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發現她真有點虛脫了的樣子,才省悟到這名震京師的女神捕對這任氏雙刑可真有點畏如蛇蠍。

龍舌蘭一直看著孫青霞一路踽踽走回來。

走上山腰。

在經過三丈餘外一株最為高大的枯木前(這兒全都是光禿禿的枯樹,隻三兩株長得比較高大突出),龍舌蘭忽覺刀光一閃。

——孫青霞好像出了刀!

(又好像是沒出過刀?)(他為什麽要出刀?!)(附近並沒有敵人呀!)(他一定是向我炫耀來了!)(哼!)龍舌蘭本來心裏還有點謝謝www。qb5200。Com他的,現在可更賣少見少了。

直到孫青霞走到近前時,她才冷哼一聲,問:“你還沒死哇?”

孫青霞停了下來,寒著臉。

龍舌蘭冷笑道:“你們臭味相投,談得倒挺投契的。”

孫青霞不理她,隻掏出了一張紙片:“這是他要我交給你的。”

龍舌蘭遠遠瞄了瞄字條,問:“什麽東西?”

孫青霞一笑,帶點疲憊的說:“這句話我早問過了。你老公說:這是你爹要他交給你的。”

龍舌蘭偏偏頭,眸子像小貓的眼一般好奇,正要伸手去接,忽聽一聲長笑如長嘯。

龍舌蘭馬上縮了手,搭上了箭,向上,瞄準。

孫青霞臉色也變了變。

他的手也搭在他掛在背上的刀鍔上。

隻聽小顏用春蔥樣般的食指,迎著春陽遙遙指著喊:“那人……那人——他又來了!那樹上的男人,他又來了!”

他又來了!

那樹上的男人又來了!

——那樹上的男人正在樹頂上!

高高的樹梢上!

稿於一九九五年二月八日至十三日:大年初九天公誕自成一派黃金屋小聚/與孫公虹、餘神父、陳念念不忘、梁淑儀、詹黑光、陳麗池的晤歡聚/台《四度空間》詩刊重出江湖/又收到一新金咕/與何吱、梁丙自用城返香江/發表詩仙《那是我的薄幸》/鐵樹大開花,花開錦繡,花香撲鼻/各路文友弟妹來傳真/斥青護花/與商複交/與皇複見/敏電以我,友自居,好玩/為《四度空間》詩刊編輯委員/敦煌推出《闖蕩江湖》上下二集/病,失聲/消瘦13磅/與孫溝通,按兵不動/七子吃於大佛口,成立“輝煌”,編輯計劃/拍《刀》傳聞/《心魔戰》時期/入華109/明來港會梁賤、何頸/正文兄在《米舒談書》中“談蔡京”、“談溫瑞安”介紹我/終能與康詳談李事/掙脫心魔,還我了然,返我自性/孤寂病念,堅定複元。

校於同年同月十四日至十九日:19年一度情人節+元宵節/電沈,知中國武俠出版又趨開放/大馬新訊不利於華PKP電,匆匆收線/決心待384保距離/重傷於節/大節已過,我又歸我/多情總被無情傷/還我自在,不再受擺布/開筆寫《妖紅》/與方預告必與鳳分事/婷芬追稿意甚誠/《震關東》首批稿已完成/主動付浩泉萬餘元,僅為致謝當日意找獲《浮生千山路》(何白虎)/尋獲章教授評我文(梁朱雀)/花兒又要申請來港,轉機/使梁亂璿電警敏/著何小姐代菠蘿雞鍾還二萬元予誌明/新古墓派掌門人來電收相,嘻嘻哈哈好好玩/D欣、琳、俐/與孫度梁通電,他又通過考試,叻,“有天理”雲雲/注:本書“稿於校於”之附記所述及各人之“外號”、“綽號”、“花名”、“小名”全是當事人自取或其兄弟好友平素當麵叫慣了的,部份“十分不雅”的“別名”、“代號”,我已代為刪減不用,請讀者諸君萬勿誤會。

在樹頂上——不,一向喜歡高高在上的,當然就是“一笑神捕”仇小街。

仇小街在高高的樹梢上,飄飄欲乘風歸去。

他還跟小顏姑娘單起了一隻眼睛,笑道:“小姑娘,大哥哥可來了,你可想念大哥哥嗎?”

小顏一時粉臉陡紅起了兩朵絆雲:“他……他……”

一時“他”不下去,還絞著十指低低呢喃了一句:“他還跟我單起了一隻眼。”

孫青霞鐵青著臉,瞪向那棵枯樹之頂,道:“左眼還是右眼?”

