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零章 廠花與太皇太後之間的炮灰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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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中,顧曉曉慵懶的握著書卷,心思卻不在書頁上密密麻麻的字上。

風微微吹著,夜裏剛下過雨,天氣有些涼,她身上搭著一件湘妃色纏枝蓮暗紋披風,陽光照在上麵,光影流動很是好看。

美人如畫,珠簾半卷,宮人輕手輕腳的收拾著屋子,換著字畫和器具,就要入秋了,坤寧宮的陳設也該提前換了。

擱在以前,坤寧宮的器具陳設都要等到換完季之後,才能換上,就連宮中用的香料和夜明珠,也要比慈寧宮次上一籌。

今時不同往日,太後娘娘年紀隻長了一歲,威壓卻堪比九千歲。太皇太後拿捏人靠的是刑罰,太後身上卻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那些先前欺上瞞下在坤寧宮搞小動作的人,一個個罰的罰貶的貶。之前老老實實做事兒的,守得雲開見明月,得到了重用。

殿內一片靜謐,直到環佩叮咚混著珠簾聲響起,人未到聲先至:“奴婢給太後娘娘請安。”

顧曉曉放下書冊抬起頭,紅杉著一身寶藍色窄袖輕衣腰間係著八寶玉帶,頭上插著一把精致的玉梳,笑語盈盈的走了過來。

一年多過去了,紅杉也從剛入宮受人排斥的小宮女,變成了太後娘娘身邊的紅人,如今身兼司寶一職。紅杉身上穿戴多出自顧曉曉和賞賜,如今坤寧宮不比往日,她也跟著添了光彩。

“免禮。”

紅杉性情伶俐,做事爽利人又拎得清,當初顧曉曉也沒想到隨手挑的人,辦事如此利落,在麵對慈寧宮那邊的威逼利誘時,也能隨機應變,沒有選擇背叛她。

要知道那時坤寧宮在宮中幾乎隱形一樣的存在,顧曉曉這個太後更沒幾個奴才真正看到眼裏。紅杉當初沒有選擇背叛她,著實出乎了顧曉曉意料。

紅杉的忠心讓顧曉曉刮目相看,後來慢慢攏回權柄時,將她提拔成了司寶女官。以紅杉的資曆,這也已經算不小的造化了。

不等顧曉曉發問,紅杉脆生生的聲音再次響起:“回稟太後,奴婢已經將府庫清點過,為老太君賀壽的禮單也已經備好,請太後娘娘過目。”

紅杉笑容滿麵,恭敬遞上一本幾頁的燙金折頁。

吳老太君,也就是吳寶珠的祖母過七十大壽,顧曉曉提前讓紅杉將賀禮挑好,以免到時出什麽岔子。

這還是紅杉頭一次接此重任,她慎之又慎,特地尋了尚服局的月姑姑和宮令女官平姑姑,細細詢問了列禮單時該注意什麽,同時還將宮中年節賀壽時,賞給朝廷命婦的單子翻出來作為參考。

小小一張禮單上,凝聚著紅杉十二分的努力,她殷勤的瞧著太後翻看禮單,見她表情如常,心中不由雀躍。

顧曉曉隻粗略的看過永嘉帝時,皇後或者太後為族中長輩賀壽時列的禮單,她瞧著紅杉選的東西,都精巧珍貴又無逾製之處,心下一定遂將單子壓到桌子上,點頭讚道:“做的不錯,綠柳,將我梳妝匣中的纏枝蓮手鐲拿出來,賞給紅杉。”

“奴婢遵命。”

綠柳聽令後,碎步越過帷幔,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放在妝台上的八寶蓮花梳妝匣,歆羨的取出了一對細滑如綢光澤內斂的羊脂玉手鐲,上麵隻刻了淺淺的纏枝蓮紋樣,觸感十分溫潤。

