指揮的F007號,至於墜落的原因,他開始也不明白,但是在下降的過程中,他忽然想清楚了,其實都是自己惹的禍,問題還是出在米奇爾步槍射擊時產生的火花身上。施密特等技術人員的建議是沒有錯的,飛艇上的確不能有明火出現,但是自己還以為是對方膽小怕事,杞人憂天,所以沒有引起重視,結果很不幸的中招了。

幸好飛艇沒有產生激烈的爆炸,隻是逐漸的開始燃燒,所以下降的速度也不是非常的激烈,不過吊籃落地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碰撞,幾乎被震暈過去。他畢竟在陸軍呆過不斷的時間,接受過嚴格的訓練,所以臨危不亂,迅速做好了準備,在吊籃著地的一刹那,立刻抱頭屈膝的滾了出去。一陣的頭暈目眩天昏地暗以後,他恍惚的恢複了意識,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居然沒有任何的瑪莎**隊士兵。

難以置信的看看周圍,許儒龍確信自己落在了距離戰場不遠的山頭上,山頭非常的陡峭,怪石嶙峋,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艱難的爬回去吊籃的位置,發現其他的飛行隊員們都已經不幸遇難。他低頭默哀了兩秒鍾,抓起僅存的米奇爾步槍和一包子彈,粗略的判斷了一下方向,摸索著向北方走過去。他依稀記得,阿巴頓率領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剛才就在自己地北方。

然而。當他從草叢裏麵探出頭來的時候,他忽然懵住了。

隻看到,在自己所處的怪石嶙峋的不知名的石頭山的北方,有數以千計地瑪莎**隊在朝自己蜂擁而來,衝在最前頭的,乃是密密麻麻的鐵甲弓騎。還有更多的長矛騎兵,步兵也不少,好像一波一波的海浪一樣朝自己湧過來,那種排山倒海的氣勢可以讓每一個人都頭皮發麻。

“媽的!”許儒龍狠狠地朝自己的掌心裏吐了一口口水,將米奇爾步槍往身上一掛,轉身就往山上爬,山上的石頭非常的堅硬而且鋒利,割破了他地手掌,但是他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沈翔雲和李甲陸的飛艇發現了許儒龍的蹤跡,立刻調轉了航向。緩緩地飛向許儒龍的上方,然而,和地麵上的瑪莎國騎兵比起來,飛艇地速度似乎有點慢了,甚至比不上插入瑪莎**隊裏麵的林徐律等人。

林徐律率領暴熊突擊隊的隊員躍出戰壕。按照錐形的陣列快速的前進,他們手中地機槍和衝鋒槍不斷的呼嘯著,將密集的彈雨灑向周圍地瑪莎**隊。那些瑪莎**隊官兵沒有想到藍羽軍居然有膽量發動反擊,而且動作如此的迅猛,在最初的兩三分鍾之內。完全被打懵了,林徐律等人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瑪莎**地一片片的被打倒。

然而,宇文芬芳很快返回了戰場,她的到來,使得瑪莎**隊立刻恢複了狀態。

宇文芬芳關注許儒龍的存在,但是更加意識到林徐律等人的威脅。許儒龍身上的秘密當然重要,但是如果不能阻擋林徐律等人的突擊,瑪莎**隊將會付出極大地傷亡。因此,她下令調整了攻擊部署,讓鐵甲弓騎來圍攻林徐律等人。改由純粹的步兵上山抓捕許儒龍。

宇文芬芳冷峻的看著百結列少將,沉聲的說道:“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從天上掉下來的那個人抓住。”

她的眼光是很獨到的,雖然她暫時還明白那些從天上掉下來的人是什麽人,但是她潛意識裏麵已經感覺到了他們的價值。僅僅是第一次的接觸,她就意識到了藍羽軍身上存在太多的秘密,藍羽軍的最高指揮官楊夙楓也存在太多的秘密,她必須將這些秘密逐漸的解開,而揭開這些秘密的線索,也許就在從飛艇上摔落的那個人身上。

