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受重傷的帥秀鋒已聲嘶力竭,睚眥盡裂,嗆聲呼道:“——這娟婦隻是在利用你們!她為求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今天,這yin婦會跟你們睡覺,有一天,就會把你們……”

話未說完,他已遭重重一擊。

出手的是辛不老。

房子珠瞪了他一眼,辛不老忿忿地罵道:“你死到臨頭,滿口胡言,還來挑撥離間,破壞我們姑奶奶的清譽,當真怕遲一步見閻王遇著牛頭馬臉不成。”

帥秀鋒的額頭已破了一個大洞,汩汩的流出血來,噴湧不止,一時間當然說不出話來了。

房子珠卻依然氣定神閑地笑道:“給他說嘛,姑奶奶我這千年修養橫行半生還抖他這幾句黃口小兒尿話語不成!你說呀,你有種就給我說下去——”

帥秀鋒本待要說,但吳中奇一俯身,刀鋒在他右頸輕輕一捺,他的血水便湧濺而出,要說的話,全都成了“咕嚕咕嚕,咕噥哈噥”的聲響了。

他原是當年“七幫八會九聯盟”中“虎盟”的一員大將,英偉俊朗,雄姿英發,但後因房子珠加入“虎盟”,嫁與盟主葉帥兒,又暗底裏聯同他背叛葉帥兒,後來事發聯袂逃亡,到了這兒,房子珠得勢之後,他不甘心受她冷落,房子珠早一步看出他的趨勢居心,便先把他和他的人捉拿用刑,折磨得奄奄一息。

而今,他覓著了一個機會,逃了出來,卻已給折騰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身武功,也蕩然無存了。

此際,他頸喉大動脈已給割斷,隻聽到咕嚕咕嚕血液猛湧的聲音,雙眼翻白,話已說不出來了。

房子珠瞪了吳中奇一眼,道:“那也犯不著讓他這麽快就收聲斷氣。姑奶奶還要拿他來耍呢。我本來就是個夜夜狂歡的女子,是你耍不過我,就得給姑奶奶我耍。來人呀——!”

眾裏一聲吆喝。

房子珠吩咐道:“剩下還有口活氣的,就交給你們了。記住,姑奶奶我要你們好好玩個痛快才給他們死。——男的要割一百刀才準死,少一刀都不可以。女的至少要給十個人輪著幹,幹完了才了結,少幹一個都不可以。”

她這話既是咐囑,也是下令。

這些跟隨她的人,誰都知道不聽“洞房之珠”的意旨之下場。

事實上,逃出來的人,至少有一半是曾與她同事的,到這地步,還有誰不知道她的個性和手段。

所以,還有誰敢不聽她的命令。

而且,這於人的作風和作為,也與禽獸無異——這樣一班人在一起,長期的**燒殺,掠劫擄奪,加上有這樣的領導人,這些人若有天良未泯的,也早就不能生存了,還能在“流氓軍”裏混的,早已天良喪盡,全是冷血殘酷的獸。

她一吩咐下去,這些人就獸性大發。

他們用各種利器,各種折磨人的方法,全都用在場中三個男子的身上,就連那給喉管放血但仍會感覺苦痛即將咽氣的帥秀鋒,也一樣不放過。

這時候,他們所發出來的痛苦呻吟、混雜著那些獸性發泄的呼叫,以及利刃鈍器打擊、割削在人體肌膚骨髓的恐怖聲音,隻要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人聽了,也會以為是身在以血肉為磨坊的煉獄裏。

他們也是人。

他們也有父母。

如果生他們、育他們的父母,眼見他們這樣受慘烈的折磨,或是看到他們子女如此沒有人性的折騰同類——他們又會有什麽感想?

