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點月色被夜幕吞噬,我們終於來到洪老爺子所說的那個便到“龍宮”麵前,它處在大山的深處。我借著月色環視了一下,按著我們行程來看,這裏應該是一個大山凹。不過按洪老爺子所說,這龍宮的位置應該正處於R市與遵義之間的紮噶瑪山,穿體於上水市不遠的西涼山才是。先前他告訴我們,這行路起來是十分便利的,但我們卻足足走了一天,這讓我有點想不明白,如此遙遠的距離,怎能說是“便利”呢?!

洞口十分隱蔽,若如不是有人領路,就算細心尋找,也是很難循跡的。四周是密不透風的荊刺林,地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貓眼草,貓眼草翠綠翠綠的,上麵結滿了藍色的貓眼,珠潤圓滑,晶瑩剔透。洞口呈上蓋下翻型,上麵透掉下來,那厚厚的鍾乳石倒垂下去,直直掉落到下麵的岩石之上,鍾乳石外表巴了一層厚厚的壁虎,外麵看去,就像是一片綠色的山體。

眾人久久矗立在洞口麵前,對眼前的這個銳利的景色歎為觀止。如此天然而成的隱蔽式建築,怕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了。我們繞到下麵,頓時見得地下赫然開朗,那掉落下來的鍾乳石並沒有完全把洞口封死,兒時自個兒垂向一邊,剛好露出個可以進去的石門。我正詫異,宋天在前麵道:“好一顆圓潤的石頭。”

我們靠將前去,探照燈明亮的照射之下,就在龍嘴裏,一顆圓潤的青色石頭,不大不小的剛剛卡在頂上的石塊與地下的石座之間。宋天抬手去摸,嬉笑道:“真是個好玩意兒。”

“我怎麽看這怎麽象顆龍珠。”我望著眼前的一切,聯想起來,這石門,這珠子,確實有幾分相像。“天哥,您順著方向轉轉看,能轉動不?”

那石頭偌大的一個,差不多有四五米高,宋天試著推了一把,搖頭道:“少主,這玩意根本推不動啊!”

雖然我曾看過上書的介紹,但奈何也不確定,那書是否真實和這玩意是否一致。加上現在也不是研究這玩意的時候,還得趕快進去,找一幹爽的地方讓眾家兄弟休息才是。我招呼著大家朝前走去,獨自回過頭,拿探照燈去照,這玩意,的的確確就是一顆巨龍含在嘴裏的龍珠啊。

“少主,您剛是在疑惑,這山路為何如此遠吧?”洪老爺子像是憋了好久,問我道。

我點點頭,笑道:“確實有幾分遠。”

“嗬嗬,少主莫怨。老朽也是為安全考慮,才繞道的。”

“哦?莫不是,到龍宮還有近道尚可行?”我愣問道。

“嗯,那近道說來也怪,居然直通在‘遵義會館’旁的沙拉河。”洪老爺子靠在我的身邊,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不過那一路全是水路,但水勢平穩,拿竹排一滑。來去均是自如啊。”

我大喜,有如此的便道,那日後再到遵義便是方便了許多。雖然心中一肚子的疑問,但現在不是多問之時,便垂下頭去,看著探照燈的餘光,胡亂思索著。山洞時而左繞,時而右繞,不比那雲頂山的千人葬山洞簡單,反之倒覺得比那複雜得多。

“千人葬”的山洞裏有吊鍾石為記號,明眼人多看幾眼便會看出門道,而這裏,幾乎沒什麽可以言及辨識的物體,眾人跟著洪老爺子,任憑腳下的步子忽左忽右。洪老爺子邊走邊說:“少主,您興許已經看出來了吧?這‘龍宮’正是按‘水易圖’排列。”

經洪老爺子這一點,先前似曾相識的道道在我現在看來,便是一目了然了。果然,這洞中的大小事物,大到倒垂的鍾乳石,小到地上的碎石塊,幾乎都是人為的布置。如此絕妙的排列,是何方高人所列啊?看著我沉思的樣子,洪老爺子關不住話匣子了,笑道:“據傳聞,這便是當時殉葬貴妃娘娘的陪葬坑。”

