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諸人黑暗中眼力雖差許多,但瞧見一個個玲瓏曲線,早已目瞪口呆,垂延三尺了。

福星瞑目掃視一周,見眾人個個一頭黑氣,已是惡性重大、百死莫屬的凶徒,不由清聲朗笑道:“各位何方神聖?這廟中住持何在?”

瞽目老者“嘿嘿”冷笑道:“住持犯我禁忌,已登西方極樂,閣下何人?深夜光臨,果為進香而來嗎?”

福星道:“進香隻是借口,實是聞得此廟鼠蛇橫行,特來一探而已。”

瞽目老者勃然變色,怒叱道:“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信口雌黃,也不怕言語招災?”

福星笑道:“鼠蛇一窩,有何能耐?閣下生相雖惡,在下看來,不過是隻紙老虎而已。”

瞽目老者仰天厲笑,道:“小子夠種!老夫瞽目仙吳惡,與鐵拐仙吳懼,數十年橫行江湖,還沒見過你這種人。好,好,快報個名兒來,若非緊要之輩,隻要留下小妞兒,老夫便放你一條生路?”

福星望向蘇玉璿,見她點頭,便道:“兩位果然是黔中雙怪!在下李福星,乃天衣坊少主,爾等此次竊來金陵,不就是衝著本坊嗎?”

瞽目仙吳惡大喝一聲:“圍上,不可放走一人。”

兩廂惡漢洪聲厲吼,身形交錯,已封鎖住四周通路。

玉竹將竹籃交給蘇玉璿,悄聲道:“少爺,交給我吧!”

金鳳許久未與人動過手,玄功通神之後,更想試試身手,也道:“一人一半如何?”

福星點點頭,還未開口,金鳳、玉竹分左右,已舉步邁出數丈,迎麵一個惡漢,才覺眼前花容一現,尚不及作出任何反應,脅下一麻,已然全身僵直如死,半分也動不得了。

她二人在敵對者眼中,快似鬼魅,遠觀之人卻覺得兩人像正漫步而行,行動中素手隨意揮灑,五十三名手下已變成木雕土塑的呆人。

鐵拐仙吳懼看在眼中,大驚失色。瞽目仙吳惡,本是瞎子,但憑聽風辨位,判定敵蹤,此時竟也失靈,仍然翻著白眼,聳耳辨聲,奇怪得很呢!

吳懼見狀,更是驚心一拉老大,悄聲道:“大哥速撤,大事不妙!”

他兄弟合作多年,心思早已相通,聞言也覺不妙,立即扭腰隨吳懼拉他之勢,向殿中躍退。

蘇玉璿站在福星下手,也有躍躍欲試之心,哪知眨眨眼,眾惡徒已被點住。才一愣神,轉眼見兩吳脫逃,口中忙喝聲:“別走!”

手中提著的兩隻竹籃,便忽地用力拋了出去。

在她想來,竹籃甚輕,隻能阻敵一時,哪能傷人?孰知,她此時功力大非昔比,竹籃疾飛如閃電,勁風刺耳驚心,雙怪退躍中,揮動拐、杖撥打,哪知竟趕不上竹籃速度,撥了個空。

隻聽得“咻”的一響,竹籃正撞中兩人胸口。他二人齊聲厲吼,暴吐鮮血,倒地而亡。

蘇玉璿見狀,驚得呆住,口中不住喃喃自語,道:“怎會這樣……怎會……”

玉鳳公主上前擁住她,安慰解釋道:“這兩人惡孽深重,死有餘辜,四妹不必放在心上。你的功力,經哥哥提調,已比從前提升二十倍,舉手投足都足以置人於死,以後小心便是。”

蘇玉璿“哇”的哭出聲來,玉鳳公主抱住她不住安慰,好半晌才令她安定下來。

這時,玉竹已將竹籃收回,一見上麵染有血跡,便隻好解下絲巾,將籃中未破的玉杯與文書四寶、草圖等包好。

而李福星則逐個為被點之徒解開穴道,清聲道:“爾等惡孽甚重,此次犯在我手,本當斬絕,但體念上天好生之德,僅隻封了爾等氣穴。前三年不得妄動員氣,否則筋縮脈斷,吐血而亡,三年之後,徐練吐納,循序漸進,再三年方能恢複。現在先葬了吳民兄弟,回家靜養去吧!”

