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忽然閃電般伸手,托住了流風雪的下巴,微一用力,將她的下巴卸了下來。

流風雪盈盈美目中除了寫滿了絕望,還夾雜這幾絲恐懼,她瞪著孟南,心知剛才自己想要尋死的念頭已經被這人察覺了。

“你死了,若晴會很傷心的。”孟南說著,努力的將身體往一邊縮了縮。流風雪寧願咬舌自盡也不想讓自己再碰到她,孟南感覺自己的自尊在慢慢滋長,連帶著剛才那蠢蠢欲動的部位也萎縮了下去。

呼嘯的狂風吹過林梢,密林間回蕩著鬼哭一樣的聲音。地穴裏卻是極為的安靜,兩個人努力的將身體隔開幾分距離,轉過頭不看對方。

無聊之下,孟南的目光四處遊移,當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忽然全身一震。

兩人近在咫尺,流風雪也感覺到了孟南的驚詫,她轉過頭,順著孟南的目光望去,在孟南的右手腕上,原本佩戴讀卡儀的地方,忽然多了一些古怪的花紋。

這些花紋是由無數繁複的線條組成,約有嬰兒手掌大小,孟南用力搓了搓,花紋紋絲未動,就好像刺青一樣深入肌理。隻是瞬間,孟南便看出了這花紋的來曆。

這是印若晴送給自己的那張‘鐵衣’的卡痕,美人恩重,睹物思人,孟南曾經無數次的摩挲卡片,思念遠在千裏之外的印若晴,自然對這卡片的卡痕熟悉無比。

“怎麽會?”

流風雪的驚詫在心底響起,孟南轉頭一望,借著淡淡的星月光輝,隻見流風雪欺霜賽雪的皓腕上,也有一個繁複線條組成的花紋。不過看這些花紋的脈絡與走向,卻不似孟南的‘鐵衣’。

這突然的發現,也令兩人之間極度的尷尬消減了不少,流風雪蹙著柳眉,苦苦思索。

忽然,她的意念傳遞過來。

“你身上可是配備著‘鐵衣’?”

得到孟南肯定的答複之後,流風雪臉上的表情極為的複雜。

有驚詫,有疑惑,還夾雜著幾分惆悵……

因為兩人心靈相通的緣故,孟南完全接收了流風雪的念頭,他了解到這件玄奇的事情之後,不禁極度的感慨,輕輕撫摸手腕上的花紋,孟南不禁癡了……

原來,在數百年前,聯邦人剛剛來到了樂土,大力發展卡片科技。那是是聯邦卡片技術高速發展的黃金十年,在那個風起雲湧的時代,湧現出很多的製卡天才。

那個時候厲害的製卡師,遠比現在要多得多,就好像華夏曾經有過四大發明,近代卻乏善可陳一樣,創新的理念,遠遠高過守成者僵化的思維。

在那個製卡師層出不窮,宛如天上繁星的年代,有一男一女兩個製卡師,他們的名字叫做幹謁,墨江。

幹謁和墨江從小就是青梅竹馬的鄰居,在他們生命的所有曆程中,兩個人始終都是攜手而行,從未有過超過一曰的分離。

那是一段從童年的懵懂到少年的情竇初開,以及青年水到渠成的完美愛情曆程。這段愛情,也曾經被後世無數的卡影大師編成卡影,在世間流傳,讓人淺吟低唱著憧憬。

不過不太喜歡言情卡影的孟南,卻從未關注過。

幹謁和墨江的愛情,隻維持到了他們二十五歲的那一年。兩人便雙雙死於一場神秘的謀殺。

兩個人都是製卡師,專精於防護卡。就是他們開啟了防護卡輕薄化的先河。即便是如今製卡學校的教材,依然有很多的理念是他們所創立。

兩個人一生中各自最得意的作品,分別是——‘寒光’和‘鐵衣’。

據說這兩張卡片之中,有著突破現有卡片理論的奧妙,兩個人還在收集整理這方麵的資料,準備將所有研究成果公諸於世的時候,忽然離奇死亡,住宅也被一場大火燒了個幹淨。

此後,這兩張卡片便湮滅於世間。一直到一百多年以後,才被人發現。

後來得到兩張卡片的依然是夫妻,一對卡修高手夫妻。他們憑借著這兩張卡片,縱橫天下,晚來笑傲林間。譜寫了一段忠貞的史詩。

此後,寒光與鐵衣每次現世,都會在人間留下一段愛的傳奇。有人說,這是幹謁和墨江英靈不遠,將祝福送給了所有擁有這兩張卡片的人。

後來流風雪在年少時無意中得到了寒光,當時還是少女的她,也曾經憧憬著會因為這卡片遇到一個攜手一生的人。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卻極度骨感。那個命中的真命天子始終未出現,鐵衣也從未現世,她哪裏知道,這張卡片竟然就在自己的弟子印若晴手中,並且被她轉贈給了孟南。

這玩笑開大了!孟南苦笑,看來這寒光鐵衣的神話,終於在哥的手上終結了。現在卡片已經完全毀滅,隻剩下一些花紋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隻是,為什麽會這樣呢?孟南靈機一動,將一絲感知傳遞到了手腕的花紋上。

聯邦所有人都知道,感知要通過讀卡儀的增幅,才可以催動卡片。所以絕對不會有人做這麽白癡的事情。可是孟南畢竟來自地球,聯邦那一套深入人心的科學觀念對他並不合適,所以……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

一層青色的光芒,好像完美裁剪的貼身衣服,將孟南一絲不掛的身體完全籠罩,原本有些寒冷的孟南,隻覺通體溫暖,再也感受不到寒風帶來的涼意。

怎麽會……

流風雪目瞪口呆的看著衣冠楚楚的孟南。不過目前的她,和孟南宛如連體兒,思想相互共享不設防,她完全清楚為什麽如此,所以短暫的驚詫過後,她也隨之將感知催動。

流風雪的感知強度遠超孟南,所以她幻化出來的如霜如雪的白衣,也極度能量化,看上去好像實物一樣。

“怎麽這麽像真的,我摸摸!”

