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維爾靠著門框笑得歡。

欣怡,你為什麽不鎖門!

靜默了兩秒,簫小杞果斷扭頭撲進欣怡的懷裏。

你沒看見姐你沒看見姐你沒看見姐啊!

欣怡卻比她更害怕,她平時就是那種在熟人麵前瘋玩,在陌生人麵前小白兔的女生,再加上住在奧利維爾那公寓裏的人平時看起來就一臉的凶神惡煞,三十厘米高的莫西幹發型,一胳膊的紋身,鼻環舌環隨處可見,她經過的時候都飛快逃走的,現在麵前就突然來了這麽一個站在她家門口,雖然奧利維爾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但,眼神看起來不像什麽好人。

欣怡驚慌與奧利維爾對視五秒,肩膀抖了抖,隨即拚命把簫小杞從懷裏揪出來,扳住她的肩膀,然後像小白兔一樣半錯開身躲在簫小杞的背後。

欣怡,你怎麽能這樣!

簫小杞側轉過頭惡狠狠瞪了一眼欣怡後,幹咳了一下,神情詭異地轉回頭來看向笑得更歡的奧利維爾。

簫小杞呆呆看了奧利維爾一會,然後似乎是剛想起什麽似的,黝黑的眼眸眨了眨,站起來微垂眸,鞠躬,羞答答道:“你好,初次見麵,我是之前住在這的簫小杞的孿生姐姐,蕭大杞。”

一陣靜默,誰也沒再說話,躲在背後的欣怡聽聞,也忍無可忍地偷偷掐了簫小杞的肩一把。

好吧,果然是騙不了人,見奧利維爾雙手環胸,靠在門框邊還是笑得張狂,簫小杞聳拉著腦袋,喏諾道:“好吧,我是簫小杞,你聽到了?其實我們就是說說而已,不包括你。”,自己辛苦建立的,上得廚房,入得廳堂,居家必備人妻形象啊,果然從今以後在奧利維爾心目中,自己就是摳腳大漢了吧,這個殘忍冷酷的世界。

奧利維爾放下雙手,旁若無人地走進來,歪了歪頭,道:“沒關係,我聽得很開心,介意我加入嗎?”

介意!十分地介意!

尼瑪,有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人嗎?偷聽還不止,還要光明正大坐下讓人講著給他聽!

簫小杞聳聳肩,語帶惋惜道:“我也很希望,可是……”簫小杞側頭,用下巴點了點欣怡,“我的朋友有點怕生,你知道,畢竟欣怡和萊格利斯先生沒有太多的接觸,唔,你看……”,言下之意很明顯了,人家欣怡和你還不熟,你嚇到人家了,還是先離開吧,讓我先洗個頭,刷個牙,清理現場消滅證據之後再去找你。

簫小杞話音剛落,欣怡很配合地微微抬起頭,半錯開身子從簫小杞背後露出腦袋,正好看到奧利維爾扯著笑看著自己,她馬上又低下頭縮回去了。

奧利維爾皺了皺眉,他伸了伸脖子,繞過簫小杞,伸手拽住欣怡的胳膊把她從簫小杞背後拉了出來,“小姐,我長得很可怕嗎?”

簫小杞一手按住了他抓著欣怡胳膊的手,雖然麵上還是笑嘻嘻的,還語氣已經有些生硬了,她擋在欣怡麵前道:“嗬嗬,萊格利斯先生,欣怡今天不舒服,見諒了。”

奧利維爾一愣,脫口而出道:“也來月經了?”

簫小杞一聽,瞪圓了眼,抖著手指,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麽知道的?”

