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異動

“錯了,總要付出代價,無辜者,非隻是你洛府的上下。世上無辜的人,無辜的事多了。我何德何能管得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洛相是不是有罪,非我一人一言可定。他能不能無罪,也非我,非清然所能左右。你洛府向來金貴著,有著燕王妃裝點門麵,燕王與洛相有著翁婿之情,有著鼎立之意。這個時分不與他討個人情,何來找上我一個陌生人。

不說我是不是真正洛曉冉。即使是,洛夫人難道忘了當年洛曉冉的是如何走出洛家大門的。斷絕父女關係,拿著印信,好象不止是洛相要洛曉冉走後再不要後悔吧。既然洛曉冉不後悔,你這一遭何來,有何臉麵來。你洛府的小兒,小女無辜,難道當年的洛曉冉就不無辜了。若是她也如挽翠一般死得慘烈,你們可會後悔,可來得及後悔。世上本無後悔之『藥』,既做了,就別悔。

再者洛相是否有罪,豈是別人空『穴』來風?就如曉冉遇險那次,那個女強盜本無意害我們,卻因誤以為我是燕王妃,是洛相之女才起了歹心,因著恨洛相入骨,才欲置我與燕王於死地。我是死裏逃生,但女人我知道她是沒有活的希望了。那些被洛相害死的那些人命,豈非也是無辜。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洛夫人不會不懂這個理。我如何救,我以什麽理由救?

如夫人之言,說個道兒,如何能出了氣。若是四年前咽了這口氣,如今還怎麽出?活至今,這氣又豈是你的一句話,一件事可解得,可出得。說到家洛相該死得,活不過明天,若該活,自有上蒼保佑。或者洛夫人應該去燕王府求救才對。“洛曉冉清冷的聲音一氣嗬成。說得洛夫人啞口無言,身子一軟跪坐在了地上,雙目無神。

“完了,這算完了。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淒慘的咧嘴,分不清她是哭,是笑。“燕王,燕王。他。。。。”洛夫人慟痛的不住搖頭。

“嗬嗬。。。老爺,洛家是無希望了。”念叨著洛夫人如一下子蒼老了十年,眸光淩厲皆沒了變成渙散,慢慢起身,轉身,未看洛曉冉一步一步挪著哀傷的步子向外走去。

靜靜的看著她似老邁的直不起腰身的背影,洛曉冉心頭越發的沉重了。雖然知道以她給祈王的那點罪證不足以讓洛家滿門抄斬,但誰能又知祈王一夥會不會找出。。。一邊想洛相死,一這是燕王袖手旁觀。洛相落到這步,是他咎由自取,更是他識人不清。善惡終有報,隻待時機。

緩步而行,忽然的洛夫人站住腳,站在陽光下回頭,淒然的對著洛曉冉笑了笑,那笑比哭還難看三分,哀聲道:“曉冉,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是大娘對不起你,也沒教好曉玲。老爺出事了,怕是最慘的該是我的玲兒了。燕王府中我雖未見到曉玲,但聽說了她挨了打。她疼在臉上,我疼在心上,相信你知那種痛。唯今不求別的,隻求曉冉能念在你們一脈相承,同為姓洛不要再計較她過去的失禮囂張。若可以求曉冉伸手拉她一把,別讓她在以後的日子過得太淒慘。大娘在這兒先謝謝你了。”說著,洛夫人哭著深深的一躬到地。起身,抹去眼淚,洛夫人再次瞧了眼洛曉冉捂上嘴,快步跑開了。

抿緊唇瓣,洛曉冉攏著纖眉不自主的眼圈發紅。

花廳裏。

一壺清香,彌散出嫋嫋的香氣,沁人心脾。三個女子,三種風情,慵懶的各據一方正自說笑。

“五嫂,洛相夫人怎麽會來你府上?”沐溪煙一臉嬌態,似莫名般問道。

“傻丫頭,這還問。定是為了洛相下獄之事。”睿王妃嗔怪一笑。

更疑『惑』,“這就不對了,洛相有事,洛夫人該找二哥,二嫂,怎會來了五嫂處。有病『亂』投醫那怎地沒投去你家?”煙兒對著睿王妃俏皮的說道。

“我家與她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泛泛之交,求人當然求不到我家。”睿王妃淡淡輕笑。三個女人各具才華,不凡的見識讓她們熟識並結為知已。溫婉柔美的睿王妃在洛曉冉影響下也越發的開朗。

