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丹生下展謂的孩子,還沒有出月子,柳如風便猴急猴急地從安慶趕了回來。

看到展謂還在產房鞍前馬後侍候寧小丹,他便攆他走:“展大個兒,聽馮大騙說你又從他那兒支了一筆銀子,想是又招了一批新丁吧,怎麽還不回襄陽辦正事呢,賴在這裏幹什麽?”

“不急!”展謂衝他笑了笑,不慍不火答道。

“哎,怎麽能不急呢!”柳如風看著他給寧小丹擦了臉,又擦脖子,接著又掀起被子幫她擦身子,不高興說道:“馮大騙的錢全都給你了,你得幹正事才成啊!”

“哪有全部給我?”展謂笑著說道:“聽說他不也給了你一大筆當賀禮,慶祝你成功當上白蓮教教主?”

“什麽一大筆啊,也就毛毛雨而已”柳如風不高興說道:“而且說起來他也是白蓮教的人,所以那些錢本就應該屬於白蓮教,理應都用於本教的發展壯大!”

“切,你就知足吧!”寧小丹白他一眼,笑著罵道:“這才當上幾天教主呢,說話就高瞻遠矚啦!”

柳如風當上教主,也不過半年時間。

寧小丹事後才從展謂口中得知,當初柳如風擔心陳教主報複,從京城避回了安慶。

軍師當然沒有放過他,慫恿陳教主給他定了個叛徒的罪名,派人捉拿。

八娘父親本是一小縣令師爺,土木堡之變後。戰亂連連,便帶著妻兒隨縣令逃難。

不想路中遭遇一夥強盜,不僅劫了金銀錢財,還將婦女兒童也劫上了山。

事後,那縣令去尋了個有本事的朋友,帶了一夥人夜襲強盜窩,搶回了自己的財物以及一些妻兒家奴,但年幼的八娘卻不幸被留在了強盜窩中。

還好強盜頭子並不是泯滅天性的人。所謂的強盜,也都是些官逼民反,或走投無路的善良百姓,因此被丟棄的八娘日子並不難過。

後來八娘也成了強盜中的一員,學了一身的武藝,忘了自己的爹娘,還跟強盜頭子的兒子成了親。

但成親不足三個月,她剛當上強盜頭子的年輕的大夫在與另一夥強盜火拚時丟了性命,於是八娘一個寡婦。暫時成了群賊之首。

為了給丈夫報仇,八娘加入了白蓮教,借助陳教主的勢力。達成了心願。

就是在那個時候。柳如風因為逃難暈倒在荒郊野外,八娘的兩個手下將他抬了回去,開玩笑說是個漂亮的小白臉,要送給八娘娘當麵首。

當然,後來柳如風麵首沒當成,卻憑著出色的容貌和一張塗了蜜的巧嘴。為八娘拉來了不少信眾和無數錢財,於是八娘便力薦他做了堂主。

堂裏人有意見的也不多,畢竟柳如風確實有些本事,而且當了堂主,需要拋頭露麵的時候太多。八娘她婦道人家不方便。

所以安慶分堂,其實大部分都是八娘和柳如風的死忠部下。柳如風逃難回去,做過強盜的安慶分堂白蓮教徒們,毫不猶豫選擇了擁護自己的堂主。

因此這邊軍師派兵來捉拿柳如風的時候,他們便幹脆反了白蓮教,又做回了強盜。

覬覦了柳如風許久的軍師並沒有抓到人,氣急敗壞之餘又想出了一計。

當時展謂正求到陳教主,要他助他救出寧小丹,於是軍師又慫恿陳教主以展謂去抓到柳如風作為交換條件。

展謂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趕到安慶,卻不想柳如風已經聽到風聲躲了起來。

展謂無奈,與八娘鬥了幾個回合,便抓了八娘回來交差。

柳如風聽聞這個消息,安頓好安慶的事務,隻身來京城找展謂算帳。

帳當然沒有算成,因為了塵告訴柳如風,寧小丹被抓進宮去了,也解釋了展謂抓他和捉八娘的原因。

柳如風一著急,便忘了算帳的事情,與兩人商量起救寧小丹的事情來。

最終商量的結果,便是柳如風帶著展謂闖進陳教主藏身的地方,用劍逼著陳教主放出八娘,又逼他說出白蓮教安插在宮裏的線人。

不想他們救出八娘,逼出消息,正準備退去的時候,軍師卻殺了陳教主,汙陷柳如風勾結外賊殺了陳教主,命令全教教徒捉拿柳如風和八娘。

事情危急,好在展謂是高手,八娘伸手也不錯,三人經過一番奮戰,成功脫險,但軍師卻自封成了白蓮教教主,命人在京城中瘋狂圍捕柳如風。

好在按著接下來的計劃,柳如風潛進了宮裏,聯係到白蓮教在宮中的內應,即廢後身邊的豔紅姑娘,讓她給廢後喝了迷藥整日昏睡,而他自己,則冒充廢後躲在宮裏。

