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也有人給這種煙霧取上了另一個名字:——一見就倒。

但她不倒。

龍舌蘭已打得性起,打出了她“京城第一紫衣女神捕,一花五葉神弓小巾幗”的本色和本事及本領還有本性來。

她弓快,要跟耶耶渣的劍比快。

對方刺她七劍。

她還了對方八弓。

陳路路射她冷箭。

她的小弓正在應付耶耶渣的劍,她就不以弓發箭。

而是以手。

指。

以指扔矢。

陳路路向她發了六箭,她卻還了十矢。

手忙腳亂的是陳路路,左支右紙的是耶耶渣,而不是她。

她也不怕菩薩和尚的拳頭。

可是這大和尚打的不是拳。

而是掌。

也不是掌。

而是煙。

煙是不能招架、閃躲、封格的。

龍舌蘭遇上了這煙,隻有一條路:倒。

可是她卻沒倒。

因為她已飛了出去。

——她把自己“射”了出去。

她在這十萬火急、生死一發之間,竟把自己搭在弓上,嗖地一聲,飛射了出去:遠離了煙霧。

也急速的脫離了戰場。

脫離了危機。

脫離了煙陣。

龍舌蘭應變奇速。

更速的是她的箭法。

——她竟把自己張弓射了出去:她自己成了箭!

——好一支美人箭!

她突然速離了戰場,菩薩和尚的煙,卻等於全噴向耶耶渣。

耶耶渣一劍斬空,忽吃了一臉一鼻一頭的煙。

他立時屏住了呼息。

他反應極快。

但仍來不及。

他鼻子不吸,但毛孔仍吸收了煙。

然後他突然變了:他大叫了一聲:“我要!”竟去摟住了菩薩和尚。

他手上還有劍。

菩薩和尚一驚非同小可。

他錯步、扭身,讓開了耶耶渣的一抱。

他避得了耶耶渣的擁抱,卻避不開有一點飛星:劍影。

劍影如一丸。

甚小。

極細。

但飛、快、疾、速,已透過煙幕,到他驚覺時,已“噗”地射入了他眉心裏。

印堂上。

他慘叫了一聲————這時他除了慘叫,還能作什麽?還有什麽可作的!?

有。

還有。

他忽然想到煩惱大師:他也是死在這一道劍氣下。

——飛縱劍影。

劍氣飛縱。

射出“飛縱劍氣”的當然便是孫青霞。

他再受伏擊,這回下手,可再也不容情。

他一刀刺死了在土中的一惱大師,還不及滴盡刀身上的鮮血,他已以刀為劍,破空發出了他的劍氣。

那一道劍氣,即時格殺了菩薩和尚。

同時,耶耶渣已給那“姣煙”罩住了臉,現在已全身發顫,失了常態,隻在那兒扒開了衣襟褲子大叫:“我要死,我想死……”不已。

——幸好龍舌蘭躲開了那一陣煙。

孫青霞也因恨死了這種手段,所以對菩薩和尚百忙中仍破空發出了劍氣。

他殺了他。

毫不容情。

其實,所謂“三佛升仙,無敵於世”的“對拳”菩薩和尚、“錯拳”一惱上人和“壞爪”煩惱大師,本來在佛門道教上,都各有修為,本來都能修成正果,明心見性,自主生死,可惜他們都有妄念。

他們在修佛的過程中都免不了貪、嗔、癡。

煩惱大師修得苦悶,他欲火盛,覺得這樣苦行,不若盡情歡娛。所以他索性去“欲樂雙修”,他一旦修這種“雙身法”,便魔強法弱,早已走火入魔,變本加厲,那還有什麽勝妙莊嚴,隻是他一日比一日沉淪,一天比一天墮落,從佛門中有修為之行者變成了個**大魔了。

他以為人身就是佛國,除人身之外絕無佛國,是以男女二器就是修煉的菩提,涅梁就是男女合一,是以樂此不彼,為自己的縱情聲色找到了藉口理由。

菩薩和尚情形與之甚為接近。隻不過,這位大和尚除色之外,更好的是權,他前修後修,勤修惰修,早修晚修,修足二十八年,念了二十八年的佛經,卻覺得無啥成就,苦過黃連,惟一旦受蔡京賞識,得以晉見天子,一下子便有諸多賞賜,威風八麵,享用不盡,這時他便覺悟:修什麽道、念什麽佛都是假的,隻有在世榮華富貴才是真!隻要討得當權者一個歡喜,勝過再苦修二百八十年!

