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龍因為與秦明喝酒長談了一次,特地找個借口放了賈芸、莫莫半天假。讓莫莫有時間帶秦明回娘家看看。奇怪的是,對於這次暢談,兩個大男人仿佛約好了一般,閉口不談。所以賈芸和莫莫都蒙在鼓裏,心裏一再感謝遇上了如此開明的領導。

下午,教研室隻剩下歐陽龍一個人值班。又無具體事可做,甚是無聊。打開電腦鬥了一會地主,又玩了一會星際爭霸遊戲,再看了幾份上級下發的七七八八的通知,更是百無聊賴起來。也許人到了這個階段就容易止步不前。家庭和睦了,工作穩定了,錢也夠花了……逆水行舟,不進就退。經過自考磨練的歐陽龍很不喜歡現在的生活狀態。太清閑,太無聊,空有一身勁而無處使喚。沒有上進的動力,也沒有生存的壓力,寂寥的時光中能看到自己一天死去一點而無可奈何的恐懼著。

寂寥的歐陽龍不由自主的想起莫莫。想起莫莫成熟的臉,純真的眼,想起莫莫做什麽事都興趣濃濃的樣子。她就像是一隻遺落在人間的天使。讓人不忍傷害,生不起齷齪的念頭,在她的世界沒有壞人……想著莫莫,便不由走進莫莫空間,閱讀那些原創的溫暖的空間日誌。

《存在即合理》

文|莫莫

閑著無事,走過很多網友的空間,感觸很深。轉載了很多自己喜歡的內容,常常看看,覺得走進服裝城。很美卻沒個性。轉載的多,自己寫的少。想想也是:轉的快,寫的慢;轉載輕鬆,自己寫的費力;轉載的好,自己未必寫的好。我要寫出自己的心聲,也許寫的不好,但這是我的,我寫故我存在,存在即合理。願喜歡文學的網友多指點,先謝謝了

《數幸福》

文|莫莫

回想曾經,盤點現在,靜處一隅,數數我的幸福。

曾經。幸福是和小夥伴不厭其煩的玩‘當老師’的遊戲,是捧著鏡子一次次模仿學生叫我老師的樣子;幸福是佩戴紅領巾的驕傲,是加入共青團舉手莊嚴的宣誓;幸福是遠離家門時爸媽的牽掛,是收閱來信的瞬間;幸福是揣著‘當最好的老師’的夢想出發,腳踏實地為之付出的點滴;幸福是踏上‘自考路’為文憑而備戰的每個日夜,是領取單科合格證的激動,是重考時的決心,是領取畢業證的自豪;幸福是白天太忙,晚上太累的充實感……

現在,幸福是為學生傳道授業的每一天,是與學生相處時煥發的童真童趣;幸福是放學後與兒子漫步田埂,爬上高山,投入大自然的放鬆;幸福是與同事打‘升級’老出錯牌的白癡樣;幸福是周末到家時公公露齒一笑開心的問候;幸福是看公公中風後康複的點滴進步,是推著輪椅到扶他拄杖走到現在偶爾陪他在村道漫步的時刻;幸福是受不了婆婆的嘮叨頂了嘴,到校也心情不佳,提筆自省後的平靜;幸福是停電的夜晚與兒女和著丈夫的吉他自娛自樂的溫馨;幸福是和網友海闊天空、宣泄不良情緒的一番神侃;幸福是走進網絡,寫寫日誌、看看帖子、進進空間,參加興趣小組……

幸福是什麽?幸福就是現在這樣,靜處一隅,用文字細數‘我的幸福’。

歐陽龍喜歡莫莫的悠然自得,喜歡莫莫的不做作;喜歡莫莫的親自動手敲打的文字,喜歡默默的透過莫莫的文字去關注莫莫。返回日誌列表翻看下一頁,哦?《身未動 心已遠》?這不是莫莫今天寫的研修日誌麽?這丫頭片子,原來很久前就寫好了,我說她辦事效率這麽高啊!腹誹著莫莫,不禁打開這篇日誌:

《身未動 心已遠》

文|莫莫

茫茫網海,我像個迷路的孩子。登錄了西江教師網卻找不到‘過渡性學習窗口’,不明白考核內容‘下載或接受指定學習材料’的學習材料在何方。無數次無數小時在電腦前,想到明日就要上交‘學習心得’及‘教學反思文章’,很是無助。

此時已是中午,躺在陽台搖椅上的我,或假寐,或將目光投向高遠的藍天。煩躁的心也逐漸平靜。迷路途中亮麗的風景在腦海中蠢蠢欲動,回味無窮。

《知足,知不足,不知足》的作者葛瑞源,他文字遊戲般的闡述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研修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如一杯清茶|淺嚐雖苦|但清香沁人心脾|滋潤心田 ’如果研修是一杯清茶,我定能品味清香!;

“幸福是什麽?幸福就是‘既然選擇了遠方,便隻顧風雨兼程’的那種執著。”

寫的真好,為了幸福,我會擁有那種執著的!

