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色一陣的變化,時而驚恐,時而羞愧,他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我是,風流雲。”薛冰說:“原來是勾魂島‘魔法使者’,不知到此地有何貴幹?”那人說:“我,我聽到你的聲音,我沒辦法控製自己,我就進去了,我……”薛冰說:“誰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到這裏來是因為要對付靈教嗎?”

風流雲低下頭,薛冰說:“你剛才的意思,你喜歡我?”風流雲說:“是,是……”薛冰說:“你不覺得我就是他們說的**娃**?”風流雲說:“是,我是這樣覺得的,所以我……不是……”薛冰說:“你已經說清楚了,不用重複,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還以為自己占了個便宜,沒想到現在落入我的手中。你可知道我是什麽人?”風流雲說:“不知道,不知道。”

薛冰說:“我就是冰珀宮主,你們難道沒聽說這句話嗎?即便以十三邪之最毒,也難及冰珀宮之萬一。你是不是覺得很榮幸?”風流雲驚恐的退了幾步,幾乎跌倒在地上,薛冰問:“你進來隻是因為聽到我的聲音,你們這些臭男人,一心隻想著玩弄女人,如果沒有冰珀宮,你們永遠也不知道這世上有可怕的女人!我不管你們說什麽,你可以用你的方法盡快的離開,但別讓我抓到你!”

風流雲啊的一聲,腳下忽然一軟,幾乎站不住了,他忽然下意識的叫道:“救命!救命!”薛冰緩緩上前,說:“我也和男人一樣,需要奴隸,你要是願意做我的奴隸,我就放你一條生路!怎麽樣?我看你這張臉,這個身板,還算是個尤物!”

風流雲往後退著,終於跌倒在的地上,口中的聲音越來越尖利,“來人啊,救命啊,來人啊!”聲音在夜空中回蕩,淒厲無比。

薛冰聽到那聲音,覺得是一種享受,是種主人玩弄奴才,男人戲弄女人一般的享受,她把腳步走得很慢,慢慢的聽著他淒厲絕望的聲音,說:“你知道冰珀宮的十刑八罰嗎?十刑者,絞、腰、梟、支、剮、裂、炮烙、烹、湯鑊、淩遲;八罰者,?n、刖、?|、臏、剁、墨、刺、宮。你很難見識的,別害怕,所有這些,隻要你選擇永遠成為我的奴隸,就都不會出現了!”

風流雲大叫起來:“來人了,來人,救命!”薛冰冷冷的說:“已經來不及了!”她手上一伸,撕下風流雲的一半衣衫來,笑說:“好美,公子,你好美!”她像是在調戲他、玩弄他一樣,輕輕在他滿是雞皮疙瘩的胸前撫摸著,冷風陣陣,他的肌肉因為恐懼而收縮,而戰抖,薛冰感到很好玩,很暢快,她冷笑著說:“十刑八罰,都是古人教給我們的,至於玩弄你,調戲你,則是你們男人教給我的,你們隻是知道玩樂,從沒有想到過,給別人玩,原來是這麽的難受。”

風流雲哭了起來,哭聲在夜空裏蔓延,如同孤舟夜雨朦朦時淒婉的歌女對著寒風淡淡的哀怨……

薛冰伸手將他的衣衫扒了個精光,順著他的胸,一直到他的小腹,一直往下……風流雲終於如同火山一樣爆發了,那是他這一生以來最大的一聲“救命”。

林子中忽然一陣風聲,一股勁氣撲來,她順手一撥,那股勁風向一邊閃去,但很快就又撲來了。

薛冰知道是個厲害的角色,當下身子一轉,朗聲說道:“什麽人,出來!”林子裏空無一人,風流雲撿起淩亂的衣服,連滾帶爬的往跑了,薛冰飛身上前去追去,但一股劍氣飛來,薛冰心裏叫道:“自然劍氣!”

她朝著劍氣射來的方向奔去,口中喝道:“出來!何必畏首畏尾!”

