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進廂房,歐陽瑞和慕容桑也在。還有倚靠在床頭,略顯憔悴的慕容冰雪。

“姐姐。”火璃一股腦的跑到床邊,見慕容冰雪的臉色蒼白,毫無半點精神。火璃就忍不住淚眼汪汪,這讓慕容冰雪頓時不知如何是好。“火璃,你怎麽哭了?”

火璃流著眼淚,哽咽道:“我,我擔心姐姐。”

“瞧你,姐姐這不是沒事嗎?再說,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以後不許再哭了。”慕容冰雪故作惱火,用帕子為他擦幹眼淚。火璃忙點頭道:“是,姐姐,我再也不哭了。”轉而擔憂的問道歐陽瑞:“歐陽大哥,姐姐還好嗎?”

他那強忍住淚水的模樣,關切的眼神。讓慕容冰雪看了不僅心疼無比,更多的還是無限的欣慰。

“放心,將這幾顆滋補的藥丸服下便好。”歐陽瑞言罷,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倒了兩粒藥丸遞給慕容冰雪。

慕容桑見狀也放心了,囑咐慕容冰雪好好歇息,歐陽瑞有勞了,火璃多多陪著,也就出門了。

兩粒大補的藥丸服下,慕容冰雪頓時感到了精神抖擻,氣也順了,渾身酥麻無力的感覺也沒有了。她捏了捏肩膀,同時,昨夜的事也曆曆在目。“昨晚,莫名其妙起了大火?”

“不是莫名其妙,是有人故意放火。不過人已經被大師兄處理掉了。”龍元笑著答道。

“那,是誰?”

“是靈蛇教的人,包成。”歐陽瑞道。

慕容冰雪沉默了,想來,那家夥和她倒也有些淵源了。冒充,混進來,然後潛伏著,期待進入仙靈藥穀。她是個奸細,本以為她保住性命能安分守己,卻不想還是本性難改,竟然跑到俠客山莊縱火行凶。

“當真是無可救藥。”火璃氣鼓鼓的道,欺負她的壞人,竟不是在他麵前被處置,有些不甘心。

慕容冰雪垂著眸子,卻還是利用餘光看到了歐陽瑞的遲疑,疑惑的麵容。她也疑惑,她也不解。昨晚突入而來的感覺,那極速成冰的場景,叫人觸目驚心,大開眼界,歎為觀止。

但到了現在,慕容冰雪有些後怕。因為有不同能力的人,和物。都是倒黴的,上天不會憑空給你什麽與眾不同的東西,一旦給了,你就要為此付出相應的代價。

凝望著彼此,慕容冰雪最終還是搶先開口道:“瑞,昨晚的冰......”

“冰嵐訣。”歐陽瑞嚴肅的說出這三個字。

“什,什麽?”火璃張大嘴巴不敢相信。

龍元也雙眼睜的老大,結結巴巴的道:“那......那冰......嵐訣......是......是你使出來的?”

慕容冰雪呆愣著,魂不附體的搖著頭。

歐陽瑞注視著她,麵對所有人緩緩點頭。

一個點頭一個搖頭。

“真的,真的是你啊?”這種場麵自然是真相歸於歐陽瑞。因為慕容冰雪的搖頭,可能是不敢相信,難以置信吧!

“怎麽可能,你怎麽會冰嵐訣呢?莫非你師父是雲霜?咦,不對啊,沒聽你說過自己有師父啊?是不是你師父不讓你說?”龍元好奇的一股腦問了一大籮筐的問題,就算好人也被問暈了。歐陽瑞冷酷的眼神狠狠瞄過去,方才堵住了龍元的嘴巴。

轉而,歐陽瑞瞬間變得溫柔無比,為慕容冰雪提了提被子,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慕容冰雪點了點頭,縮起身子躺了下去。雖然身體放鬆了,但是她的腦子卻波濤洶湧,一刻都停不下來。是的,她沒有師傅,雲霜是誰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在陸源壽宴上,大胡子鄒虎說出雲霜這個名字,她根本就不知道世上有個叫雲霜的奇女子,更不知道什麽冰嵐訣。

“睡吧!”

又一聲溫柔至耳畔響起,慕容冰雪扭頭探去。聲音溫柔,可那張臉卻依舊冷漠。要是能多增添幾分笑容該多好?

……

慕容桑品著茶,心情也舒暢了。還一邊笑著道:“歐陽瑞還真是厲害,幾招下來。雪兒就恢複如初了,神醫的名號,真是所傳不虛。”

“夫君呐,你可知道墨心以前幹的那些事兒?”盛秀珠咽著唾沫,她可是陣陣後怕。平時一個慕容冰雪就很難對付了,如果再有個這樣的女婿,那還不得整天齊心吊膽的。

“也是,但從前幾天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雪兒是實在的好。”

“我怎麽沒看出來好啊?再說了,那是現在。誰知道以後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以前都幹過什麽,是什麽人。他要是哪天急眼了,那雪兒還不得......”