眾人多自忖相差太遠,難再抗爭,聞言丟了手中兵器,垂頭返回廂房,前頭四人將二吳屍體抬出廟去,挖洞掩埋,有那不服氣者,暗一運氣,立覺腹痛如絞,倒地痛哼不已。

福星運功一聽,知廟中已無旁人,便道:“走吧!”

說著,便牽起玉鳳公主與蘇玉璿,兩人又分別拉住玉竹與金鳳,齊齊舉步,隻閃得一閃,廟中已失去五人蹤影。

留下的眾人麵麵相對,疑在夢裏一般,但彼此問詢,又見幾個倒在地上打滾呼痛的同伴,漸漸地縮成一團,吐血不止,才相信這是事實。

於是,議論紛紛,商量半晌,共同去至大殿,把黔中雙仙的行囊打開,取出十數萬銀票分了,這才各攜了自己的隨身行李,作鳥獸散,各自去找生路。

不過這幹人,過去在黔中雙仙手下行走江湖,一向為惡不遺餘力,殺戮掠奪,**婦女,做的壞事極多。這一下山,能活著回家的少之又少,大多數途中遇上仇人,慘死於途。隻有少數聰明而惡孽少的,下山之後,改裝易容,潛跡荒野,去過孤寂生活,三年之後,依著福星所述,循序複功。再三年功力雖已恢複如舊,但惡性、火性、爭強鬥狠之心,卻早磨去,不要說去找天衣坊報仇,便是再入江湖去幹那無本營生,已然膽寒誌消。因此,有那幸存的,便亦永遠消失人海,甘心做個普通人了。

這些閑話,表過不提。

且說福星等五人回到靈鳳居,都甚高興,其中就隻有蘇玉璿心頭沉重,有些發悶。

福星知道緣由,便擁住她安慰:“黔中雙惡,罪大惡極,我早有心將他們除去,璿妹雖無殺人之心,卻施了殺人的功力。這一者出於意外,二者所殺乃是該死之人,三者也等於是替哥哥我代了勞,你還難過什麽?認真說,哥哥我還要謝謝你呢!”

說罷,又伸手抬起她下巴,輕輕在紅唇上印下一吻。

蘇玉璿霎時羞紅耳根,“嚶嚀”一聲,埋首在福星懷中,芳心裏其甜如飲瓊槳,早已將一切忘個幹淨。

玉鳳等人見狀,更湊趣鼓掌叫好,要福星再來一個“熱吻”。

福星已是情場老將,在群妻丫頭麵前,已不覺難為情了,尤其見懷中玉璿羞不可抑之狀,別有情趣,又有心逗她忘卻殘酷場麵,當即依了眾人所請,再給蘇玉璿一記熱吻。

初時玉璿有些僵硬,心頭“小鹿”幾乎跳出口腔,但等到福星的大舌頭頂入,一陣擾動,一時情焰燃起,忘情的反臂緊抱住虎背,胸、腹亦緊緊貼附上去,恨不得一下子便能與他融為一體。

這一切如同永恒,直到玉璿有些窒息,發聲輕吟,福星始放鬆,而她也被另一陣掌聲呼聲驚醒。

她“啊”聲一叫,疾急跑回居室躲了起來,但那甜蜜溫馨滋味卻一直淹沒著她,尤其想到早些時,福星為她轉移玉竹多餘“元陰”,合籍雙修情景,更加神馳,任時光倒流,讓自己再一次去品嚐每一個細節。