“索菲告訴我的,她說你把她的裙子弄髒了。”奧利維爾撓了撓腦袋,順手把綁著頭發的頭繩解開,拂了下頭發,完全沒注意簫小杞青著的臉色,繼續不在意道:“小姐,昨天如果緊緊隻是因為你的月經把裙子弄髒了,你完全不必把我使開,我可以立刻帶你去流動廁所,這樣就可以立馬洗幹淨血跡了……”

奧利維爾還在繼續抱怨,簫小杞隻想把臉埋進衛生巾裏永遠不出來,索菲,你腫麽能這樣!我花了15歐買了一大袋麵殼腸子給你的!你怎麽把我的事都給說出來了!簫小杞跪地,深深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奧利維爾自在地盤腿坐下,在簫小杞她們的零食袋裏翻出魷魚絲,絲條慢理撕開來吃。

簫小杞瞪了他好一會,他又慢悠悠道:“你牙齒縫裏有薯片碎。”

簫小杞還是不說話,不過伸出了右手捂住嘴巴。

“我們聊聊天唄。”奧利維爾挑眉。

簫小杞喝了口可樂,確定沒有薯片碎了,義正言辭道:“不聊!”

“聊唄,我剛才去郵局的時候,看到有寫有你名字的信件,不過他們信件都不送到這區的,要自己去拿,你和我聊天我告訴你到哪裏拿。”奧利維爾又翻了下零食袋,拿起根雞爪嗅了嗅,有點猶豫放進嘴裏。

簫小杞也坐下,啪啦啪啦把零食全部掃回到自己麵前,道:“……聊什麽?”

奧利維爾一邊嚼著雞爪,一邊說:“聽你們剛才的對話,你好像去過不少地方啊,還以為你隻是個中國常見的書呆子呢。”,他又看了眼瑟瑟縮在簫小杞背後的欣怡,道:“當然,這才是好學生,我知道的,唔,那位,小白兔小姐,你剛才不是還挺放得開的嘛,為什麽見著我就像見鬼一樣了。”

簫小杞右手拿了包山楂片,從肩越過去遞給欣怡,一邊正視著奧利維爾說:“首先,那是你偷聽的,欣怡不認識你,她很難去記住一些人,每天碰到的人千千萬萬,嗯,你知道的。”,簫小杞不動聲色地把上次奧利維爾說的話還回去,“其次,地方其實沒去多少,隻在幾個國家呆過一陣子,歐洲也還沒逛完。”其實做完任務,歐美也差不多被她逛完了吧,到時候回國能好好吹噓一番呢。

奧利維爾盤著腿,嘴裏嚼著雞爪,仰頭看著低低的天花板,“哎,我最遠就到過裏昂,還沒出過法國呢。”

“嗯?看起來真不像啊。”形象什麽的反正也沒了,簫小杞也幹脆另開了包魷魚絲,掙紮著咬開,“我以為你是那種雲遊四方的遊子呢,走走停停,四處賣藝的那種。”

“要錢啊,到處旅行。”

簫小杞聳肩,“你若不想做,會找到一個藉口,你若想做,會找到一個方法,其實也不要多少錢吧,遊遍歐洲的話,可以邊賣藝邊玩,而且最大的開銷也隻是路費和住宿……不過這也已經不便宜了……要不你可以試一下沙發客,你知道什麽是沙發客嗎……”簫小杞嘴裏還叼著一大片的魷魚絲,從背包掏出筆記本,在上麵刷刷寫上網址,“登陸這個網站,上麵有很多人可以提供他們家的沙發給你睡,這樣就能省下一大筆錢了……”

“哈哈,謝謝了。”奧利維爾瞟了一眼那張紙,把它隨便塞進褲袋裏,“嗯,如果我以後要出去旅行,一定要帶你,這樣旅途一定不會無聊。”

不會無聊?怎麽感覺像在逗猴兒玩似的?不過如果奧利維爾真的去雲遊四方了,那她泡誰去了?這樣想著,簫小杞立馬挪一下屁股,雙手緊緊握住奧利維爾油膩膩的右手,道:“說好了,如果你去旅行,一定要帶上我。”

還沒等奧利維爾有什麽反應,欣怡就不滿地把簫小杞拉回原位,小聲說:“小杞,他什麽時候走?”

奧利維爾也沒想到簫小杞會突然靠近,呆了一下,點頭道:“嗯,好的。”

簫小杞正欲安撫一下欣怡,聽聞,也不管欣怡了,高興道:“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簫小杞笑嘻嘻地伸出右手,隻翹起小指,奧利維爾正準備跟她握手,見此景略呆了下,不過也很快配合地也隻翹著小指,輕輕勾上去,“一言為定了。”

“叮——奧利維爾好感度+2,總好感度17。”

“那,小姐,明天我們幾個朋友到巴黎近郊的海邊玩,也算是一個短途旅行,我想,我是不是也應該帶上小姐你?”

