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冰雪點頭,縱身翻入寢室。

屋子裏黑漆漆的,幸虧慕容冰雪早已經在房上適應了這樣的黑暗。借助著暗淡的月光,她可以看得清房間裏的擺設,包括床幔裏那個打呼嚕的汪夕琴。

讓她知道挨打的感覺?

讓她知道人人平等?

讓她知道下人的苦楚?

就讓她出現幻覺好了,讓她自己折騰去。

慕容冰雪想定後,掀開床帳,躺在**的汪大小姐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她的年齡和自己一樣,都年芳十七。據說她馬上要嫁人了,又是一點相同。但不同的是性格,慕容冰雪的性格和汪夕琴可是天壤之別,和她的妹妹汪夕瑤倒是差不多。

慕容冰雪從懷裏拿出一個小瓶子,裏麵有著能產生幻覺的藥。

就在慕容冰雪要喂汪夕琴服下藥丸之際,她突然睜開雙眸,“啊”一聲大叫著,瞪大眼珠的望著她。嚇得慕容冰雪一跳,掀開的床帳也落了下來。

她,她怎麽醒了?

她怎麽就醒了?

慕容冰雪深呼吸著,隻見從床帳裏探出兩隻手,一把將床帳掀開。汪夕琴就這樣目光炯炯的盯著慕容冰雪看......

“你是誰,幹嘛的?”她大口大口喘著氣,額角的冷汗也順著臉頰而下。

人要是倒黴起來,摔個跟頭都能摔死。

偏偏遇到當事人做噩夢驚醒,今日行動看沒看黃曆啊?

“姐,有許多人朝這邊過來了。”房頂上的火璃焦急的喊著,因為汪夕琴那聲驚叫,引來了丫鬟推門而入。見到一身夜行衣的慕容冰雪,就驚呼大喊“有刺客,有刺客,快來人呐!刺客刺殺大小姐了。”

失敗,徹底失敗。

慕容冰雪氣急的就想上前打暈汪夕琴,和那個鬼嚎的丫鬟。

與此同時就見門外火光,府中人都拿著火把奔著這邊來了。在房頂上的火璃按耐不住,終於縱身從房上而下。拔出長劍和那些拿著粗棍子的護衛拚搏。

這次行動失敗,隻能撤了。

慕容冰雪朝著窗外看去,腳步輕點就要奔著出路而去。突然......

冷不防的,竟從那個看好的出路之外破窗而入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那男人險些一杆奪了慕容冰雪的命。他行如風,快的可怕。那速度可以與歐陽瑞抗衡。慕容冰雪頓時感到了危機的逼近,這人一定不簡單。他到底是誰,怎麽會在汪家?

這時,汪員外也披著外掛趕了過來。一見眼前場景,驚呼道:“這,這是怎麽回事?府中怎麽進來賊人了?”

“是強盜,是刺客。他們......快抓住他們。”府中總管吆喝著,所有奴仆齊出動。火璃一個人在人群中戰鬥,慕容冰雪想去幫忙,可身旁這個難纏卻捉摸不透的人,叫她寸步難移。

“磨磨蹭蹭的幹嘛呀,趕緊殺了她!”汪夕琴手忙腳亂的從床帳裏滾出來,指著身著夜行衣的慕容冰雪就大吼道:“這可惡的賊人都欺負到你未婚妻子的寢室了,你還不快點給我弄死她。”

什麽?原來這個武功高強的家夥,竟然是汪夕琴的未婚夫婿。他就是汪夕琴的堅強後盾啊?

男人目光犀利,刺入慕容冰雪的眼,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男人已然大步向前,手握竹竿。竹竿長而靈巧,在他手中舞動的虎虎生風。左右上中下,舞的慕容冰雪猶如驚弓之鳥。左閃右避,最終她拔出短劍,但見那竹竿襲來。幹脆想舉劍削了它。可對方那股強大的內力是慕容冰雪意想不到的,她隻能頂住竹竿不下壓,距離削掉,那是遠遠不能的。

慕容冰雪感到很吃力,先不說武功高低的程度,就說對方在上壓,而她則是被壓的人。總是吃虧的,這麽耗下去是她失敗。她忙鬆手一閃,竹竿落下,“啪”的一聲,打碎了地板。板塊四零八落,飄揚起來的木屑飛飛揚揚。攪得汪夕琴又不滿的大叫起來:“你幹嘛毀壞我的房間。你知道你們打碎的東西有多貴嗎?還不都給我滾出去,別影響本小姐。”

真不知道這樣的女人,身為漁魔的他怎麽受得了。

慕容冰雪連連後退幾大步,竹竿變著法的突襲,叫她防不勝防,左顧右看之下。那竹竿狠狠掃過來,她來不及做出回避。就這樣硬生生的接受那竹竿重擊鞭打心口的一瞬間。

“啊!”慕容冰雪側身倒地,隻感喉嚨中一股甜稠的血液自下而上,從口中噴發湧出“噗!”鮮血順著嘴角滑落,慕容冰雪感覺整個心口都疼痛難忍。

他的武功出奇的高,堪比那些武林高手。

等等。

武林高手?

據月瑤所說,汪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婿是個普通人。據說還是個平常打魚的,汪夕琴是百般不願意嫁給這樣的人,可是汪員外鐵了心定下,不依也不行。

打魚的?武功高手,武器還是竹竿。

“你是漁魔?”