貼身丫頭可人、如意進來,見她和衣蒙頭而睡,當她困了,便不打擾,隻為她輕輕帶上房門,自去休息。

而她卻哪裏睡得著,在石**轉側半宵,又忽然警覺個人的玄功進境,不知已到何種火候?便索性起身跌坐,摒除一切雜念,瞑目調息入定。

不多久智珠在握,氣機活潑,無所不至,周身霧氣籠罩,閃現桃色霞光,竟已至超級高手之林。

出定之後,她喜不自勝的又演練“芥子步法”,在三丈見方的石室內,東飄西飄,已然自覺得輕若一羽,意之所至,身形隨之,便站在妝台一支玉梳尖端,亦能穩如泰山,自在輕鬆之極。

她開心又感激,又小心的演練家傳秘學“璿磯指”。這指法以點穴為主,講究輕靈飄逸,準確有力。往昔她雖然練過千百回,總是靈動有餘,準、力不足,真氣即使到了指尖,也隻能發出一分、二分,點不傷人,而今呢?

纖指指處,銳風疾響,丈外的石牆上已然出現了一個小洞。她因之嚇了一跳,趕緊凝力不發,隻練身法,一趟十二式演完,對自己才有正確認識。

她滿意的坐向妝台玉案,取出文房四寶,用心寫了兩封信,準備明日一早好交給大姊玉鳳。

蘇玉璿是平靜了,但她那可愛的“哥哥”呢?此刻卻仍在加班,與二夫人金鳳癡纏交頸,相“交”正歡得很呢!

原來,蘇玉璿含羞回房之頃,玉鳳公主亦道聲“晚安!”翩然回了自己的臥室。

金鳳跟著要走,卻被玉竹挽佳,推她入福星懷中,笑道:“二姊今宵輪值,不可偷懶………”

話未說完,眨眨眼溜回房去,順手關了房門。

金鳳來不及推讓,已被福星橫抱起來,進了浴室。

她知道玉竹心意,除暗讚這小妮子知所進退,芳心裏又何嚐不渴望擁有這惹人愛煞的俊哥兒?

因之她不再矯情,笑顏如花的親著郎君豐額,用充滿磁性的低音,妮聲道:“快放妹子下來,好侍候哥哥寬衣。”

福星放下她,瞧見小蝶、小鶯也跟了進來,便道:“這裏用不著你們伺候,早些休息去吧!明晨寅初,記著招呼我們起床就行了。”

蝶、鶯低聲應是,望了金鳳一眼,這才退去。

金鳳心中了然,一邊為福星寬衣,一邊低聲似埋怨道:“哥哥對妹子四個丫頭,太生分見外了,不太好吧!”

福星一邊也為金鳳解衣,一邊笑道:“她們進門才隻幾天,怎能熱得起來?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順其自然豈不更好?”

兩人脫得赤條條,躍入湯池,金鳳偎過去,笑道:“玉璿妹子不也是剛來?哥哥為何先“幸”了她?”

福星揉撫著解釋:“要怪該怪你們!她才進門不錯,但一來便被玉鳳當麵訂為四妹,正了名分。昨夜我為玉竹整治陰氣,發現她元陰過強,若一總收過來,對我反而不宜,一時想到玉璿身手較弱,分潤給她一些,則對大家都有益處,所以………”

金鳳的纖手在水中也不老實,撥弄著個郎敏感部位,口中不解問道:“以哥哥之能,還治不住竹妹的陰氣嗎?怎說反而不宜呢!”

福星笑道:“若一總都收了來,第一須花上七七四十九天坐練之功,始能調和陰陽,甚至能育成聖胎,練就身外化身。然而若真如此,讓你們幾位夫人夜夜空閨獨守,豈不怨死我了。若不坐練,任那陰氣流竄,則不僅虛耗玉竹之元陰,甚且因陰盛陽衰而致病,這一點相信也非你樂見的吧!”

金鳳這才恍然,卻仍有不服之處,道:“當時梅、蘭、菊不都在嗎?為何不分給她們呢?還有她三人哥哥都已“幸”了,卻偏偏棄大姊與我的丫頭於不顧,不也有失公平嗎?”

