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晨一邊勾著唇似笑非笑,一邊把烤得剛剛好的雞翅放到碗裏:“好吧,明天開始,你們統統打回原型,自己吃自己的,本王吃本王的。”

“不要,太子殿下息怒。”宮女們不管嘴巴裏有沒有食物都連忙求饒。

小翠幹脆把嘴裏的肉吐出來再說話:“奴婢不想再吃宮裏麵分給下人吃的東西,和這裏的一比,那些根本不是人吃的。”

小環一邊嚼著嘴裏的食物一邊含糊的附和:“對啊對啊,奴婢再也吃不下那種垃圾了,奴婢寧願肥死也不要餓死。”

小玲看著她們倆:“你們啊,把胃養矜貴了,要是以後大內總管把你們分到其他地方,看你們怎麽活。”

小玉吞了口中的食物,也搭上嘴:“今天有酒今朝醉,以後的事誰知道,現在燃眉之急是請太子殿下放過我們,不要把我們打回原形,不然明天開始就不知道該怎麽活了。”

大家都覺得小玉說得沒錯,於是連忙七嘴八舌的說著討好的話。

慕晨才懶得理她們,就讓她們多說幾句,自己消滅了這隻雞翅再說。

她一口咬下去,怎麽覺得今天的味道怪怪的。她蹙了一下眉,看著被咬了一個坑的雞翅,思量著到底是雞翅的問題還是醬料的問題。

小玉心思最細,看出了太子表情的變化,連忙問:“太子殿下,這雞翅怎麽了?”

“不知道是肉質的問題還是醬料的問題,味道怪怪的。”慕晨一下子也判斷不出根源。

小玉回:“不會啊,奴婢剛剛也烤過雞翅,覺得跟之前吃的沒什麽兩樣。”

慕晨覺得有問題,小玉覺得沒有,原因應該隻有兩個可能,要不就是剛好慕晨太好彩,挑中的這隻雞翅肉質變壞,要不就是因為小玉的味覺沒有慕晨敏感,所以品不出問題。

基於以上兩個可能,慕晨又多吃了一口,這次她決定慢慢咀嚼,盡量能找出變味的原因。

應該是醬料的問題,似是比平常多混了一種味道,是什麽味道呢?

是米酒。

酒……

當慕晨發現的時候,她已經來不及追查是誰的過錯或是陰謀。

她開始感覺自己身體發熱,像一團火在胃部慢慢燃起,隨之是五髒六腑,慢慢遍及全身。

真糟糕,她正好這幾天還是月事的日子,腹部本已不太舒服,好不容易才用藥物把痛感壓低,如今這麽一燒,灼熱感把腹痛感一並挑起,比以往更痛百倍。

看來這身軀沾到酒的後果,真是不容小覷。

她一手撐著凳子,一手捂著腹部,明顯感覺到這股火燒身的痛感狠狠地刺激著子宮,她已經來不及逃回內殿,一陣**,一波強大的暖流從下-體流出。

本來宮女們看到太子的麵色突然刷白,已經感到不安,連連詢問太子何事,但沒想到隻是短短的時間,便看到太子所坐的位置滲出鮮血,把太子的青袍染紅。

“啊!”宮女們尖叫,目瞪口呆,已經忘記了該如何關心太子。

“你們都退下。”慕晨忍著痛,輕聲讓她們退下。

宮女們都沒見過這麽突然的場麵,反應不過來,小玲、小環有點不知所措,小翠似乎被嚇到聽不清太子的命令,看太子身體搖搖欲墜,想上前攙扶。

這麽一個糊塗舉動,在慕晨現時的眼裏就是不知死活。

她心裏暗罵:叫你退下,還敢上前。

這個時候慕晨是最不願意讓人靠近,雖然身體痛不欲生,但理智她還是有的,在此狀況下若有不慎,就會被人發現她的女兒身。

“滾。”慕晨隨手抓起一個碗子就向迎麵而來的小翠砸過去,小翠的額頭一角立馬現出猩紅。

宮女們見太子發飆,就更慌了,除了小玉,她們是第一次看到太子殿下如此失控。

“快點走吧,我們快點走。”所幸有小玉知道太子的命令必須馬上從,她明白太子是有秘密的人,有些事她們做奴才的不可過問,也不該過問,於是半拉半推的讓她們退下。

小玉讓小環陪小翠去處理額上的傷,自己則帶著小玲到宮門外,再三叮囑侍衛們不得讓任何人入內。

看宮女們都離開了,慕晨才緩過幾口氣,提了幾分內力,閉目養神,盡量壓製灼熱的蔓延和溫度的提升。

正好這時,華思思到了東宮門外,要求見太子。

小玉和小玲尚未離開,小玉回複華思思,今天太子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

若是平日得到這樣的回複,華思思定必作罷就算,但今日是華妃特指要見到太子,內裏定有乾坤,不管是否想挽回太子妃之位,好奇心也驅使她想要見到太子。

她苦苦哀求小玉,不果,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跪在東宮門前,梨花帶雨的大聲哀求,希望太子在裏麵能聽見。

