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柳如風得意說道:“寧表妹你將這匕首揣了這麽久,一直沒有發現它的秘密吧?你可知這匕首叫做玄鐵刃,這裏麵藏的印章叫金錢印?”

寧小丹搖搖頭,雖然她也曾聽展謂說過這匕首材質珍貴,卻不知道其他有關這匕首的任何信息。

柳如風更加得意,湊近了塵,指著印章又道:“別看這枚小小印章,它可是能調動天下幾乎一半的財富呢!”

寧小丹這下明白了,呆瓜是白蓮教的財神爺,這匕首是他的,其中藏的印章,當然能調動當年白蓮教所積累的全部財富,怪不得柳如風說要拿它換他們幾人的性命呢!

“原來我家少主的玄鐵刃在這位大師手裏!”金三郞站上一步,看了一眼玄鐵刃,笑著說道:“前一陣在下問過主母它的去向,她說在朋友手裏。當時因為不知是哪位朋友,又恐主母知道玄鐵刃的價值而心生內疚,所以並不敢追問!這下可好了,今日幾位倒是給我們家少主送回來了!”

寧小丹聽得一愣,看了一眼金三郞,心想這家夥說話真是滴水不露,什麽怕她內疚不敢問,他們是怕自己知道玄鐵刃的價值後起私吞之心吧?

“你想得美!”柳如風呸聲道:“這可是個大寶貝,我們豈有自動給你送上門的道理?”說著,他還擔心金三郞等人上來搶,忙催促了塵道:“和尚,你快收起來,別讓他們奪去了!”

“阿彌陀佛……”了塵歎了一口氣,並不收起匕首,卻拿過柳如風手裏的劍,嘴裏說道:“這是禍患之緣,貧僧覺得還是毀了它才好!”說完,他還真的使勁兒用劍去砍那方玉做的印章。

“啊……”壩場中很多人驚呼出聲來。

較遠處一直很淡定的馮老爺子,此刻也不由自主向前奔了一步,扶他的兩個大漢忙跟上。

金三郞和阿達更是快步搶上前來想奪玄鐵刃。

馮銀霜也滿臉的擔憂,身子動了動,但見自家丈夫和阿達動了手,她又顧及著手中的八娘,於是耐著性子站定。

看得出來,山寨中的人對這玄鐵刃,果然重視得很。

“別亂動!”展謂見勢不妙,手上緊了緊,大喝一聲道:“你們這是要印還是要人?”

金三郞愣了愣,忙拉住跑在自己前頭的阿達,阿達這才回過神來,轉頭恨恨地看了一眼展謂,遲疑著。

站在了塵旁邊的柳如風也著了急,迅速拉住了塵的手,生氣罵道:“和尚你發什麽瘋,這印章雖是玉做的,我這劍可是削鐵如泥,但怎經得你如此砍?”

這下壩場上很多人都鬆了口氣。

寧小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上,這玄鐵刃是呆瓜的家傳寶貝,又那麽值錢,自己私自拿了用,後來又差點弄丟了,好不容易在汪正的幫助下從英、霞兩位姑娘的手裏偷回來,自己又交給了展謂。

如今到了了塵手裏,不能物歸原主她本就有些內疚了,若再讓了塵毀了它,那便更不起呆瓜了。

想到這裏,她正要開口勸了塵將玄鐵刃還給呆瓜,卻見了塵搖頭說道:“阿彌陀佛,無主的東西,留著它便人人來搶,天下於是便沒了太平!貧僧今日就做成一件功德,將它毀了才好!”

隻見柳如風愣了愣,眼神閃了閃,突然看向呆瓜笑道:“和尚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如何用這玄鐵印,就毀了它算了!而且現在我們有呆瓜這個人質在手,不怕他們不放我們!”說完,他還真的鬆了手。

寧小丹不由詫異,奇怪柳如風怎麽突然想通了?

她看了一眼呆瓜,見他仍癡癡傻傻站著,腦中靈光一閃,心想:莫不是他們想試試呆瓜是否真的呆傻?

這樣想著,她便暫時放下了勸阻了塵毀印章的念頭。

“阿彌陀佛,難得施主能夠想通!”了塵笑了笑,衝柳如風說道:“今日這功德,也算你一份!”說完,他便又要舉劍向印章砍去。

“和尚你暫且等等!”柳如風卻又叫住他道:“雖然你說這印章是無主的東西,毀了它也沒人找我們算帳,不過出於道義,咱們還是問一問才好!”

說完,他看向呆瓜,笑著問道:“喂,那邊那傻子,你說說這玄鐵刃是不是你的?”

果然柳如風是想試探呆瓜!

寧小丹忙看向呆瓜,注意著他的反應,心情很是緊張,她真不希望聽到呆瓜承認那玄鐵刃就是他的,因為那就意味著呆瓜沒有傻,意味著他一直在欺騙自己。

隻是若他真在裝傻,自己又該如何麵對他?

