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法子也不是完全沒作用,隻不過退熱慢了點而已。

慕晨漸漸有回了一點意識,但不多。

她感覺到有男人抱著她,但這個人的味道,不是蘇無邪的。

隻有昏迷的時候,意識才是最本能最真實的。

她隻懂得分辨這股氣味是不是蘇無邪的,隻要不是蘇無邪的,她就會抗拒,意識不斷的排斥著。

除了蘇無邪,她不想被任何一個男人碰自己的身體。

她的意識不斷反抗。

但她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即使腦海已經在呐喊,身體也無力動分毫,就連一根手指,她也控製不了。

意識的掙紮也會讓人累到一個極限點,她不得不在這股氣味下再度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貌似也睡得挺舒服的,尤其是枕頭,弧度剛剛好,分明就是為她定製的。

慕晨的小腦在“枕頭”上麵搓了搓,調整了一下側身的睡姿,小手一伸,搭在了“被褥”上。

嗯?怎麽今天感覺被褥特別硬?應該是軟軟的才對嘛。

她有點不滿意的抿了一下嘴巴,然後緩緩掀開眼皮。

噢!這張大臉餅不是任少天嗎?睡著的樣子真可愛。

可是,任少天怎麽靠那麽近啊?光是一張臉就撐滿眼前整個畫麵了。

還有那呼吸,那呼吸……

那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怎麽那麽真切啊?

慕晨眨了眨雙眼,才發現這不是夢,真實得太過分了。

“啊!”她尖叫一聲,彈坐了起身。

本來掩蓋在身上的被子一下子滑落到腰間,身體馬上一陣涼意,她低頭,看到自己雪白的肌膚完全曝露在空氣中,更是傻眼了。

她連忙扯起被子,掩蓋自己的重要部位。

難怪枕頭那麽舒服,原來是任少天的肩膀,剛剛摸到硬硬的東西也不是被褥,而是任少天健碩的身體。

她一時間淩亂了。

聽到慕晨的尖叫聲,任少天沒反應才怪。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眼睛尚未睜開,似乎仍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甚是疲累:“誰一大清早就鬼叫?還讓不讓人睡啊?”

睡?誰你個頭啦?

慕晨一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快給我起來!”

這一拍可沒有留力,完全把任少天的三魂七魄都拍回來了,幸好她身體虛弱,元氣不足,否則這一拍,不但止把他的魂魄拍回來,還可以把他的魂魄都拍到閻王殿了。

任少天兩眼一睜,一個勁的坐了起床,第一句便關心慕晨:“小矮子,你沒事了吧?”

他清醒後首先想到的便是慕晨的身體狀況。

想起昨晚的情形,他仍心有餘悸,看到慕晨身沾鮮血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真是擔心她就這樣離開自己。

後來,他抱著滾燙的身體,為之退熱,但熱度很高,退得很慢,他不放心,精神一直處在擔憂的狀態,幾乎一整晚都沒有睡。

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慕晨的燒終於退得七七八八,他才放鬆了緊繃的情緒,抱著心愛的女子沉沉睡去。

實際上,他也沒睡了多久時間。

雖然肌膚的觸感讓他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已經恢複正常,但他並不清楚慕晨受傷的原因,擔心她仍有其他的傷。

不過如今看來,她精力充沛得打人都那麽有勁度,就知道應該是沒事了。

可慕晨的關注點完全不在自己的身體狀況上,而是兩人赤luo裸的上身。

她伸出手指,凶神惡煞的指著任少天:“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看她精力充沛,任少天就邪惡了,他壞壞的衝她一笑:“你說,一對男女,沒穿衣服,又在chuang上,還能做什麽?”

沒來得及理清頭緒,便聽到營帳外傳來高逸緊張的聲音:“太子,發生什麽事了?我們進來咯!”

糟糕,一定是剛剛的尖叫聲太大,把高逸給引過來了。

一般士兵不敢說進來就進來,但高逸是副將,身份自然不同,聽到有異樣,肯定第一時間前來探看。

而且他說的是“我們進來”,而不是“我進來”,那麽就代表,來的人不止高逸一個。

慕晨心裏大叫不妙。

慘了,和任少天這事還沒弄清楚,半路就殺出一個高逸來,現在連穿衣服都趕不上了,來者看到這一幕,會怎麽想啊?

和任少天的關係被誤會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這女兒身瞞不下去了,高逸和高遠的心思難猜,他們有可能會為了皇室的大統,而如實向永和帝稟告。

真是禍不單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該如何掩飾過去啊?

