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唇槍舌劍(1)

甩開胡思『亂』想,燕王挪開洛曉玲的頭,慢慢的撐起身子,在她的身上一點,然後輕咳了幾聲。少頃一道人影悄無聲自息的跳入他的床前。

“怎麽樣?”燕王壓低聲音。

“主子,福王妃醒了。”明溪立於床前,低聲說道。

“什麽,曉冉醒了。”聽著手下的回報燕王眸光驀然一亮,心也漏跳了一拍。她醒了!他就知道那個囂張的女人怎麽可能不醒過來。而明溪莫名的挑挑眉,不知主子為何聽到福王妃醒了他會現出欣然的笑意。王爺不是想洛曉冉死的嗎?不過一場意外,為何會讓王爺的變化如此?真不知那場意外中,王爺與福王妃都經曆了什麽。

“王爺,聽禦醫說福王自身能抵抗蛇毒,經自身的調理吸收毒到明日就能解了大半,再用些輔助的『藥』,明日晚些時候王爺就能恢複了。”明溪低頭又道。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他也吃驚。真不知天下間還有如此奇人。

“什麽?清然自身能抵抗蛇毒。”手攥成拳頭,燕王無力的捶了下床板。這小子真是命大這樣他都死不了。雖然自己的計劃又一次失手,但是沒關係,他們之間的遊戲才剛開始不是。他自己不是也未死,鬼門邊上走了圈又回來了。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一定會是笑到最後的。

輕乎間,一個月過去。

曲貴妃和幾位娘娘女眷早已回京,隻留下太後等人一直留在別苑。獨孤清然的蛇毒無事了,洛曉冉的腿傷也好得差不多,隻留下一些淺粉的小疤痕。但因為小產且血崩,身子恢複得很慢。燕王也能下地,由洛曉玲陪著在別苑裏慢慢的溜達。

別苑這邊很是平靜。初秋的風帶著一絲的涼意,早晚時分吹去了夏日的浮燥,隻是午日時分的秋老虎熱得仍是一點都不含糊。

而京城卻是一派熱鬧。秋闈將近,各地舉子開始進京,京城裏人滿為患。洛相這時卻遭彈劾。曲家一脈的高浚遠一案也是如火如荼牽扯的人越來越多。而沿海地區因為連日的暴風雨引起大規矩的洪澇災害,朝堂出錢出糧出人的開始賑災。再有聽探子回報秋日國正在二國邊境結集了大批的軍隊。。。一樁接一樁,一件連一件。鬧得皇帝近些日子有些心力交瘁,身子越發的不適。而儲位的虛懸,朝堂上是紛爭不斷,讓皇帝早日立儲呼聲更緊。

這些消息,太後知,燕王知,清然知,她洛曉冉也知。

玩味地看了看手上的信,洛曉冉揚頭與獨孤清然對視一笑,“洛相主動示好,看來老狐狸的日子不好過了。”

獨孤清然淡笑的坐到她的身側,把她攬在胸前,“是,曲家盯得很緊,曲銳作為大理寺正卿查案,辦案正有他獨到之處洛相當然緊張。好在,他的一些重要證據都在你的手中,曲家遲了一步,沒有找到最直接的證據可以定下洛相的罪,因而洛相才會主動於你示好。”

在清然的懷裏動了動讓自己可以更舒適些,洛曉冉懶懶的笑道:“他說若有需要,他可改換門庭全力支持你爭儲。”

嗬。。。清然薄嗬一記,眸光微冷,“我若有心,豈用他的這點示好。這個當口,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還說假意許我什麽。不過是想你閉嘴不要作怪。是想你我助了他逃過這一劫。燕王重傷此時不濟,保命要緊他自然就是牆頭草了。”

慵懶的閉了閉眼睛,洛曉冉嗤嗤一笑,“牆頭草。當年就因他的搖擺,燕王才設下『奸』計,用我作棋子挑撥離間他與祈王的關係,讓他們徹底絕裂改而全力支持於燕王。四年後,他又來。若是燕王再知洛相仍為牆頭之草,又有搖擺之心,不知這次如何布下棋局。”

“若是我,簡單,觀之不動。”