福星笑道:“哥哥不是皇上,更非色狼,怎能見一個“幸”一個?梅、蘭、菊、竹四人,與我共同生活十餘年,說實話感情確有不同。玉竹體質有異,年紀又小,實在說尚未到開采之時,但……她又熱望獻身,我一時不忍嚴拒,隻好以梅、蘭、菊為誘飴,催發她的情心欲焰。而三人既已**,再想移轉元陰,已然事倍功半,而玉璿巧又與玉竹潛質近似,所以嘛……”

金鳳這才無話可說,歎息一聲,道:“看來你都有理!隻是妹子心中仍有不平……”

福星知她意之所指,便摟著她躍出水麵,又道:“來日方長,何必操之過急。我也想過,想將這十名丫頭配於十鐵衛,不也能湊成十對好姻緣嗎?”

金鳳一邊為他披上浴袍一邊疑道:“一般陪嫁丫頭,若無大過,多無遣嫁之理,更何況她們也未必看得上十鐵衛,強行婚配,家室未必和美,哥哥的好意未必能討得好!”

福星笑道:“我並不想強製分配,過幾天出門,雙方日夕相處,順其自然,隻要你暗中示意一番,或能培養出幾對感情來,到時水到渠成,怎會造就怨偶?”

兩人依偎著回到臥房,登榻**,不片刻已然情火如焚。於是福星便趁熱打鐵,揮戈躍馬,長趨直入甘泉宮。金鳳竟也不示弱,集全力拚死反抗,一時間戰鼓頻作,地動山搖,火拚近一個時辰,金鳳方始力竭聲嘶,嬌喘著求饒。

勇猛如獅的福星,久曆戰陣,已能指揮如意,見此情況,一陣猛衝,將二夫人金鳳送上三十三天,自己也同時開閘放水,雙雙攜手糾纏著,同嚐蝕骨酥心的極樂滋味。

好半晌,遊罷太虛歸來,福星並不抽退,反摟住金鳳螓首,接唇疊舌,舒氣運功,行合籍雙修**,不片刻,兩人在靜肅和平、無我、無相心情下,陰陽串連,渾成一體,入於定中。

次日寅初,天尚未明,值班的小蝶、小鶯悄悄推門入房。隻見粉紅紗帳裏交疊而臥的少爺、夫人,被一團紫中隱現桃紅的光影罩住,虛浮在錦被之上,不由好奇中帶著羞喜。

兩人對望一眼,躡足走進,剛悄無聲吊起帳門,定中兩人已然驚醒,光罩一閃而沒,兩個赤條條如玉**,落回**,相合的口唇方始分開。

床裏錦被,在此時自動張開,蓋住他倆。福星這才移身抽退,睡向床裏,小蝶、小鶯齊聲請安,奉上衣衫。

金鳳在丫頭麵前,態度大方自然,掀被赤身下床,才著衣物。福星則在被中穿好內褲短衫。

淨麵梳洗後,福星步出地下密室。在小樓擔任警衛的夏荷、小菊,請安行禮,接著便為他傳出第一個號令:卯初三十六衛集合在靈鳳居前。

接著他逐一檢視無刃刀,紫金鈴,雞心紫金墜及九柄紫金薄刃小刀,瞑目玄想刀、鈴使用之法。

不多會,玉鳳公主也同金鳳、玉竹、蘇玉璿及丫頭們上來。福星則又索來文房四寶,一連寫了三張紙,方始打住,交予玉鳳公主,笑道:“鳳兒你先看看,可有需要修改之處?”