寧小丹生產那天,柳如風便假扮成廢後,帶著豔紅姑娘去到寧小丹住的院子,裝瘋假意要奪孩子,製造混亂吸引了英、霞兩位姑娘及護衛太監們的注意力,方便展謂救走寧小丹。

寧小丹逃走後,他又趁著宮中圍捕展謂和寧小丹的混亂,帶著豔紅順利逃出了宮,後來便是與展謂他們匯合,南下尋找寧小丹。

雲霧山事情結束後,八娘帶著豔紅姑娘回了安慶,軍師以為柳如風也與她一起回去了,便要帶人圍剿。

汪正的情報網打探到這個消息,便給柳如風遞了消息回來,柳如風在馮敏和了塵的建議下,定下了個借刀殺人的計策,回到安慶施計引來朝廷的兵力,將匆匆趕到安慶的軍師逮了個正著。

軍師被捕,汪正暗中使人給抓軍師的官員遞了幾句話,讓人對他進行誘供,軍師為了立功,說出自己殺了陳教主的“功勞”。

當然,他這個“功勞”連同他是白蓮教教徒的罪狀。最終被官府寫成文書到處張貼,而軍師雖有“立功”表現,最終也不過免除剮刑,而被留了個全屍而已。

不過柳如風卻因此被正了名,還搖身一變成了一心為教,因阻止軍師殺害陳教主而蒙受不白之冤的忠義之士,最終當上了白蓮教的教主。

從軍師帶人到安慶捉柳如風,到柳如風當上教主。不過近半年而已,所以寧小丹才有這樣取笑的話。

柳如風被寧小丹取笑,並不惱,進來坐到床邊,嘻皮笑臉說道:“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小爺我才當上教主呢,不做點事情出來讓他們刮目相看,不然他們定會說我是個繡huā枕頭!”

說著,他往寧小丹**一躺。跟她共枕一個枕頭,跟她麵對麵躺著,委屈說道:“話又說回來。我這千幸萬苦當著這個勞麽子教主。還不是為了三年後多一份能保護你的力量麽?”

“少來這兒甜言蜜語哄小丹”展謂卻一隻手將他抓起來扔到一邊,笑著說道::“朝廷一聽‘白蓮教’三個字便抓,你那點兒勢力,不過星星之火,能不能燒起來都難說呢!”

“好吧。我承認連我自己也沒有信心!不過我這裏對丹表妹的愛之火早就已經熊熊燃燒起來了!”

說著,柳如風捧著胸口,又賠笑著跟展謂商量道:“展大個兒,你看你也跟丹表妹呆一年了,我卻邊兒也還沒有沾著呢!你能不能早點下山回襄陽啊。山溝溝那邊很需要你回去呢!”

“不行!”展謂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搖頭說道:“當初財神是在丹坐完月子出來三個月後走的。我也得等到那個時候再走!”

“那怎麽成?”柳如風不滿地叫嚷起來:“那我豈不是要眼巴巴地看著你跟丹表妹多親熱幾個月?”

“要不你先回安慶主持大局吧?”寧小丹笑道:“等三個月後你再上山來,反正你那教不是才接手麽,隻怕一切都還沒有理順呢!”

“誰說的?”柳如風不滿說道:“我可是什麽都交待好了再上的山!況且我們白蓮教可跟展謂山溝溝搞的那一套不一樣,我這當教主的,那是運籌於帷幄之間,決勝於千裏之外!”

“說得好聽!”展謂將麵巾從盆裏撈出來擰幹,笑著罵道:“不就是當甩手掌櫃麽?”

“你這莽漢不懂,我懶得跟你說!”柳如風回頭衝寧小丹賠笑著說道:“丹表妹,你看我已經上山了,你也天天看展大個兒那張臉厭了,不如將展大個兒攆下山我來侍候你?”

“哪兒涼快呆哪兒去!”寧小丹白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理他。

“丹表妹”柳如風還要再求,展謂卻抓起他的衣領,將他推出了房,關上了門,任憑柳如風怎麽拍打也不理。

不過柳如風的閑心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自此以後,他便天天來院子裏鬧,天天來求。

最後,展謂實在煩了,又加上襄陽那邊他父親和徐師父來信催,所以不得不做出讓步,同意等寧小丹坐完月子便走。

也就十來天的時間,柳如風卻度日如年,天天數著寧小丹出月的日子。

終於那天來臨,柳如風一邊送走展謂,一邊張羅著要在寨中舉辦個他與寧小丹的拜堂儀式。

當然,他這個想法並沒有得到人們的支持,首先便是寧小丹不同意。

當初可是說好了的,隻生孩子不成親,柳如風現在卻要搞個正二八經的婚禮,那哪成?

