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到底從何而來?她來此目的真的沒有其他麽?

展昭沉吟良久,淡淡一笑:“澤琰,我且問你,若是拋開琉璃無意間提及的那些你聽不明白也看不明白的東西,單說琉璃本人,她可值得你信任托付?”

白玉堂怔了怔,細細一想,皺眉道:“若論她本人而言自然是值得的。 但是……”

“有一件事你一直不知。 ”展昭打斷他,淡然道,“這件事已過去許久,若你不提,我也幾乎忘記。 你先不急,聽我慢慢說來。 ”

“玉如意那案子,你還記得麽?你知道亦朗亦瀟曾為難過琉璃,並為此甚為惱怒。 但你可知,琉璃在後來為了亦瀟的一句氣話,便立刻對他動了殺機。 ”

“那時我就在琉璃身邊,看得清清楚楚,琉璃當時是真的想殺了亦瀟。 而讓她對亦瀟起殺心的原因,卻是因為亦瀟盛怒之下,說出將來必找她與王朝報仇的話來。 正因為牽涉到了王朝,琉璃殺機凸顯,毫不猶豫地拔劍殺人。 那一劍是殺人之劍,出劍無回。 現在想想我依然後怕,若非當時我及時出手攔住,恐怕亦瀟真的會死在琉璃手中。 ”

“我無法接受琉璃竟會如此輕易地就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動了殺機,就此事私下質問於她,也逼問她究竟是誰,來自哪裏。 而琉璃卻全然不為自己辯解,坦然承認她當時的確想殺了亦瀟。 更坦言若是重來一次,她還是一樣做法。 見我仍舊無法釋然,她便主動向我承諾,第一,找到了淩鶴川之後,她便會將事情來曆詳盡告知;第二,也是最重要地一點。 她必是我展昭此生可信可托之人。 ”展昭說完後麵那句,嘴角浮現出一絲溫暖的微笑。

“澤琰。 琉璃此人你是明白的。 她既敢於對我做出這樣的承諾,我又何必再有顧慮?”

白玉堂怔怔地望著展昭許久,遲疑的神色漸漸緩和了下來,但卻仍有些不放心地問道:“琉璃當真對你做過這樣的承諾?你果然不曾記錯?”

展昭笑道:“否則我豈敢將開封府如此放心地托付給她?”

“那倒也是。 ”白玉堂皺眉咕噥了一句,又有些疑惑,“亦瀟一介嬌弱書生,琉璃怎會因為一句話而對他動了殺機?”

展昭一歎:“此事雖說她有些過了。 倒也……唉,怎地說呢。 亦瀟若隻說對她報複,她也無所謂,偏偏那人卻不知死活地帶上了王朝。 事後我將此事稟報了包大人,大人與公孫先生一聽卻明白了。 ”

“琉璃不怕被人記恨,但她卻自認無法保護開封府周全。 亦瀟出言威脅王朝,令她不安。 此情便如有人拿王朝的性命要挾我一般。 倘若有人拿了展昭地性命要挾,展昭自是不屑。 有本事來就是了。 但若他拿的是開封府其他人地性命要挾於我,我在那一瞬間恐怕亦會同樣動了殺機,以除後患。 隻不過我會忍著,而琉璃則選擇動手。 更何況亦瀟身在八賢王府,雖王爺英明,但難保亦瀟這等小人不會因為懷恨在心而暗作手腳。 到那時定然防不勝防了。 ”

說到此,展昭不免一歎:“展昭是人,總有疏忽的時候。 若是有人當真趁虛而入傷了大人他們,展昭豈能心安?就如此次,我等三人均不在府裏,便有人趁虛而入行刺大人,若非……”他說到這裏卻是一怔,黯然不再說下去。

白玉堂也是一陣沉默。

展昭歎道:“從那時起,我才真正將琉璃引為知己。 她的一言一行俱是發自內心,毫無作偽。 而在那短短一瞬間。 便可看出她是真真將開封府的安危放在心上。 此情此心,與展昭同。 ”

白玉堂聽完。 默默地怔了一會,忽然皺眉歎道:“我素來以為如你這般迂的貓,天底下就一個。 誰曾想現在又多了一個……”

展昭嗬嗬一笑,正要說話,忽然聽到有人在外頭輕輕敲門:“展大人,你在歇息麽?”

正是趙虎的聲音。

展昭連忙起身起身開門,問道:“怎地,有事麽?”

趙虎神色遲疑,似有極為難之事,吭哧了半天,終於吞吞吐吐道:“那個……外麵來了樁案子……但是……呃……琉璃姑娘……琉璃姑娘說她病了……公孫先生讓我來找展大人。 ”

“琉璃病了?”白玉堂吃了一驚,搶上前急急問道,“她情況如何?公孫先生怎麽說?!”

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展昭不僅完全不急,還一副既無奈又好笑地神情勸他道:“澤琰,你莫要擔心,沒事地。 其實……”

白玉堂打斷他,怒道:“琉璃病了你居然一點不急。 ”

見白玉堂如此急怒,展昭搖搖頭,無奈地將辯解的話咽了回去,歎道:“我也不多說了。 你既擔心,一道去瞧瞧便是。 呃……”他想了想,又轉而對趙虎道,“若是半個時辰後琉璃姑娘還沒有出現,就隻有去找大人了。 ”

趙虎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展昭回頭卻瞧見白玉堂皺著眉頭,詫異地望著他:“到底怎回事?”

“這個麽……”展昭笑笑,也懶得解釋,拍拍白玉堂的肩膀道,“隨我去瞧瞧便知。 走。 ”

二人很快來到琉璃門外,正要敲門,忽然聽到一聲嬌叱:“站住!幹什麽?!”