他一旦這麽想時,眼前便出現了幻想幻覺,甚至幻聽幻現,仿佛看得見他未來成了國師、活佛,號令天下,自立佛王。於是他拋下過去種種修煉基礎,盡情追名逐利,奪權尋樂,他這一癡迷之間,便給天魔奪了舍,入了魔道,永劫不複了。

一惱上人則是學佛學岔了道。他念佛已久,無甚進境,但一直都苦心堅意,企求有日真能得入毗盧聖海,佛我無二。可是,有日,他偶然讀到唐朝朗州德山院宣鑒禪師和韶州雲門山文堰禪師的兩段“嗬佛罵祖”之記載:宣鑒禪師,一日上堂,說:“在我這裏,佛也無,法也無,達摩是一個老臊胡,十地菩薩是擔糞漢,等妙二覺是破戒凡夫,菩提涅槃是係驢橛,十二分教是點鬼簿,拭瘡紙,佛是老胡屎橛。”

又有和尚問文偃禪師:“如何是佛?”

禪師答:“幹屎橛。”

又曾說:“釋迦初擊,一手指天,周行七步,回顧四方雲:天上天下,唯我獨尊。老僧當時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吃,貴圖天下太平。”

一惱初甚不解。大惑。後來則以為自己大悟:原來連佛都是空的,不如盡加低毀,不妨盡情侮蔑,所以他不但迷惑,到後來成了混亂,再進而成了瘋狂。於是,見皇帝崇尚道教,他便束發成了道人,得了封號,胡作非為,一副呼風喚雨的樣子,一反佛門正道,故意作盡那暗箭傷人、卑鄙yin邪的事。若同道斥他,他還答:“我隻是承先啟後。”

其實德山、雲門二位大師的說法,是禪學的“破有相法”,非要到一個很高的境地,是不會明白的。在層次上,是先“有”後“無”:先有相,再破相,後無相,方才可盡去執著障礙。

那就是得道。

得道者無礙。

可是一惱是著了魔。

著魔成瘋癲。

他未有便無,結果隻有破壞毀滅。

於是,這和尚、上人、大師,全都人了魔道,上了邪路,才致有而今的下場。

三人盡為孫青霞所殺。

而孫青霞一向給目為一個大yin魔。

大魔頭。

——是不是小邪小魔,都敵不過這號真正的大天魔?

——還是孫青霞才是正道,見著了他,群魔辟易,或讓他斬了妖、除了魔?

——到底誰是佛?誰是魔?

——佛與魔之間,隻是一體兩麵,一個來,一個去。沒有魔,何有佛?沒有魔,不成佛。

——無魔不成佛。

——無佛何有魔?

卻更無巧不成書的:幾個本來要成佛的魔頭,而今都死在“大yin魔”孫青霞刀劍之下。

莫非孫青霞才是魔中之王,正是欲界第六天,化自在天之天主,名為“波旬”的“大天魔”?抑或他才是“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人世大活佛,誓要除魔斬妖的地藏王菩薩?

