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納蘭若水的話,淩樹風一臉頹廢的坐回椅上,沉聲問道:“那十八層煉獄是幹什麽用的?是代天賞罰之所不成?”

納蘭若水道:“是供赫連鐵城玩樂和煉功用的,聽說裏麵有酒池肉林,無數珍寶,還有供他**樂的女子和煉功用的人奴。”

淩樹風道:“舞袖會不會就在那裏?”

納蘭若水點了點頭。

淩樹風道:“這麽說,要想救出舞袖,隻有趁著赫連鐵城閉關,想辦法進入那十八層煉獄了。”

納蘭若水閉著眼睛,好像在閉目養神,說道:“那金丹後期的大管家楊開漢和侍衛長馬文名,也不好對付!”

淩樹風臉上露出一絲急切,道:“那你說,咱們怎樣才能救出舞袖?”

納蘭若水道:“赫連鐵城為了抬高舞袖的身份,以便我不好開口索要,已經在龍原城給她尋了個幹爹,龍原索家的家長索思銘,迎親的那天,便要從索家將舞袖接入魔尊府。”納蘭若水睜開雙眼,一雙清澈的雙眸閃著微微的明光,他站起身,走到大堂中間,對著外門道:“月晴,你進來。”

月晴走進大堂。納蘭若水道:“你去告訴侍衛們,叫他們準備馬匹,就說我要出門轉轉。”

“是”看著月晴返身出門後,納蘭若水拍拍淩樹風肩膀,道:“淩兄,有沒有興趣出去走走?”

淩樹風道:“你知道我的名字?”

納蘭若水道:“你們知道我是誰,我會不知道你們是誰?”

淩樹風咧嘴一笑道:“我去叫上絕相他們。”

龍原城雖是北方屈指可數的幾座大城之一,但論起繁華程度卻還不如那鳳凰集。清冷的大街上,店鋪很少,行人更少,道旁雖滿是客棧,但卻大多都緊閉門窗,好像關門歇業了似的。

納蘭若水、淩樹風、絕相幾人漫步走在街上,身後的侍衛牽著幾匹俊馬,默默的跟隨著。偶爾路過的販賣皮貨的山裏人,見到這些衣著華貴的年輕人,都怯生生的躲了起來。

“幾位,覺得這龍原城怎麽樣?與南方的城市相比如何?”納蘭若水看著空曠的長街問道。

柳色新接言道:“這大白天的,怎麽都關著門,這還怎麽做生意?”

納蘭若水道:“這幾條街都是夜裏才繁華的。龍原城最大的特色就是民少兵多,赫連鐵城的龍禁衛有十多萬人,這些兵卒大多都是外地人,離家在外,舉目無親,每當心

裏空虛之時,便要來這幾條街道尋歡作樂了。”

淩樹風道:“這幾條街上,都是妓院?”

“咳……”柳色新走在淩樹風身後 ,突然拉著長調咳了三聲。

淩樹風抬眼看了看柳色新,問道:“怎麽了你?”

“在個姑娘家麵前說什麽妓館啊你,真不知羞恥!”柳色新一臉端莊的說道。淩樹風冷笑一聲,沒有說話。納蘭若水仿佛跟本就沒有聽見,隻是遙望著長街,徐徐的走著。

柳色新對眾人的似乎很不滿意,走到淩樹風身邊,道:“哎!你冷笑什麽?是你要救你的小情人,我們是留下來幫你的!你怎麽不感恩待德,反而還一肚子怨氣似的?”

淩樹風無奈的停下腳步,咧嘴一笑道:“柳姐姐,柳姑娘,柳小妹,我的親媽行不行?我隻是隨便笑笑,沒你想的那麽多意思!”

說完,淩樹風回過頭繼續走他的路。淩樹風的態度似乎激怒了柳色新,她臉唰的拉了下來,問道:“你什麽意思?我就那麽惹人煩嗎?告訴你,咱們可不是為了救你的小情人才來這裏的,探聽消息才是咱們的正事。”

聽到柳色新的話,納蘭若水笑道:“柳姑娘不要著急,想打探消息的話,眼下就有一個好機會。”

一直不言不語的絕相突然道:“什麽機會?”