“如此說洛夫人也是白走一遭了。五嫂與她也是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泛泛之交都稱不上。要知道二嫂前腳說五嫂是她妹妹,轉臉就囂張罵人呢,五嫂何來會管她。”煙兒揚起粉頸,似有著孩子氣但瞧向洛曉冉眸子裏帶著憤憤不平。

笑對煙兒,洛曉冉微冷一笑,“想管,我可管得起。這上有父皇和眾大臣眼瞧著,下有黎民百姓看著,中間有三哥做主審,我沒有通天的本事。再者如你所言,我又不是吃多了撐著沒事推個破車出去好攬債。與我不相幹的事何苦『操』心費力的,洛家與我無關。甚至就是二嫂的事,也休與我提起。”洛曉玲慘與不慘與她洛曉冉何幹。甚至在她的眼裏自己就是一個賤丫頭,其兒不過一個野種。這樣的女人憑什麽可憐她?這是她自咎由自取,是她本『性』的囂張蠻橫害了她。

而對於洛家,沒有趕盡殺絕已是她最大的寬容。這點的寬容還是來自挽翠,來自二哥,與骨血,與親情,與洛府上下無辜之人皆無關係。說起無辜,死去的洛曉冉不無辜嗎?當年誰又替她惋惜一聲。看到洛夫人她會覺得心頭發沉,非是同情了她,隻是在替死去的洛曉冉難過。四年前含冤帶恨的去了,自己在洛夫人的冷眼中含恨走出了洛家。而今應驗了挽翠之言,她替她的小姐報仇了,報複在骨血之親的身上。這本就是人世間最殘忍的一種情仇。再者情不自禁的眼前晃起挽翠那種慘死帶血的臉,如此讓她不止笑不出來,更生了幾分的酸楚。洛夫人哭得辛酸,說得卑微,但那眼淚如何能與挽翠的死,與她當年的艱辛並提。

“娘,娘。。。”這時候其兒拉著明煒小哥倆跑來。

洛曉冉笑著起身,“跑什麽,怎麽了啦?”

“娘,我與哥哥釣到魚了,其兒與哥哥說了娘弄得烤魚可好了煒哥不信。娘,其兒要吃烤魚。”其兒撒嬌的說道,大眼睛裏滿是笑意。

“煒兒,可是真事?”洛曉冉抱著兒子的小身子,笑容不減。

“是。嬸娘給煒兒烤魚讓煒兒嚐嚐好不好?”小小夥子很是正經其是。

挑眉一笑,“走,三嫂,煙兒,我們多釣些,幹脆今兒吃燒烤吧。”

“好哇,好哇,其兒愛吃。”其兒拍著小手興高采烈。

福王府的後花園很大,中間有著大片的水池養了不少的魚。招呼著炎和卉兒來幫忙,再有丫環,一時間池塘邊熱鬧起來。

得空閑,煙兒湊近洛曉冉,“姐姐,小心曲貴妃。”

微一蹙眉,擔憂的說道:“煙兒,都說了別為了我冒險。”

“放心,我有分寸。我更不會看著姐姐有危險。那一次就要嚇死我了。”煙兒瞄著其它人,淡淡說著。

“千萬小心。”

“曲貴妃貼身的宮女都會武功。昨日我去的突然,她宮裏有股暗香那香很奇異。。。”

“嗯。”

“她恨清然,恨你。”

“知道。”

“祈王最幾天很神秘好象在謀劃什麽事。有時看著我似在透過我看什麽,我猜他大概是在想你。”

“想我”冷哼一聲,“是想怎麽先一步殺掉我與清然,好絕了他的後患。我把他惹急了。”

“怪不得,原來是狗急了要跳牆。你是打草驚蛇。這就解釋得通,他們母子為何都是神神秘秘。”

“煙兒,你不要再替我探查什麽,我有清然護著沒事,反而你才讓我擔憂。”洛曉冉神『色』凝重的看向沐溪煙。

“知道了。”

“別嘴說,要往心裏去。”

“是,管家婆。”煙兒輕鬆的調笑,美眸一轉,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韻味,“二哥來京城,想見你呢。”

“靜儒,他有事?”

不期然,沐溪煙神『色』微澀的搖頭,“沒事,隻是來看看。”

這是第二次見著煙兒這種表情了,洛曉冉略見疑『惑』,轉了轉眸子,“告訴靜儒,二更天來福王府吧,但千萬要小心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