這片刻間,局麵變化兔起鶻落。

自從孫青霞懾退任勞任怨,退回十一寡婦山,仇小街卻已追上了他們,而且占據了占盡上風的高位。

不過,孫青霞已早一步估計到仇小街的落腳之處,先行出刀毀了他的立足之地,這樣一來,仇小街原來的有利位置反而成了英雄無用武之地。

但他也吸住了孫青霞的注意力。

一惱上人便向孫青霞發出了暗算。

菩薩和尚向小顏姑娘下毒手。

耶耶渣和陳路路則夾攻龍舌蘭。

可是龍舌蘭卻動了真火。

她居然以一人之力,抵住了陳路路、耶耶渣、菩薩和尚三大高手的攻襲。

同一時間,孫青霞已然反挫。

他是以殺還殺,將殺拒殺。

他一出手,先殺一惱上人。

再以飛縱刀影,射殺菩薩和尚。

同時,菩薩和尚的煙,迷倒不了龍舌蘭,卻把耶耶渣毒得個半瘋不癲。

龍舌蘭則迅速脫離戰場。

她是退離得快,但陳路路已盯準了她。

他一口氣向她張了三次的弓:三次弓,九支箭。

龍舌蘭剛才以一戰三,尚且不懼,陳路路這三箭還難不倒她。

可是現在不同。

此刻她箭囊裏已沒有了箭。

箭仍有一支。

就搭在她的翠色小弓上。

箭隻剩下了一支。

命隻有一條。

——隻能有一次或剩下最後一次的事物,不是都說受到極其重視或珍視的嗎?

不到最後關頭,龍舌蘭當然不想發出這一箭。

更不想送掉了自己的命。

孫青霞連殺二人。

然後他立即尋索仇小街的蹤跡。

——這才是頭號大敵。

他馬上發現了仇小街。

仇敵尚在。

而且高高在上:——就在“無足鳥石”旁的樹上。

那塊岩石,又似一頭沒有腳的鳥兒,蹲坐在那兒,顧盼自雄,距約五丈開外。

仇小街手上的劍,已遙指孫青霞。

遙指孫青霞的臉。

孫青霞隻覺左眼一陣疼痛,有落淚的感覺。

他眉一蹙,隻覺眼裏一陣紅——莫不是他流的不是淚,而是血!?

仇小街尚未發動。

他隻凝神聚勢、蓄力待發。

孫青霞知道仇小街已人指劍合而為一,不發則已,一發則全力施為。

——可是,不發之指,未刺之劍,竟已能逾越五丈傷己之左圖!?

——劍指合一,莫不是“搜神指劍”!?

一時之間,孫青霞已不及去抹去眼裏的血(還是淚?),他隻能馬上應戰:盡管他先後除去二敵,但卻讓仇小街占了高位。

這代價絕對劃不來。

——誰給仇小街占了高點,就等於把命都往他手裏送了。

連孫青霞也沒把握再承受他這“搜神一擊”。

卻在這時,忽聽龍舌蘭悠悠忽忽且笑忒嘻嘻但字正腔圓叫了一聲:“正——一——衰——仔——”

然後還有下文,接下去的話倒說得快利:“你還不給我滾下來!”

仇小街乍聽,臉色慘變,頓時氣失、勢失、力散、功散,一時氣勢全毀,不成章法,破綻百出,神虛力竭,竟搖搖欲墜,幾欲馬上就真的滾落下岩石來!

那無懈可襲、銳莫能禦的一擊,竟因龍舌蘭的那一聲笑喊,竟完全動搖了、破滅了、乃至粉碎了。

——何以?

——何解?

原來龍舌蘭身法雖快,但陳路路那九支箭更快。

快是快,可惜卻不準。

因為他發箭之際,一物迎臉擲到。

那也不是什麽特殊的事物,隻不過是一支箭。

是他剛才射出多支箭矢的其中一支。

那一箭扔來,毫無力道,也沒準頭,對擅於發放暗器的陳路路而言,自是輕易接過。

也可輕易躲過。

這一分心神的刹間,就是他向龍舌蘭射箭的同時。

這使得他射出去的箭,讓龍舌蘭輕易避了個空。

所以他氣得向以箭擲他的**吼了一聲:“你找死!”

