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不了多久,葬身魚腹也是早晚之事。

周繼君眼中閃過精光,張口吐氣,三道蛇人扭轉生出,迎戰向如龍蛇般宛轉身形纏繞撲來的罡氣細線。然而沒過多久,三道蛇人也如同周繼君一般陷入鬥數之陣,苦苦抵抗。

“詭道何在?還不速速取出棋盤拆解這鬥數。”

周繼君低吼道,身形閃動的間隙,餘光飛向立於扁舟之上的豫州將。隻見他輕抬手臂擺動魚竿,嘴角翹起,並不朝自己這看來,好似一個悠然自得的漁人瀟灑地垂釣著,就像他適才所吟的那般——我執青竹竿,願者自上鉤。

此時的我成了那條上鉤的魚嗎,由他擺布,等玩夠了抬離水麵,便奄奄而死。

周繼君眼中浮起一縷陰寒,扭頭看向一旁邊躲避邊苦苦運算著的詭道蛇人,猛喝道,“可曾有破解之法?”

“慚愧,這鬥數卻是前所未見,並不融於詭道棋盤,難以拆解,除非…”

詭道蛇人眼中流露出些許猶豫之色,並未說下去,可它的心思卻彈指間被心意相通的周繼君所悉。

“除非釜底抽薪嗎……”周繼君的眉頭微微凝起,心意流轉,轉瞬之後舒展開來,眸中溢出決然而然的神色,“爾等便將其吞噬吧。”

三道蛇人臉色陡然一變,麵麵相覷時候被趁機而入的罡氣細線擊中,倒飛了出去。

“道主三思!”

半空中止住身形,三道蛇人麵容嚴峻,齊齊拱手說道,“道主,一旦吞噬此罡氣,吾等煉化至少需要五日。這五日間,沉眠不醒,無法再為道主而戰了。”

轉手抖出先天精氣將兩條罡氣細線彈飛,周繼君飄轉於半空冷笑一聲。

“沒了你們,我便寸步難行了?三道蛇人,爾等敢違忤吾命?”

眼見周繼君這般聲色俱厲,三道蛇人唯唯諾諾,再不敢有絲毫他想,陡然間張開大嘴,撕咬向環繞周身的罡氣細線。當日在雲州,周繼君與蒼怒子切磋玄道時,蛇人就施展過這招,卻是它們天生便會的本命技法,詭異之中帶著幾分古老的氣息。

“咦,魚兒上鉤了嗎?”豫州將臉上飄起一縷疑惑,手腕抬起,卻發現多了幾分沉重,猛地抬起頭,豫州將看向那個不知何時突破魚龍鬥數執掌劈來的少年,臉色大變,“不好…”

正如豫州將之前所說那般,他畢生所得武技盡在魚龍鬥數之中,而他戰盡天下高手,除了那些修為高出太多者,至今未有人能破去他這詭譎莫測的鬥數,即便麵對絕頂高手,他也能憑借鬥數之變逃之夭夭。然而眼前出現的可怖場景卻是他從未遇到亦未曾想過的,被君公子吐出的三隻兩歲孩童大小的蛇人竟然將自己苦苦修煉出的十四道蘊含魚龍鬥數奧妙的罡氣蠶食殆盡……這怎麽可能,他莫非是妖怪不成?

心中升起滔天寒意,仿佛暴風雪般將他前一刻還熊熊燃燒的戰意撲滅。麵對攜著無窮盡的殺機揮掌劈來的少年,豫州將勉力運起武道之力,橫舉魚竿向上迎去。

“啪!”

清脆的轟鳴聲回響在淇水之上,悠悠飄往遠方,周繼君那兩道攜著全身十餘萬斤巨力的先天精氣毫無停滯地將魚竿擊成兩半,重重地插入豫州將的天靈蓋內。身形猛慌,七孔噴射出鮮血的豫州將呆呆地睜大雙眼,隨後滿臉不敢地墜於淇水之中。

血紅的漣漪層層蕩開,周繼君揮手將斷裂開的瀝青魚竿射入他身體,一起沉入汩汩翻滾著水泡的淇水之中,卻是現了他之前那番承諾。

繼雲州將後,豫州將亦被周繼君斬於朝平府外。

那塊掉落在孤舟上的天行令遽然飄出一線慘白的光澤,閃向遠方,隨後黯淡下來。周繼君伸手探出將天行令吸了過來,隻見這塊死氣沉沉的方令背麵,赫然出現了一個小篆的歿字,卻是由那些恍如褶皺的古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