或許,他們什麽都不敢想,隻求不要生兒育女算了。

那是禽獸不如的東西。

——至少,禽獸不會這樣殘害它們的同類。

更可怕也更不堪的是,那些“獸兵”嗚嘩大叫,扯下他們自己的褲子,爭著要去騎辱那兩個趴在地上的女人,而不理她們的掙紮、哭號、呼叫、哀告、求饒。

他們扯下的是他們自己的褲子,對她們的衣服,則是猛撕。

——連皮帶肉一齊撕下來。

他們隻當女人是他們泄欲的工具,而不是女人,更不是人。

他們更有的是三個一齊“上”:總之女人有“洞”的地方,他們便不放過表演他們的獸性。

發泄他們的獸欲。

——也許,他們之所以如許賣力,如此不留餘地,為的不隻是宣泄,還要“表現”給他們的領袖看看,他們的確“聽話”,他們的確是“畜生”,他們不愧為“畜生兵”。

沒辦法。

“流氓軍”就是個染缸,再白的人,掉進去後,也是黑的;再香的人,跌進去後,也是臭的。

——假如還有香的白的人,就會成為眾矢所的。

就像現在正飽受折磨、淩辱的人一樣。

假如朝廷不好,國家就會這樣子。假如風氣不好,社會就是這樣子。假如政府不好,人民就會這樣子。

在這樣子沆瀣齷齪、汙穢卑鄙的時局下,好人、正義者都不會再存在了。

——就算存在過,也一定死幹死淨了。

不。

沒有。

還有一個。

她還活著。

她還在這裏。

她出了手。

她早已看不過眼、聽不下去、忍無可忍了。

她明知孤掌難鳴,不能出手,但她還是不管一切。

她出了手。

她明知道不宜打草驚蛇。

她明知道這些人比猛獸更獸性。

她明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她明知道自己不可暴露行藏。

她明知道敵眾我寡,她就算出手,也救不了那些人……但她還是要出手。

不能不出手。

不可不動手。

因為她是人。

是人就不可以忍受這等獸行。

“哎喲”連聲,那些趴在姑娘身上的漢子立即有兩三人踏倒於地。

他們都中了暗器。

龍舌蘭用的是箭。

小矢。

她最恨的就是這些人。

——簡直是舊恨新仇。

她一發出了暗器,人就趁暮色離開了原位。

也就是說:暗器出手的一刹,她已離開了發射的地方,待目標著了暗器,場中的人紛紛戒備,而其中警覺性強的高手立即自暗器射來方向尋覓來源之時,她已完全離開了“危險地帶”。

一時間,場中大亂,隻聽七嘴七舌的在呼吆:“什麽人!?”

“小心暗算!”

“快把敵人翻出來。”

“姑奶奶小心。”

“先護著姑奶奶要緊。”

“恐怕敵人不隻一個。”

“——他們是怎麽混進來的!?”

“……會不會是自己人、窩裏反!?”

在這些亂七雜八,房子珠鎮定、粗嘎的語音兀自傳來:“不要亂。”

這是她第一句話:“打起火把。”

一下子,至少有十七八支火炬同時燃著,把附近照個通亮。

“把人找出來。”

這是房子珠的命令。

“不要驚動大當家,這是小事。”

這一句是“洞房之珠”附加的。

意簡言賅,在這時候很有力切要。

龍舌蘭知道現在她得要一個人去麵對這些如狼似虎的家夥大搜索了。

盡管她已出了手,至少阻止了那幹人的獸行,敗壞了他們的興頭,但她還是不可能以一人去麵對這麽多可怕的敵人。

她決定要避其鋒。

不攖其銳。

可是她可沒有後悔過自己的出手。

——那是一定要出手的。

哪怕是殺一下風景,敗壞一下他們的yin興也好。

她就是要搞破壞。

她當然也聽說過:兩國開戰,有些“獸兵”,在攻占別人國土的時候,居然公然**燒殺,劫奪擄掠,而負責的將領主帥,竟然默許甚至下令他們部下橫行,無法無天,以強奸婦女為恣,還讓他們強迫無辜百姓互殺親子父母,甚至母子父女互奸,而又讓部屬毫無忌憚的作殺害無辜平民比賽為樂,並且可以此邀功。

是有這樣的戰爭。

是有這種事實。

她身形掠動,已換了六七個隱蔽的位置。

——要是在平時,或許,她的形跡還是會給發現。

但現在已暮深,深山多樹影,加上人多聲雜,加上受傷的人嚎叫、遭淩辱、折磨的人呻吟和一幹獸性的人在大呼小叫,馬嘶驢嗥,遠處還隱約有狼吠月,龍舌蘭善於利用這些形勢,很快且無聲地躲進了月影之中。

況且,房子珠的“命令”提省了她一個去向。

插有“蜘蛛旗”的那間屋宇。

——“不要驚動大當家,這是小事。”

既然如此,躲在那兒最“安全”。

——因為那是這兒最危險的地方。

何況,房子珠正要進行“大陰謀”,她大可也趁此擒賊先擒王,萬一擒不住、鬥不過,她也可以把房子珠和查叫天的陰謀,通知詹奏文,先讓他們來個窩裏反、鬼打鬼。

她馬上作了決定。

她決定了這樣做。

決定是人生裏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如果影響命運最大的是個人的性情,那麽,決定就是命運的關鍵。

——龍舌蘭已作了決定,下了抉擇,她要麵對和將麵對是什麽?