兩人一呆,隨即便瞧見小雲不知從哪裏猛地竄了過來,擋在門前,兩手叉著小蠻腰,氣勢洶洶道:“我們姑娘病了!閑雜人等一律不準打擾!”

展昭笑道:“我就是來瞧瞧琉璃情況如何。 ”

“女人生病男人有什麽好瞧得?!不準瞧!”小雲凶巴巴道,忽然又見到展昭身後的白玉堂。 似是想起初見時候,一張俏臉突然漲得通紅,口氣卻愈發硬了,“你們這次休想再施美男計,行不通地!”

展白二人聞言啼笑皆非,白玉堂好笑道:“若我們非要進去呢?”

“姑娘教了,若是你們膽敢硬闖。 就大喊非禮。 ”小雲硬邦邦道,隨即忽然又lou出一抹詭笑。 “姑娘還說了,喊非禮的同時,我還可以趁機非禮你們……”

這妮子進來才多少日子啊!就被帶壞成這樣?!

看著白玉堂蹲在一旁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拍著欄杆,笑得渾身發顫,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展昭忽然覺得開封府很對不起小雲的爹娘……

眼睛一掃,瞧見了小雲手上提著的果籃裏裝著一籃子時鮮水果。 於是展昭笑吟吟問道:“這果子給琉璃吃地?她不是病了麽?胃口還這麽好?”

“呃……”小雲有些慌亂地將水果藏在身後,梗著脖子道,“我吃的!都是我吃的!”

“你一個人吃這麽多?”

“我……”小雲呆了呆,嘴硬道,“我減肥!”

肯定又是從琉璃那裏學來地。 展昭搖搖頭,忽然聽到屋內有一些輕微的動靜,與白玉堂相視一眼,二人略略頷首。 隨即達成默契,忽地一左一右各自向兩旁躍去。

“哎!你們!!”小雲一時間竟不知該往哪裏追,左右看了看,隻好邁開小碎步追著展昭過去了。

展昭就站在琉璃房間地窗外望著窗內,笑吟吟負手而立。

琉璃發髻整潔,衣衫清楚。 眉目清朗,隻是有一隻腳已經伸出了窗外,就那樣尷尬地扶著窗欞,望著展昭幹笑。

“這次是什麽病?”展昭好整以暇問道。

“呃……”琉璃抽抽嘴角,道,“啊,我想是夢遊……是幻覺!”隨即自動又爬下窗戶往回走。

這一回頭卻看見白玉堂正坐在她桌前喝水,琉璃眨眨眼,呆了呆,隨即回身對展昭皺眉道:“完了完了!這回真地有幻覺了。 我居然看見白玉堂坐在我房間裏喝水。 ”

見展昭依舊負手含笑。 一言不發。 琉璃全身一震,猛地一回頭又仔細看了看。 隨即大叫一聲,衝著白玉堂就撲過去抱住他,一把拉過他引以為豪的白色衣領,一邊尖叫一邊狠命**。

“死白玉堂!你死哪去了?!這麽久都不回來連個消息都沒有,你太誇張了你!你這混蛋!!”

“輕點輕點!!”白玉堂心疼地大叫,隨即費力地將衣領從琉璃手中拯救出來,抱怨道,“這可是新換的衣服!仔細揉壞了!!”

展昭躍進屋子,笑著走過來坐下:“澤琰剛到就來找你了。 可夠義氣?”

琉璃哼了一聲,一腳踏上凳子,氣勢洶洶地衝著白玉堂叫道:“說!這段日子你都上哪去了?”

上哪去豈能告訴你?白玉堂上下打量了琉璃一眼,揚揚眉,道:“看你精神不錯!哪裏生病了?”

琉璃呆了一下,立刻換了一副可憐相,拉著白玉堂的衣角,指著展昭訴苦道:“他們虐待我。 ”

“虐待?”展昭嚇了一跳,忙道,“琉璃,休要亂講。 ”

“我哪有。 你們就是有虐待嘛!”琉璃委屈地爬回自己的床,用被子將自己包起來,就lou出一張臉,可憐巴巴地吸著鼻子道,“我要上全國勞動者維權協會投訴你們的不法行為,我還要上國際勞工組織控告你們地非人行徑。 ”

白玉堂迷惑地望著展昭:“她在說些甚?”

展昭搖搖頭:“這幾日她都這樣念叨。 沒人聽得懂。 ”

“總之!”琉璃吸著鼻子,猛然間鑽進被窩,悶悶地傳出一句,“我不幹了啦!我累死了!!我要睡覺!!”

展昭一歎,無奈地與白玉堂相視一眼。

“到底是怎麽回事?”白玉堂皺眉道。

早已進門來,站在一邊的小雲見狀,不滿地cha嘴道:“最近開封府事多,可都讓我們姑娘上。 就是鐵打的也經不住啊!姑娘前些日子是真個病了些時候呢!”

白玉堂揚眉,詢問地看著展昭,後者臉上掠過一陣尷尬,道:“何方死後,朝廷一時還未找到合適的官員繼任,是以這段日子都是包大人代為坐鎮青州。 ”

後麵地事情就算展昭不說,白玉堂也大致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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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揚眉,詢問地看著展昭,後者臉上掠過一陣尷尬,道:“一時還未找到合適地人選,是以這段日子都是開封府代為坐鎮。 ”

後麵的事情就算展昭不說,白玉堂也大致猜出來了,不由皺眉道:“那狐狸是要你們代為爭取收藏、推薦票與粉紅票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