小顏道:“右眼。”

龍舌蘭沒好氣的道:“你瞎了不成?”

孫青霞瞳孔似在收縮:“我眼睛有點痛。”

龍舌蘭奇道:“左眼還是右眼?”

孫青霞板起了臉孔:“左眼。”

龍舌蘭不禁有點關心了起來:“是不是中了任怨之毒?——他可是天下第一大毒物,他是心毒,是以比老字號溫家的高手還毒。”

孫青霞冷冷道:“我沒事——反正也不關你事。”

龍舌蘭本也一番好意,無端吃這一句無情話,也氣白了粉臉,咬唇忿道:“好——本來就不關我事,你死你事!”

仇小街卻在那兒漫聲笑道:“看來,你夫婚的擔心是擔對了:隻要龍姑娘一出京師,就是潑出去水,收不回來了,他這便親自來追,也追不回來了——隻不過,現在看來,鐵手那邊還不見得近了水樓了台,龍大小姐反而對孫yin魔是漫漫情話談不完,真是羨煞旁人也。”

龍舌蘭給人一氣再氣,她也一惱再惱,遙指罵道:“仇小街,你沒來自討沒趣的,這兒沒你的事,滾回去!”

仇小街仍灑然笑道:“用滾的?我不肥胖,也不夠滾,京師又太遠了,除非龍姑娘肯跟我一齊滾,那我就豔福無邊,滾花了邊也千情萬願了。”

龍舌蘭斥道:“油嘴滑腔的!虧你剛才還央我跟那姓任的小王八蛋回京去,你這會兒卻連你姑奶奶都敢調笑起來了,不怕給剪了舌根啊你!”

隻聽仇小街道:“那不一樣。”

龍舌蘭道:“有什麽不一樣:轉個頭兒就頭上開了朵牡丹不成!”

仇小街笑道:“剛才我勸了你跟任兄回京。我跟他在京裏算是同在刑部任事,隻我掛名他不掛,我辛勤些他自在得很而已。再怎麽說,我跟他也是同僚,總不成見同部友好之逃妻也不警告幾句、勸誡一番!”

龍舌蘭粉臉也揮起兩朵怒紅:“死仇小街,舌尖生瘡嘴巴長疥還站那麽高,小心一跌就仆落到長安街去!”

仇小街卻迎風笑道:“好說好說,俗語有謂:好人不長命,惡千年。幹我這行抓人的,不把三五百個命硬的命外的不要命的抓去坐個三五千年,還真不願就此咽氣呢!有次我在廣東一帶辦案,一氣抓了‘四分半壇’五六十名弟子,他們都在背後罵我是‘仆街’,那是粵語,大意是指:此人壞到該趴在街上死了算了,罵得可也真貼心,哈哈……”

他提到別人如何替他取綽號、惡名時,居然還高興得什麽似的,笑得合不攏嘴。

龍舌蘭啐罵道:“果然是個強詞奪理的賤骨頭,叫你‘仇仆街’可真沒折辱了你!你既知我是誰人,又與任小王八蛋是份屬同僚,還敢來風言瘋語,豈不自相矛盾!”

仇小街哈哈笑道:“那不同。大大的不同。我剛才是盡了職,盡了人事,你既然不肯聽勸,一定要紅杏出牆,那就不關我事了。何況他也趕來了,他自己亦請不動你,還給你姘夫打走了,我這局外人那還有置喙的餘地!”

龍舌蘭這次氣得豎起了柳葉眉兒,罵道:“仇小街,你這活‘仆街’的!當心摔死了你!”

仇小街笑說:“承蒙關心。你也不必否認了:你拖著我盡說些不著邊際的瘋話,無非是讓姓孫的yin魔掙些時候恢複元氣——這點我懂。你這若還不算是真關心他,那倒不是風話,要是鬼話了。”

龍舌蘭用眼梢去瞄了孫青霞一眼。

——敢情在仇小街再出現之時,他體內的“冰毒”正好發作吧,臉色藏青帶藍,胸腹起伏劇烈,十分可怕,還鬧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辭,不似念經,也不似在咒詛,卻似在圈肚子裏某個人在說話。

是以她才揚聲跟仇小街對話,先把時間拖著再說:——畢竟,她曾劃了他一刀,而他已三度救過她:一次在“子女殺手”白蘭渡手裏,一次是在yin僧、天狼等人的魔掌中,一次則是剛才:他逐退了任怨任勞。