“你很有眼力。”男人麵不改色的說道,“你果然是......”慕容冰雪感歎的話音剛落,耳邊卻響起了汪夕琴再次的咒罵聲:“見血了見血了,於駭,你成心氣我的是不是?竟然在我的閨房裏見血光?這個房間我沒法住了,都是你啊,要打到外麵去打,幹嘛在這裏糟蹋我的屋子?”

“咳咳......咳......”慕容冰雪死死按住心口,她每每咳嗽一聲。都會自心口傳來劇烈

的疼痛。

月光潑灑進閨房,照耀地上那口鮮紅的血液。隨著院落之中那聲“姐姐!”,慕容冰雪轉眸望去,院子中。火璃一邊戰鬥著,一邊擔心的望著她。慕容冰雪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轉眼一看。因為汪夕琴的大吵大鬧,男人愣神了,這是好機會,脫身的好機會。

慕容冰雪瞄準在打鬥中損壞的門窗,趁著男人不注意。她使出渾身剩餘的力氣,縱身從窗戶一躍而出,在夜色中,她跑進了草鋪之中,不見蹤跡。

汪夕琴氣急敗壞,跳下床鋪就大罵道:“真是可惡死了,還不趕緊追啊。敢來廝殺本小姐,我要她死無全屍。一定要抓住她,讓我好好收拾她。”

男人瞥了眼汪夕琴,一聲不吭的走出房間。此時,火璃也駕著輕功飛躍不見。男人哼了哼,吩咐所有人道:“全府戒嚴,他們是逃不掉的。想從偌大的汪府逃走,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汪員外抹了抹額角的冷汗,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道:“女婿,這回可全靠你了。”

......

“快點,快點。”汪夕瑤撚著衣角,一手由小桃扶著,快步的朝著汪夕琴的大院走去。因身體虛弱無力,且走的急,她不得不停下腳步,扶著樹樁嬌喘咳嗽,虛汗接著虛汗,一身接著一身的流。

小桃在一旁看著心疼的不得了,忙用手帕為汪夕瑤擦汗,一邊焦急的說道:“二小姐,您的身子很虛弱。大夫說您一定要多休息,見不得烈日陽光、吹不得冷風刺骨。現在夜黑風高的,要是吹壞了您的身子,你又要病倒受苦了,還是不要去了吧?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

“不可,大姐那裏出了賊人。我怎能不去看看?”

“唉,是啊。二小姐您平日就受大小姐的欺負,如若這次你不去,大小姐還不知道怎麽說你的不是呢!隻是這樣,奴婢心疼您的身子。”

“我沒事。”汪夕瑤又咳了咳,喘勻了氣,道:“快走吧!但願她沒事。”

卻還沒等走出一步,身穿夜行衣的火璃從暗處竄出,自背後一把握住汪夕瑤的嘴。嚇得汪夕瑤連連掙紮,小桃大吃一驚。火璃忙道:“別出聲!”

小桃張了張嘴,先前的話又咽了回去。她深呼吸著看去驚恐萬分的汪夕瑤,再看那個左顧右看,充滿警惕的火璃。不禁問道:“你,你別傷害我們二小姐。”

火璃沒有理她,他急促的喘著氣。低眼看了看自己“挾持”的“人質”。原來是那個弱姑娘汪夕瑤。也不知怎地,火璃的警惕心少了些許,心中還有些慶幸與喜悅。但他沒有鬆開握住汪夕瑤的手,而是低下臉,湊近汪夕瑤的耳朵,輕輕說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隻是想找到我的姐姐,然後我們二人一起離開。”

汪夕瑤一雙美眸眨了又眨,良久,她點了點頭。

火璃歪著腦袋半信半疑,最終他還是沒有放下手。繼續“劫持”著汪夕瑤,一點點離開了這裏。前往一個安全的地方。

汪夕瑤臥房:

汪夕瑤虛弱的坐在榻上不停的咳嗽著,小桃忙去倒了杯熱茶,又在身後輕輕的撫著她的脊背。

火璃則是站在房屋中央,警惕四周可能發生的一切顫動。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汪夕瑤在喝了水之後,明顯好了很多。這也讓她忍不住發問了。

“我們不是刺客,也不是賊人。”

“看得出來,不然你們不會隻是打倒家奴。我相信,你們對我大姐一定是連指尖都沒碰到吧?”

火璃轉眸看汪夕瑤,她雙眸漸漸下垂,嘴唇發白,臉色發青。全身無力的就差癱倒在地,火璃大步走過去。一把將汪夕瑤的胳膊拽了過來。嚇得小桃一個激靈大叫:“你幹什麽?”

“幹嘛?嚇我一跳。”火璃撫了撫心口,摸了摸汪夕瑤的腕脈,慶幸道:“還好我跟歐陽大哥學了幾手,給,吃了吧!”

火璃大方的遞給汪夕瑤一粒藥丸,汪夕瑤下意識的接了過來。卻並沒有吃下,而是用充滿懷疑的目光探索著火璃。火璃明白的點點頭,道:“放心吧,不是什麽毒藥。這是一顆滋補的藥,可是稀罕物呢!”

“我憑什麽相信你?”汪夕瑤還是懷疑的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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