艾琳工作室簡報的結束語:“這裏,必將是我們追求教學理想的地方。|這裏,必將是我們獲得學科新知的海洋。|這裏,必將是我們翱翔萬裏的晴空。|我們必將在這裏實現教學水平的提高,專業發展的良好願望。”我的心充滿期待,期待飛向追求教學理想、獲得學科新知、讓我們翱翔萬裏地方!

‘身未動,心已遠’。 茫茫網海迷路的我一樣受益匪淺、收獲頗豐。

嗬嗬,原來什麽都不懂莫莫迷路也能開心啊!這隻是題目雷同的一篇日誌,跟今天上午提交的研修日誌根本就是兩碼事。

‘身未動 心已遠’這個題目不錯!難怪會再用一次。以前的研修在網絡迷路,現在應該熟門熟路了吧。歐陽龍自言自語的說。依稀記得自考迷路的莫莫,自己用摩托車帶她回家的一路。那一夜的放聲大哭,宣泄完後笑臉依舊燦爛的莫莫讓歐陽龍心有所感。 如果當初年少的自己勇敢一點,當做未曾看見莫莫對好友盧偉的青梅竹馬之戀,不是所謂的為了成全,如果自己曾經向莫莫表明心跡,那現在會怎樣?歐陽龍就這樣有的沒的一邊陷入回憶,一邊繼續閱讀那些不知看過多少遍的日誌:

《憶》

文|莫莫

滿月如盤,一片銀光傾瀉窗外。遠處傳來陣陣狗吠,各種秋蟲不知疲倦的吟唱著。此情此景似曾被你定格筆下。而我,雖滿腹文字卻排列不成詩意,感覺無靈感而特意書寫,倒給這大自然的饋贈添瑕疵。 在**輾轉,看透過窗戶的月光如一個不規則的方形印在床頭。沐浴在月光下,被家庭瑣事、世俗雜念磨成老繭的心也頓顯空靈。思緒如脫韁的馬,奔進曾經的點滴……

眾星照耀,圓月當空。少年的我們在大坪上支起一張小圓桌。把東家的月餅、西家的新鞋、盛滿清水的臉盆、竹做的飯箕、老婆婆的發釵……一 一擺放好,焚香點蠟,虔誠跪拜,齊聲低吟:

月姑姐,月姑姨,

俺請月姑猜年紀。

門前一口井,

敬請月姑照水影。

門前一眼塘,

請下月姑玩一趟。

好糕好餅取你吃,

金釵給你挽髻子。

新鞋與你墊腳底。。。。。

不敢開門,怕遊蕩的靈魂會變著臉撕破這水做的柔美。無法想象現在凸著肚子說減肥的你如何與原來文筆清新的你相吻合。向往陶淵明卻嫌他不切實際。就這樣,在某個月色如水的夜晚,憶起17歲雨季時的孤燈一盞,對影無語。坐在窗前,望著星空,一次次誦讀你的來信;體會你對清風的囑托:‘風兒也許累了,你能多撫慰它麽?’;站在校園的操場上,風撩起你的劉海,掀起你的衣腳,‘你在他鄉還好嗎’,你低吟……

月光照在盛著‘久死還魂草’的玻璃瓶上,幹枯的小草盡情吮吸水分,一個個水泡不定時吐出,你對我說:‘願你像這棵草一樣堅強,傲然綻放成最亮麗的風景’;‘我要你永遠過得比我好……’

月圓之夜,燒了你寫的信,你吟的詩。沒特別的緣由,隻是單純的以為:如果彼此要忘記,那麽那些終究發黃的,詩意的信紙也無法挽留記憶的遺忘;而如果彼此記得,那麽即使沒有聯係,也依然溫暖。

緣分真是個奇妙的東西,以為莫莫非盧偉不嫁,盧偉非莫莫不娶。誰知盧偉為了爬高居然當了縣長的女婿。當初自己還為此事和盧偉打了一架呢!莫莫居然不記仇,多年後記憶的不是傷疼而是對往事的眷戀。莫莫當時眼裏大概隻有盧偉吧!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哎……這樣也好,有些愛因為距離而燦爛。現在這樣多好!隻需默默的關注身邊的人就夠了……時間讓歐陽龍覺得自己的止步不前,也看到了莫莫作為老師的專業成長。

剛剛看通知時有一份是《尋找最美的鄉村教師》耶!歐陽龍想,我為什麽不推薦莫莫去參與呢?教研室主任難道僅僅是上傳下達的一架機器?好吧!閑著也是閑著,讓我親手推薦一番又何嚐不可呢?想到這,寂寥的歐陽龍仿佛找到了一份好差事,心如止水的生活蕩起了層層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