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悔之晚矣

“還罵,我看你是沒有被打夠。”燕王輕歎一記。轉而對清然道,“她,著冷漠的轉身慢慢向外走去。

“燕王,你敢不管我。我。。。看我明兒不與爹爹說。”洛曉玲哭罵道,“你膽敢欺負。。。”

燕王腳步一頓,未回頭,而後挺直了身子走開了。

祈王在旁邊玩味的笑揚起嘴角,“二嫂,別叫了,你爹今天下獄了。”

“什麽,下獄了,這怎麽可能?不,這不可能的。”不敢置信,洛曉玲直搖頭,大聲的叫嚷道。

“真的,不信,你去問二哥。”

“真的,我爹下獄了。我爹下獄。哈哈。。。怪不得王爺膽敢欺負我了。哈哈。。。我爹下獄了,我就沒用了是吧。。。對了,是你,就是你這個小人想害死我爹,沒了我爹幫燕王奪儲位,你好獨大是吧。”洛曉玲又哭又笑,狂『亂』的喊道。

祈王動了下眉,眸光帶著笑的睨向洛曉冉,“不錯是我,那也得是你爹犯了罪,才會有罪證。就如你,受了十年寵,張狂了十年,一朝失寵這滋味不好受吧。”

“真是你,是你。。。我殺了你。”洛曉玲狂囂的盡可能的瞪大眼睛,張牙舞爪地衝向祈王。祈王一閃身躲過他可想與這瘋女人一般見識。十年間,他從未對洛家的女人有過好印象,其中洛曉玲的因素也是不無關係。

眼瞧沒有抓著祈王,洛曉玲狂怒著一眼瞄到旁邊的洛曉冉,眼中的恨意更盛,猛然的撲向洛曉冉。

啊。。。未近得洛曉冉身前,獨孤清然冷薄一笑,一腳將她踢飛,倒是沒下什麽殺手,隻是當著他的麵想欺負曉冉癡人說夢一般。洛曉玲的身子飛起落在祈王身前不遠,洛曉玲顛狂的爬起來,伸著爪子繼續撓向祈王,祈王微動了動眉頭,抬腳又把她踢回洛曉冉身前。

“卉兒,點了她的『穴』道,送回燕王處。”心再狠,看著洛曉玲落到如今的這步田地,還是有點看不下去。她的臉已經腫得麵目全非,精神也陷入癡狂中。再者沒了洛相的勢力,就從眼前即知以後燕王會等她如何。。。

卉兒點了洛曉玲的『穴』道,抱起她出了院門,清然走過接過其兒也慢慢向外走去。祈王幽冷似笑跟在他們之後。須臾間,院裏留下一片清靜,這時屋子裏卻傳來沉沉的一聲歎息。

朱漆的大門,門上一塊匾額:福王府。

洛曉冉下了馬車,打量著那燙金的三個大字,百般滋味湧上心頭。祈王府,福王府,一出一入,一弟一兄。她夾在其中,那一段艱辛又有誰知?

正微歎,卻見著大門西側站著一個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白淨的臉,眼睛不大但很有神,靜靜的看著洛曉冉,似笑,似激動,似有千言萬語卻在她看向他時化成唇瓣抖了抖,憨憨的一笑。

是他,洛家二哥。那個曾在洛府門前傾盡身上所有的值錢之物,卻軟弱的不敢留她的二哥。不過那些許的財物足以讓她感激,人總要量力,總有自己的活法。不能強求二哥必須為她出頭,或者求二哥強勢,若那樣他便不是他了。而讓她在意的就是二哥的懦弱卻善良,挽翠的包容和忠貞,是他們讓她不忍把洛家趕盡殺絕。

獨孤清然打眼掃過,了然的讓人把洛家二哥請進了王府,相對落坐,洛曉冉卻不知與這個哥哥能說些什麽。她畢竟不是真正的洛曉冉。

“曉冉,你還好嗎?”二哥打量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洛曉冉淡淡一笑,“我不是你妹妹洛曉冉。隻是另外一個女子,不過同名而已。”不想與洛家有任何瓜葛,她隻是現代特工洛曉冉。二哥並不意外她這樣說,隻是憨實的點點頭。

“爹入獄了,可能是死罪。”二哥有些悲傷的。

洛曉冉點點頭,這是她做得手腳。

“大娘病了。”

洛曉冉冷淡的動動嘴角,大娘,那個女人的生死與她無關。若說看,她比較想看這個女人落魄後的嘴臉。

欲言又止,二哥終是沒有開口。隻是問了她好不好,與她說說家常,就是那樣簡單的來又簡單的走,臨出門回頭間,“好好保重”四個字似乎傾盡了他所有關切和愧疚。

一個好人!站在天井中,凝望著二哥的背影,驀然酸酸的感觸絲絲漫在洛曉冉的心間。洛相府倒了,敗了,經她之手。樹倒猢猻散,終是有無辜受累之人。恨嗎?誰該恨誰?是她?是洛相?什麽事又是一朝一夕,一念之間的?