忽然間一陣低低的簫聲傳來,薛冰說道:“何必在這裏裝神弄鬼,孤山野嶺,賣弄**,很有意思嗎?”那簫聲果然停了下來,隻見一個人影飄然而下,那是個中年儒生,很有風度,一身白衣,宛若仙人!

薛冰說:“你是何人?”那人說道:“哼,小丫頭,我和令堂打交道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薛冰說:“我還是一樣,不知道你姓甚名誰,不報上名來,誰知道你是哪個廟裏來的鬼。”那人說:“小小年紀,居然如此狠毒!今日我就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妖女!”

他手上長劍一指,薛冰冷笑說:“好有氣派,看你的‘自然劍氣’練到了什麽境界!”她身形一晃,白衣嫋繞,向那白衣中年人打去,白衣中年人長劍翻飛,頃刻間已經出了好幾劍。兩個白影在林子裏夜空下翻滾著,縹緲的身法和婉轉的勁氣纏綿於依稀的夜光之中,零落的葉子孤獨的飄搖在寂寞的風聲裏。沒有誰傷到對方,但是隻要一不留神,就會命喪人手。

薛冰一連出了幾招,仍然無法傷到他,心想:他武功這麽好,一定是馮門的掌門人,馮遺孤,這個人一向是自負而又守舊,象個正人君子一樣,今天不是收拾他的時候!

她飄然而去,說道:“馮遺孤,別以為你們馮門就是正派典範,天下武林的楷模,我不會讓你如願,有我的地方,就沒有偽君子和大男人!”馮遺孤縱身去追,兩人一前一後,頃刻間穿過林子,穿過湖泊,穿過層層的山巒……

薛冰回頭一看,心想:想不到他的功力還是如此的好,也算是武林中少有的敵手了。

忽然一個人影衝了過來,隻聽一陣劍聲相撞的聲音,薛冰回頭一看,是龍濤執劍相擋,薛冰身子一閃,飄然來到龍濤身邊,一掌拍過,“先天手”的威力一下子爆發出來,馮遺孤飄然落至湖麵,足尖點在水上,薛冰在湖邊說道:“很厲害嗎?站在湖麵上,有輕功的人多的是,沒一個象你那樣,有事沒事扮武林高手!”

馮遺孤說:“小丫頭,你知道什麽!”龍濤說道:“馮掌門,你一大掌門,堂堂高手前輩,深更半夜,在這裏欺負後輩,實在是可笑之極!”

馮遺孤說道:“兩個無知後輩,我們武林正派,一定不會讓你們邪派妖人橫行霸道,是半夜三更也好,是光天化日也好,都要讓你們知道正派降妖除魔的厲害!”他身子一閃,使出馮門絕世輕功,飄然而去。

龍濤說:“把自己弄得如此冠冕堂皇,其實,骨子裏麵還不是隻有自己的功名利祿。得到的,也比別人多!”薛冰見他已經複原,說道:“那你是不是偽君子,我沒見過一個男人,如此頑固,除非你不是個真正的男人!”

龍濤長劍一指,指在她脖子上,說:“雪兒在哪裏,你告訴我雪兒在哪裏?”薛冰說:“你要得到滿足得到什麽都可以,我不會把雪兒給你,什麽雪兒,我就看你們過這相思度日的生活吧。”龍濤冷冷的說:“你是我見過的最**蕩的女人!真是可恥!”薛冰說:“原來,你出手幫我,隻是為了讓我幫你見到她而已。”

龍濤說:“沒有一個人做事不是為了自己的某個目的,我沒有傷害別人,也沒有利用別人,我所有的目的,就是見到她。”薛冰冷冷的說:“和天下人一樣,天下沒有一個沒有目的的人,象你這樣似乎是個好人,心裏卻想著另一個人,你不同別的女人亂來,隻不過想同她名正言順的亂來而已。”

龍濤說:“你胡說什麽!”薛冰轉身離開鏡湖,回到龍宮,冰兒在裏麵洞口和珀兒,神兒,婢兒一起玩耍,四個人在洞裏飛來飛去,見薛冰回來,冰兒說:“宮主,我們等你很久了。”薛冰說:“有事嗎?”