她這一眼望孫青霞之際,忽聽“啪”的一聲微響:好像有什麽(或類似冰的事物)東西,在孫青霞體內碎裂了。

然後還有兩個十分奇異的的情形,出現於孫青霞臉上:他的眉忽然結了冰屑。

右太陽穴和左唇上角,忽然(幾乎是不知不覺間,但又十分快速的)長出了兩條肉疣來,紫棕帶灰色的,雖細小狹長如小條小蚯蚓,但仍堪稱十分難看。

然而孫青霞的臉色卻開朗了。

氣色也好多了。

神態也舒緩多了。

他睜目,吸氣,向樹梢上的人長聲說了兩個字——兩個同樣的宇:“謝謝。”

樹上的人笑道:“謝我作甚?”

孫青霞道:“你明知我正迫出‘冰毒’,你卻沒趁危出手。”

仇小街長歎道:“我是想出手,但我沒有把握。”

孫青霞冷笑道:“一笑神捕仇小街既已占住了高位、上風,還怕‘一泄千裏,搜神一指’不能得手麽!”

仇小街笑了一笑,笑意裏充滿了無奈。

“我現在是站在樹頂——我確是站得愈高,攻擊力愈強;”他無奈、無所謂也無精打采的說,“可是我所站立的樹,都已給人一刀兩段,我隻要一發力,它就會坍倒下來。”

龍舌蘭詫異的望向孫青霞:她現在已明白她剛才為何好像看到刀光了。

——果然是有那麽一刀!

(他竟預先算定了仇小街的落腳處,讓他發不了力、立不了足!)孫青霞道:“那你大可以找另一株高樹、另一處高地呀!”

仇小街苦笑道:“我現在明白你為何要先往十一寡婦山滿山跑了……這一帶山勢不涉,也沒幾棵高樹。”

他灑然的笑笑,表示他的不在乎,“……寡婦嘛,總是童山濯濯,少了水份滋養,滿目幹枯……”

孫青霞打斷他道:“高樹沒有,高地還是有的……”

他用眼珠一轉。

龍舌蘭隨他視線望去,果見五丈外一處高岩大石,宛似一隻沒有腳的鳥,蹲坐在那兒一樣,高約丈七八,孤伶伶的豎立在丘坡上。

仇小街笑了:“你要我躍去那‘無足鳥石’上?”

孫青霞好暇以整:“你喜歡居高臨下的啊!”

仇小街居然伸了伸舌頭:“說實在的,那一塊東西,也真像是我那話兒……我隻不過比他小一號而已!”

龍舌蘭卻不明所以,緊張得一味暗扯孫青霞衣袂:“你幹啥要讓他發現那石!他的‘搜神一擊’可不是玩的,你……”

孫青霞峻然道:“他跳得過去,盡管跳去。”

龍舌蘭氣得頰上的傷都痛了起來,罵道:“你真不怕死?”

孫青霞傲然道:“他殺得了我,便讓他殺去!”

隻聽仇小街又陡地笑了起來,嘖嘖地道:“難怪人說女心向外,我跟小龍女可是多年交情了,而今卻老是幫著外人,我這真枉自充好人了。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龍舌蘭破口大罵:“我去你的!仇小街,活該從高處摔個稀巴爛,狗嘴裏長不出象牙來!你有本領落在本姑娘手裏,我保教你脫下三十二隻牙來!”

仇小街卻好整以暇:“哦?狗嘴裏若能真長出一隻象牙來,我倒張開嘴巴任你拔牙;要是沒有,你隻要噘起小嘴,讓大哥哥我親一親,我隻要吮一吮京裏女神捕那小魚兒的丁香舌頭……”

隻聽他嬉皮笑臉,Lang語謔言,卻是倏然不見,人影一閃,他已飛身而起。

他一運力,嗵的一聲,枯樹應聲格勒勒的坍塌下來。

就在這時,孫青霞已一聳肩,拔出了刀。

空氣裏突然充滿了一種氣、兩股味:那是藥味和屎味。

還有殺氣。

騰騰。

就在這刹間,極其惡鬥的攻襲已然發動!

轟的一聲,一塊泥團炸開!

一人出現!

一個頭上有十八個戒疤雙耳招風雙眼發紅目若銅鈴高牛大馬窮凶極惡的大和尚,突然出現!

一出現,就撲向小顏!

——他們專撿軟的動手!

龍舌蘭反應也快,揚弓、扣箭,正要出手,但一劍已刺到她背後!

劍快。

可是劍身很粗。

很重。

——一把劍能使得那麽快,已很難得,但把這樣一把九十六斤重的熟銅打造的“長征”古劍,使得那麽疾,那麽速的,隻怕已世上少有!