其次,馮銀霜和馮老爺子也不支持,在他們的心目中,隻有他們家少主和寧小丹才是正經的夫妻,所以對於柳如風的要求,隻是搪塞,並不實際行動。

所以到得最後,柳如風也不過要了些紅燭、紅燈籠,擺了二三桌酒,請了了塵簡單主持了下拜堂儀式而已。

入夜,寧小丹去馮敏院子與馮笑親近了一陣,又去展謂院子看過展延,才回到柳如風的院子。

院子裏很安靜,屋裏透出微弱的紅光。

寧小丹想著柳如風是不是等不耐煩睡了,她推開門,卻見柳如風披發坐在**看著書。

“回來了?”柳如風放下書,站起來衝她燦然一笑。

昏暗燭光中。那笑容竟無比燦爛,讓寧小丹又想起那個柳如風喝醉的夜晚,他在黑夜的襯托下那種華麗的美。

“嗯,還沒有睡?”寧小丹避開他的眼神,咳了一聲答道。

美色當前,真是讓人有些不自在。

“本來想看會兒書的”柳如風笑著脫掉外衣,看著她說道:“既然你那麽迫不及待。那便睡吧!”

“我”寧小丹正要反駁,卻見他外衣滑落處,露出白紗籠罩下的玉雕似的侗/體。

一瞬間,她覺得呼吸急促起來,臉燒得發燙,眼眼不知道往哪兒放。

這家夥,還真是騷/包啊!哪裏弄來的這種透明的衣服,裏麵竟還連小褲褲也不穿

偏偏他還輕笑一聲,拉過她環住腰。在她耳邊輕輕呢喃道:“怎麽樣,還滿意吧?”

“呃”寧小丹喉嚨發緊,說不出話來。

“知道你不喜歡我的體味。我可是從三天前就開始熏身子。熏衣服了!”柳如風又討好說道。

“呃其實不必”寧小丹訕訕答道。

其實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不討厭柳如風身上的氣味了。

“為什麽?”柳如風不解問道。

“這個”寧小丹正要回答,卻聽有人“篤篤篤”敲門。

“誰啊?”她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有事相告!”是了塵的聲音。

寧小丹正要去開門,柳如風卻不放手,而是皺著眉頭。不耐煩問道:“半夜三更的,和尚你來幹什麽?”

“不是三更,也非半夜”了塵不急不緩答道:“貧僧來有要事相告。”

一聽有要事,柳如風不得不放開寧小丹。撿起地上的外衣套在身上。

很快,了塵進門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了快滾!”柳如風坐在**,並不曾係上衣服,而是用雙手交叉攥著衣襟,衝了塵不耐煩說道。

“阿彌陀佛”了塵雙手合十答道:“貧僧是來告訴二位,寧施主的身子尚未恢複完全,若想生孩子,還得養兩三個月才成,所以最好不得行房!當然,如果柳施主能保證收發自如,也可勉強行事!”

“啊?”柳如風愣了愣看著了塵。

“阿彌陀佛,貧僧話已放完,這就離開!”了塵說著便真的轉身出門走了,留下柳如風傻愣愣坐在**,如喪考妣。

寧小丹強忍住笑,關上門,走到床邊問柳如風道:“那個要不我去展謂或馮敏院子裏睡!”

“別”柳如風回過神來,伸手一把抓住她,竟有些氣憤憤地說道:“你哪裏也不許去!”

“那你能做到收發自如?”寧小丹小心問道。

了塵所說收發自如,應該就是指體外/射/精那個什麽的,依著科學原理來說,這個操作起來難度相當大,畢竟情到濃處難自禁,所以寧小丹不想冒這個險。

“這個”柳如風遲疑起來。

“那我走了!”寧小丹說著就要往外走。

“別”柳如風瞪著她,恨恨說道:“我隻抱著你睡也不成麽?”

“這可以!”寧小丹點點頭,想勸他最好是把衣服換了,又怕他知道自己抵抗不了他的誘惑而得意,忍了忍,將話憋了回去。

“不是我做不到收發自如,就是怕萬一懷上了,受苦的是你,所以才不得不憋住,你可別小看了我!”

臨睡前,柳如風衝寧小丹悻悻申明道。

“那謝謝你了!”寧小丹強忍著笑,趕緊吹滅了燈,將柳如風紗衣掩映下的身體藏進了黑暗裏

這一夜,兩人都睡得不太安穩。

第二天晚上,寧小丹沒回柳如風的院子,柳如風在展謂的院子裏將她抓了回去,兩人商量了一下,在床中間用被子隔了條“三八”線出來,然後手拉著手睡著了。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三個月後的第一個晚上,聽說那晚三八線沒有了,柳如風的紗衣也被扯得七零八落的,寧小丹第二早上沒起得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