冰兒說:“沒有,隻是,宮主最近在宮裏的時間很少了。”薛冰說:“那是因為我在外麵的時間多了,反正大家的時間都是一樣,都是一輩子,你願意把它全部埋在洞裏,那是你的想法,並不是人人都一樣。”

她說完就轉身走了,回到自己的洞裏睡到天亮,看到更漏已經是卯時了,她才起來,冰兒將早飯送來,薛冰吃完後,依然如同往常一樣離開,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這幾天很瘋狂,這種瘋狂是她自己無法控製的,她不知道自己的方向,不知道自己的明天,隻知道她內心裏燃燒著無窮無盡的恨,無窮無盡的火。

她來到重重疊疊的山裏,忽然看到一條小河邊上,幾個樵夫在那裏打柴,唱著當地的歌謠:“打柴上山太陽紅,妹妹在家學女紅;打柴上山山高高,妹妹在家學織襖……”她輕輕一笑,緩緩向山下走去,忽然身後傳來冰兒的聲音:“宮主,別……”薛冰回頭來,隻見冰兒和離兒站在後麵,薛冰冷笑說:“你們學聰明了,居然知道跟蹤,不錯,你們想不想玩男人,我教你們,看好了!”

她從半山上向下飄去,冰兒飛身來攔,薛冰“奔塵絕影”的輕功比冰兒不知好了多少,冰兒撲了個空,轉過頭時,隻見薛冰已經落到小河邊上,緩緩向那山裏走去,冰兒在半山傻傻的站著,看到薛冰已經同那幾人中的一人扭在一起,恨得牙咬得打戰。離兒說道:“宮主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這樣下去,老宮主不知有多傷心!”

冰兒歎說:“世上有種人,明知自己的親人朋友很傷心,卻還是忍不住要去做讓親人朋友傷心的事,他們心裏沒有別人,隻有自己。”

離兒恨恨的說:“我們走!”

冰兒看到那下麵的場景幾乎不堪入目,歎了口氣。緩緩離去。

薛冰一陣瘋狂之後,手上一動,已經將幾個人打倒在地上。剛要走時,隻聽得有人說道:“聽說最近出了個辣手無情的冰珀宮主,不料居然是個濫殺無辜欺負毫無還手之力的人。”薛冰回頭一看,沒有人,她說道:“出來,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

一陣風聲,隻見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一身紅衣,落到地上,薛冰看他的輕功,簡直就算鬼魅一樣的讓人不敢相信,便問道:“你是何人?”那人說道:“在下姓唐名雲。”薛冰說:“大家都來趕熱鬧了,唐門掌門人也來了,我這幾天運氣真好!”

唐雲說道:“小丫頭,你最近名頭好大,從江南一路玩弄屠殺男人,到了靈教所在之地,居然還如此放肆,昨日居然將生死門網絡的數十個好手一並殺了,你知不知道,現在武林中人,最想殺的人,已經不是江笑天,也不是慕容漢,更不是寒驚燕,而是你。”

薛冰說:“這麽說大家是衝我來的麽?”唐雲說道:“姑娘,凡事不要太過,我今日勸你,倘若你執迷不悟,正好成為靈教的工具。靈教正想找個機會將西南武林一統山河!馮門、唐門本來是他首先的敵人,但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先輕而易舉的鏟除你。”薛冰說:“我不怕,我娘的武功,你一定沒有見識過。我想你也很想見識,因為你也是一個高手!”