這一劍刺向龍舌蘭背部,說來便來,毫無預兆。

龍舌蘭要救小顏,就得先擋開那一劍,但就算架開了這一劍,便來不及救助小顏。

更可怕的是,啪勒一聲,一棵枯樹裂開,一人在樹幹中陡現。

此人手上有弓。

有箭。

彎弓。

搭箭。

弓正拉滿。

箭瞄準。

鏃尖炸出銳光。

——三支箭頭,均對準了龍舌蘭!

試問,到這地步,龍舌蘭又如何救人?

——怎樣自救!?

龍舌蘭已自顧不暇。

可是還有一個人是跟她同一陣線:——一向善於自救、救人、以寡擊眾的孫青霞!

他拔出了“女子神刀”,尚未發刀,突然,地上冒出了一物,急打他的鼠蹊。

那是一隻拳頭!

——一隻拳頭自然不會無端端自地底裏冒伸出來,除非土地裏早已匿伏了一個人!

這一拳頂出,屎味大增。

可怕的是,孫青霞和龍舌蘭同時遽遭奇襲,來襲的人,不僅配合得絕妙詭奇,而且還能近村變樹色、近土則變土色、近火就變火色、近人便能化成人……這些奇人是妖精。

——這些似妖精的殺手。

這一拳向孫青霞鼠蹊猛擊。

孫青霞上正要對付“振翅欲起”的仇小街,心中旁鶩是要左救小顏、右護龍舌蘭,而他自身立足之處,卻突如其來了一隻要他命的拳頭!

——那就似是來自地獄索命之手。

端的是一場惡鬥。

這時候,反而顯出了龍舌蘭的“三心兩意殺法”,果真名不虛傳。

她前要救小顏,對付菩薩和尚。

後要應付耶耶渣的“長征”神劍。

而且她還要避開或對付陳路路的一弓三矢天狼箭。

誰也沒有三頭六臂。

沒幾個人能心分二用。

不。

能。

——龍舌蘭能。

她嬌叱一聲,三箭在陳路路發箭之前已射向了他,一弓格扣住了耶耶渣一劍,另外兩箭也發了出去,一射菩薩和尚那肥厚多肉的後額,另一箭居然還倒衝上天,飛射仇小街!

這一回,是龍舌蘭發了狠。

發了惡。

——京華第一紫衣女神捕龍舌蘭這次是動了真怒。

(好哇,當本姑娘麵前殺yin賊也就罷了,還當我的臉麵去傷害一個無辜弱女子!?)(——這還像話麽!?)(——也真目中無人!)所以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馬上出手。

她實行反擊。

她動怒、發火、實行惡鬥惡。

——真要惡鬥,本姑娘還會怕了你們這些宵小之徒乎!?

不要逼女人翻臉。

——女人通常都比男人要麵子,所以她們不易翻臉。

但她們一旦反臉就不認人,管你是天王老子。

不要讓女人失望。

——女人通常都不容易失望,她們常有寄望與期望,放在男人的身上。

可是她們一旦失望了,就容易絕望,隻要絕了她的望,她就會比男人還要絕情。

不要使女人發惡。

——女人總希望保持美麗的顏麵,讓你領受她的友善溫柔,可是你一旦令她失了控、一反常態、扯破了臉、破壞了形象,她就會比男人更潑、更惡、更激烈。

她們甚至不怕賤:所以女人真的全心全意要服侍男人時,絕對要比男人想服侍女人時更令人快樂開心。

因為她們是女人。

——你不能隻願意接受她的溫柔如水,卻完全忽略她決堤泛濫時洶湧澎湃的力量。

龍舌蘭當然是女人。

——她還是個很有名、很漂亮、武功造詣上很有兩下子的女人。

到這時候,這才迫出了這女子的實力。

她對強大的敵人發出了強大的還擊,而且還心分數用。

她決非Lang得虛名。

她是名不虛傳。

——要名不虛傳,首先就得要名副其實。

要名符其實,就得要拿出點實力給人瞧瞧。

——龍舌蘭現在便是這樣做。

盡管,她在這樣做的時候,她的身份已開始吊詭了起來:她既是京城派來的女神捕,為何又要跟另一個名揚四海的一笑神捕仇小街交手?

她既是高官望族臨安府龍端安的愛女,為何又要跟得寵於權相蔡京的心腹人馬“查叫天”體係的子弟動起手來?

她既是千裏迢迢為持正義、為友報仇的來捉拿yin魔孫青霞,為何而今又出手救他護他?