聽到柳如風問話,呆瓜仍傻愣愣站著,臉上仍是被嚇怕的表情。

寧小丹的心寬了寬,心想是不是了塵搞錯了,呆瓜分明不象裝傻的樣子?不然他如何會麵對玄鐵印被毀而無動於衷?

“柳公子,那玄鐵刃當然是我家少主的!”金三郞朗聲幫呆瓜答道:“不信你可以問一問主母,當初就是她從少主身上拿走玄鐵刃的!”

他這麽一說,壩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寧小丹。

寧小丹遲疑了一下,咳了一聲正要開口,卻聽柳如風笑道:“我們才不管誰從誰手裏拿走這玄鐵刃呢!總之,現在它就在我們手裏,若是有正主點頭承認,我們便不毀它,若是沒人承認,那便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聽她如此說,寧小丹不說話了,既然柳如風表明這態度,她就是開口證明自己從呆瓜身上拿了玄鐵刃也沒有用。

柳如風這意思,分明就很賴皮,但他就是認定了呆瓜在裝傻,所以想逼他現形。

“柳公子怎麽如此不講理!”金三郞沉下臉來說道:“你們方才也說了,我家少主就是財神馮,你們這手中的玄鐵刃,那便是我家少主財神馮的東西,怎麽現在又多此一舉要他承認呢?”

“對,太不講理!”

“快放了我家少主!”

“趕緊將玄鐵刃還給我們!”

……

壩場上很多人憤怒地叫喊起來,一波一波如襲過的風浪。

不過風浪中間的幾人卻不著急,展謂逼著呆瓜不放鬆,冷眼看著叫喊的人群。

柳如風也不急,臉上掛著笑意,了塵倒是一貫的淡然。

寧小丹覺得自己現在是牆頭草,幫哪邊都不是,看大家都沒有生命危險,於是她決定由著他們去折騰,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麽,到最後總會揭曉。

壩場中的寨丁雖然吼叫得凶,卻見展謂幾人氣定神閑,所以誰也沒敢動手,於是吼聲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等壩場上再次安靜下來,柳如風突然一拍腦門兒,對展謂說道:“展大漢,你說我們怎麽這傻呢?”

他指著周圍的寨丁,歎氣說道:“他們是山賊,我們也不是什麽好人,大家也別似仁似義的了!咱們上山不就是救寧表妹麽,現在她已經在我們身邊了,你又有人質在手,玄鐵刃也在我們手中,咱們還站這兒囉嗦什麽呢?趕緊逼他們放我們走吧!”

展謂不回答,而是看向寧小丹問道:“寧姑娘,你覺得呢?”

“這……”寧小丹遲疑起來。

如果呆瓜是裝傻,她便可以放放心心地走,從此與他一刀兩斷;如果他是真傻,她覺得應該將玄鐵刃還給呆瓜,以後有機會,也還會再來看他。

但現在呆瓜到底是裝傻還是真傻,還沒有定論,她實在難於作出判斷和決定。

見她遲疑,金三郞看了一眼呆瓜,著急勸道:“主母,少主對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拋下他下山啊!還有那玄鐵刃,它可是老主子的唯一留下的東西,凝聚了老主子的畢生心血……請主母勸勸你的朋友,將它還給少主,咱們這山寨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定然世代記著主母恩情仁德!”

寧小丹麵色紅了紅,有些不自在。

金三郞表麵給她戴了頂大帽子,可實在提醒她:她若拋下呆瓜跑了,還帶走人家的玄鐵刃,人家這山寨的人便都會恨上她了!

要不……不管呆瓜裝沒裝傻,都將玄鐵刃還給他?

柳如風見寧小丹麵色不對,忙瞪眼罵金三郞道:“你這家夥休要鼓動寧表妹,寧表妹是我們的人,跟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玄鐵刃也不會還給你們,就當我們被那傻子騙了這麽久的賠償!”

“柳公子這是什麽話?”金三郞憤怒說道:“我家少主不曾騙人,也不會將玄鐵刃賠給你們!至於寧姑娘,她已經與我家少主是真正的夫妻了,所以她也應該留在山上!”

“哈,你們真夠貪心的,既要寧表妹,又要玄鐵刃!”柳如風看了一眼呆瓜,冷笑說道:“那我們什麽也沒有,便要了那傻子的命吧?”

“柳公子不要說笑了!”金三郞立馬軟了語氣,賠笑著答道:“諸位是主母的朋友,聽說也曾跟我家少主共過患難,因此自然不會傷了她的夫君!不過如果你們一意孤行,少主有個三長兩短,主母便就是財神馮,掌管著金錢印,咱們這山寨也唯她馬首是瞻!”

柳如風愣了愣,不由氣急,罵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以為寧表妹是什麽貪圖榮華富貴的人麽?你休要用名利來蠱惑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