太後娘娘果然大方,成色如此好的羊脂玉鐲子,放在以前,隻有宮裏的娘娘才有資格佩戴,她卻眼睛眨也不眨的賞給了下人。

綠柳才到坤寧宮半年,也聽說過紅杉得寵的原因,對她異常羨慕,不無失落的想過,若她能早來一年就好了。

但有紅杉在前,其他宮女和太監也有了盼頭,凡是太後交待的事,不敢有半點推諉,盡心盡力的去做。

太後最厭煩見風使舵的宮人,但凡認真做事兒的,她賞罰分明,坤寧宮風氣日漸清明。

綠柳小心翼翼的將一對價值不菲的羊脂玉手鐲捧了出來,正在叩謝太後娘娘的紅杉不由眼前一亮。

她如今職責便是掌管服契圖籍,又因太後信任,身上還兼有太後庫房的鑰匙和腰牌。在坤寧宮除了幾位老資格的姑姑,她要屬太後跟前第一人。

盡管如此,紅杉也沒想到太後娘娘竟然賞賜她如此珍貴的玉鐲,再接過賞賜後,歡天喜地的拜了又拜。

她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對珠寶的喜愛,和對太後的恩寵更是感恩戴德。因為紅杉知道,她的一切都是太後給的,太後喜歡簡單的人兒,她挖空了心思去討好,反而會惹太後厭煩,不如袒露性情,做好忠心二字。

將禮單過目之後,顧曉曉命紅杉經辦此事,莫要在老太君壽誕當日出什麽紕漏。

在宮中站穩腳跟後,顧曉曉頭一件事兒,便是找了由頭恢複了吳老太君和她生母的誥命,白容波心中大是不忿,欲從中作梗。

顧曉曉早有準備,拿住了白家嫡係的子弟的把柄,讓白容波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陳斯年,被儀鸞司揪住了幾個錯處,忙不迭的棄車保帥,自顧且不暇,如何能顧得上吳家的事兒。

這一年多來,陳斯年諸事不利,無論辦什麽事兒都好像有人在盯著。更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何他先前自認私密的行為,也能被人翻出來。

為了避免成為眾矢之的,陳斯年隻能不斷的給屬下擦屁股,哪裏顧得上擴張自己的勢力。

五位顧命大臣中,三位中立,一位偏向陳斯年,一位偏向小皇帝,在風玉停的推波助瀾下,吳家終於有了複起的希望。

原本顧曉曉欲借吳老太君壽誕之際,出宮省親,讓吳家重歸世家視線,同時也借機從吳家子弟中挑出可以提拔的青年才俊。

奈何計劃跟不上變化。省親之事非同小可,需由勞煩欽天監算日子是否吉利,再測算出宮時辰,同時尚儀局等也要忙碌起來,出行儀仗更是半點不能馬虎。

這種大事,不是顧曉曉能瞞住的,她也好做好了受阻的準備,打算與白容波周旋到底。沒想到吳老太君壽誕當日,白容波直接稱病,宣顧曉曉到慈寧宮伺疾,連小皇帝下朝後都被請了過去。

顧曉曉如何也沒想到,身體一向強健的白容波會使出裝病這一招,但礙於禮法,她作為晚輩到慈寧宮伺疾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出宮省親之事自然泡湯,可恨白容波還真擺出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頭上勒著抹額,無精打采的躺在**,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前來診治的乃是金太醫,他早就投靠了陳斯年,故而言語之間將白容波的病說的雲裏霧裏說了一通,聽著極為嚴重。