是吠。

黑黝黝的空間,陰森森的地方,暗漆漆的屋裏、濕漉漉的房中,暗得幾乎什麽也看不見,隻有黴味、腥味、臭味和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就像婦女經血帶長久沒清洗擱在那兒已一大段時間了,而且還不止一人、一次、一塊,而是一大堆黏在一起的汙穢,又悶又糗又攻鼻。

龍舌蘭幾乎忍不住要作嘔。

但她還沒嘔得出來,就聽到一種異聲。

吠聲。

——這聲音原本就不該在這裏、這時候和這種情形下聽到的。

因為這“蜘蛛房”裏住的應該是“蜘蛛”,而不是狗。

狗才會吠。

蜘蛛不吠。

——盡管那是隻窮凶極惡的“大蜘蛛”,也不會吠。

可是,她現在聽到的,的確是吠聲。

但不是狗吠。

而是人。

人吠。

人在吠。

什麽人在吠。

——一隻大蜘蛛在吠。

狂吠。

還吠得十分忘情,很是陶醉。

當然,那不是一隻真的蜘蛛,而是一個很像“蜘蛛”的人。

他的吠聲不算太大、太尖、太高拔,但的確在吠,而且,吠得來已十分習慣,相當嫻熟,就像是在呼吸一般的自然。

甚至就像是在練一種奇功,必須要配合這種吠聲,這才可以吸收、培養、化解和成形。

——這是什麽人?

——他練的是什麽功?

龍舌蘭偷偷地潛了進去,這才想起,剛才她在外麵聽到的狼嗥狗吠聲,不一定是在深山裏有狼有犬,而是這人在吠。

——就像是在這兒已吠了多時,降了多年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竟會在這裏遇上了一個:夜夜狂吠的男人。

這男人像一隻黑色的大蜘蛛,多於像一個人。

龍舌蘭一進這屋子裏,又起了跟剛才目睹有人施暴有人施虐使她想嘔吐的情形。

不是因為這屋子大暗。

也不隻是因為這房子太髒。

而是在這黑暗暗的房子裏,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汙穢黴氣、齷齪感覺,使得龍舌蘭難以忍受。

甚至連她的輕身功夫也幾乎打了個折扣。

不過,她還是屏住了息,忍住了氣。

她一“滑”進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找對了匿藏之地了。

因為外麵火把亂閃狂搖,但都不敢闖進這兒來。

甚至也不敢往這房子裏照一照。

——想必,在這裏有個他們絕對惹不起的人吧?

連房子珠的心腹、親信也惹不起的人物,當然就是“東方蜘蛛”詹奏文無疑了。

她要找的正是這個人。

她想見的也是這個人。

她要抓這個人。

——這個聽說連四大名捕、七大寇、九大關刀都沒把他給逮著的大惡大奸的匪首。

可是,而今,她滾入這裏,躲在黑得連心都給染黑了的地方,藏入了連鼻孔都給臭得失去了吸息能力之所在,卻見到了這樣的一個裸、幹癟癟的老男人,像狗一樣的仰天吠著,屋頂上有一個小小的破洞,那兒正升起一輪慘青色的月亮。