玉鳳公主接去一一細看,隻見第一張,乃鈴、墜頒授及使用法則:

一、凡經選訓擔任警衛隊員者,頒授紫金墜一枚,終身配用。

二、凡任小隊長者,頒三號紫金鈴一枚,授震鈴手法,一響傳警報訊,二響集合隊員。三、凡任中隊長者,頒二號紫金鈴一枚,授震鈴手法,三響為集合全中隊隊員訊號。四、十精衛、二十四鐵衛、內府女侍,頒二號紫金鈴一枚,授震鈴手法,以回響表示身分,兼為召集人員之用,凡聞之者,即須趕往集合,聽候差遣。

五、鈴聲五響,乃加強警戒訊號,聞之者全體隊員均須提高警覺,防劫偷襲,但必以一號紫金鈴為準。

六、鈴聲六響,乃解除警戒訊號,聞之者除值勤者外,餘人即可休息,此亦以一號紫金鈴施放為準。

七、夫人監軍,配一號紫金鈴,七響代表監軍,八響代表夫人,均屬召集訊號。鈴聲一出,聞之者即須趕往集合。

第二張:工作分配

一、十精衛留守天衣坊,以李忠為監軍,稟承坊主之命,指揮各隊,負起坊內安全工作。二、新收食邑五萬戶及建莊工程,以李智為首,配合丐幫建立管理係統。三、訓練工作,以李信為首,持續為之,凡有傑出弟子,信、義、和、平考驗合格,得稟告李忠,授紫金墜一枚配用。

第三張為隨行名單:

一、二十四鐵衛,以李豪為隊長,李傑副之。

二、女侍十三人,以秋月為隊長,小梅副之。

三、三夫人玉竹為監軍,總督軍務。

四、車、船、馬匹之管理,由李豪選任適當人員擔任。

玉鳳公主看過,交給金鳳過目。金鳳看完,低聲道:“妹子有兩點意見:第一女侍隊員十三,宜加一人,或加為二十四人。第二,大姊、妹子及璿妹該做何事,少爺也該吩咐啊!”

福星笑道:“女待加一人尚可商量,加至二十四人,太多了吧!再說一時也找不著啊!至於你和鳳兒總管一切,何必條例。而璿妹身分尚不宜公開,我一時也真不知該派她什麽職務。”

蘇玉璿細聲道:“小妹別無所長,自幼較喜舞文弄墨,就擔任文書工作好了。”

福星歡喜應“好!”金鳳又道:“妹子金鳳堂中尚有些出色姊妹,補調十一人來,專門擔任宿衛工作,豈不甚好?”

福星見她興致甚高,不便掃興,便將問題丟給玉鳳公主,道:“你以為如何?”

玉鳳公主脆笑道:“隻要二妹有適當人選,我自然樂觀其成。”

金鳳大喜,道:“好,就這麽決定,妹子馬上寫個名單,把人調來。”

蘇玉璿急於上任,馬上拿了紙筆,道:“二姊口授,由妹子代勞吧!”

金鳳含笑點頭,道出十一個名字,最後又道:“前述十一人,著即攜隨身衣物,從速至天衣坊靈鳳居報到,不得有誤。”

蘇玉璿運筆如飛,一一寫好,雙手呈交金鳳,道:“請二姊過目,簽名畫押。”

金鳳接去一瞧,見她字跡靈動,行書力透紙背,不由讚“好!”接過毛筆,在後麵簽了金鳳兩字,又轉給小蝶傳送。

玉鳳公主見狀,想起自己所寫的信,便叫秋月取來,蘇玉璿也在袖中取出兩信,和玉鳳公主所書放在一個大信封中,又在其上寫下:“速以八百裏快馬傳交杭州刺史蘇大路親啟。”

下款則由秋月取出玉鳳公主欽賜玉印,蓋上印記密封,這才放在一邊,好等天亮之後傳送。

這時福星已命小梅等取來一匹大紅絲綢,剪成兩尺見方的絲巾,係在每柄無刃大砍刀刃柄之上。又命取出一卷紅絲繩,剪成四尺一段,每一紫金鈴、墜均穿上一條,等一切弄得差不多了,天色已近卯初。

靈鳳居外,準時傳來報進之聲:“屬下李忠,率十精衛、二十四鐵衛,叩請少坊主及三位夫人金安!”

