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會武功嗎?”展峻峰頓時嚴肅起來。

“罌斷粟紅這種毒不會立刻發作,如果是會武功的人用的話,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因為這是仙靈藥穀特有的毒藥,容易暴露身份。所以隻有不會武功的人才會用,如果不用毒藥,他根本無法殺了簫芋總鏢頭。”

展峻峰點頭,雙臂抱胸的思索著。

歐陽瑞見他是這副摸樣,就感覺抓住真凶的時刻離自己不遠了。

“可能,凶手自己都不知道那是“罌斷粟紅”,不然無論如何他也不會用直接暴露他身份的毒藥。”展峻峰仰天長歎,道:“現在隻要確認他的殺人動機,那麽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當即,展峻峰對歐陽瑞道:“我會離開幾天,你們好生等待,不要再出什麽意外。”

“好。”歐陽瑞語畢,就見展峻峰縱身飛躍,駕著那卓越的輕功。逐漸遠去......

......

泛濫的江河漫出紅塵,滑落在荒涼的高原上,順著水的靈性向下滾動,穿過音樂的眸子,化為滴滴春雨。

飯堂中,慕容冰雪一家圍坐在一起。盛秀珠還是一如既往的盛氣淩人,這些日子她時常埋怨這裏苦悶,想回家。慕容冰雪就當做沒聽見,左耳朵聽,右耳朵冒。說實在的,她也想走。想趕緊回到她的芙蓉莊,回到她的竹屋內,下一盤棋,喝一壺茶。詩情畫意,美不勝收。

“嘿,王雕來了。”隨著火璃的指引,慕容冰雪朝著門口望去。隻見那王雕粗手粗腳,大搖大擺的走進來。手中時常拿著鏢旗,從不放下。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是鎮遠鏢局的鏢師,雖然有些張揚,但也有幾分可愛。他是太愛他的鏢局了。

“說起來,好像最近沒見到鄒虎呀!”慕容冰雪話落,火璃也奇怪道:“對啊!好久沒見到大胡子了。”

“不會出什麽事兒吧......”慕容冰雪隱隱感到不安。

“沒事的,說不定是偷偷走了。這裏很悶的,他是個野人,都瀟灑慣了。要他在俠客山莊待上十天半月都是為難他。”火璃不慌不忙的吃著東西,繼續道:“再說了,俠客山莊這麽大。說不定他嫌西挎院晦氣,所以搬到東跨院去了。”

“可能吧!”慕容冰雪四下望著,想找到那個身影。她心中忐忑不安的,希望在展峻峰回來之前,不要再發生什麽意外才好。

……

滴滴答答的春雨,澆灌每一寸土地。慕容冰雪同火璃走在遊廊內,還正奇怪著呢。

“剛剛在飯堂怎麽沒見著瑞他們?”

“龍元好像說他身體有些不適,然後一聽這話,那個淑......”火璃頓時卡了殼,惶恐的望著慕容冰雪,繼續小心翼翼的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就搶著去照顧他了。”

“她?淑媛?”慕容冰雪聞言罷了,刹那間感到危機來臨。她苦笑著拍了拍火璃的肩膀:“你先回屋吧!”轉身便直奔歐陽瑞的廂房。

她知道,淑媛又在接近他了。她也知道,歐陽瑞不會搭理她的,她有百分之八十的預感,歐陽瑞不會理她的。她這麽認為著......

可當她站在廂房門外,透過窗戶,望向屋內,她驚呆了!

隻見在屋裏,歐陽瑞和淑媛相互擁抱,抱得緊緊地。而淑媛輕點腳尖,吻上歐陽瑞的唇。

天哪,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慕容冰雪不知所措的搖著頭,她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一切,他為何要這麽對她?

淚水充滿了眼眶,細雨流落,同淚水一同映在臉上。她悲憤至極,轉身跑走。

“哎呦,未來二嫂子,怎麽了?”龍元揉捏著被撞的生疼的肩膀,不解的望著一味奔跑的慕容冰雪。

什麽未來二嫂子,什麽未婚妻子。

慕容冰雪抹著淚,痛哭著,一路奔跑著。望著天際朦朧的霧氣,感受著陣陣吹風,此時卻變得異常寒冷。

“怎麽了這是......”龍元奇怪的撓著腦袋瓜,朝一側的廂房望去,他恍然大驚:“不會吧!”

猶如驚弓之鳥的他,一個箭步過去,一把推開房門。

裏麵的人瞬間一驚,眩暈席卷著歐陽瑞,他緩緩閉目險些暈倒。

淑媛咬著唇,恨他來的時機不對頭,攪和了她的好事。

龍元看到這一幕,驚得唯有呆立在那裏“你們,你們在做什麽?”

歐陽瑞踉蹌後退幾步,雙臂略顫抖的扶著牆角。他迷糊的晃了晃頭,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猶如夢初醒一般一無所知:“小元?”

他下意識轉頭看向淑媛,恍然間。剛剛的一幕幕猶如黃河決堤一般湧入他的腦海,他不可置信的再次後退兩大步,滿眼的震驚道:“你,你不是冰雪!”