“你說什麽呢?”慕容桑打斷了盛秀珠的話,來來回回在屋子裏徘徊。

盛秀珠笑了笑,去助他一把。道:“依我看,陸鴻為人謙卑隨和,待人寬厚。是個人才,更能成為一個好夫婿。難得的是他人品好,富有慈悲心。是個讀書人,采必定不一般。”盛秀珠挽過慕容桑的手臂,親昵的倚靠著,“讀書人”三個字,才是根本。找個不會武功,隻知道讀書的家夥,這樣最好駕馭。更難得的是陸鴻是個軟柿子,性子好的不行。盛秀珠越想越覺得可靠,繼續說道:“再說了,你我都看得出來。陸鴻是對雪兒有意。”

聽盛秀珠這麽一說,慕容桑也讚同的點點頭,可是又一想,慕容桑又不合適的搖搖頭,道:“可是,雪兒對陸鴻沒意啊!”

“嘿呀,感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嘛!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當我仙靈藥穀的女婿,怎可隻會讀書不會武功呢?”慕容桑搖頭搖的更厲害了,一邊搖頭一邊嘟囔著:“不妥,不妥。”

盛秀珠緊咬牙關,自從嫁入仙靈藥穀後,還沒這麽“低聲下氣”、半求半依的和夫婿說過話。想不到第一次就這麽失敗,盛秀珠哼了哼,不再說了,在暗下出謀劃策。

飯堂:

“說起來,歐陽大哥的藥還真是靈。姐姐服用以後,現在精神比之前都要好。”火璃大口大口咬著雞腿,他最愛雞腿了。不僅是雞腿,其他吃的東西他都是不拒絕的。因此,慕容冰雪不僅叫他“小鬼頭”還叫他“小饞貓”。

龍元笑著點頭道:“那是當然,不然二師兄怎會有神醫之稱?他可是繼承先師的全部醫術。”

“佩服,佩服的五體投地。”火璃說笑間,就見從大門外走進來的苗九娘。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扭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還不忘嘀咕一句:“本以為凶手是她,竟然不是。本以為就此破案,結果白忙一場。”

“確實。”龍元目送著苗九娘坐在餐桌旁用餐,感歎道:“最像凶手的不是凶手,線索全斷了。所以,二師兄和你姐姐去了停屍房。”

火璃一震:“他們又去驗屍?”

龍元點頭:“想著在屍體上能找到些線索。”

“是嗎?那咱們也去。”火璃一聽這個就興奮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龍元便跑。龍元欲留不能,隻得苦著臉搖頭警告:“喂,你剛剛進過食。去停屍房看驗屍,你不怕把剛剛吃過的東西統統吐出來?”

停屍房:

掀開白布,因為簫芋的屍體被歐陽瑞處理過,所以沒有腐爛。但他的死狀,身上的刀痕,各種因素加起來。見到這樣的東西,還真是叫人反胃。但慕容冰雪和歐陽瑞都是見過死人的,尤其是歐陽瑞,見這個都是家常便飯了。尤其是龍元,他的殺人手法都是將人玩也玩的玩死,變著法的折磨。

但對於淑媛這個閨閣中的小姐,和火璃這個長年在“醉四方”飯館生活的孩子來說。這些已經很恐怖,很叫人難受了。

“你們怎麽來了?”慕容冰雪端著各種工具,站在歐陽瑞身旁當助手。而淑媛則是站的遠遠地,她根本不該來,但她不放心,偏要歐陽瑞走到哪,她跟到哪。

對此,慕容冰雪隻能無奈搖頭,想她自討苦吃。

“我們來看看。”龍元笑了笑,拍拍火璃的肩膀,示意火璃還是站在門檻這兒比較好。而他自己則是前去屍體旁觀看。

慕容冰雪遞了把刀,歐陽瑞輕輕劃開屍體的肚皮,拋開肚子。裏麵的腸子、肝、膽、顯而易見。看的淑媛“啊”一聲嚇得慕容冰雪手一抖,火璃看的齜牙咧嘴,忙背過身去深呼吸,這才回頭。

歐陽瑞按了按屍體的內髒,對慕容冰雪道:“給我拿碗酒來。”

“我去我去。”火璃舉雙手搶著道,在慕容冰雪和歐陽瑞默契的點頭下。火璃樂嗬嗬的跑出去端來了一碗酒,小心翼翼的送到歐陽瑞手上。可就當他一低頭,看到了歐陽瑞舉世無雙的“傑作”。他嘴巴一股,掉頭就跑。慕容冰雪嚇了一跳:“火璃你怎麽了?”

他一溜煙跑到門外,就隻聽見那“哇哇”的嘔吐聲,剛剛吃過的美食,都浪費了。

龍元一聳肩,無奈笑道:“叫他不要來看的嘛!”

歐陽瑞往酒碗裏撒了些粉末,在慕容冰雪的幫助下,將酒撒進屍體的腹腔,淋在內髒上。

過了片刻,隻見屍體的內髒並沒有什麽變化。

龍元不解的撓著腦瓜:“二師兄,這是?”

歐陽瑞轉身去淨手,一邊道:“這樣可以測定簫芋總鏢頭的內髒是否受過重創,是否被內力或者真氣所傷。由此可以斷定,凶手會不會武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