小蘭聞聲飛掠而出,敞開大門。

李忠率眾分別魚貫而入,至小樓石階下又變為四行,對緩步而出的李福星及後隨並肩而出的雙鳳下跪行禮,再次請安。

福星微微舉手,含笑道:“泰山之會,出行在即,本座為策萬全,除宣布數事分配任務外,並再次考檢一下各位功力……”

接著他簡要述明先前記下之要點,又道:“上述隻是要點,詳細規定將於下午公布在演武堂,並同時選拔隊員,授予紫金墜。”

此時女侍已將鈴、墜、無刃刀擺在石階上,福星又道:“各位現在麵向東方散開,以站樁功吸取東升紫氣,半個時辰之後,本座再發放鈴、刃,考檢刀法。”

眾人依言散開,麵東而立,坐馬運功,十一名女侍也在玉鳳公主授意下,同做功課。

福星背著雙手,閉起雙目,緩步遊行,天眼所到之處,每個人身上靈光,是正是邪,是強是弱,不僅了然,便是真氣穿行路線、快慢,亦瞧得一清二楚。

遊行中發現有人某穴淤塞,便信手為之拍點一直到最邊一人,卻未理會,逕轉身去瞧十一女侍,亦為之拍打通穴疏脈。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福星下令收功,雙目如電,在適才未為之拍打的那人麵上一轉,道:“李小飛,你近來可是成親了嗎?”

李小飛麵色慘變,“噗通”跪倒,顫聲道:“小子沒有……”

福星雙目電光一閃,道:“既未成親,怎會破去童身?還沾上一身疾病?那是常去花街柳巷了?”

李小飛汗如雨下,叩頭不止,哄聲道:“少主聖明,少主恕罪!”

福星一揮袖止住叩頭之勢,微微一笑道:“天衣坊向來不禁婚嫁,也不欲過問各人私生活,何罪之有?起來吧!”

李小飛心下稍安,挺腰站起,哪知李福星卻有下文,又道:“但我選拔各位出來,費神培養,實對大家寄有厚望,隻盼不久之後,各位均能成一方大豪,獨當一麵,不僅可以擴大我天衣、天府兩係業務,更可為天下百姓打不平,助貧困,解人之危,似你這等定力,哪堪當此重任?”

李小飛又複跪下,哀聲道:“求少主恕罪,奴才立誓改過,重新做人……”

李福星又是一笑道:“本座並未怪罪於你,亦不欲將你逐出天衣坊。你原在業務坊工作,仍任原職,隻是這泰山之行,任務艱苦,非你病體所能承受,還是速去醫藥坊求藥去吧!”

李小飛見他麵目轉肅,知已不可挽回,含淚叩頭道:“多謝少主不罪之恩,奴才告退。”

福星揮揮手,轉對李信道:“演武堂中可有好手?選拔一名補上小飛之位。”

李信躬身應:“是!”

福星舉手一招,石階上一柄大砍刀,連鞘飛到手中。他抽刀出鞘,道:“此名天衣無刃刀,配合本座所創“天衣七式”,功在製敵,不在殘命傷人,各位運用之時,盼能上體天心,得饒人處且饒人,多種褔田積陰德才好。”

說著,隨手比劃,將天衣七式緩緩演了一遍,又道:“這刀雖則無刃,砍不傷人,但若貫以真力,其威力依功力深淺,又自不同,以各位目前身手仍易傷人,對敵之時宜多用吸字訣,少用吐字訣。”

說罷,信手一掃力身忽現一片紫芒,長有丈許,在眾人頭頂一掃而過,階下每個人都被那銳風刀芒,嚇了一跳,心中打鼓,暗道:“乖乖,這一刀若是下壓半尺,大家的腦袋豈不都搬了家?”