顧曉曉深諳醫理,他那一通話說的甚是嚴重,實則根本沒什麽大問題。

要是白容波真的得了不治之症,顧曉曉莫說是誤了省親,就是茹素一年也是心甘情願的。

小皇帝下了朝,到慈寧宮走了一遭,白容波戲演了全套,屋子裏暗沉沉的全是藥味兒,他隻待了一會兒,就以功課為由離開了。

臨走前,小皇帝滿懷歉意的偷偷和顧曉曉擠眉弄眼。

省親一事,小皇帝早就允了,還想辦法說服了顧命大臣們,誰知臨了慈寧宮裏來了這麽一出。他非尋常孩童,早知這宮中究竟誰為他好,誰又想將他捏在人心,當傀儡一樣擺弄。

吳家若能再次興起,對小皇帝來說平添了助力不說,還能回報太後娘娘一直以來的扶持。

所以白容波這一出不止得罪了顧曉曉,小皇帝也像吞了蒼蠅一樣。

好不容易在慈寧宮伺疾級數,白容波奄奄一息的醒來,好要叮囑古熊傲笑一定要待在宮中,以免她身體欠安時,宮中出什麽岔子。

吳家盼了許久的恩典就這樣化為烏有,顧曉曉為了表示安慰,又加賜了一批珍寶古玩,小皇帝也湊了熱鬧,往吳家送了東西。

白容波窩在宮中裝病,聽到此事隻有悻悻然,為了不顯得自己太過小氣,也往吳家賜了東西。

但她素來不喜吳寶珠,這頭給吳家賜了東西,那頭翻倍賞賜了白家,不願白給半點體麵給吳家。

顧曉曉根本不在意白容波的想法,既然她攔著她,不願讓她名正言順的出宮,那麽她就劍走偏鋒另覓佳策。

不就是出宮麽,皇宮守衛再森嚴也不是鐵板一塊兒,她一個大活人難道會被憋死在深宮裏。

顧曉曉早就盤算後了,等閔澤入京之時,她請風玉停幫忙,想辦法扮作儀鸞司校尉的模樣混出宮去。

待與閔澤見上一麵之後,再回宮中,若是風玉停不答應,她就繞過他先斬後奏,生米煮成熟飯,他也隻能掩護。

不管怎麽說,這宮門,顧曉曉還真出定了。

閔澤入京的消息,在朝中掀起了不小的風浪,歡欣鼓舞者有之,氣的夜不能寐的人也不少。

陳斯年一派對閔澤入京一事,從開始堅持反對到最後,直到塵埃落定還尤不死心,試圖以邊疆不穩,閔小小將軍若離開,恐怕會引得蠻人異動為由阻止。

這個理由實在太牽強,兩年前,邊境戰火剛熄,大周打了個大勝仗。蠻族的人被打的落花流水縮回去了近千裏地,又有閔大將軍鎮守邊關,如何敢在這關頭上作亂。

閔家忠肝義膽,向來對陳斯年不假辭色,眼看閔澤就要入京,陳斯年賊心不死,先後派了三夥人前去刺殺他們一行人。

草莽之中也有真英雄,三夥人中有一夥發現要刺殺的人,竟然是當朝大英雄,當即抱拳棄劍離去,剩下兩夥人交手之後被閔澤打的是落花流水,僥幸留條命的,害怕被陳斯年殺人滅口,也不敢回頭複命。

眼看閔澤就要進京,陳斯年氣急敗壞,心中怨恨起了小皇帝來。他這一年多來,幾乎沒幾件稱心的事兒,小皇帝和太後親如母子,雖然一心撲在練武上,但他人卻向著太後。

他以前看吳寶珠是個沒脾氣的泥人兒,如今瞧著,卻知她竟是大智如愚,故意裝出愚笨的樣子來迷惑他。

若真的愚笨,她能在情形不利時韜光養晦,在他遇到麻煩時,立馬找機會抬舉吳家。

一想到自己被一個黃毛丫頭騙了,陳斯年隻將她恨得牙癢癢,又怨起白容波肚皮不爭氣了,生了個丫頭後,再不見消息,讓他不好在此時廢掉小皇帝。

要是有了子嗣,他又何須投鼠忌器,直接除掉小皇帝,將自己的血脈扶上龍椅便可。

為了早點兒生了兒子出來,他這半年後到處在民間搜集生子偏方,還搜集民間助孕的藥方,煎了藥讓白容波服用。

誰知,白容波的肚子偏偏就邪了門兒,連太醫都說她身體每什麽問題,就是不曾有身子。

正當陳斯年心中惱恨小皇帝和吳寶珠時,慈寧宮遞來了消息,說太皇太後有大事要與他商議。

陳斯年正在煩悶中,聽到這個消息,隻能到慈寧宮走一趟,心中卻嫌棄白容波太過粘人,看似精明實則不如吳寶珠那般精於算計。

慈寧宮內,白容波正在裝病中,臉色故意塗得蠟黃,嫵媚動人的美貌,被病氣遮的所剩無幾。

陳斯年瞧著她病怏怏的樣子,不痛快的說:“省親之事已經作罷,你也該好起來了,免得吳寶珠順勢要替你掌管宮中內務。”

白容波含笑倚在引枕上,一雙明眸緊緊鎖著陳斯年,室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了,她心中有無限的歡喜想要和他分享,瞧見他時,卻一下子全變成花兒,開的她昏昏沉沉。

陳斯年說完之後,看到白容波癡迷的眼神,又覺他先前語氣不好,如今他還要和白家進行合作,於是移向床榻,緊挨著白容波坐下,握住了她軟綿綿的手。

白容波將腦袋靠在了陳斯年的肩膀上,含羞帶怯的說:“陳郎,我有了。”

原本神情敷衍的陳斯年,在聽到我有了三字之後精神一震,將白容波往懷裏一摟緊張的問:“你有了,有我們的孩子麽?”

他腦海中一瞬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生怕隻是空歡喜一場。

白容波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摸著平坦的小腹部,滿懷憧憬的說:“我這幾日雖是裝病,但總覺得身子懶洋洋的,葵水又遲遲未來。金太醫診斷之後,說有八成是喜脈。再過些日子,若葵水不至,便可確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