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哼了一聲,說道:“你想給他開綠燈?”

李暢的臉紅了紅說道:“我沒答應他,正在做說服他的工作,跟他講道理呢。”

鐵幕點點頭說道:“你告訴他,時間不會很長這個案子就能結案了,結了案子,他就能看到他老婆了,說起來真是好笑,結婚三天,老婆就被綁架了,命運真是能捉弄人啊。”

鍾英男促狹地擠了擠眼睛,李暢小幅度揮揮手,對她表示回應,鐵幕說道:“你不要因為女朋友的關係就徇私啊,那樣做了,隻能會違背了紀律之後,還會被人看不起,要做一個自尊自強的人,首先要學會說不。”

李暢高聲答應道道:“yes,sit。”

鐵幕指導鍾英男把何賀和曲娜娜的口供整理一下,上報給王布野,白月打來電話說道:“今晚陪我參加一個宴會。”

鐵幕說道:“沒討價還價的餘地?”

“沒,你跟我還需要討價還價嗎?”

“隻要有餘地,我一定會那麽做的。”

“少來,以後,我對你隻能直接下達命令了。”

鐵幕的心情好了一些,跟白月說說話,會分散一下繃緊的神經,於是說道:“我開車回去接你。”

“好吧。等你,吻一個。”

鍾英男手忙腳亂地整理著文件,羽惠過來協助她,兩個女人看到鐵幕曖昧的表情,不約而同做了一個鄙夷的對視,想不到英雄氣那麽氣宇昂昂的一個大男人也會在女朋友麵前低聲下氣。剛剛從外麵回來不久的李暢笑道:“別那麽心理不平衡啊,時間長了有心理障礙的,應該心平氣靜地想想,男人在外麵拚命,女人在家裏做好後勤工作,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鍾英男笑著罵道:“去你的,小心今晚回去,你的秦雪兒收拾你,罰你跪搓衣板。”

李暢笑道:“我家的雪兒才不會那麽慘無人道呢,倒是你們倆啊,小心回去了有一大堆的碗等著你們洗。”

鍾英男和羽惠齊聲說道:“才不會呢。”

鐵幕看著他們說道:“我出去有點事,你們把手頭的工作做好了啊。”

說完,不理會他們,走了出去。羽惠搖頭不語,鍾英男氣的把手中的筆一扔,說道:“不幹了,讓我們幹活,他去陪女朋友,什麽世道這是。”

李暢急忙把滾落在地的筆撿起來說道:“這跟世道有什麽關係,咱們的鐵手大人就是這個脾氣,他幹別人不能幹不敢幹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好了,誰叫我們不能上戰場殺敵呢,隻好跟在後麵提提鞋,搽搽灰塵啥的。”

羽惠說道:“你真是你們組長的貼心人啊。”

鍾英男撇嘴說道:“我跟李暢比起來,隻是小巫婆罷了。”

鐵幕一路快車開到白月的家裏,白月正在梳妝台前打扮,看到他進來了,說道:“你總是那麽邋遢,今晚給我換上一身好衣服啊。”

“為什麽?”鐵幕很不滿地把車鑰匙扔下,躺坐在沙發上說道:“也不是啥重要的場合,一場宴會而已,用得著把我親自調回來嗎?”

“什麽不重要,隻是一場宴會而已。”白月扭了扭身體說道:“你不知道這場宴會的重要性,市長都要出席呢,帶你出席,是幫你在人前露臉,讓你增加一些人脈,這些人都是關係廣闊的人,手眼通天,對你以後的發展具有決定性的意義。”

鐵幕懶洋洋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對我有致命影響的,隻有你,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還有誰能決定我的命運,月月,你對我好就可以了,那些人,我沒興趣認識,我看,你就是一個天真可愛的鄰家女孩,不知道世間的險惡,那些人,看你飛黃騰達了,趕緊湊在你的身邊,等你有了禍患,馬上一哄而散,都是一些靠不住的家夥,理他們幹嗎?”

白月歎口氣,坐在他的身邊說道:“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場麵上的事,總是要湊合過去的嘛,你不去,就是不給人家麵子,要交好一個人很不容易,要得罪一個人卻很容易,你陪我去看看,保證去了,你不會後悔的,真的,你不是總是想破案嗎,其實,社會底層的犯罪率遠遠沒有社會上層的犯罪率高,你的火眼金睛說不定會讓你破獲一個驚天大案呢。”

鐵幕搖搖頭說道:“我雖然跟社會上層來往不多,也知道,有些人的能量很大,不是你我能輕易撼動的了的,哪怕我有了這方麵的動向,上麵的人也不會答應的,我不是反貪局的人,隻要做好屬於自己的工作就好,這一點,我還是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的,你不要給我亂出主意了。”

白月摟著他的肩膀撒嬌說道:“你是我的老公,我不關心你,關心誰去啊,就當給我一個麵子,陪我出去遛遛吧,你不願意,咱們很快就會回來的,今晚,你想如何,就如何,怎麽樣?”