福星見狀,微微一笑,又道:“目下隻有二十六把,以二十四鐵衛優先配用,下次再送貨來,則由十精衛選用,多餘的交由演武堂收存,分配給刀招有成之弟子佩用。”

眾人洪聲應“是”,二十三鐵衛先上前各領一柄,還剩三柄,福星道:“忠、孝、仁三位先取,大家散開,共同演練三遍。”

大家依令演練。福星清聲道:“李勇,你煞氣過重,未能收斂,目前不宣佩刀。”

李勇洪聲躬身應是,便徒手演練數遍,而十一名女侍亦在玉竹、金鳳、玉鳳公主指導下,練習手刀。

頓飯之後,福星下命叫停,清聲宣布道:“本座適才已宣布過,各位每人先領取一個二號紫金鈴。此鈴乃海底寒金鐵砂所鑄,非僅奇寒特固,聲音亦極清脆,本座選為本坊信物,還有一個用意。”

卅五人各領了紫金鈴,都已感覺其異,福星又道:“平時,各位以繩懸於頸下,金鈴常日垂吊關元、氣海部位,不僅能怯除不當欲念欲火,行功之時,更可防陽火太盛,收調和陰陽之效。”

接著他又把震鈴發聲手法,以傳音說了三遍,待眾人均已領會,才拿起一粒來,屈指彈了出去。

那紫金鈴經他一彈,弧形飛出,除生銳風外,每隔幾秒便響一聲,響聲清脆悅耳,連著八響,已劃著圓弧,重又落回他的手中。

接著他又一彈,這次是直上高空,也一般數秒一響,八響之後,筆直落回原地眾人忍不住鼓掌叫好。福星笑道:“大家先由一響練起,先走上下直線,再走圓弧。以諸位功力,大約兩日功夫,四響可成,現在先回去吧!”

眾人轟然恭應,行禮退去。玉鳳公主卻喚住李忠,將信都交給他,速速送出。

李忠接下,正要退去,福星陡又想起一事,道:“昨夜本座與夫人們在鍾山勘查,正遇黔中雙怪率眾潛伏山陰“始祖廟”,本座已做處理,你通知丐幫,派人前去瞧瞧,可有須善後之事?”

李忠應“是!”叩退。福星又督導著夫人女侍,練習了一陣紫金鈴,直到女侍們都可四響,才道:“這二號鈴每人一枚,但你們都要貼肉吊在膻中穴前,始有奇效,尤其是坐功之時,不可忘記。”

四位夫人每人也拿了一個大號的,但福星卻又變了,他道:“你們四人元陰已固,不必懸掛了,隻吊在腰帶上做個玩物便是。”

至於那柄小刀,大家都甚喜愛。玉鳳公主做主,四人各分一柄,多餘的五柄,則由玉竹保管,以便將來作為獎賞之用。

而三尊紫金佛像,福星做主為親娘送去一座彌勒笑佛,莊嚴的佛祖座像供在小樓客廳,觀音立像則供在地下大廳之中。

早餐之後,福星開始設計新莊院,玉竹與玉璿率了梅、蘭、菊等人在旁幫忙,尤其蘇玉璿更不時提供意見。福星靈機一動,幹脆也叫她執筆,擔起庭院設計工作。

蘇玉璿確也聰明,對昨夜所瞧地形景物,記得一絲不差。她先選張大紙,將原有地形林木山勢,描繪出來,以另一張勾勒改建形狀,又依了福星意見設計,逐一安排進去,不用兩個時辰,一幅完美的莊院已然完成。

福星大喜,忍不住賞她一吻,以示嘉獎。玉璿雖羞,卻也樂得可以。玉鳳公主、金鳳見了,沒口稱讚。蘇玉璿芳心大慰,覺得這是走進天衣坊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還有些長處,不再存有自卑。

下午,福星帶同四位夫人及幾名女侍同去演武堂。看過四百三十名男弟子演練“天衣七式”、“芥子步法”後,選出四名中隊長,十名小隊長,分別授以二號、三號紫金鈴,傳授震鈴手法及懸吊之法。其他則授予紫金墜,分編各隊。最後才選中一名少年,名叫李震,補上二十四鐵衛之缺,並賜他一粒天機丸,以增功力。至於還有百多名女弟子,因早已派入各坊,隻暗負安全任務,便不再重新改組。

