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隨著夜色的越來越深,尋歡作樂的人群早已散去,各回各家,轉眼間煩惱的街頭隻剩下零星的燈火,與天上那輪明亮,快要圓鼓鼓的月亮。一白一黑的身影有悠閑的在這月色之下,緩慢逐步而行,與這深沉的夜色完全融為一體。

“公子,我不明白我們不是來看公主的麽,怎麽就去吃吃酒,與人聊聊天?”

“嗬嗬!”開朗的笑了幾聲,羽勝並沒有回答車漢的問題,反而覺得在這裏可以肆意的歡笑,飲酒作樂,樂在其中,突然之間對鄉野生活產生了一份可望而不可及的情緒。

“你要學的還多著呢,車漢你明天去太傅府,跟著人家學習學習,作戰靠的不是蠻力,需要的是運籌帷幄,你懂麽?”在夜色中,那雙明眸似乎在散發著光芒。

“是,屬下知道了。”雖然是滿臉的不情願,自小他車漢就不願意讀書,後來才會去義無反顧的參軍,哪知道打的第一場戰役便是全軍覆沒,連首領都臨陣脫逃了,還得他們隻能落草為寇。好不容易遇到貴人在大公子府能為羽勝公子效力,可是現在公子要他堂堂七尺男兒去太傅府和那幫乳臭未幹的小屁孩在一起讀書,這不是折殺他這莽夫了嗎?隻是公子的命令又不好違抗,隻能硬著頭皮在心裏叫苦不迭。

踏著月色兩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曆年夏末燕皇大公子羽勝迎娶天夜國公主,天昭烈。

隨處可見的紅色垂布,在羽勝公子府裏肆意的飄揚,在庭院之中,項燕站在眾人中間,有條不紊的指揮著,這場驚動全國的婚禮,羽勝是百姓心目中最有才華體恤民情的王子,天昭烈是天夜國最美的女子,所以男才女貌的婚禮自古以來就受到萬人的矚目。

“你,把這盆矢車菊搬到那邊的亭子裏去!把那些牡丹都給我擺放好了!”

“你再去檢查一下所有賓客明白是否有缺漏!”庭院裏一副繁忙的景象,一路踏著鵝卵石鋪成的小道走來的羽勝,今日的他一身紅色喜慶的新郎妝,退卻了平日的那股白色淡雅之風,今日的他看起來倒是更加風流倜儻了幾分。一路走來,看到此情此景羽勝不禁有些啞然失笑,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子,還需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做給天下人看,這究竟是他羽勝的不幸還是幸運。

“公子,你怎麽來了,這個時辰不是該去迎接新娘了嗎?”正忙著的項燕,一轉身看到一路悠閑而來的羽勝,倒是吃了一驚。

“迎接新娘那是民間人的習俗,在政治上,聯姻何來迎接一說,政治上聯姻隻是一條冰冷的鎖住雙方的鐐銬,這其中哪會有真正的愛情!”

一路說著,羽勝的紅色衣袍一路從項燕麵前掠過,帶走了一絲落寞,看著那個剛毅挺拔的背影,項燕喃喃的說了一句:“若是能娶自己心愛的人,這輩子怕是死而無憾了!公子,生在帝王家,有些無奈注定了必將出現。”

“項師傅,你看這盆紫色不知名的小花該放到哪裏去呢?”一位婢女端著一盆紫色的花詢問著項燕。

“這是什麽花,怎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吧,先收起來,放到貨倉裏等到婚禮結束了,再拿出來吧!這花長得還算不錯,玲瓏小巧。”

“是!奴婢這就去!”婢女很快端著那盆紫色的小花走開了。

午時時分,震天的鑼鼓和喇叭聲,分外熱鬧的在北黃城內響起,一支長的隻見首不見尾的送親隊伍浩浩湯湯遠道而來,隊伍最前麵開道的一身藏青色衣袍的天越,銀白的麵具在陽光的照耀下更是為原本俊秀增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妖氣,在其身後是穿著十二色的婢女,個個長得沉魚落雁,秀色可餐,人手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

聽說這十二個婢女個個身懷絕技,是天夜國的一絕,這次聯姻,為了自己的女兒,天夜國國王連這支奇異的女子軍團都一同陪嫁了作為嫁妝,而他們手裏的木盒裏裝的都是天夜國最珍貴的藥材,世間少有,在婢女之後便是一定十二人抬的錦繡新娘轎,氣勢恢宏,奢華無比。街道兩旁都是圍觀的議論紛紛的人群,人人爭相翹首以盼,很多人隨著隊伍的前行而前行,不知不覺便走了好幾裏,仍是意猶未盡。