“這可是你說的啊。”鐵幕看著她漂亮的臉蛋,婀娜的身材,做出讒言欲滴的樣子說道:“我是一頭大灰狼,今晚一定要吃一隻小綿羊。”

白月捂著胸脯咯咯咯笑著跑開,不能讓他的魔爪碰上她的身體,碰上了,就是**一般的激情碰撞。

白月新買的一輛防彈寶馬車扔在家裏,坐著鐵幕的長虹車來到世紀大酒店,這是盛京最高檔的酒店之一,來到這裏,白月才發現,長虹車是這裏最低檔的車子,看那些閃光亮亮的品牌車,幾乎可以開一個車展了。鐵幕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笑道:“其實,你的身家比起這裏任何一個人來毫不遜色,是我的身份不夠檔次,如果,你覺得難堪,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你說的是什麽話。”白月當即駁斥道:“我不會用財富來衡量一個人在我心裏的價值,如果,你抱有這樣的想法,趁早給我滾開。”

鐵幕閉上眼睛,想不到,在這個大小姐的心裏,真的有一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慷慨,笑了笑說道:“我就是想小小考驗你一下,別這麽憤激啊,如果我在乎物質財富,你就是一棵最好的,為我遮陰擋雨的大樹,是不是?”

白月嫵媚地笑道:“你就是一張嘴巴甜,反正,怎麽說,都是你的對,別的人都是錯誤的,暫且相信你好了。”

鐵幕打開車門請她下車說道:“你不相信我應該相信誰的話?現在的我是你的準男友吧。”

白月的身體斜斜依靠著他,像是站立不穩的養子,說道:“準男友?響指還不算是,你等著我的批準吧。”

“什麽時候?”

“等你。”白月說到這裏,眼珠子轉了轉說道:“等你完完全全聽我話的時候。”

“那可久遠了,可能一輩子都等不到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來到酒店的大廳,白月向門衛晃動了一下猩紅色的請柬,把請柬放在銅質的托盤內,施施然來到人聲鼎沸的宴客廳,白月指著一對衣冠楚楚的舉杯共飲的男人說道:“那是市委秘書長薑楚和成大集團的經理李天舒,他們這一對是最典型的政商聯手,在他們的旁邊,那一男一女是金鼎房地產的開發商王關奎和由然女士,由然是省藝術協會的副會長,這一對是商人和藝術家的默契,更有時代的意味,再過去那兩個女人是太平洋保險公司經理的夫人和人民銀行信貸科的趙瓊女士,這兩個人還是初識,保持著彬彬有禮的寒暄……”

鐵幕聽著白月如數家珍的介紹,感歎道:“你的交遊還真是廣闊,我真的以為你沒有不認識的人了。”

白月順手從吧台拿過兩杯啤酒說道:“以前的我,就是這個圈子裏的一員,直到你出現,我才怠慢了他們,這是我的錯,一會兒,他們要向我興師問罪的。”

“我敢說,他們一定不會記得你有多久沒有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裏麵了,在這樣的圈子裏,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那個對他們有所幫助的人還在,就可以了。”鐵幕信口說道,他太了解這個社會的上層建築了,沒有無利不起早的商人,沒有一心結交下層弱勢群體的官員,也沒有盯住苦難的民眾的藝術家,這些人,不管他們來自哪裏,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走到一起去的,白月是一個背景複雜的人,這些人就是想到她,想讓白月替他們做事,也不得不考慮考慮她身後的背景,這才是主要的,一般人不敢讓白月出手幫忙,黑社會的人,沾上了,會糾纏一輩子,好像,白月自己從沒意識到這一點,在她的身上烙印上太多太多黑社會的影像,也就是鐵幕這樣的人敢跟她在一起廝混,換做別的正義人士,如何敢跟一個黑社會的女魔頭滾在一張**。

讓鐵幕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了老同學傅磬,他正要揚手,傅磬嘟著嘴巴微微搖頭,然後把身體做親熱狀伏在身邊一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右臂上,鐵幕心中一動,把揚起的手順勢摟住白月,親吻了她一下,白月的臉微微發紅,這絕不是羞澀的紅暈,而是興奮的表現,鐵幕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跟自己親熱那就是一種宣告,一種彰顯,更加確定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她才不在乎別人怎麽想,怎麽看他們呢,要不,黑社會大姐大的名頭是白叫的嗎?她的性格裏充滿了鐵血和戰意,挑戰別人的底線是命運賦予給她的任務。

鐵幕放開白月回頭瞥眼看了一下傅磬身邊的男子,那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蒼白的臉色配上一個鷹鉤鼻子,顯得人特別驕傲,一看就知道跟平常人不同,很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官宦子弟。

鐵幕就在一瞥之間牢牢記住了那個男子的相貌,雖然不知道傅磬這麽做的用意,她不來相認顯然比鐵幕更在意身邊的男子,用一個很微妙的身體語言做了說明,鐵幕還沒遇到這種情形,不過,他的警覺性比平常人高得多,一有異常,馬上豎起尖尖的耳朵,職業警察的特點立刻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