納蘭若水道:“赫連鐵城決定要明媒正娶舞袖,明天就要開始大擺宴席,界時整個龍原城的名門望族都要到場,各位要想探聽消息,到時候一定會有收獲的。”

絕相狐疑地說道:“不管怎麽說,你也是魔門中人,為什麽要幫我們?”

納蘭若水想了一會,說道:“赫連鐵城是索家的人,可以算是我們納蘭家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回你相信了吧?”

絕相沉吟片刻,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要在龍原城呆一段時間了。”

眾人繼續慢步行在這龍原城的大街上,柳色新自己走在眾人身後,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眉無間悄然放緩腳步,走到與柳色新並肩的位置,道:“不要生氣了,淩樹風最近心情不好,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柳色新垂著眼皮,看也不看他一眼,道:“不用你管。”便快步走了起來 。

眾人從上午時分開始沿街漫步,走到有趣的地方就駐足玩賞。一行人從城北轉到城南,又從城南向東,轉麵又回到城北。雖是無事閑逛,卻也將這龍原城看了個大概。當然,

對那索家府邸也特別留意了一番。

傍晚時分,一行人回到納蘭若水府上,簡單的酒宴過後,天色已全黑了下來。一輪彎彎的月亮,高高的懸在天際。納蘭若水一個人坐在木窗前,桌上平放著一幅未完的圖畫。畫上的女子,身穿素黃的小衫,頭梳分雲鬢,手中拿著一支梅花,正出神的嗅著。

納蘭若水呆呆的看著,偶爾輕輕的搖頭,偶爾又無奈的輕笑。門外,月晴手裏捧著香茶,卻遲遲沒有進屋。看著自家公子沉靜在過往的甜蜜中,她也隻能苦著臉輕歎一聲。

就在納蘭若水對月愁眠時,東廂房裏的淩樹風卻正一臉的煩躁。自從舞袖離去,他便最怕這孤冷的長夜,若不曾有有過激情的過往,也不會在這夜裏搗枕捶床,無法入眠。月下空房中,正值壯年的淩樹風實在衝動難忍。他不是絕相一樣的禁欲者,也不是眉無間一樣的修煉狂人,他喜歡女人,他需要女人。但自從經曆了舞袖,卻不得不承認,別的女真的食之無味了。無奈也隻能回憶著舞袖的玉體,再一次自己動手,聊以舒懷。

翼日,天色大好,雖寒冷依如昨夕,卻是難得的大晴天。龍原城魔尊府此時正忙作一團,眾魔兵連同府內侍衛,在大管家楊開漢的指揮下,正井然有序的掛著紅綢做的大花,擺著豔紅的盆景。

楊開漢其人骨瘦如柴,一尾山羊胡稀疏又蕪雜,一雙眼睛寒光內斂,顯然也是一個絕頂高手。但此時他卻是鼻頭見汗,眉頭緊皺。一個月的時間,布置好魔尊大人的納妾大禮,實在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而自己又是一個事事較真的人,這也難怪會把他這麽一個大高手忙成這副模樣了。

剛剛一個三等管家領了重栽鬆柏的牌子,沒有片刻的停頓,後園修九姨太畫樓的執事,又來請牌,楊老頭也隻好長歎一聲,又一頭紮進了無盡繁瑣之中。

魔尊府外,此時也是熱鬧非凡。八座侍衛營嘈雜異常,喊聲喧天。眾侍衛在侍衛長馬文名的帶領下,正購置酒席,殺牛宰羊,一片火熱。正四處巡視的馬文名身高九尺開外,麵如寒鐵,大眼濃眉,一身碧綠色銅甲,在眾高手的簇擁下,正指指點點的喝令著。這一整天,從早起開始,他也未得片刻空閑,但這瑣事雖多,心頭卻蕩漾著一團喜氣。前日聽說納蘭家長公子竟因一美姬再三向赫連城主索求,當時隻當是無稽之談,卻不料一天後,便傳出了赫連鐵城欲納新妾的消息,而且這新妾不是別人,正是那納蘭公子心儀之女。軍旅生活自來無聊,有了這喜事,大家自可齊聚一堂,吃吃喝喝,也難怪他會心情大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