正緊張之際,高逸一身殺氣的大步跨進營帳,隨之的還有高遠和蘇無邪。

話說這三人本來都在各自的營帳做著自己的事,他們靈敏的聽力同時聽到了慕晨的尖叫,不約而同的往太子營帳來。

聽到那聲驚慌的尖叫聲,他們都以為有人前來行刺,而且他們都對慕晨曾遭龍傲天襲擊的事一無所知,認為能傷到太子的人武功必定十分高強,所以三人都繃緊了全身的神經,準備好使出渾身解數捉拿刺客。

隻見營帳內異常安靜,入眼的隻有地麵上那一灘已然凝固的血跡,三人的情緒便更加緊繃。

再把目光放遠一點,透過帳幔能隱約看到裏麵的床榻上躺著人。

這情景難免讓人覺得十分詭異。

“太子?”高逸小心翼翼的又叫了一聲。

蘇無邪放輕腳步,走近,大手一拉,帳幔倏的被掀開,**的風景一覽無遺。

蘇無邪無比震撼,但表麵尚能保持冷靜。

而高遠和高逸兩人的反應就誇張了,他們被瞬間雷到,原本淩厲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又大又圓又癡呆,嘴巴因過度詫異而張得非一般大,完全可以輕易塞進一隻大雞蛋。

眼前的境況實在和他們進來前預想的相差十萬八千裏。

這裏哪有什麽刺客,隻有一對臉泛紅光的人兒,他們緊緊摟在一起,疑似剛行完**。

被子蓋在兩人身上,慕晨基本上是被蓋得嚴密的,隻露出小臉,那小腦袋枕在任少天的肩膀上,一副小害羞的樣子,任少天的另一邊胳膊露出在被子外,帶著薄薄肌肉的修長手臂隔著被子摟在慕晨腰間。

再看床邊,淩亂一地的衣衫,有太子的,也有任少天,實在難以不叫人浮想聯翩。

光是實實在在看得見的便已足夠銷-魂,再聯想看不到的,那該是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啊。

這樣的應對方式,注定是要被誤會的,但慕晨沒料到,闖進來的人之中有蘇無邪。

她的美眸對上蘇無邪的一刹那,看到了對方的疑惑和失望,還有滿眼的心痛。

像蘇無邪這種習慣了不帶表情的人,也許隻有身邊熟悉的人才能懂。

他的眸色很深,如幽靜的潭水,深不見底,那裏麵放佛藏了很多波濤暗湧,但就被一片死水覆蓋在上麵,下麵如何翻滾,表麵依舊平靜。

她能看出他眼底的翻湧,她何嚐不是一樣心痛難受。

選擇這樣應對,她實在是無奈。

她也有猶豫的,是任少天的決斷,才在高逸他們進來的前一秒奪進被窩。

那個時候,她還在想該如何掩飾過去,而任少天從她臉上的愁雲慘霧中,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的女兒身是一個秘密,必須隱瞞。

他一個冷不防便把她扳倒床-上,拉過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

她美眸一瞪,雖然明白任少天是想幫她,但被強行扳倒,心裏甚感不爽,而且這並不是一個很完美的解決方法。

她粉唇輕啟,想說些什麽,但任少天已經用雙唇堵住了她的小嘴,不容她反抗。

她的雙頰頓時比紅蘋果還紅。

一吻過後,高逸他們已經闖進來了,然後就是蘇無邪掀開帳幔的一幕。

高遠較先從無比詫異中反應過來:“對不起,我們剛剛聽到太子的尖叫聲,以為有刺客,所以不小心冒犯了,我們不是故意的。”

高遠知道自己失態了,會收斂情緒,識趣的道歉,而且轉過身去,不再看**的兩人。

可高逸卻因為發現了新鮮事而無比雀躍,他覺得再不該看的都看到了,何必假惺惺的裝作正人君子:“太子,你別不好意思,我們思想很開放的,不會歧視任何超常的感情,隻要是真愛,我們都祝福。大哥,你說對吧?”

高遠汗顏,怎麽又扯上自己呢?不過高逸這樣說,好像也沒錯,於是他便回答:“是的,太子放心,我們不是多事的人,不會到處亂說的。”

得到認同,高逸更得瑟了,矛頭轉向任少天:“少天,你昨天還說自己沒得戀,轉過身就那麽**了。莫非太子就是那個讓你為愛消沉的人?噢,不,是讓你情深不悔的人才對。”

任少天眯起雙眼,略帶怒意的說:“說夠了沒?還不走是想看活chun宮麽?”

“別那麽小氣嘛,我們都是關心太子才來的。話說,剛剛怎麽尖叫了呢?少天,該不會是因為你太粗-暴了吧?還有,外麵地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該不會是你們滾chuang單滾到地上去了吧?但這樣會不會也太激烈了點呢?再怎麽縱-欲也要保重身體嘛。”高逸的**-邪想法已經有點太超過了,他笑得實在很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