唐雲說道:“我有要事在身,後會有期……”一麵說,身子已經飄然而去,他在空中簡直比在地上還要舒服,像是自由的魚一樣,來來回回的穿梭著,看的薛冰呆了。

薛冰看看地上的死屍,向營帳走去,南宮繼已經走了,薛冰心想:這次各派前來,一定是看靈教有什麽舉動,我也可以去湊個熱鬧!看看各派關心的是什麽。

她來到廣靈宮外,避開守衛的視線是件很輕而易舉的事情,她翻身越過幾道圍牆,才來到廣靈堂前,隻見演武場上空無一人,她如同一陣風一樣在屋梁上來回的翻滾,就是這樣的翻滾,使她不經意間看到了不下數十人,他們一樣在回廊上的屋梁上,偷聽著裏麵談話的內容。薛冰心想:不知有沒有人在外麵偷看我們。

她輕輕舔開天窗的白紙,隻見屈懷柔坐在正中高台上的大椅子上,說:“南宮校尉,我已經勸了你這麽久,你還是不信。你如果到我們西越國,那就是開國的元勳,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你不要以為這是西南邊遠之地,但你們中原有的,財富、文化、朋友,這裏一樣都不少。也許你不會明白,我勸你的決心有多麽強烈,因為我加入了我個人的感情。”

南宮繼在台下一張椅子上坐著,說道:“我是個很笨的人,在我的腦子裏,從來沒有去計較過我的所獲到底有多少。我也不會去計算。假如一座庭院已經滿足我所有的要求,那麽我又何必去爭取一個皇宮。大丈夫有所不為,忠、孝之間,尚且要取前者,更何況是忠與不忠之間的取舍。”

屈懷柔說:“其實,教主並沒有要招攬你,我的意思。我不想你死,不想你喪身於此。你如果不願不忠,那你就趕快回去。我對感情,對事業是一樣的忠貞,我很喜歡去比較,去權衡,我從來不喜歡滿足於眼前的一切,隻要有可能,就算是無謂之爭,我也要一較高下。南宮校尉,你應該很明白我說什麽。”

南宮繼說:“既然話已經說完了,我最後把我要說的說給聖女聽。我很清楚自己要什麽,也很明白自己在找什麽。不需聖女操心。”屈懷柔說:“我覺得你並不知道,一個知道自己要找什麽的人充滿了追求的熱情,你沒有,你在失去,因為你隻有回憶。你心裏,隻有對那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女人的回憶。不要騙自己,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嗎?從你的眼睛裏,我看不出一點**。”

南宮繼說:“也許!”

他緩緩起身,說:“在下告辭。”屈懷柔走下台子來,說:“我送你。”薛冰向身後看去,不知何時演武場上多了數百個靈教教眾,一個個手執長矛,身披彩甲。南宮繼說道:“這就是聖女給我大開眼界?”

屈懷柔說:“不是,是迎接那些偷聽說話的賊!”一語未畢,隻見數十個人如同一陣風一樣離開了,南宮繼說:“為什麽?”屈懷柔說:“這些自以為是的人,偷聽了我們的談話,也未畢就能把靈教如何。什麽名門正派,簡直就是一群武林強盜。”

南宮繼說:“我不管武林。”

屈懷柔說:“任何人都想說他不管武林中的事,武林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不是一群會武功的人在那裏過著獨立於世界的逍遙自在的生活。武林中人和平常人一樣,一樣從大自然裏得到他要追求的一切。大家都在找自己要找的東西,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你不會不管武林中事的,除非,你沒有擁有他們需要的任何東西也不想得到他們擁有的任何東西。武林和俗世,就象兩支蠟燭一樣,它們各自能照亮自己的空間,但那光芒卻又在一個屋子裏融為一體。”

南宮繼說:“但我知道,你的話,任何人的話,都不是真的世界。我是在找什麽,還是隻有回憶,隻有我自己知道。”他穿過長矛林立的人群,不知是知道屈懷柔不會殺他,還是不怕被殺,一點畏懼都沒有。

忽然人群將他圍住,南宮繼對台階上的屈懷柔說道:“這是何故?”屈懷柔說:“為了你好,你不必怕,我不會動你一根毫毛,但是如果你自己要尋死,我也不會攔你。”南宮繼說:“這也未免太失你靈教聖女的風範了!”

