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道疤

徐威依舊是冷笑,事到如今他的臉都丟光了更是恨極了李家,將手中的酒瓶一甩,“嗬,不過是那一道疤,我想,應該不會斷了她放浪的路吧。憑她李柒月,不管麵貌如何,隻要那顆心不安,便無人可以阻止。”

李曉婉知道,徐威心裏是恨極了李柒月,畢竟當初那樣屬意的人,卻沒想到換來的是背叛,同時,他也恨著李家。

“徐公子,話我已經帶到了,既然你也同意和離,那便在這和離書上,畫個押吧。”說完,李曉婉讓人呈上一張紙。

白紙黑字上頭寫得清清楚楚,徐威同李柒月和離,從此再無瓜葛。

徐威很果斷的將手指按在紅泥裏,一臉憤恨的抬手,可就在下手的一瞬間,他竟然愣怔了刹那。

從此兩清了。便不會再相見,亦不會再相欠。

徐威還是咬牙將手指按了上去,一切都算了結了。

李曉婉淡然的收好和離書,謝過徐威,轉身要走,可是徐威叫住了她,待回首時,他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回到府中,蔣清霜已經請了城中最好的大夫為李柒月治傷,見李曉婉在房外,蔣清霜趕緊迎了出來。

“如何?徐家那邊,怎麽說?”蔣清霜一臉急切的想知道結果,她搓著手一直等著。

可是李曉婉卻抬眼看了看房中,淡淡道:“等老夫人來了,再一起說吧。”

蔣清霜嘴角的表情瞬間僵住了,就在這時,梨心已經把老夫人請過來,大夫也下去給李柒月開藥了。

她的臉上裹著一條長長的白布,看上去有些可怖。

老夫人趕過來,著急問道:“柒月怎麽樣,那傷痕可會痊愈?”

大夫答道:“隻要堅持擦藥,很快便可好,隻是,疤痕嘛,多半是會留下,老夫盡量會想辦法配最好的藥,可是行與不行,也不是老夫說了算的,畢竟傷在麵皮,人的麵皮是最薄最嬌嫩的,一旦傷到,不論深淺,很難痊愈。”

老夫人後退幾步,好在丫鬟扶得及時,不然她一頭要栽下去了。李柒月躺在**默默流淚,可大夫說了,她最好不要哭,因為眼淚會侵蝕傷口,更難愈合了。

大夫出去後,李曉婉這才走進房內,將和離書呈與老夫人麵前,“祖母,和離書我已經從徐威那裏弄回來了,自此,咱們李家同徐家沒有半點關係。”

蔣清霜衝進來,奪過李曉婉手中的和離書,顫抖著,淚水嘩啦嘩啦的往下落,“嗬,如今,要這張薄如蟬翼的紙有何用,我女兒,全都毀了!”

她恨恨的叫著,撕心裂肺,老夫人著人將她攙扶起來,勸道:“罷了,隻要柒月下半生安安穩穩的過活,過去的事情也都不比再糾結了。”

“可是,月兒如今,麵容被毀,身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也不計其數,徐威那個禽獸,下手也忒狠了,不管怎麽說,當初也是他們家死乞白賴要求娶月兒的!如今是,得不到就要毀掉!”

李曉婉不願再聽蔣清霜抱怨了,其實這些事情,罪魁禍首明明是她,卻非要總是將話說的好像誰都欠了她似的。

“夫人,當初要跟徐家結這麽親,你也是有分出力的,要不是你求祖母,還大力撮合,又怎會有今日的局麵,你的女兒,也是你自己害的。”

蔣清霜一聽,抬頭瞪著李曉婉,她沒想到竟然會有人敢這樣與她說話,“你說什麽?李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來做主了!”

“若輪不到我,當日又怎麽會哀求我出麵與徐威商議,又怎麽會哀求我去京兆尹府,夫人,若你還不看清眼前局勢,往後的日子,你會更難過的。”

李曉婉不卑不亢,淡然迎上蔣清霜憤恨的眸子。

蔣清霜怒了,她抬手就要打過去,卻被李曉婉抓住了手腕子,老夫人也發話了,“夠了,夠了!如今柒月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爭執什麽!若不是婉兒,這件事恐怕難以收場!從今往後,這事情便不準再提了。”

老夫人都這麽說了,蔣清霜自然不敢再鬧。

李曉婉鬆開她,高抬了下巴,道:“祖母,眼下姐姐已經成了這個樣子,留在上京怕是對療傷不便,我想,還是回鄉下的莊子,過段靜養的日子吧。拋開前塵往事,或許對療傷好一些。”

蔣清霜和李柒月聽到,立刻拒絕了,“不,祖母,我不要去鄉下的莊子過活,那裏什麽也沒有,您讓我怎麽辦呀!祖母,孫兒求您了,別趕孫兒走啊!”

老夫人沒理會,隻是看著李曉婉,唉聲歎氣,“婉兒,若這個方法可行,便……”

蔣清霜撲通跪在老夫人腳邊:“不行啊,柒月不能走啊,她要是離開了,我可怎麽辦?!”

李曉婉微垂眼眸,淡淡道:“如果夫人覺得沒有姐姐作陪會感到寂寞,那很簡單,夫人陪著姐姐一塊到鄉下莊子去,也有個伴兒,豈不是極好的。”

蔣清霜愣了愣,突然抬頭:“你說什麽?!嗬,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我知道,你就是想把我們都弄走,你在府上便可一人獨大!”

李曉婉不屑解釋道:“我是否有這心思,祖母清楚,不必跟你來解釋,總之是否願意,你們自己好好想想。”

李柒月咬咬牙,從**下來,摔在老夫人腳邊,“祖母,一切都是柒月的錯,與娘無關,若鄉下莊子是柒月最後的歸宿,那我,也願意去,隻求不要牽連了娘,她一把年紀,實在不能再受苦了,還請祖母看在她操持府上大大小小,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不要牽連了。”

這話說的是本本分分,很識大體,可是李曉婉知道她在打什麽算盤,不就是想留個退路在府中,以後也好計劃什麽。

不過,一個蔣清霜對李曉婉來說的確不算什麽,隻要李柒月不在,她根本掀不起什麽風浪。

老夫人亦同意,“你既如此有孝心,祖母怎麽能違背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