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切不可意氣用事。”秦忠家的慌忙將門關了個嚴嚴實實,一臉的慌張。

她是海家的家生子,最是知道海家的底細。見海氏這般不知死活,也深刻覺察到自己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海氏自小養在鄉間,性子憨直魯莽。又慣在海老太太的事情上起執念,猶然憤恨道。“本我似兒是要嫁入忠勇伯府的,如何改成了戶部尚書府。旁人不知道,我最清楚。母親明知是姐姐從中作梗,卻還要強壓著我不要出頭。如今,大哥升遷做了督禦史,她又攛掇著,想要他們兩家結親,不過就是為了拉扯一把我那不爭氣的姐夫。憑什麽好的都是姐姐的,我沾不得?難道就因為當年是我嫁了老爺,搶了姐姐的如意郎君嗎?可……可我自小就被扔在鄉下,受了那許多苦,這合該是給我的補償。”

秦忠家的望著海氏眼中的怨念和不平,心中歎氣。老人偏心,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更是沒有道理的事情。

海氏因是七夕所出,當年一個賴頭和尚說,老太太和命占七七的人相克。偏海氏又是難產所出,險些折騰掉海老太太一條命,更犯了忌諱。海老太太因這兩件事厭惡她,永遠都沒有回轉的餘地。

“太太,舅老爺家裏未曾婚配的隻一個尚未及笄的嫡女和一個還未娶親的庶子。太太可不能糊塗的將咱們姑娘配了庶子。”秦忠家的塞了一個引枕在海氏身後,讓她能靠的舒服些。“再者……舅老爺家的嫡女,薇姐兒是個什麽性子,太太比我清楚。若是娶進門,隻怕是……”

秦忠家的欲言又止,拿眼睛偷偷瞄著海氏。

海氏鬆了身上的力道,漸漸消了氣,細細想來也覺得甚為不妥,卻終不甘心。“我總不能眼瞧著他們兩家結秦晉之好

。縱然是不娶進門一個,也要嫁過來一個。庶女配庶子,有何不妥?”

秦忠家的眼珠一轉,仔細打量了海氏的神色,咬咬牙,似是下了很大決心,又道,“若說嫁過來的,屬如姑娘最妥帖。可老太太……老太太怕是另有打算。”

海氏雖是嬌憨,可卻到底忌憚著花老太太的餘威。皺了眉眼,“我總要盡力試一試,若是嫂子瞧上了如瑾,親自上門提親,老太太斷不能不給這個臉麵。幾輩子人的關係,她斷不會因為一個小丫頭而斷了。”

老太太什麽樣的性子,大家心知肚明,她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秦忠家的看著海氏一臉的怨念和執念,輕輕歎了一口氣。望了望外麵漸漸陰沉下來的天,道,“許是快要到晚膳時間了,奴婢侍候太太換一身衣服吧。”

海氏起身,振奮起精神,準備打下一場戰役。

可是海家卻沒有給她這個打仗的機會,賈姨媽在路上因事耽擱了,未能準時到達,海老太太因此全然沒有了吃飯的興致,便傳話下來,命各自在自己的院子裏用飯。隻明日壽宴時,在一起用飯便是。

今日同花如瑾一同出門的不是常在身邊侍候的蜜桃,而是老太太前幾天才從自己房裏撥過去,侍候花如瑾的紅菱。

紅菱雖隻有十二歲,可卻處事老練,為人謹慎踏實。自從香梨離府邸之後,花如瑾便多有倚重於她。

因花如瑾有用過晚膳散步的習慣,此時天色漸暗,主仆二人正相伴在海府的後花園散步。

行至一座假山處時,忽而聽見男子粗重的呼吸夾雜著一陣嬌媚的女聲傳來,“靖澤……澤……你……慢一點……我要不行了。”

那聲音說大不大,可偏巧如瑾和紅菱二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越過眼前虛掩著的小木門,正能瞧見假山的穿堂洞裏,正有一對男女,衣衫不整的交疊在一起,做本能的造人運動。

花如瑾將在原處,將才剛要賣出去的腳步生生拉了回來。若非是紅菱在一旁攙扶,恐是要栽倒。

縱然她是兩世為人,也早就嚐過**之事,可親眼瞧見別人如此,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紅菱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主仆二人麵麵相覷,僵在原地。

那裏麵交纏著的兩人,正到了激烈之處。喘息聲越來越重,花如瑾整張臉漲了個通紅。拉著紅菱的手便往回退。

紅菱因被花如瑾猛的一拉,腳下一個不注意踩在了石頭上,驚呼一聲,臥倒在地上。

這一聲驚呼,徹底將那二人驚醒。女人伸出紅酥手,輕推了男人的胸膛,將衣衫在胸前拉攏。嗔怪道,“來人了,還不快去瞧瞧!”

那男人一臉不耐煩的神色,退出女人身體。迅速將衣服整好,又理了理略有一些鬆散的發髻,闊步向外走來。

花如瑾一把將紅菱抓了起來,拉著就要往回跑。可奈何自己的小短腿,實在跑不過男人的長腿。

那人加快幾步,伸手便抓住了如瑾的手腕。硬生生的拉回了自己身邊。

花如瑾硬著頭皮回頭,見到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臉孔。那男人俊眉修目,生的不甚貌美。他緊抿著薄唇,上下打量如瑾一番,那目光似是利劍一般,恨不能將如瑾生生刺穿。

在他威懾力十足的目光注視下,如瑾不自在的低了頭,諾諾到,“方才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也沒瞧見你的長相。更不知你是誰。”

那男人皺了眉,見她不過是個**歲大的小姑娘。生的粉雕玉琢,不甚可愛,身上的衣服又是上好的蜀錦。身旁還有個年紀不大的丫頭跟著,便將其身份猜了個十有**。

今日這樣的醜事,被來客撞見,生生丟進了海家的臉麵。他立了眉毛,沉聲道,“算你識趣。若是今日之事,流露半點風聲,便不要怪我不客氣。”

“不會的,不會的。”花如瑾連連擺手,一手拉了紅菱往前,“我們什麽都沒瞧見,什麽都沒聽見。也沒見到你,更沒同你說過話。”

紅菱被嚇的臉色慘白,也跟著附和幾句。

那男人對此,甚是滿意,無恥的微微點了點頭,“知道厲害就是,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