百結列少將立正答應,轉身去了。他知道,如果抓不到許儒龍,自己就是今天第三個要倒黴的師長了。

瑪莎**隊很快調整了序列,鐵甲弓騎被撤回,轉過頭來對付林徐律等突擊隊隊員,他們飛快地掠過寶應府的廢墟,側著身子將一**的箭雨傾瀉在林徐律等人的身上,有三四個突擊隊員頓時中箭倒地,但是藍羽軍暴熊突擊隊隊員們也不肯示弱,將密集的彈雨同樣傾瀉在鐵甲弓騎的身上,將他們打得人仰馬翻,慘叫聲和嘶鳴聲混亂一片。

然而,鐵甲弓騎的數量太多了,在沒有堅固的屏障的掩護下,暴熊突擊隊不可能在平地上和他們對抗,林徐律隻好下令大家暫時撤回。那些得勢不饒人的鐵甲弓騎還要繼續追趕,結果被阿巴頓的海軍陸戰隊一頓猛烈的槍林彈雨,好幾百個鐵甲弓騎一頭栽倒在廢墟裏。

“這樣不行!敵人太多了!”林徐律喘著大氣焦急地說道。

阿巴頓也喘著大氣,雖然同樣的著急,但是暫時也是無計可施。寶應府的廢墟太平坦,非常利於瑪莎國鐵甲弓騎的高速運動,而且對方的數量也實在太多,在沒有屏障的情況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沒有辦法將他們全部的清除。

這時候,隻有知秋還算冷靜。不是他不著急,也不是他坐看著許儒龍落入敵人的手中不管,隻是他深切的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著急也沒有用,他必須冷靜下來,才能更好的處理眼前的一切。阿巴頓是很直爽的人,他說的沒錯,藍羽軍從來不缺乏勇士,就是缺乏動腦子的人。

從望遠鏡裏麵,知秋可以清楚地看到,許儒龍已經攀爬到了半山腰。在距離他大約一百米地山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追趕著他的瑪莎國士兵,但是從爬山的速度來看,接受過專業訓練的許儒龍顯然要更高一籌,他不但爬得快,而且時不時地還回頭開槍射擊。將那些追他追得最凶的瑪莎國士兵一槍放倒,他們地屍體就順著陡峭的山坡往下滾。

知秋立刻想到了增援許儒龍的辦法。

他親自走到炮兵陣地,讓炮兵指揮官將追趕許儒龍的瑪莎國士兵幹掉,炮兵指揮官測量了一下距離,覺得有難度,在這麽遠的距離上,迫擊炮的準確率不能保證,有可能會直接命中許儒龍,又或者引起山體坍塌,將許儒龍和瑪莎國的軍隊士兵一起活埋。

知秋的臉龐微微有些扭曲。厲聲喝道:“開炮!”

他絕對不能讓許儒龍落到瑪莎國人的手中,泄露有關飛艇的技術秘密。開炮,也許許儒龍還有一絲生還地希望,如果不開炮,則許儒龍隻有死路一條。就算時候因為誤殺許儒龍而被送上軍事法庭。自己也必須這麽做。

炮兵指揮官還是猶豫著,他不能因此而誤殺自己的戰友。

恰好在這個時候,沈翔雲也發來要求炮兵開炮的命令。

炮兵指揮官不再猶豫,立刻下令調整炮擊數據,五秒鍾以後。第一發基準炮的炮彈落在了石頭山上,正好落在許儒龍下方不到十米的地方,將炮兵指揮官嚇得臉色煞白。心都提到了嗓子上,好在炮彈爆炸以後,許儒龍安然無恙,還朝他們舉起了讚許地大拇指,他們才放下心來。

炮彈爆炸引發了巨大的石頭碎塊,這些石頭碎塊順著陡峭的山坡往下麵滾下去,頓時砸得下麵的瑪莎國士兵哭爹喊娘,好幾個人被當場砸得頭破血流,有人還一直被石頭撞擊著一直滾到了山腳下。其餘的人急忙尋找掩護,紛紛趴在石頭後麵不敢動。

知秋惡狠狠地叫道:“幹!幹他娘的!”