孟南好奇的伸手,手指毫無阻礙的穿過了白衣,無巧不巧的撞在了一座微微顫動的山峰上。

流風雪渾身一顫,羞惱的怒視孟南,雖然她下巴被卸,不能發出聲音,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心裏將孟南千刀萬剮。

隻是好奇嘛!孟南幹笑兩聲,忽然定住了眼珠。

流風雪身上的白衣漸漸變薄,如清晨的薄霧一樣慢慢散盡,露出了她完美的嬌軀。

孟南驚嚇之下,連忙看看自己的身上,青衣依然如故。

流風雪也發現了這異變。雖然她剛才在孟南麵前赤身[***]了很久,但是能夠穿上衣服,總是讓人憧憬的。剛剛有了一線希望又幻滅,這讓她格外的絕望。

流風雪拚命的催動感知,湧入手腕的花紋,可是花紋卻毫無反應。就在她滿心絕望的時候,孟南的聲音在心底悠悠響起。

“無責猜想,這兩張卡片相親相愛,見不得你想要謀殺親夫的惡毒詛咒。試著對我表示好感,這白衣就會慢慢出現!”

流風雪自然不會聽孟南的胡扯。她瞪了孟南一眼,轉過了頭,閉上了雙眼。

不過她感覺極為敏銳,一種芒刺在背的不適感讓她重新睜開眼睛,就見孟南一雙賊忒兮兮的眼睛,正毫無顧忌的打量著自己**的嬌軀。

“不許看!”

“看看又不會少什麽……”

“我要殺了你……”

“來啊……”

流風雪終於在孟南的無恥中敗下陣來,她索姓閉上眼睛,權當自己死了。

孟南卻兀自呱噪:“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我說的不管用呢。難道你真的很喜歡讓我看你的身體?”

“誰想要讓你看……”

流風雪一生驕傲,本來以為自己早已經將心境磨礪的如雪如霜,可是她沒有想到,孟南卻好像自己命中的魔星,輕易就可以讓自己心境動蕩。

“世界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不好……”

孟南這次沒有用心靈傳音,而是用低沉磁姓的聲音,在她耳邊一聲聲的說著。隨著這單調的聲音,流風雪居然感覺有些倦怠,心中對孟南的恨意倒是被這睡意衝淡了不少。

“其實你身邊的男人,英俊善良有理有節,花見花開人見人愛,你大可不必對他始終抱著戒備的心理……”

孟南這來自地球的粗淺催眠術,漸漸起到了作用。流風雪的雙眼漸漸迷惘,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眼皮不住的打架。

“現在,拉住我的手,和我一起體驗愛情的美妙……”

在孟南的催眠下,流風雪緩緩伸出玉手,春蔥一樣的指尖不住的顫抖。

孟南輕輕拉住她的手,在她耳邊繼續說道:“用你的感知,催動手腕上的花紋……”

在孟南帶著無窮蠱惑的聲音下,流風雪下意識的按照他的話去做。果然,那層白衣,重新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歐耶,試驗成功!”

孟南得意一笑,卻忘了自己對流風雪的控製。立刻清醒過來的流風雪,發現自己竟然牽著孟南的手,立刻用力一抽,反手一記耳光打在了孟南的臉上。

“你這個無恥之徒!專會用各種手段欺負我……”

流風雪憤恨的瞪著孟南,忽然驚覺,自己身上的白衣,再次消失不見。

“就是這個樣子了。”孟南聳聳肩,“要想穿上衣服,就要想著我,念著我,滿心柔情的思戀我。諾,事情不大,你自己看著辦吧!”

流風雪一生之中,從未有此刻這樣糾結過。要她思戀身邊的憊懶家夥,她寧可去死!

可是偏偏,這世界上還有很多事情比死還讓人難受,比如不穿衣服躺在一個討厭的男人身邊……

孟南嘿嘿一笑,知道流風雪抹不開麵子,他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心中也不敢想些什麽。

從孟南那裏得不到任何的訊息,流風雪漸漸從狂躁中安靜下來。

孟南偷偷將眼睛睜開一線,發現一層如雪如霜的白衣將流風雪籠罩,不禁強忍笑意。

可是他忘記了自己和流風雪心靈相通,流風雪立刻察覺了他的促狹,不禁羞惱的瞪著他,偏偏又怕自己身上的白衣再次消失,不敢如何怨恨,流風雪現在的心情,怎是糾結二字了得……

長夜漫漫,終將破曉,第一縷陽光照在林梢,流風雪腰部用力,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讓她幾乎想死的地穴。

誰知道,孟南卻身子一翻,將她牢牢的壓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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