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紛『亂』(1)

義父聽著淡淡的哼了一聲,“你太在意她了,這是男人的大忌。”

側頭睨了眼洛曉冉,獨孤清然淡淡的說道:“清然從未愛過女人,第一次難免在意些。個中滋味義父最明白清然的心思了。想來義父也知道曉冉流產了,那是我的寶寶呢。”聲調不高,聽不出喜與悲,隻淡淡的如窗外的月『色』一般的涼薄。

“哼,沒用的東西,若是登上帝位,女人還不是招手即來,要多少有多少的。有女人就有孩子,急什麽?”義父不屑的說道。

“嗯。”獨孤清然淡然點點頭,未再出聲。

又是片刻無言,似乎父子二人早已習慣這樣的相處。“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如何做?”

“回京後。”頭微揚了揚,獨孤清然微微一笑,“相信義父知道欲擒故縱的道理吧。”

義父熠熠閃亮的眸子眨了下,“為父等你好消息。”說著起身深深地看了看了眼獨孤清然,“好自為之。”一甩視,一抖身,如一道黑煙一閃而消失在夜『色』中。黑影閃過,炎和凡二人從窗外跳了進來,“主子,老宮子他。。。”

“沒事,今晚小心點,我怕曲貴妃。。。”獨孤清然淡淡的吩咐道。炎和凡點頭,二人也是轉身消失窗外。慢慢踱到窗邊,仰視了眼夜空,獨孤清然恨恨的一咬牙,大掌攥成拳猛得捶在窗框上。快了,再忍忍,他就有出頭之日,不用再受他人的控製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燕王未醒,洛曉冉也未醒。祈王和睿王忙碌了一夜居然一點線索都沒有,皇上暴怒,繼續查。不過那個女強盜倒是乖乖的招了,他們並非是受誰收買,隻是流浪至此的土強盜。而且這女人家還與洛相有一段過節。身為大理寺正卿,祈王的舅舅曲銳可是聽得眼前一亮。暗笑這可真是得來全部費工夫,這個女人的出現,不僅加重了燕王的傷勢,而且還給他們送來了洛相的把柄。他們豈會錯失良機。如今燕王重傷成這樣,若這時再彈劾了洛相,排擠了燕王,就是去掉了爭儲的最大之敵,當然他們並沒有小瞧福王,隻是一時間福王在朝堂上還不成氣候。等他成氣候時,這儲位。。。

“娘,娘,別睡了,睜開眼睛看看其兒啊。”

“娘,你起來陪其兒玩一起好嗎?”

“娘。。。”知其趴在洛曉冉的身前,瞪大眼睛與她一句一句的說著,可說了半天,娘還是一動不動的躺著。其兒有些害怕,他喜歡娘對他笑,陪他玩。他不要娘這樣毫無生氣的一直睡。“爹,娘什麽時候能醒了?”往獨孤清然身上擠了擠了,知其小心翼翼的問道。

撫著其兒的頭,獨孤清然心中很不是滋味,淡淡的揚起嘴角,“其兒乖,娘病了,讓她多睡會兒,明天,等其兒明天娘睡飽了,其兒就能看到娘了。”

“真得嗎?”知其呼扇著黑嘟嘟的大眼睛微撅著小嘴問道。

獨孤清然輕笑點頭,“真的,其兒乖乖的,娘明天就能醒,不然娘一生氣,就不會醒了。”

“不,不,其兒乖乖的,其兒可乖了。”知其想要娘快點醒,搖晃著小腦袋保證著。惹得旁邊的睿王妃和煙兒都失笑出聲。

其兒被睿王妃和煙兒帶走了,獨孤清然坐在床頭,看著睡得安然的洛曉冉,眸光深邃卻帶著幾分的心痛,“曉冉,別睡了,快醒醒好嗎?”磁『性』的聲音帶著祈求的意味。

“曉冉,你已經睡了二天了。別貪睡了,我很不安。”身為醫者,但此時他束手無策,那種無奈並著心痛的滋味很是灼人。

又一天過去了,皇上與眾大臣回京城了。太後未走,幾位娘娘未走,別苑裏被皇上派下重重的守衛。

第三日燕王醒了,燕王妃洛曉玲又哭又笑的,鬧得大家夥鬆了口氣的同時,心情越發的沉重,燕王醒了,可洛曉冉還未醒。

“娘,快別睡了。睜開眼睛看看其兒吧。”

“你怎麽還不醒了,你不要其兒了嗎?其兒都想娘了。”癟癟小嘴,其兒幾欲要哭,說得太後的心都跟著酸酸的。

“爹,你不是說其兒乖乖的娘就會醒嗎?其兒有乖乖啊。”其兒撅著小嘴,眼眶通紅的望著獨孤清然,“爹,你說娘是不是不要其兒了。”