屈懷柔說:“不是我誇口,隻怕當世之中,沒人能救你出去了。”南宮繼說:“你是在威脅我?”屈懷柔說:“這樣說也未嚐不可。”

薛冰笑說:“靈教的威名,我早有耳聞,原來這不要臉的功夫,卻是天下真的無雙。”一麵躍到人群中,抓起南宮繼,向外飛去,那些靈教教眾本來都是身經百戰的好手,但在薛冰先天手的勁力下,竟是不能近身,薛冰知道待久了靈教人多一定脫不了身,當下一陣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向下麵撲來,屈懷柔還沒有來得及追上來,就讓她二人離開了。

薛冰雖然帶著南宮繼,但她輕功絕頂,一瞬間就離開了廣靈宮,等她落到樹林裏的時候,她忽然驚呆了,說道:“糟了,這是‘神遊陣法’,是黃山派布陣分會擅長的鬆林火把陣,如何才能走出!”

南宮繼說:“會怎樣?”薛冰說:“神遊陣法令人心神激蕩,胡思亂想,進入幻境,若加入鬆林火把,則會將火之力量,注入陣內,不久就會使人燥熱難耐,不出三天,即便有再高的功力,也會因恐懼饑渴而死。”

南宮繼說:“這陣法有這麽厲害?”薛冰看了一陣,說: “看來這陣法剛布上,力量不是很強,我可以用掌力將它擊碎,但我怕功力不夠,你要帶著我趕快離開。”南宮繼說:“我一定竭盡全力。”薛冰說:“其實如果你會權衡的話,留在這裏,屈懷柔不會殺你的。”南宮繼說:“我不會留下。”

薛冰說:“好,出掌!”她手上掌力出動,一陣翻江倒海的聲音傳來,頓時煙塵滾滾,熱浪翻天,薛冰感到體內一陣熱浪襲來,倒在地上,南宮繼急忙抱起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跑了,這時陣法已經失效,他跑起來自然輕鬆多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忽然聽到前麵屈懷柔的聲音:“你們居然出來了,可是廣靈宮方圓何止十裏,能這麽快就離開嗎?”南宮繼問道:“想說什麽,就直說了吧。”薛冰忽然站了起來,一掌向屈懷柔劈去,屈懷柔應聲而倒,薛冰搶上前抓起屈懷柔,說道:“靈教埋伏的高手,你們不想聖女死,就給我乖乖的站著不動。咱們走!”

南宮繼同她帶著屈懷柔來到營帳外,薛冰說:“你還算識相,故意放了我們出來,走吧。”屈懷柔說:“下次沒那麽容易。我不怕告訴你們,黃山派已經決定同靈教合作。不管是共建西越國,還是爭奪西南武林的盟主。”

薛冰說:“好,多謝提醒。”屈懷柔離開後,薛冰說道:“靈教聖女不是個易於之輩,以後要小心。她喜歡你,但她還在找更重要的東西。”

南宮繼說:“我知道,她個很實在的人。小紅姑娘,想不到你也是一個武林高手,你沒事吧。”薛冰說:“如果黃山派真的利用地形在靈教周圍建立陣形,以後要同靈教作對,就很難了!她說的不錯,武林同俗世,就象一個屋子中的兩支蠟燭一樣,沒人能分得清楚。南宮校尉,我看你還是避一避。不要拿命來開玩笑。”

說完她便向龍宮而去,南宮繼遙遙的說:“姑娘,保重。”

薛冰回到龍宮,隻見龍濤在那裏呆呆的看著洞口,薛冰說:“她根本沒有回來,我早就告訴過你。”龍濤說:“是嗎?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她出去就是為了救她母親,怎麽可能不回來,她找不到神醫,就一定會回來的!”薛冰說:“是嗎?我看,你就在這裏等吧!”