——以箭扔他的人當然就是村姑小顏:這時候,孫青霞、龍舌蘭、小顏三人的命運已給無形的繩絲連在一起,三人不但敵愾同仇,也隻有同一陣線,才能求活圖存。

避過了箭的龍舌蘭,已飄身轉到孫青霞與仇小街一高一低的對峙距離間。

她看到了仇小街居高臨下、蓄勢待發、神定氣足、一擊必殺的鬥姿戰勢。

她便毫不猶豫的喊出了剛才那一疊聲,而且也把本來占盡上風、意氣風發的“一笑神捕”仇小街喊得個搖搖欲墜。

隻見仇小街臉色慘白,捂心嘶聲道:“小……龍……女……你……你……真要我的命哪……你還不住口——!?”

龍舌蘭一挺胸、一昂首,像隻驕傲的(可惜臉上還有一道血口子)水綠鳳凰:“你先收手,我就不把你三魂喊去七魄!”

仇小街氣煞,在枝頭上竭力平衡自己,戟指罵道:“小龍女……你可真幫著外人來了……回去看我不在你爹麵前告你一狀,你還——”

話未說完,龍舌蘭雙手張合於頰邊,開口大喊:“仇——小——街——反——骨——仔——還不滾下來!”

她喊第四個字,仇小街已臉色慘變,喊第五個字,他已近失去平衡,到了第六個字,他已連樹帶枝、連人帶桓的一起嘰哩咵啦、劈哩啪啪的一路紮手紮腳的掉/墮/滾/滑/墜落下來。

“蓬”地一聲,一個名動天下的“一笑神捕”竟此手舞足蹈地直跌落樹下,真的摔個老半天爬不起來。

6.不可豈止一世局麵急轉遽下,連孫青霞也始料不及。

看到仇小街摔落下來的傻相,連身在險難中的小顏也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出來。

沒料她這一笑,卻使陳路路動了殺機。

陳路路向龍舌蘭射冷箭,眼看就要得手,可是卻遭小顏擲箭擾亂,一擊而空,以致讓龍舌蘭不知用了什麽鬼法子邪法兒把仇小街嚇得跌落樹下。

——一下子,這一次伏襲的先機已盡失。

一惱上人死了。

菩薩和尚已歿。

耶耶渣已半瘋似癲。

仇小街居然還跌了個半死。

陳路路把一口怨氣,全要發泄在小顏身上。

於是,他對著小顏開弓:射箭!

這時際,正好是仇小街在樹上聚運“點指江山”的“搜神一指”揉合劍法之必殺一擊,孫青霞正要凝神接戰,不料龍舌蘭忽發奇語,使仇小街殺勢蕩盡,摔個七葷八素。

如果陳路路把握時機射出這一箭,小顏就死定了。

可是陳路路仍怔了一怔。

緩了一緩。

原因無他:因為在陽光中的小顏,實在是美極了。

一種纖毫畢現的美:——連她臉靨上、唇上和頸上鋪著一層細細的、絨絨的、柔柔的幼毛,由於它覆蓋得那麽輕、那麽淡,反而讓人生起一種柔和、疼惜的感覺:就像彩蝶小住於花瓣上、流水滑過青苔的岩麵,更映襯得她那一張清水似的美臉,吹彈得破。

這使得原本殺氣騰騰的陳路路,也一時下不了手,發不了箭。

這稍一遲疑耽擱,孫青霞已然回頭。

他的“女子神刀”遙指陳路路。

他盯住陳路路,一個字一個字、一個字是一個字的道:“你敢傷害她,我就殺了你。”

陳路路隻覺瞳孔收縮,頭皮發炸,全身雞皮疙瘩,毛骨悚然。

也不知怎地,身經百戰,且跟隨叫天王東征西伐的他,隻覺對方所說的話,是當真的,是不可置疑的,是說到做到的。

他惶然了起來。

對方手裏拿著的是一把很女子的刀。

但那刀一旦到了孫青霞手上,就變得很男人了起來。

那刀綻著厲芒。

——其光之厲,恰好與陽光照在小顏臉色之柔,形成強烈對比。

孫青霞的人很魁,但他的手很小,可是這麽一把秀氣的刀,拿在他手上,卻十分的男人、好漢、大丈夫!