獨孤清然心中酸楚不已,抱緊其兒,撫著他的頭,“不是,娘最疼其兒,怎麽會不可其兒呢。其兒乖,娘本來也想醒,可是她的病太重了。”說著,有些說不下去的扭開了頭。瞧著這爺倆都眼圈泛紅的,屋裏的女人們早已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

“其兒乖,我們去放風箏,把你娘的晦氣都放出去,娘明天就能醒了。”睿王妃擦掉眼淚,親昵的笑著抱過其兒。

“嗯,其兒要去放風箏,其兒要娘明天醒。”

人都走了,安靜下來,獨孤清然躺在洛曉冉的身邊,把她愈見清瘦的身子攬進懷中,低低的在她的耳邊說道:“曉冉,三天,快點醒來吧。其兒在害怕,我也怕,怕你們就這樣不要我們了。”

“曉冉,你的仇還未報,我們不是說好了,等這次壽宴過後就開始動手嗎,我還等著看著囂張的與洛相叫板呢,快別睡了。我等得心慌,心疼。”喃喃低語,一句一句,一次一次的說著,直到進入夢鄉。

不知睡在什麽時候,『迷』蒙中獨孤清然敏銳的感覺到似有雙眼睛在盯著他一般,一個激靈,清然霍然的睜開眼睛。一側頭正想四處看看,啊。。。驚呼聲脫口而出。就見距他半米遠的地方,一條似蛇的細條條黑影正探著身子盯著他,在他脫口喊出聲之際,蛇疾如閃電的張開大嘴,撲向他。下意識的獨孤清然揮起胳膊去擋,一下子胳膊被蛇咬個正著。一陣尖銳的疼,蛇鬆了口,滑下獨孤清然的胳膊,同時被清然出手掐住了蛇的七寸。

這時在外守候的炎和凡從窗口跳了進來,“主子,怎麽了?”

“有蛇,掌燈。”獨孤清然沉著的吩咐著。

二人一愣趕緊掌起燈火。但見獨孤清然的手裏捏著一條顏『色』極其鮮豔的蛇,毒蛇?炎和凡二人對視一眼,同時跪地,“主子,是屬下保護不利。”

“嗯,這事以後算。拿著。”獨孤清然神『色』未見異常,把蛇遞與凡,然後出手在自己的手臂上點了幾個『穴』位,阻止血脈的暢通。再回頭眸光閃著幽幽的冷光,獨孤清然勾起難辨意味的一笑,低低地道:“炎,你去喊人,聲音越大越好,若是我有個什麽昏『迷』之症,不用急,一定要保護好曉冉。還有聯係義父,讓他找出同樣的一條蛇送與曲妃娘娘。”沉著的吩咐著,他自枕邊的錦袋裏拿出一粒『藥』丸放到了嘴裏。

炎得命,飛身到院中,邊往外跑邊喊,“來人啊,來人。”

負責護衛別苑的侍衛聽到動靜從四處圍了上來,“怎麽了?”

“快去請禦醫,王爺被毒蛇咬了。”炎急切的喊道。

“什麽?被毒蛇咬了。”侍衛們一聽感覺脖子後麵直冒涼風,怕出事,怕出事,這。。。禦醫們一聽也慌了,毒蛇,最是棘手的病症了。等他們到了,就見凡捏著毒蛇跪在地上,獨孤清然捂著胳膊倚在床頭,臉『色』發青,精神萎靡。

禦醫們圍上來,檢查了清然的胳膊,又仔細的看過凡手中的毒蛇,不由麵麵相覷,額頭冒著冷汗,臉『色』泛白。其中一個年歲比較大,從凡手中接過毒蛇,剝了蛇皮,取出蛇膽,一陣搗弄混著草『藥』遞與炎,“把這個給王爺服下。”

炎接過,趕緊讓清然服下,『藥』是服了可一點用也沒有,眼見清然的胳膊越腫越大,精神越來越渙散,炎急了,禦醫們也急了,這時候老太後和幾位娘娘也聞訊趕緊來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反了,真是反了。欺負哀家老了,聾了是不是!”太後由芸姑姑和良妃娘娘扶著,身子不住輕顫地邁進屋子裏,邊走邊恨恨的說道,“就是不想讓哀家安生,害了曉冉和逸然不夠,還來害清然。這若是清然有個什麽好歹的,不是要活活疼死哀家。哼。。。這些幕後之人可是千萬藏了好,別讓哀家逮著,這些小人簡直其心可誅。”走到床邊,禦醫們趕緊閃退到一邊,急切,心疼,氣怒各樣的情緒閃爍在目中,太後坐下伸手拉上獨孤清然的手,“清然,你怎麽樣?快跟祖母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