“唔,我想是有這個必要的。”

……

夏天是法國最好的季節,也是法國人見到陽光最多的時候,每年的七、八月是法國舉國上下放長假的日子,上至公司總裁、下至平民百姓都選擇這一時間往海濱、到森林、去山區度假,度假的內容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去曬太陽,每個海濱浴場都人滿為患,一片肉色,令人稱奇的是為讓陽光深入到五髒六腹,女士們還嫌三點不解恨,大多將自己上身也扒光,僅留下遮羞的小褲叉,我們謂之為“一點式”,過往的亞洲人士無不膽戰心驚,她們卻自自然然,大大方方,旁若無人。

從巴黎的城區駛出,天空慢慢走出灰藍,大片大片的雲彩和藍天映入眼簾,讓簫小杞一直因為在巴黎與小偷鬥智鬥勇陰鬱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許多,隨著高速公路的延伸,離巴黎城越來越遠了,一路的風景,一路的談笑,陽光穿過一片厚重的雲層普照向大地,就像簫小杞的心情從緊迫的任務中偷偷出來透個氣。

當淡淡的海風拂麵,湛藍的海水跳進眼簾,簫小杞歡呼一聲,先行一步跑下了車,向海灘奔去。

他們來到一個巴黎郊區的小海灘,人不多,岸上能看到來自北歐的房車,車前一對老夫婦駕著大傘,戴著墨鏡和帽子分別安靜地坐在折疊椅上,正享受著自己愛看的書,海灘上有幾對父母帶著自己的孩子們正在嬉戲玩鬧著,小孩子快樂的跑著叫著,還看到個別年紀稍大的女士直接在那裏曬**陽光浴,看得簫小杞特別不好意思。

但看到一同前來的克裏斯還有其他的幾個年輕的女孩,都開始紛紛脫去外衣,露出裏麵的比基尼,簫小杞更不想把薄的長外套脫下了,因為她早前僅僅以為隻是普通的到海邊玩耍,所以簫小杞十分**絲地穿了一件白體恤加沙灘褲就跑來了。

他們找了一個靠近岩石的地方,克裏斯動作很快已經把比基尼的上半件都脫了,看得簫小杞很不好意思都無法直視她,她鋪上沙灘巾後就對奧利維爾說:“我去下水衝涼了。”完全無視就站在奧利維爾旁邊的簫小杞。

奧利維爾點頭,腦袋歪了歪,上下打量了一下簫小杞,道:“我猜想你應該沒穿比基尼吧,難道是連體泳衣?”

簫小杞避開奧利維爾的視線,然後看到一同來的卡米爾,臉朝下背露天地趴著,整個白嫩的屁股露出來,卡米爾擁有一把卷卷的紅發,是白人裏最不招人待見的發色,因為紅發代表巫師什麽的,一般這種人不能曬太陽的,一曬全身出雀斑,大家去海邊遊泳,下去的時候還是白人,上來的時候邊斑點狗了,因為自己平時也備受歧視,所以她對簫小杞還算友好。

這回這樣無遮無擋看到一大個屁股在自己麵前,簫小杞又慌張轉開視線,迎著奧利維爾探究的目光,無奈歎了口氣。

奧利維爾穿著一條藍色的沙灘褲,五彩斑斕的紅色小魚在布料上俏皮地排列,上身**,頭發一絲不苟地綁在腦後。

“其實我穿的和你沒什麽兩樣。”簫小杞說,這才扭扭捏捏地脫了長的薄外衣,露出裏麵紅色的中長沙灘褲。

“哇……”奧利維爾右手的食指放在唇邊,斟酌一番措辭後,才道:“難道這不是男性穿的嗎?”