這老人傻愣愣地看著那一方月光,身上腫肩腿骨上穿著四條令人矚目驚然的鎖鏈,龍舌蘭一看,覺得這老人竟在如此汙穢的房子裏給人禁錮多時,不覺生了同情之意。

再仔細一看,黑暗裏,可不止是那裸、光脫脫的老人一人,隻不過,因為這月色還能照在那老人身上,在這屋子裏其他黝黑角落的人和事物,就還真不易看得清楚。

房間的確還有別人。

至少有四五個人。

龍舌蘭先閉上眼睛,習慣了一會兒的黝黯,再運足目力,目注神光,猛然開眼,極目望去,很快便可以辨別出來了。

至少,有兩個死人,各倒斃在屋子裏,其他的,都是活人。

活的人還在抽抽搭搭的飲泣著。

沒了聲息的人衣服(至少是下裳)都給褪到腿彎處,或完全給撕破、。

龍舌蘭嚇了一跳,心忖:難怪這兒黴氣那麽重、殺氣那麽大、穢氣那麽濃了。

再定睛看去,隻見死的全是婦女,而且死狀甚慘,皆給人開膛拖腸,有個還在**給掏了個大洞,血肉淋漓,慘不忍睹。

不管死的、活的,都是女人,而且,都早已因過度驚嚇,大小二便失禁,故而臭氣熏天,血腥味濃烈,空氣汙濁已極。

龍舌蘭待看清楚時,又幾乎忍不住想嘔、要吐。

這時候,她心中就陡然升起了一種狂烈的恨意。

這幹確是“獸軍”。

這些人全是“畜生”。

——隻要一有機會,就得殺光他們,不必手軟,不須留情。

——他們把老人這般幽禁,把婦女這般淩辱,看來,詹奏文和房子珠,都是罪該萬死的人。

她一向隻好勝,喜歡與人比鬥,但卻不是個很有殺性的女子。

而今她的殺意卻很強烈。

她正盤算著怎麽出手營救這活著的兩三名女子和這遭鎖鏈貫穿的老人家時,忽聽那老者嗥聲一止,用手一招,道。

“你來。”

他叫的是另一名蟋縮在一黑暗角落的女人。

那女人一見他動,一聽他說話,就全身都抖了起來。

龍舌蘭從未看過這樣抖動的人——她顫哆得幾乎連牙帶心的都“跳”出口膛來了。

她的確是怕。

怕到連“畏怖”也不足以形容的地步。

龍舌蘭正不明白,隻聽那老人又溫和地道:“你乖乖的過來吧。躲也沒用,你看,她們一個一個都赴極樂了,現在輪到你了。你既給我選中,躲也躲不過了,我會溫柔地對待你的。”

他這樣說的時候,手裏還舞動著一件東西。

那是一根東西,仿佛是一把武器。

當龍舌蘭弄清楚他的話的意思之後,以及也看清楚他手上拿的是什麽“事物”之後,她的臉煞地漲紅了,也刹地全熱了起來。

原來這老人就是辱殺這些婦女的人。

原來這老者不是給禁錮在這裏。

原來這老家夥手裏拿的,竟是他粗大如怒蛙鐵杵般的“活兒”。

原來這老不死的,就是“東方蜘蛛”:詹奏文。

詹奏文沒有騙她。

——但龍舌蘭卻覺得自己給這該死的老蜘蛛欺騙了。

她恨絕了這個人:這個無恥已極的老不死。

這個無恥之徒。

她要殺了他。

她要手刃這個無恥的家夥。

此際,她又覺得頗為慶幸。

因為她還未露出痕跡,亮出身份。

——這老蜘蛛根本還不知道她潛進來了。

她大可猝然下手,殺了這老畜生再說。

——殺不到那毒婦房子珠,先殺了這頭yin獸,也形同予“流氓軍”一個重擊。

想到這裏,龍舌蘭就振奮了起來。

她不想吐了。

而今,她隻想殺人。

她心跳更快。

她的手也已按住了纏在細腰上如花緬刀的搭扣。

她在等。

等待機會。

等待手刃這元凶巨寇的機會。

她原是捕快。

她的任務是抓罪犯,而不是殺人,可是,而今,她隻想把這對奸夫yin婦都一劍殺了,不留活口,也不留活路,更不留情,不留餘地。

這時候的她,正是一個殺意騰騰的龍舌蘭。

她準備出手。

她放了她按刀的手,一隻一隻鬆開,然後輕輕的、悄悄的、無聲無息的去解下她的弓。

然後去搭箭,一氣搭了三支箭。

她張弓、搭箭,動作都那麽輕、那麽柔,好像要那箭去愛情弓,要那弓去愛撫箭。

之後她便對準了他。

那個可怕的老人。

就在這時候,隻聽那老人忽然銀眉一軒,叱道:“叫你不來,我***的!”