她飛入洞裏,冰兒等人正在那裏看繡花的樣子,比著繡花,薛冰來了,冰兒說:“宮主,你又一去半日,奴婢們服侍你用飯。”一時將飯菜送上來,薛冰說道:“你們今天就繡了花?”正說時,絕兒帶著真兒過來,絕兒說道:“冰兒姐姐,具我們的消息,生死門已經派人到附近一帶,囤積高手,準備同靈教一戰;馮唐二門的掌門人也已經感到;黃山派不知為何暗中幫助靈教;奇怪的是,連勾魂島,諸葛世家也來了人,隻怕音穀,雲穀,終了穀,太極洞,也已經來了人,這幾天人來人往,靈教一定不會坐以待斃,隻怕……隻怕……”薛冰問:“隻怕什麽?”

冰兒說:“最怕的是,我們成為別人的工具!”

薛冰說:“你是說,靈教將仇恨嫁到我們頭上?”冰兒說:“這正是我們的顧慮,因為我們已經打聽到,冰珀宮主對各派無禮,濫殺無辜,屠戮武林才俊的故事,隻怕連同以往的仇家,那些找了幾十年不知道冰珀宮在哪裏的人,也會來,也許靈教反而會從中漁翁得利!”薛冰說:“咱們冰珀宮何懼這些烏合之眾!冰兒,你膽子也太小了!”

冰兒說道:“宮主,誰也不知道怎樣才是膽大。”薛冰說:“不錯,每個人都在找自己的東西,如果你沒有要找的東西,那你就已經死了。冰兒,靈教要得到武林,大家都要得到武林。隻有孤注一擲了。”珀兒說:“我並不讚同孤注一擲!”

薛冰問:“為什麽?”珀兒說:“不知道宮主從何時開始,變得如此的急於求成,熱衷於名利。但是我們過了這麽多年的平靜生活,我們要找的不是天下第一。”

薛冰說:“此一時,彼一時,你怎麽知道你現在心裏想要什麽!”珀兒說:“我死倒無所謂,隻是冰珀宮這麽多年來一直隱而不出,宮主本是一片好心,出去尋找神醫,不料神醫倒是來了,宮主的心,也不在這裏了!”

薛冰說:“你說的不錯。我的心已經在天下了,我看到了那廣闊的天空,那淩厲的劍氣,那整裝待發的人,還有那萬眾高呼的聲音。珀兒,神兒,你們可以想象,當你們的言行成為典範,當你們的所作成為標準,當你得到世人的景仰,當你擁有整個武林。你還有什麽奢望嗎?”

珀兒說:“我現在就沒有什麽奢望。”

薛冰說:“你們休息吧。”

她來到屋子裏,看著這樸素的溶洞,那裏麵是純白的蚊帳,純白的衣櫃,純白的梳妝台,連點著暖香的香爐也是純白色的。她心裏想:這群人到底是不是瘋了,她們怎麽可能在如此簡陋的地方居住這麽多年,她們怎麽如此的無欲無求,如此的心如止水……

更漏悄悄的滴著,像是夢裏縹緲的痕跡。

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冰兒已經在門口等著,她問道:“你是來阻止我走的?”冰兒說:“不是,已經走不了了。”薛冰問:“為什麽?”

冰兒說:“洞外有人,剛才我們到外麵練劍,聽到附近有人出沒,都是些武林中人。”薛冰說:“讓我出去看看。太放肆了!”

她大步來到裏麵洞口,也不解開小船,直接飛出去,隻見龍濤在小河旁站著,她問:“有人嗎?”龍濤說:“不錯,從淩晨開始,已經來了不下十人。”

薛冰說:“讓他們變死人!”她身子有如旋風一般,飛奔直上,扶搖而起,隻見山裏果然似乎有人影出沒。她手上一揮,勁風撲出,樹木裂,山石崩,一個人影從林子裏霍然飛出,長劍如風,帶著猛烈的劍氣,閃電般向薛冰攻來。

薛冰冷笑一聲,身形一轉,一掌擊去,那人急忙閃開,薛冰道:“古俊,你的‘颶風神劍’也不過如此!”古俊大叫一聲,又攻了上來,薛冰閃電般閃開,一麵出掌如風,宛如一柄快劍,照著古俊頭上打去。