“還冰雪呢,人家看到你們倆......呃......早就氣跑了!”龍元轉而一副不肖的模樣看著歐陽瑞:“二師兄,你是想三妻四妾了,可冰雪嘛......”

“那麽多廢話,讓開!”歐陽瑞厲聲喝道,推開擋住門的龍元,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

瞭望無際的原野,春雨滋潤大地,小草。很美的意境,很美的景色。為何現在看來卻是灰色的?

淚水淹沒一切,塗抹著她的眸子。看不清是雨還是淚,不知道此時在哪兒,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青梅竹馬,人家是從小作伴,而她卻是半路殺出,

也許她才是那個第三者。

“冰雪,冰雪......”

聽不見,看不見。她一直在奔跑......

“冰雪,冰雪......”他快了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她奔跑的身子也停了下來。感受彼此不安分的心跳聲,他緊握她的雙手,堅定的說道:“你誤會了,冰雪,你誤會了。”

而她,隻是一味的哭著。他說了什麽,她根本聽不見。

“冰雪,冰雪.......”他咬著牙,下定心:“唉!”不管三七二十一,攬過慕容冰雪的蠻腰,將其緊抱在懷裏。隨之附上她的朱唇,溫柔的親吻著她。

一吻,令她渾然清醒。她看見了,聽見了。這是歐陽瑞,讓她傷心,讓她恨的人。

慕容冰雪使勁掙脫,惱火的一巴掌甩了過去。在細雨間,“啪”的一聲,落實了重重的一掌。

這一掌,徹底讓歐陽瑞鎮靜了。他知道,慕容冰雪現在需要的是宣泄,不管她怎麽對待他,他都願意承受。

“冰雪。”歐陽瑞還是不放手,緊緊握著她的手臂,不讓她在跑了。微雨間,他的聲音變得格外溫柔:“冰雪,你誤會了。剛剛,剛剛的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不是我所想的?那就是我所看到的,我親眼看到的,難道還是假的?”慕容冰雪轉身用力甩開他的手。

歐陽瑞上前一步,再次抓住“真的不是那樣,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了,我以為那是你。”

“說謊話也不會,我和淑媛很像嗎?你竟然能把她當成我?放手!”慕容冰雪狠狠一甩,邁開大步,向前奔跑。

“冰雪。”歐陽瑞尾隨從背後一把抱住她,這回任由她如何掙紮都逃不掉他的懷抱。“當時我也不知怎麽了,隻是感覺視線很模糊,然後就魂不守舍的任由擺布。我當時模糊之間,真的把淑媛當做是你了。”

“放開我,放開。”慕容冰雪使勁的掙脫著,現在的她什麽也不想聽。什麽也聽不進去,她隻想跑,隻想逃,遠離這個讓她流淚,讓她難過,讓她情不自禁的人。

可他卻抱得很緊。

“放開,快放開我。”

歐陽瑞鐵了心這樣抱住她,無論慕容冰雪怎樣他都沒有一分動搖。

慕容冰雪氣急敗壞,一把拔出短劍,大聲喊道:“你再不放手,我殺了你。”

歐陽瑞低頭望著那把在雨中反光而鋒利無比的短劍,不在意的撇過頭去。相反,將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了。

“你!”慕容冰雪惱怒的掙脫,怒火攻心的她,也不知怎麽了,緊握短劍,下定決心一劍朝身後刺了過去。這一劍,是憤怒的一劍。但並不是很快的一劍,即便很快,慕容冰雪也沒想過這一劍能把歐陽瑞怎麽樣,也不可能傷到他分毫,這一劍隻不過是個宣泄,也是個警告,是個恐嚇。

一劍下去,她的情緒也好了許多,怒火也消失了一半。她急促呼吸著,當收回短劍的時候,她不由的震驚了。

血,劍上有血。

她渾身一抖,感受到抱住她身體的雙臂的鬆緩。她忙轉身道:“怎麽了,刺傷了你是不是?”

當她被那片豔紅所吸引之時,她徹底驚呆了。之前的一切怒氣都被轉換為惶恐,震驚。

“你,你......你這個笨蛋,不知道躲閃的嗎?”慕容冰雪望著歐陽瑞心口那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嚇得她不知所措,竟然用雙手去握住心口,阻止鮮血繼續湧出。

“怎麽辦,怎麽辦,還在流血怎麽辦啊?”慕容冰雪慌了神,卻見歐陽瑞還是那樣鎮定的站在那裏。他隻是靜靜的注視著驚慌失措的慕容冰雪,絲毫不顧那是從他自己身體裏冒出的血,“怎麽辦,傷口很深,血流不止,我,我......”慕容冰雪從未這麽無助過,從未這般害怕過。她眼看著溫熱的鮮血自白色衣衫流出,細雨落下,染得鮮血變得冰涼。她眼看著麵前的人,臉色慘白,緩緩倒下。

“瑞,瑞......”慕容冰雪看著她滿是鮮血的雙手,整個人都蒙了。望著倒在血泊中的歐陽瑞,她不知該怎麽辦,淚水夾雜著細雨,一滴一滴落在歐陽瑞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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