這些,似乎都不太合理,也自我矛盾。

不過,龍女神捕而今是不管了。

都豁出去了。

她雖然是名動江湖的女神捕,可是,她也跟絕大多數的女人一樣:處事待人,是論情不論理的。

——好惡是一種感覺,而不必作理性的分析。

跟女人講理,還不如與她論利談情。

她是龍舌蘭。

——誰也不能在未得到她同意、首肯之前,傷害她的朋友。

何況,她還欠了孫青霞的人情。

再且,小顏又是個茬弱可憐的村姑。

再怎麽說,誰也不該趁人之危。

龍舌蘭一箭射向菩薩和尚。

菩薩和尚眼看就要得手,鈍粗的指頭眼看就要能及小顏的後頸,忽聞急矢破空之聲。

他猛回首。

——但頭未回已夾住了箭!

好險!

陳路路埋伏在中空的樹幹裏,一弓三矢,正對準龍舌蘭的胸。

那一刹間,他正想到:要不要/該不該/好不好發出這三箭?

——那原來使男人色授魂馳的柔美少女的**,如果給這三支利箭洞穿,那還有啥興頭?

——那本是讓男人指頭迷失周遊且留連其間的處子胸脯,要是如今讓自己三矢射個鮮血淋漓,那是不是有點可惜?

——不如先讓自己狎弄把玩、過足了癮之後才……他還沒想下去——已想不下去。

龍舌蘭的三箭已到!

他隻有放箭。

——他再不及時放箭,洞穿窟窿、鮮血淋漓的可不是龍舌蘭,而是他自己!

箭對箭。

矢對矢。

——三箭撞落三矢。

然而龍舌蘭一弓不止發三箭。

除了對付菩薩和尚那一箭,她還有一箭。

一箭射向上。

射向天。

射向天上的箭!

——上麵有個仇小街!

仇小街正自倒塌的枯木一借力,自長天掠過。

龍青蘭的其中一矢正是射他!

仇小街冷哼一聲,已接過了箭。

他接箭的手法十分獨特。

他是手腕折曲,五指急撮如喙,一手抄住了箭。

箭在手,人斜落,落在另一株枯樹上。

那隻是棵八尺不到的斷樹。

他隻用以藉力,足尖才那麽一點,他又飛身而起,撲向另一棵較高的枯樹,一麵還在吃吃地笑著拋下了一句話:“小龍女你好——我千裏跋涉,幫你老公來尋你,你卻明著幫外人來用箭射我——好,我且記住你這一箭哩!”

這時際,龍舌蘭已沒功夫睬他。

因為她已分身不暇。

她跟耶耶渣已大打出手。

耶耶渣的劍要割斷她的弓。

她的弓卻每一招都克扣住耶耶渣的劍。

回答仇小街的是一惱上人。

——以一聲慘嚎。

自是無法不慘呼。

——對一惱上人而言,那是他生命裏最後一聲呼喚,如同他來世間時那一聲哭喊。

他沒有選擇。

孫青霞也不能選擇。

一惱上人故技重施,突襲他的**。

他隻有在一惱上人未擊中他前,一刀已刺了下去。

刺入土裏。

拔刀。

血自刀孔迸濺。

慘嚎和著血水湧了出來。

一惱上人從此便真的埋入土裏,永遠也出不來了,噴出的除了那一聲嚎,就是他生命裏的鮮血。

他葬在自己所挖的洞穴裏。

喪身於他埋伏的黃土中。

一惱上人的伏擊十分惡毒。

可惜他遇上的是孫青霞。

孫青霞的反擊更毒。

——你埋在士裏想殺我,我就要你永埋土中。

毒鬥毒。

一惱一死,龍舌蘭就遇危。

她現在是以一敵三,而且都是她自己惹來的。

耶耶渣向她劍劍搶攻。

陳路路趁隙向她發箭。

最可怕的是菩薩和尚:他大吼一聲,放棄追攫小顏,回頭鼓袖,虎虎二拳,帶著藥味,擊向龍舌蘭。

拳可怕。

拳風更烈。

最可怕的不是拳或拳風,而是拳到半途,突然很詭異的五指一張,成了掌,掌心竟極弓詭的撒出了一道煙:粉紅色的煙————迷煙!

迷煙有很多種,但性質卻相同:要人失去了拒抗的能力。

迷煙的性質也容或有不同,但用迷煙的人的本質一定相同:卑鄙!

一惱上人現在所施的迷煙,隻有一個字的名字:“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