其餘的迫擊炮也紛紛開炮,持續不斷地炮彈隨後紛紛落在了瑪莎國士兵的隊伍中,將他們直接炸得屍橫遍野,又或者落在了他們頭上的山坡上,炸得碎屍橫飛,碎石塊好像洪水一樣的傾瀉下來,將下麵的瑪莎國士兵砸得苦不堪言,無論他們怎麽樣躲避,都無法逃得過碎石的攻擊,就單純的威力而言,這些滾下來的碎石對瑪莎國士兵傷害要比炮彈直接命中還要大。

宇文芬芳看到了石頭上的一幕,氣地秀麗的臉龐同樣的扭曲起來,她第一次抽出了自己的元帥短劍,對這莫奈基少將冷冷的喝道:“出動所有的鐵甲弓騎,攻擊藍羽軍的炮兵陣地,將他們蕩平。”

莫奈基少將臉色蒼白的執行命令去了。

片刻之後,鐵甲弓騎的馬蹄聲再次急促的響起,衝向藍羽軍的防禦陣地,那密密麻麻的騎兵隊列,已經沒有剛才那樣的有條不紊,而是顯得有點擁擠,好像要跟藍羽軍拚命一般。他們好像一陣風一樣的刮過大地,帶來死亡的氣息,但是風聲卻已經沒有剛才的淩厲。

阿巴頓愕然地說道:“那臭婆娘發飆啦?”

林徐律冷靜的說道:“不,她是要讓我們的炮兵無暇他顧。”

知秋點點頭,低沉地說道:“宇文芬芳的眼光很惡毒,她意識到了許儒龍的價值,想要將他活捉。為了許儒龍,她寧願用一個鐵甲弓騎騎兵師來交換。”

阿巴頓疑惑的說道:“那咱們的炮兵……”

知秋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苦澀的說道:“我們隻能夠提供部分的掩護,空軍的事情還是空軍自己解決吧,希望沈翔雲有辦法將他救出來。”

在瑪莎國的鐵甲弓騎的密集的攻擊下,藍羽軍的炮兵不得不分出大部分的力量來對付敵人的鐵甲弓騎,隻有六門迫擊炮繼續攻擊追趕許儒龍的瑪莎**隊,頓時威力大減,那些瑪莎國士兵也逐漸的熟悉了碎石塊的襲擊,在百結列少將的嚴令下,即使傷亡慘重,依然拚死的往上追趕。

幸好這個時候,沈翔雲的飛艇已經到達了石頭山的最頂端,下降到距離山頂隻有十米不到的位置,並且放下了長長的繩子,等待著許儒龍的到來。沈翔雲從飛艇的吊艙往下看,隻看到整個寶應府再次陷入了激烈的混戰,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爆炸聲。

近的,有藍羽軍的迫擊炮炮彈不斷的落在石頭山的半山腰,引發陣陣的碎石流,將下麵的瑪莎國士兵砸得狼狽不堪。遠的,在高速飛馳的鐵甲弓騎之中,也不斷的有炮彈落下,將鐵甲弓騎摧毀在他們能夠發射弓箭之前。鐵甲弓騎的盔甲和長弓,甚至還有箭矢,有時候會被砸得飛到三十多米的高空,然後才緩緩的落下。

也許是藍羽軍迫擊炮的數量太多,有時候,不同時間發射的三四枚炮彈在同一個時間落在同一個地點,不約而同地一起爆炸,頓時威力倍增,在爆炸點的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漩渦裏麵的所有人和物都全部的吞噬。沈翔雲可以清晰地看到,從爆炸核心激蕩的漩渦就好像帶有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向四周擴散,將處於漩渦邊沿的瑪莎國士兵全部的推倒,在短短的時間裏形成一片空蕩蕩的土地,直到這個漩渦又被後來跟進的鐵甲弓騎所淹沒。

激烈的交戰再次驚動了十四公主,她不顧米諾斯良格和老太監東方不敗的勸阻,悄悄地出現在山莊旅舍的台階上,在她的眼前,波瀾壯闊的戰鬥此起彼伏,到處都是槍炮聲,到處都是鐵甲弓騎的身影,他們銀白色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注目,他們好像濺起的浪花,一浪一浪的衝擊著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陣地,在陣地前麵激蕩起無數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