古俊號稱“颶風神劍”,出劍自然是快捷無比,但薛冰的先天手一向是出人意表,令人難防,個中千萬種變化,也不是凡人能夠應付,不過十來招,古俊就中了一掌,跌下地來。薛冰落下地來,說道:“黃山派真是好不要臉。鬼鬼祟祟,招人笑話。”

古俊說道:“妖女,我們是來收服你這妖女的,現在各大派已經齊集於此,來除掉你這無法無天的魔女!”薛冰向四處看去,隻見四處忽然多了許多人,她說:“這麽快!”

古俊朗聲說:“冰珀宮的妖人多年來屠戮武林,天地不容,今日各派齊集,收服一幫妖女,以正武林之風,還天下一個太平!”薛冰說:“你真羅索!”她縱身來到小河邊上,說:“你們是要一起上,還是一個個的來。”

一語未落,就聽得有人說道:“妖女,你禍害蒼生,天地不容,當年冰珀宮橫行天下,十刑八罰,令武林正派聞名太息,天下一片大亂,武林多少風雨,都是拜你冰珀宮主所賜!如今更是隱山林之遠而不忘其舊,以蓋世功力而殘殺無辜!天地之大,實不能容爾等之險惡;言詞之最,也難喻鼠輩之卑劣!如今各派齊集,武林之幸,能夠讓你們這群江湖大患認罪伏法,還我武林太平!數十年來,多少武林中人報仇無門,舊仇未盡,新仇又添,不除爾等,武林正義何在,天下公理何存!……”

薛冰冷聲說:“馮老頭,你少說兩句,什麽正義公理,我都快給你弄蒙了!快說,怎樣打法!一派掌門,怎麽如此羅索!”

馮遺孤說道:“妖女,真是毫無教養的妖女!如今各派人士,齊集於此,就是為了除爾等禍患,還江湖一個……”薛冰說:“還江湖一個平靜,對不對,我都知道了,我今天就要還江湖一個真麵目,大家戴著個假麵具,說話做事,偏要偽裝,真是早就該改了!馮老頭,出著!”

馮遺孤說道:“殺你這樣的妖女,我們當然義不容辭,但是我們要讓你死得心服口服,天下還有許多想殺你們而後快的人!”

薛冰說:“廢話少說,你不出手,我可出手了。”她手腕輕輕一轉,一道勁氣,乍然射出,馮遺孤急忙出劍,“自然劍氣”講究劍氣收發之間,與自然融為一體,隨心所欲,馮遺孤練這劍法多年,此時使出來,自然得心應手。

冰兒等人已經出來,珀兒說道:“怎麽宮主的武功如此的厲害!”冰兒說:“不要亂說,大敵當前,不許走神。”珀兒點頭說:“知道。”

薛冰當年得到師兄薛成的真傳,對十二正派的武功,了如指掌,一時間收發自如,馮遺孤不覺間一時進退兩難,薛冰忽然手腕一揚,說道:“下去!”馮遺孤隻覺一股巨力撲來,身不由己的倒了下去,薛冰身子隨著跟來,一掌向下擊去。

到底是身經百戰的人,馮遺孤雖然往下掉去,劍氣卻是自手中源源而來,薛冰感到劍氣撲麵,急忙閃身落至一旁。馮遺孤猛一發力,擊在地上,借反彈之力,重新飛起身來,一劍向薛冰刺去。

薛冰不料他應變如此迅捷,大袖一卷,風呼浪湧,如同咆哮的虎豹,直撲向馮遺孤。馮遺孤早知她會很快反應過來,身子早就側向右邊,踏著虛空,長劍直指,一招“花自飄零水自流”,劍氣有如點點飛花,驀然撒下,漫天裏劍氣如霜,隻驚得風起雲湧。