隻是無論她如何聲淚俱下,都仍得不到裏麵的回應,宮女也沒一個為她通傳。

小玉和小玲見狀,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玲可憐華思思堂堂千金小姐,一直跪著也怪可憐的,於是好心多一句:“太子殿下大怒,奴婢勸小姐還是不要白費功夫,早點回去吧。”

小玉和小玲隨後也離開了,華思思仍跪在原地,心神不寧,隻要有點風吹草動,她就向緊閉的宮門張望,看是否有人進出,隻是屢屢失望。

她正準備打道回府,卻見一蒙麵的黑衣人飛簷走壁而來,三兩下便把守宮門的侍衛一一擊倒。

隻聽見黑衣人低沉的聲音對她說道:“快進去。”

又大又重的木門被他一腳踢開。

此時,另一名黑衣人出現,伸手擒住前一名黑衣人的肩膀,回首,兩名黑衣人開始扭打起來,幾招過後沒分出勝負,兩人又拔劍相向。

一下子敵我難分,華思思分不清哪個是幫自己的,眼看兩人越大越人,應該是自己人故意引開對方,好讓自己進入東宮。

華思思也理不得那麽多了,起身上前跨進宮門,往太子殿走去。

隻見殿前一片狼藉,幾張小凳圍著的爐灶仍生者火,食物和餐具撒亂了一地,其中一張稍顯華麗的凳子還占著點血紅,往太子殿那邊過去的路,稀稀落落幾點血跡在淺灰白的石板路上鮮明可見。

華思思不明所以,大概就隻能隱約知道有人受傷,那人很可能是太子。

她一腳踏入殿內,視線就撞見了微微側身倚著茶幾的太子晨。

殿內昏暗,窗戶都掩著,陽光幾乎透不進來,華思思被眼前那雙充了血的雙目震在了原地,冷汗直流。

太子的額間鋪著薄汗,神色木然冷淡,發鬢也已亂散,任由滿頭青絲披在肩上,襯著那張削尖了的蒼白麵額,高高上揚的鳳眼,以及如豔陽般的血眸,越發的霸氣,越發的妖孽。

華思思心跳如雷,她不曾見過這樣的太子,判若兩人,若是早點窺見太子的這一麵,說不定自己愛上的人便會是太子。

此刻慕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來者,也沒有半點耐性去糾纏。

她好不容易廢了不少內勁才稍微延緩了灼熱和疼痛的症狀,勉強保持清醒,提著已幾乎沒有知覺的雙腿走回正殿。

誰知道半途居然有人打擾。

她隻輕輕吐出一個字:“滾。”

華思思紅粉的雙頰瞬間變得慘白,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立在原地,卻見太子拂袖而去,走向內殿,背影蕭蕭,步履虛浮,青袍下擺竟然沾著斑斑血跡。

她沒有多想,隻是更加確定太子受了傷。

直至太子的身影消失,她忽而心下一轉,從白日夢中清醒過來,連忙定下心神,細想一二。

那蘇無邪不過是立下了一些軍功的少將,而那丁點榮耀也是要靠殺戮和血腥才能換來的,也許他隻是一介武夫,根本不懂溫柔鄉而隻有莽力之勇,即使他懂,也要靠命來換取富貴,若將來有一天他不幸死於疆場,自己豈不是成了寡婦?

相比高坐太子妃之位,貴為母儀天下至尊,少將夫人之名分真是不堪一擊?

自己本是受不了苦的人,何必為了些許情愫而賠上一生?

華思思把呼吸放輕,並沒有真的“滾”出殿外,反而輕步跟上,往內殿而去。

內殿的房梁上垂下層層疊疊的輕紗,隨著氣流的流動而緩緩飄逸,兩邊珠簾垂地,偶爾發出珠子相互碰撞的滴答聲,穿過隱隱約約的障礙,彷佛能望見屋子的最末端有一張尺寸誇張的大床,但又看得不是很真切,陣陣熏香徐徐,一時之間隻覺心曠神怡。

華思思不由得幻想著自己日後入住此東宮之中,該是如何的榮華富貴啊。

她已經茅塞頓開,慶幸自己不枉此行,早已將蘇無邪拋諸腦後。

聽見最深處傳來太子晨的悶哼,她把心一橫,決定以探視傷勢為由,借機做出侍寢之實。

她一邊輕步靠近,一邊手扯衣帶,任由自己的衣衫款款落下,從滑出雪白的雙臂以至露出豐滿的柔軟,隻是那麽一點時間。

她很快便成了半-裸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