“公子府到!請新郎出來迎接新娘!”一位看上去年紀稍大的老嬤嬤在公子府門前高聲喝道,隊伍也在公子府門前停下,而公子府門前早有人守候在場,隻是不見羽勝公子的身影。

在此等候的人正是項燕,見到隊伍停了下來,便躬身來到轎旁:“公主,吉時已到,請公主下轎。”然後撩起轎子上的紗簾,裏麵一身紅色喜袍的女子走了出來。雖然紗巾遮住了臉龐,但是仍然遮擋不住那股發自女子內心的美貌與絕豔。

“公主請!”項燕伸出胳膊去讓她前行,當那雙潔白如玉修長的手伸出來時,項燕有些一愣,這雙手怎麽有些熟悉,隻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公主的右側是一位穿著紫色紗裙的婢女,一直跟在公主身後,寸步不離。隻是一直半低著腦袋,項燕想要看清其長相,萬分困難。摻扶著新娘一路走過長長的回廊,九曲八彎。這途中還經過了一個巨大的池塘,雖然池塘之上,到處都是殘敗的荷花,隻是這四周圍擺放的一圈淡藍色的雛菊,樸素卻不失靈氣讓人看了甚是賞心悅目。

剛走到前堂,準備跨步進入時,一位慌慌張張的婢女衝了過來,一不小心撞到了新娘。在看清人後,驚慌失措的跪下,滿臉的驚魂未定,“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大膽,不想活了是不是,居然敢撞到了公主!”項燕滿臉怒氣的站了出來,雖然說平常他與這幫小婢女們相處的還算不錯,她們對項枝和項奶奶也很照顧,隻是這種時候犯了錯,他怎麽能保她呢!

“來人,拖下去,100軍棍!”

“總管,不要啊,奴婢知道錯了,求總管饒了奴婢!”100軍棍下去,饒是身體素質再好的人也是一命嗚呼的,更何況是一名女子,這種刑罰無疑於棍殺。

“帶下去!”此話說完,項燕就感覺到有身影擋在了自己麵前,是一身喜袍的公主,“且慢!”接著又轉過頭去看著地上不斷求饒的婢女“發生了什麽事?”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見到有人站出來為自己說情,小婢女猛的吸了幾口氣,抽泣道:“奴婢在貨倉旁看到奴婢姐姐的屍體,一時慌了神,才會冒犯到公主,奴婢該死!”

“屍體?哪來的屍體?”項燕一聽說有屍體在府內,神情立即緊張起來。

“是奴婢姐姐如月的,奴婢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一直不見姐姐,所以就想著去找找,那裏知道最後看到的是姐姐的屍體,嗚嗚..”

“如月?”項燕蹙起了眉,不就是那個自己讓她把那盆紫色的小花端到貨倉去的,怎麽死在那裏了?

“姐姐的死狀實在是淒慘,奴婢懷疑是有人下毒毒害死姐姐的。請公主明察,還奴婢姐姐一個公道。”

“公主,讓我去吧,奴婢自小精通醫術,可以處理這事!”這時一直跟在公主身後的婢女站了出來。

“這,那你早去早回!”思忖了片刻,公主似乎在憂鬱著什麽,隔著紗巾與那婢女對望了一眼,最後還是決定讓她前去。

“是,奴婢知道!”她們的一言一行之間,項燕總覺得那位公主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見兩個婢女走了,項燕才想起來還有正事,誤了吉時拜堂就不好了。

項燕一路攙扶著天夜國公主往者大堂前行,到時時間剛剛好,吉時剛到,羽勝早已

在大堂之上等候著。

“公主到!”一聲呐喊,頭蓋紅色紗巾的公主與項燕一同出現。羽勝也早已離了這

高堂上的座位,起身迎接他的新娘。從項燕手中接過新娘,明顯的感覺到新娘有一瞬間的一震,羽勝也沒有在意,一路摻扶著她一直走到堂上,簡單的婚禮步驟。

“新人一拜天地!”二人跪拜下來,跪拜了天地。

“新人二拜高堂!”由於雙方的身份特殊,燕皇又不曾到來,羽勝自幼便沒有了母親,昭烈的雙親遠在千裏之外,二人便對著皇宮的方向跪拜了高堂。

“新人夫妻對拜!”二人相對,跪拜了雙方。

隨著一聲,“將新娘送入洞房!”公主便被一人送到了房裏,端坐在紅紗錦繡的**,寓意比翼飛翔的鳥兒赫然映在了被褥之上,**還滿是桂圓,紅棗,花生之類的幹果,寓意著新人可以早生貴子。床榻前是一張紅木雕製而成的桌子,兩邊擺放著兩根粗大的紅燭,燭光搖曳,照亮了整間臥室,桌上還有各式各樣精美好看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