簫小杞沉痛點頭,“是男款的,我看著便宜。”

“咳,好吧,我是真沒想到會有小姐到海邊穿男款沙灘褲。”

“呆會他們回來了,會笑死我的。”簫小杞哭喪著臉說。

“那我們先走一步?”奧利維爾說完,拉著簫小杞向另一邊的海灘的另一邊跑去。

沙灘上有一條細長的堤壩,全由木板拚成,和剛才的地方中間隔著很多的岩石,很難被人發現,碼頭上有一座熱鬧的遊樂園,商販們推著小車兜售冰淇淋,有的索性蹲在路邊賣起了氣球和會跑動的小轎車,現在正是吃午飯的時間,遊客絡繹不絕,紛紛往遊樂園的摩天輪趕去,不過奧利維爾不在乎這些小孩子的玩意,簫小杞也努力裝作不在乎。

“你第一個想去哪個國家旅行?”奧利維爾坐在沙灘的岩石上,側頭問。

簫小杞心裏隻想著剛才跑過的那小孩,手裏拿著的大風車看起來真好玩,心不在焉回答說:“沒什麽特別的,哪裏好玩去哪裏?”

“難道你沒有特別喜歡的國家?”

“除了我的祖國,其他國家對我來說沒什麽差別吧,而且,旅行就在於它在旅途中的不確定性,如果事事都事先安排好了,那就失去了一大半的樂趣了……”簫小杞聳肩,說啊說,突然就覺得有點無趣了,其實對於大道理,誰不會說啊,真正做到的又能有幾個,奧利維爾這種早早入社會的人,懂的哪會比自己少。

“快來!”簫小杞突然站起來,朝奧利維爾大喊一聲,轉身往海灘衝去,在陽光下炙烤的沙子很燙,但燙得她的腳掌很舒服,它們顆粒圓潤,小巧可愛,簫小杞嗷嗷跑過,它們翻個身,簫小杞嗷嗷地再來一遍,它們就溫馴地再翻一遍,沙粒在她的腳底心下搔她癢,和緩的海風吹拂起她綁著花頭繩的頭發,長長的黑發拂過她的眼睛,讓她不舒服地眯起眼,陽光照得頭頂燙得可以烤雞蛋,可簫小杞卻因為可以和奧利維爾一起出遊而高興得像穿上紅舞鞋的小女孩。

簫小杞想,本質上她還是挺喜歡奧利維爾的,畢竟他是這樣地有才華,英俊,如果自己還是半年前的自己,說不定就要被吸引了。

這裏的沙子並沒有托斯卡納的潔白,卻更加地晶瑩,五彩的貝殼在細密的白沙下閃閃發光,就像一灘碎銀。

奧利維爾一直默默地陪著簫小杞,當她像傻逼一樣在海灘上追海鷗時,他也隻是別過臉裝作不認識她而已,兩們還堆了沙雕,其實就是可恥地把旁邊的小孩子堆起的沙子在上麵重新署名罷了。

玩累了,兩人就爬上岸,並排坐在碼頭的盡頭,鏽跡斑斑的鐵鏈被奧利維爾扔到一邊,簫小杞滿不在乎地把過膝蓋的沙灘褲撩到大腿上,一屁股坐在木板上,可惜的是碼頭很高,她的腳懸在半空中夠不著纏綿的海水,隻能眼巴巴看著奧利維爾完全浸泡在海水裏的大腳板無限羨慕。

奧利維爾站起來,彎腰向簫小杞耳邊說客點什麽後,離開,十分鍾後,又在簫小杞身邊坐下了,他的手裏多了兩個酒杯和一瓶他們早上自己帶的葡萄酒。

太陽快下山了,而兩人還什麽都沒吃,奧利維爾把杯子擱在兩人中間,暗紫色的酒液就像迷離的夢。

簫小杞舉起其中的一杯,他拿過另一杯,兩人互相慶賀舊的一天已然結束,而新的一天又即將開始,柔和的金色光芒輕輕灑在兩人身上,兩人的鼻腔裏都滿是鹹腥的海藻味,還有一絲飄蕩在空氣中椰果的清香,太陽慢慢沉入海平線,湛藍的海水被染成紅色。

“叮——奧利維爾好感度+5,總好感度22。”

------題外話------

這章早就寫好了,可是顧著看球賽,忘記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