就如洛曉玲被縱容恩受十年,其實不過是燕王為了得到洛相的權勢,為了踢開她時有一個最簡單的借口。如二哥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簡單,懦弱,隻活在自己小小的生活圈中平凡卻也安寧。

正出神獨孤清然淺聲一歎,摟上她的腰,“別難過,他自有他的生活。”

難過嗎?不,隻是有些蒼涼的感慨。不似那種明裏暗地的廝鬥,可以讓人拚得淋漓盡致,殺個痛快,麵對這樣無辜的人心情莫名的沉重。

“王爺,王妃,洛相夫人求見。”歎息間,一個小廝匆匆來報。

洛相夫人?她不是病了嗎,為何而來?是為洛相?還是為昨晚洛曉玲挨得暴打?似好笑的事,洛曉冉失笑的不住搖頭。正如她的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四年前是她看跪地看人家的臉『色』,而今自己未去算帳,這洛夫人倒是自動送上門了,“有請。”

四年未見,洛夫人老了,當初保養的珠圓玉潤的臉在流年中烙下歲月的痕跡,一臉的病容更多是焦急。吊眼梢的三角眼越發深邃,看起來人很犀利。細紋明顯的薄唇,唇角向下疑見刻薄。

此時陽光灑落正殿一室明媚,瞧著安然端坐主位的洛曉冉和獨孤清然,洛夫人習慣使然淩利的一挑眉,又趕緊垂下眸子,福了福身子,“臣『婦』洛氏,拜見福王,福王妃。”

疏離的動動嘴角,獨孤清然淡淡出聲,“洛夫人,請坐。”待瞧著洛夫人坐下,又道:“不知洛夫人來本王的王府所為何事?”

洛夫人瞄了眼洛曉冉,見她無動於衷,甚至看都未看她一眼,洛夫人眸『色』微一緊,神『色』乍現淒然的咬了咬下唇,閉了閉眼睛,似英勇就義般撲通一聲跪到了洛曉冉跟前,“王妃,民『婦』知道你就是洛曉冉,是我洛家的女兒。當年是我糊塗,鬼『迷』了心竅不曾好好的善待於你,我自知有愧,無論王妃想怎麽責罵我,責罰我都好,我自認不可饒恕。但求王妃,看在你是洛家之女與老爺有著血脈之親情分上,與王爺說說救救老爺,救救你大哥,救救洛家上下一百多口人。”這一刻,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貴夫人不見了,隻是個淚流滿麵的有些茫然的為夫,為子四處奔走的女人,母親。

揚頭看著跪於身前的洛夫人,洛曉冉本來想笑,她勝利了,應該得意的笑,但不知為何她竟是笑不起來。不止笑不出來,甚至有絲絲縷縷的難過。

“洛夫人,你真是好笑。一則,我非是你洛家之女。二則,洛相之罪上有皇上為主,下有百姓在看,我如何有能力救洛相。”洛曉冉淡然的說道。這個女人再壞,再刻薄不是東西,但她是全心的為著洛相,為了兒子,寡情也有情。

“不,我知道王妃是在惱我,在惱老爺當年的薄情於你,所以你不肯出手相助。王妃,曉冉,要不你幹脆說個道兒,你如何能出了氣,如何肯出手救老爺,隻要你能說出來,我能辦到得就是拚上『性』命也再所不惜。”洛夫人決然的央求道。

“洛夫人又說笑,何來用洛相之事為難於我一個陌生之人。”

“王妃,曉冉。。。”見著洛曉冉無動於衷,洛夫人真得急了,跪爬幾步,抓著洛曉冉的腳,哭道:“曉冉,當年是大娘狗眼看人低才落得如此境地,如今曉冉斷不要學大娘的寡情。想我洛家一百多口人,你大哥的小兒子隻一歲,二哥的小女兒才半歲啊,他們何其無辜。所以救救老爺,救救你大哥,救救我們全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