“觀之不動。”洛曉冉微偏了頭,淺淺一笑。

“嗯,一則,洛相自身難保若無事,便是最好。若有事,棄之。這幾年燕王做足了功夫,為人平和低調,但有才有謀辦得幾件大事皆是利落漂亮,洛相所有的人脈,勢力燕王都該拉攏的差不多了。有洛相在似乎分量更重,若無他仍可一呼百應的。這個時候就算洛相想搖擺,以我在朝堂的毫無份量,怕也難成禍『亂』。再則以我所想,燕王隱藏了這麽多年,以他的心計不可能隻作了這麽一點的準備。不知為何我不祥的預感,他似乎謀劃著更大的陰謀。”清然微微蹙眉道。

“更大的陰謀。”洛曉冉攏了下眉,在清然的懷裏揚了揚頭,“清然覺察到什麽?或是你發現了什麽?”

“沒有發現,就是燕王太平靜了,所以才覺得不對勁。”獨孤清然微皺眉的聲音帶著一些的疑『惑』。

失笑著,洛曉冉笑道:“怕他池水太深吧。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這場戰爭沒有硝煙,卻一樣的讓人驚心動魄的。”

輕歎,獨孤清然吻了吻洛曉冉的發絲,很是感『性』的說喊:“是,很驚心動魄。差一點我就要失去你了。”每每想起洛曉冉當時讓人觸目驚心的血流不止的模樣,清然就會覺得心有餘悸。

身子被清然摟緊,回想起當時的凶險,洛曉冉扭頭望了眼窗外微有出神,淡淡的開口,“清然,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更或者我根本就不曾了解過你。你真得愛我嗎?”這話一直想問,隻是沒有合適的契機。愛他,卻愛得有些患得患失。正如那日的夢,明明他就在自己的身邊,伸手可觸,明明聽他喃喃說著愛她,似看到了心。但閉上眼睛,總有莫名的忐忑她看不透他。

略略帶開洛曉冉的身子,讓她與他麵對麵四目相視,清然眼中有著複雜和一絲痛苦的光潤,“曉冉,你不相信我是嗎?在懷疑我?”

微微的一笑,洛曉冉移開視線,“不是懷疑,隻是不安,有些患得患失。愛你,相信你,但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堅定有了些微的動搖。我討厭這樣的感覺。”

“相信我,曉冉,我愛你。”深深一歎,獨孤清然放開了洛曉冉的身子,起身,慢步對了窗邊,望向窗外的陽光,眨了眨眼睛,“不要懷疑我的愛。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事,有些事不與你說隻是時機不對,不想讓你擔了更多的風險。事事難料,我不想你與我一起痛著,我隻想你快樂。我本身並不繁雜,但我的身後卻有著繁雜的人與事。有時候我是身不由已。”獨孤清然微微蹙眉,聲音透著無奈和滄桑。

“身不由已。”一句話讓洛曉冉驚了心。淡然如他,神秘如他,竟然也會身不由已,那麽他身後的是什麽人?把清然推前台,爭得儲位,難道隻是為了幫他報仇?亦或是為了那個皇位,要爭霸天下?瞧著獨孤清然看起來有些蒼涼的背影,洛曉冉深蹙眉尖起身下地,走至清然的背後環上他的腰,把臉貼在他厚實的背上,輕輕的念道:“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清然,我就在你身後。”

“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獨孤清然佇立不動,輕輕地複述著洛曉冉的話,咀嚼著,猛然一回身摟緊了她,與她相視眼裏漾滿了柔情,深深地看著她,有些悸動的吻上洛曉冉的朱唇,纏繞著她的粉舌,釋放著他心底的所有不安和無奈。她就在他的身後,她沒有怪他,她果然懂他。

直到沒有了空氣,不能呼吸,獨孤清然略略抬起頭,強烈的**流竄在身體裏感覺自己似要著火了一般,不由粗喘著嘴唇貼在洛曉冉的耳邊,蘸著**和深情,聲音『性』感魅『惑』,不斷地叫著,“曉冉,曉冉。。。”

酡紅著臉蛋,媚眼瀲灩的洛曉冉伏在他的胸前,聽著清然與自己同樣急促的心跳,輕喘著笑得舒然,少許抬頭起,“清然,不管這池水有多深,我與你一起。你不是一個人,我可以分擔你的痛和悲,所以不要把我隻列入你的羽翼下,再周密的保護也有失手的時候。不妨讓我幫你,讓我明白自己處於何樣的危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