接著福星命李信當眾宣讀帶去的布告。並貼在布告欄內,以昭大信。最後福星致詞鼓勵大家,道:“各位兄弟,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本坊事業,不出十年,必仰仗各位攜手團結,始能守成進步,故盼各位萬不可妄自菲薄,趁此年輕時光,好好進德修業。本座不在之時,在老坊主及各位前輩指導下,先守住這片根基。明年本坊新莊落成,本座必按各位能力及表現,重行安排新職,盼各位好白為之。”

這番話,不僅增強了向心力,也令這群年輕人,自覺出頭有望,個個振奮。故在恭送福星等離去後,仍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大談彼此的夢想與希望,並不斷的誇讚少坊主乃人中之神,少夫人是仙子摘降,羨慕之餘,崇敬得無以複加。

福星回去不久,李忠便領來十一名金鳳堂下的女裙釵,同時稟告道:“丐幫已將始祖廟整理完畢,一共掩埋了八具屍體,運回五十九件兵器,其中有兩件,據說是黔中雙怪所慣用,一支鐵杖,一具鐵拐,其中暗藏毒針毒水,十分歹毒,請少主定奪。”

福星沉思片刻,道:“拐、杖既然歹毒,應予毀去。其他兵器,也大半沾染了不少血光,不宜留用,我瞧還是一古腦送到胡大海處,回爐重鑄吧!”

李忠領命退下,金鳳始命新來十一人一一上前叩見,並介紹道:“她們都是妹子苦心訓練的後起之秀,哥哥還滿意嗎?”

福星見她等個個美貌如花,高矮劃一,年紀均在十六、七歲之間,體態健碩,顯然是經過刻苦緞煉,不由含笑點頭,道:“好,好,個個根基厚實,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就依妹妹所議,留在此地任宿衛吧!”

金鳳得意一笑,交代小蝶等為她們在後廂安排宿處,同時要求玉竹、秋月、小梅,加速指導練功,安排工作。

玉竹嬌笑道:“二姊,小妹雖是被少爺命為監軍,可不會提升功力,你這十一名娘子軍要想速成,還是求大姊與少爺吧!”

玉鳳公主脆笑道:“三妹倒推得幹淨,哥哥不點頭,愚姊有什麽法子?”

福星笑道:“先熟悉了環境,練熟了招式再說,反正離遠行還有好幾天呢!”

新來諸女初次接近福星等天仙般人物,大氣都不敢喘,拘謹得很,及見大家言笑無忌,和樂融融,才放下揣揣之心。福星等也知道她等心理,便叫相熟的蝶、鶯、燕、雀安頓她們。

天色入夜之後,福星望見滿院紅燈,在夜明珠光烘托下,紅霞燭天,便道:“慶典已過,珠子取下來吧!這樣也好讓宿衛減少幾個,不必老擔著心事了。”

玉鳳公主笑道:“我瞧帳幕也一塊收了吧!那所在讓李智造個木屋,咱們走後,暫做宿衛崗亭,應可減少更多人力?”

福星大表讚成,於是由玉竹帶頭,丫頭們紛紛出動,不多時便已將夜明珠與帳蓬收了回來。

今夜輪到玉鳳公主值宿,金鳳識趣,借故去查看新來女侍,上了小樓。玉竹、玉璿也跟了去,地下大廳內,霎時隻剩下他和玉鳳公主,還有便是春花與冬冬。

兩人都受過宮廷訓練,進退禮數特別周到,雙雙上前請個安,齊聲道:“恭請駙馬,公主入浴。”

而在房中打點的秋丹、夏荷,則已捧了兩人的衣物,先行去了浴室。

福星想起前幾日玉竹與小菊的“表演”,不由笑了起來,問道:“怎麽?洗個澡還有許多規矩嗎?”

玉鳳公主拉他起身,嬌聲脆笑,逗他道:“對妹子來說,隻是抹抹背,按摩一下,對駙馬爺如何,妹子也不曉得?哥哥要不要嚐試一番?可比得與你那幾個豔婢的手段?”

這一說,真個逗起福星興趣,他大笑清聲道:“好!”便擁著美豔的少夫人,一同入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