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河岸邊回來後,夕拾嚇得渾身都在哆嗦。

身為一個丫鬟,她是沒有資格麵聖的,也從來沒見過皇上,但王德誌是誰?禦前大太監!這樣的人物陪在那個玄衣男子身邊,那男子是誰還用問?

結果她今日就跟貴妃兩人在皇上麵前跑了……

這……這簡直是找死的行徑!

夕拾越想越害怕,她猛地抓住葉垂錦的手:“貴妃,如果皇上把我們抓起來,你就說所有主意都是我出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著她眼裏掉下兩顆淚來:“貴妃,夕拾曾經是北朝的,若不是溫將軍深明大義,如今我們一家怕早就陰陽兩隔了,如今若我能報答貴妃,哪怕豁出這條命去……”

葉垂錦懵了一下,趕忙給她擦擦淚:“別哭別哭,我覺得事情未必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糟糕。”

像是在印證她這句話一樣,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裏,隻有頭兩天有公公帶著衛兵跑來泊雲小築逛了一圈,隨後便走了。

葉垂錦又船上了她那身盔甲,整日裏在院子裏哼哼哈嘿。

大概是怕她心情不好拿他們這些小太監開刀,來逛一圈的人根本沒看兩眼就走了。

夕拾這才放下心來。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主仆兩個人似乎都把半月前發生的事情忘了,葉垂錦打扮了沒幾天後見周圍也沒有什麽動靜,又變成了素麵朝天的樣子,偶爾心情好的時候還給自己化化妝。

隻是那河倒是再沒去過了,兩人每天在院子裏說說話,看看流雲,日子一天天過去。

夏末的時候宮裏發例銀,葉垂錦雖然不得寵,但也是有的,夕拾傍晚的時候去內務府領例銀,走的時候還跟葉垂錦開玩笑:“貴妃要在這兒一個人好好看家,不要外出哦。”

葉垂錦點了點她的鼻子。

夕拾笑嘻嘻的跑走了。

時間過去的有些久,皇上是什麽人?那是天子,一國之君,怎麽可能還記得她們兩個小小的女子。

夕拾這麽想著,輕快的邁進了內務府的大門,隨後還未反應過來,內務府的齊公公便尖著嗓子:“就是她!快!把她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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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垂錦表麵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安安靜靜的坐在桌前提筆寫字,看著未幹的字跡,又來了雅興,拿出碧玉蕭來放在唇邊,悠揚的樂聲便傳了出來。

寧遲上來的時候便看見那位淩波仙子穿著一身白衣,坐在二樓的窗前,側著身子閉著雙眼,吹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曲子悠揚灑脫,像她整個人一樣。

寧遲抬頭看著眼前這一幕,半晌後才挪動腳步,踏上了這片他從未踏足的地方。

二樓,葉垂錦吹完一首曲子後聽見有腳步聲傳來,她沒有回頭,隻是笑著將桌上的紙拿起。

“夕拾,你來看,這人像不像你?”

說著她才轉過頭來。

一張昳麗的麵容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她長相昳麗,但氣質卻灑脫不羈,此時縱然笑著,也顯出一份驚世的豔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