那是一種不可一世的氣勢。

——而且還不可豈止於一世!

陳路路忽然隻覺一陣悚然。

他不敢麵對。

不敢麵對那一柄刀。

不敢麵對他。

所以他也就不敢放箭。

他垂下了弓。

也垂下了手。

更垂下了頭。

他偷偷的解了箭。

他不想死。

所以他不敢麵對這個受了傷且四麵受敵卻依然不可一世的人。

陳路路放下了箭,卻聽仇小街一聲怪嘶。

他這時已跌得十分狼狽。

他原來穿著得十分幹淨整齊,現在衣服、袍子已東破了一個洞,西破了一個孔,連褲襠也給撕裂了一個大窟窿。

連頭發也散披滿臉,這下沒整頓好,頭頂便現了一塊空地:禿了塊青帶白的頭皮。

他人雖跌得不輕,但他也鬥誌不死。

至少是不死心。

他怪叫一聲,紮手紮腳落下去以後,又怪吼了一聲,紮手紮腳便躍了起來:他飛身而起。

掠上樹!

——他還要拚下去!

拚下去就要製住高位。

——他的“搜神一擊”、“點指江山”,愈是居高臨下,威力愈大。

遇上像孫青霞那樣的對手,要是不以己之長搏彼之短,就匆匆決戰,那就即如在見閻王前拿一張通行證罷了。

遇挫不折。

遇沮不喪。

——那裏跌倒,便須得在那裏爬起來。

爬得愈快愈好。

愈高愈好。

所以他忍痛、忍怒、忍了忍無可忍之忍,飛身上樹——可是,龍舌蘭一見,又像鳥兒遇著了飛蟲,眼神一亮,而且又喜孜孜的越嶺嘶秋的直著嗓子呼喚了一聲:“反——骨——仔——你又起來幹嗎?下去吧!”

不可思議。

語隨聲到,仇小街一聽,竟就像給人迎空、迎麵、迎頭打了一記,全身在半空中一凝/一僵/一陣**,就整個人像蝦米般抽搐起來,才堅持/掙紮/苦撐了那麽瞬間,終於又落了下去。

墜得比上一回還快。

更重。

——“嘭”的一聲,他又紮手紮腳的落到樹下,像一袋過早熟的椰子,更似一個過份聽話的孩子。

這一次他再度墜落,就一時不見他再起來。

一時也真的起不來了。

稿於一九九五年四月七日~十一日:收到中國友誼版之《縱橫》上下集/《四大名捕戰天王》先有中國版而後有港版/次序“是絮非序”可感有意思/派何家雞入圳工作順利/召請孫、何、詹、梁、念、璿來聚,電姊,好玩/新咭片交念威/留台同學會刊物寄至,當顧問/為可小氣花時間心力/青香射/梁益屎搞事/找VV謝/榮德來信,對我甚維護,無以報/傷指、破唇、翳心、刺目/聞獲中國武俠小說協會評審我之《溫柔的刀》得“銀劍獎”,並於北京中國人民大會堂領獎。

校於九五年四月十二日~十六日:13入圳行/1701當行宮/賴將付六萬版稅/巡視《龍頭小築》/花花大少入圳聚/詹別野入新王朝會/陳查禮贈《一箭雙雕》/CHL404采/“五虎將”鵬城歡聚/寫完《妖紅》/孫大嘴取消行程/帶念威上富士/子孫孫終入與圳會合/“6人幫”會集“新王朝”,齊遊錦繡中華/會賴世華,獲花城新書:《骷漫畫》、《逆水寒》、《四大名捕會京師》、《殺楚》等/賴提供盜版我書之資料,花城付可觀訂金/念益聚,賭酒井/替世華致電達明出古龍書;促成/孫走倫依/與十二、十九諸當家富苑大不走雞,大論密宗、佛門、打坐、氣功、水晶、靈學/與孫十二、司徒兩分別會見遇晤羅誌雄、劉紹鋒、王佰敏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