一叱之際,忽然一伸手。

左手。

他的左手很大。

指骨很粗。

他的手不隻比平常人都大,甚至也比他自己右手更大。

他一舉手,向那顫哆婦人一拂。

龍舌蘭馬上就看出來了:這一拂,對那老人來說隻是輕輕一揚指,但對那婦人來說,隻怕是苦劫死難般的酷刑。

事不宜遲。

她決定要出手。

下手。

放箭。

可就在這一刹之間,龍舌蘭忽然覺得腥風大作。

黴氣撲麵而至。

她忽然感覺不妙。

——那老人向婦人拂了一記,但勁風卻是向她攻到。

她沒想到對方早已發現了她。

她要應變已來不及。

待她發現指風之後,要應變確已不及。

可是她的直覺感覺到“危機”,卻在發覺那指風夾著腥風來襲之前。

——也許隻前一刹那、彈指間、半瞬之際,但還是快了那麽一丁點。

一丁、一點、一刹、一瞬,已可以改變很多事。

也可以做許多事情。

包括生。

包括死。

還有成。

和敗。

她突然感覺到不妙。

所以她驟然躍步往旁邊一閃。

這一閃極快,但她隻覺腰助之間,還是著了一下,麻了一麻。

那一麻的感覺,就跟小螞蟻叮了一口,沒啥分別。

但她眼前的柱子和遮掩她身形的桌子,隻聞“噗、噗、波、波、嗤、嗤、奪、奪”連聲,好像有什麽銳物釘入了這些器具上,而且還馬上發出刺鼻的焦味。

“嘩啦”一聲,隻見那老人手臂一抬,整張桌子都往老人那兒飛了過去,而且還無聲無息的托在老頭子掌上,老者的五指已穿過了桌麵,他的手掌就像一個磁盤一般,要吸什麽都可以輕易手到擒來,而且也像是利刃一樣,什麽堅硬的事物都能給他信手洞穿:龍舌蘭突然明白那兩個女人是給什麽“利物”開了膛的了。

龍舌蘭雖避過了對方攻擊的主力,但深覺好險。

如果她沒能及時避開,隻怕現在的情形要比那張桌子還不如。

她雖避掉這一擊,但臉色已比月色還白。

可是她卻不明白。

不明白對方是怎麽發現她的。

那老人笑了。

哈哈哈哈……這樣笑著,張開了枯幹的嘴,裏麵居然沒有牙齒。

卻隻剩下了四隻銳利的犬齒。

——這個可惡的幾乎已沒有了牙齒、老掉牙的老不死歹徒、惡匪。

龍舌蘭隻覺心裏發毛,頭皮發麻,但也愈發憤恨。

“你一來我就知道了。”那老人因為沒有了牙齒,所以口齒不清地道。

“二十年來,沒有人能欺近我一丈之內不給我發現的。”

然後他又向龍舌蘭招招手:“女娃子,你過來,讓我樂一樂,要是合得讓我過死了癮,我或許留你條命,留你在軍中,頂個當家交椅。”

他說得很大咧咧。

很直接。

也很粗俗。

無疑,他以為自己已給龍舌蘭很“優厚”的條件了。

誰知道龍舌蘭的回答也很直接。

而且更加大咧咧。

“老yin蟲,你過來,我切了你;你不過來,我宰了你。”

老頭子喀喇一聲笑了起來:“好!”

他豎起了大拇指。

龍舌蘭下意識地閃了一閃。

她以為這老不死又施偷襲。

可是沒有。

也不是。

那老家夥確是在誇她:“女娃子,這二十餘年來,你是第一個敢在我麵前說這種話的女子——我奸過的女人有七百二十八,我保證一定讓你死去活來,欲仙欲死!你別充聖女,裝清高,片刻之後,我就能讓你求我:敬請強暴——你信也不信!?”

誰知龍舌蘭聽了,卻認認真真地問了一句話:“你是詹奏文?”

那老者一怔,“你混進我這‘流氓軍’,還不知道我是誰!”

龍舌蘭又問:“你的外號是‘東方蜘蛛’?”

老頭兒咧開沒有牙齒的癟嘴,“你入得我這‘蜘蛛房’,還會不知道詹奏文就是東方蜘蛛!?”

“那好,”龍舌蘭道:“你被捕了。”

她補充道:“我是來抓你的。”

“妙,妙!”詹奏文嘩啦大笑,笑得直拍大腿,喝彩叫絕地道:“你真是妙極了!妙透了!來到我地頭,居然敢對我說這種話,你看,妙得我快連漿都射出來了——女娃,快上來吧,我yin興可頂不住、熬不下去了!說真的,你真鮮味兒,可讓我刺激極了……”

龍舌蘭果然讓他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