這我來了興趣,眾人也來了興致,側著耳朵聽洪老爺子繼續講解下去。

洪老爺子接著道:“當時修建的殉葬坑共有兩條,一條便是此‘龍宮’;另一條位於西涼山腳下,那村子叫什麽來著,好像先前叫著蒙彝拉什麽的,這條便是後世並不為世人所知的‘鳳宮’。這龍鳳宮相呼應,難怪選擇了沙河這塊風水寶地。這麽多年我一直未循跡得到,若如不是少主引薦,老朽怕是這輩子也循跡不到那座傳說中的王墓了。”

洪老爺子仰天長歎:“塵世命運雲雲,自是造化弄人啊。”

我不知道洪老爺子感慨的這句話背後有何深意,但聽這語氣,便知曉背後有一段非同尋常的故事。這或許跟父親有關,因為洪老爺子的身份,連子傑組內部高層都不知曉,那他一定是像陳教授一樣,在執行著父親的某項秘密命令。以他那“博物館”的館主身份做掩護,加上洪老爺子的這句感慨和對此地地理形態古今曆史了如指掌的了解,估計這事跟“豔史神燈”脫不了幹係。

說著又行了一段,出現了兩條岔道,一條時分狹窄,另一條則寬鬆許多。兩條都很幹爽,這讓我欣慰了許多,也不管它那條才是正道,先就著寬鬆的洞道坐了,把受傷的兄弟平直鋪下。此時他們的呼吸也均勻了許多,漸漸接近正常,我稍許放心了許多,雖然黑衣人的內功深厚,但畢竟不是直接攻擊他們的,倒也沒有傷及內髒,稍事息調養,並無大礙。

安置好大家,眾人拿出東西吃了,我和了些米粥,喂閉著眼睛喘氣的葉亮。葉亮雖然緊閉著雙眼,但仍感覺到是我在喂他食物,嘴巴翹了翹,感激道:“謝謝少主!”

“莫見外,莫見外。大家都是患難的兄弟,子傑有你們這樣的英傑之人我已經很是欣慰了。”我趕緊說。

大家將就著胡亂吃了點東西,便以沉沉睡去。我抬手看看了表,已是夜半時分,大家的確累了。望著眾人熟睡的樣子,我心裏七上八下,這群七尺高的漢子,在一個幾乎是莫非有的世界為著一個莫須有的理想奮鬥著。我感覺我自己特別的自私,但我又不得不自私,在這種情況下,誰會答應離開“子傑組”呢?

若如有一朝日,天下太平,我一定解散“子傑組”!我在心裏喃喃地想著,四下打量著左右。隨著探照燈的上晃下移,我才發現,先前根本沒有來得及細細打量的洞窟居然是如此之大。上下左右的麵積大概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北麵通體透明,探照燈射上去,立即反射出許多白色的斑點。我頓時沒了睡意,起身去看。那牆體居然是天然水晶石,不過還是被認為地在上麵糙了不少大字。字體是古篆體,還好我對這方麵有諸多了解和研究,所以閱讀起來並不困難。略略看完,居然是諸葛亮的《出師表》。我甚是納悶,這深山老林的,咋會出現這種東西,細想了一下,也多少有些知曉。這裏是孔明的故鄉,也難怪會有些關於他的記載才是。

我轉身走向那窄道的一邊,此道便是愈來愈窄,愈往深處走,就得側身了,後來漸漸地連側身都很困難了,我準備打道回府了。但轉念一想,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便有試著朝前擠了幾步,果然如我所願,前方的道路寬敞了許多。

對於父親所走的“生死門”來說,我隻是在上書上見過,對這個奇怪的建築我並未曾遇到。最多也是上次在沙河裏遇到的那種有點形式“懸魂體”的“迷蹤道”。但這跟“生死門”那都是兩碼子的事兒,“迷蹤道”就算你走錯了,大不了回到原地重新再走一次,但“生死門”若是踏錯了地方,那就是茅坑裏點燈——找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