薛冰冷笑一聲,大袖一卷,一招“三山半落星天外”,將他點出的劍氣紛紛擊走。一時間二人連拆了十幾招,仍然不分勝負。

忽然聽到一聲幹笑傳來,隻聽得一個聲音說道:“果然不錯。冰小姐,我們又見麵了!”薛冰往後一看,隻見冰玉嬋不知何時已經在洞口站著,她一身白衣,宛若神仙一般。

薛冰身形狂舞,出著有如閃電,這正是“先天手”“霹靂雷電手”中的招式,百式連環,一招發出,雖費功力,但可退強敵。馮遺孤急忙撤劍,閃身來到一旁。

隻聽那人又說道:“馮掌門,你的功夫,怎麽越來越差了!”馮遺孤鐵青著臉,說:“與這樣的小輩,本不該一般見識。雷穀主,你來幹什麽?”

雷補缺說:“我來問冰珀宮主,我的弟子‘逍遙公子’是不是她所殺。”冰玉嬋看著薛冰,那眼中是種無法形容的慈愛和關切。薛冰說:“不錯,是我所殺。你的弟子樊非,見到我的美色,要侮辱我,所以我替天行道,殺了他。”

雷補缺說:“冰小姐,二十年前,你也是一樣殺人無數,但你那時還算識相,沒有對恨天穀下手。”冰玉嬋說:“令徒如果真是被我們所殺,我一定給穀主一個交代。”雷補缺說:“關於你們不要臉卑鄙無恥的故事,我聽得多了,所以我不想理會這些,我找了很久,現在才找到你們,我隻有一個心愛的弟子,不能讓他白白的被人殺死,我就明人不說暗話,反正我也不是什麽好人,不說什麽江湖規矩,但報仇二字,還是一定要說的。”冰玉嬋說:“雷穀主放心,我們……”

一言未畢,隻聽有人說道:“賤人,二十年前,你殺了我兄長,現在你殺我兒子,今日不報此仇,我飛龍就死在這裏。”隻見天上飄來一個中年人,一身黃衣,輕功簡直是登峰造極,正是雲穀主人飛龍。

薛冰說:“你兒子也是貪圖我的美色。”飛龍呸了一口,說:“美色,我雲穀不是什麽名門正派,女人多的是,我兒子在外麵風流,一向出手大方,從來沒有不喜歡他的女人。你這姿色,算什麽美人!”薛冰說:“你兒子是大方,他對別的女人是一擲千金,對我呢,是至死不渝,他付了最後一筆玩女人的帳,用他的命。”

飛龍大聲說:“我不管你怎麽說,今日我要冰珀宮一個人也不留下。”薛冰說:“就憑你,先打贏我再說。”

她手腕一晃,呼的一股勁氣裂出,呼嘯著撲了過去,飛龍輕功果然是天下無雙,來如電,如狂風,頃刻間依然來到薛冰身前,一伸手向她身上拍去。薛冰不料他在如此強的勁氣中尚且能夠如此收發自如,當下身子急忙向後退,飛龍直追了上前。

冰玉嬋身形一展,來到飛龍身前,伸手向飛龍打去,飛龍在瞬間轉動身子,繞到冰玉嬋身後,冰玉嬋玉腕一揚,忽然手中多了一支亮晶晶的劍。

薛冰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冰珀掌力”,水氣凝為寒冰,化為冰劍,寒氣攻心,五丈之類,幾無完物!

果然冰劍所到之處,連同空氣也凍住了,飛龍被她幾劍就封住了退路,如同鳥兒給封在籠子裏一樣,四麵皆是冰牆。薛冰心想:原來娘的武功如此的好!

冰玉嬋收回冰劍,同冰牆一起化作水氣散發在空氣裏。飛龍說道:“賤人,就算你出著留情,我也不會感謝你!”冰玉嬋說:“我是個罪人,你不恨我就好了,我還要你感謝嗎?”薛冰說道:“娘,不要管他,我還沒有見識過冰珀掌力,宛如冰一樣美麗的琥珀劍,在空中一劃,連空氣也化成了冰,裏麵的人又冷又難受,真是個殺人的好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