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想到錢正比自己大十幾歲,矮胖胖的滿臉堆笑的樣子,不由得心裏一陣惡寒,說道:“沒啥大不了的,我想跟你要個人用一下。”

“沒問題,兄弟,說那些話幹啥,你的難題就是我的難題,說吧,就是要我給你打下手都成。”

鐵幕不由得轉頭看看外麵的藍天白雲,他可不想跟錢正這個人發生任何直麵的交集,很快說到正題:“我想要周鷗,借我幾天用用。”

“周鷗?”錢正那邊明顯停頓了一下,馬上說道:“這個,周鷗吧,有點特殊,她可是我們警隊的精英啊,這個需要開會研究一下。”

“我不管,你就說,放,還是不放?”鐵幕的口氣變得強硬起來,他可不想在這些雞毛蒜皮的問題上浪費時間。

“鐵哥,你不是不想要臉吧?我接你的電話就是給足了你的麵子,你就是借我,我也不打根兒跟你走,這個周鷗,情況有點特殊。”錢正很委婉地說道。

鐵幕不聽他的瞎掰掰,馬上掛斷了電話,他的脾氣就是這樣,一切以我為中心,別的人,不管是誰,靠邊站,即使交警隊的大隊長跟副局是同一個級別,他也沒把他放在眼裏。

鐵幕想過了,王婕妤有一定的嫌疑,需要有人監視她的一切行為,刑事科的人跟她很熟,可以說,沒有王婕妤沒見過的人,讓這些人監視她,不會有效果,他馬上想到了曾經在刑事科工作過的周鷗,隻有她,才能更加方便監視王婕妤,不料,在錢正這裏,他很意外地收到了冷遇,鐵幕惡狠狠地掛斷了電話,回到粱石漱的家裏,對李暢說道:“馬上把她押回去,辦理正式拘留手續,鍾英男跟你一起回去,我去辦另外一件事。”

李暢和鍾英男領命而去,鐵幕在粱石漱的家裏待了一會兒,關上門,拿著王婕妤的鑰匙,走了。

鐵幕出門打了一輛車來到交警隊,找到正要出門的錢正,說道:“錢隊長,你說說,為什麽要緊緊抓著周鷗不放的原因吧。”

錢正擺了擺衣服的領子,說道:“這是工作需要,你省省吧,當初,周鷗可是被迫從刑事科過來的,不是我們死氣白臉要過來的,現在,跟我要人,你不會是別有企圖吧?”

鐵幕被他連諷刺帶挖苦嘲笑了一頓,馬上變了臉色,上前一把揪住錢正的衣領說道:“我隻有一句話,你放人,還是不放?少他媽的跟我說那些廢話。”

“你放開,放開手。”錢正用力掰著鐵幕的手腕,他漸漸覺得自己的呼吸困難。

一旁的交警也大吃一驚急忙過來勸架,鐵幕抬頭看見從樓上走下來,驚訝地看著這裏的一切的周鷗,鬆開揪住錢正的手,指著他說道:“你他媽的,最好給我小心一點,小鷗,跟我走。”

周鷗很快跟著他出了交警隊,她還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身後的錢正緩過氣來,跳腳大罵:“鐵幕,你最好給我記著,我錢正不是那麽讓人隨意拿捏的,我要找到局長那裏,告你對我使用了暴力。”

“你隨便。”鐵幕揚揚手,很瀟灑地上了長虹車。

周鷗開車走了一段路,才有機會問道:“你跟錢隊長怎麽吵起來了?”

“哼,那個混蛋,我跟他說,借你用幾天,就像挖了他的祖墳一樣,死活不肯答應,我是那麽軟弱的人嗎?隻好動手,搶你過來了。”

“你搶我?”周鷗苦笑了一下,幽幽說道:“以前在你身邊跑前跑後的時候,你可把我當成一根草一樣無視,現在,把我當成寶了?”

“以前是以前,自從你走後,我才發現,咱們科室,離不開你,小鷗,你回來,跟著我幹吧,我罩著你,管保不會受人欺負。”

“還是算了吧,倒真的,沒人敢欺負我,能欺負到我的隻有一個人。”

“是誰?”

“是你。”周鷗側頭看了他一眼說道。

鐵幕仰臉打了一個口哨說道:“哦,就是我自己嗎?這個問題非常好解決,我保證,你以後再也不會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包括我在內,不會強迫你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ok?”

“真的?”

“擊掌為誓。”鐵幕揚起右手,周鷗抬手跟他擊了三掌,最後一掌鐵幕沒鬆開手,抬起左手,兩個手掌把周鷗的右手握在手心裏,說道:“為了慶賀,成功搶到了你,我請你吃飯。”

兩個人終於坐到了一起,周鷗感慨地說道:“我們有多長的時間沒在一起吃飯了?想一想,有一年了吧?”

鐵幕想想說道:“是啊,可能有一年的時間了,記得我們在一起做搭檔的時候,下班後吃飯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是十個月加十一天。”周鷗看著他,一眼不眨地說道。

“有那麽精確嗎?”鐵幕覺得有點不舒服,周鷗對他的牽掛,跟他對周鷗心裏的想法根本不一樣,他想得更多的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情景,而是,他一向以工作為中心,以前,對周鷗的關心程度不夠,他根本不記得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周鷗低下頭,用力,並且堅定地說道:“是的,我記得很清楚,自從,你救下鍾英男之後,我們之間就出現了裂痕,再也沒在一起吃過飯。”

“不對。”這麽一提示,鐵幕馬上想起來,就在他在鞍山肇事之後,科室裏麵的同事為了給他壓驚,特意舉辦了一次宴會,那個時候。他跟白月還沒有聯係上,他把嘴角翹起說道:“我記得,從鞍山那邊回來,我們在一起吃過一次飯。”

“那一次,我沒去,不想看到王揚,你還記得她嗎?”

鐵幕真的不記得周鷗那次出現了沒有,急忙表態道:“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呢,對了,我還記得,你曾經說起過,王揚還在盛京,你知道她的住宅地址和工作單位嗎?”鐵幕後來到了外貿公司,但是,沒找到王揚後來去了哪裏,那件事暫時擱淺了。

周鷗沉思了一下,慢慢搖著頭,說道:“我跟她,並不是很熟,沒再見過她。”說起這個話題,周鷗的心裏有點矛盾,她清楚地知道王揚的工作地址和住的地方,一個刑警真的想調查一個人,總是有些辦法的,鐵幕調查過王揚,沒查到什麽,隻能說明他對待此事的心不在焉。

鐵幕微微有點失望,本想從周鷗這裏得到一點關於王揚的消息,看周鷗這個態度,對王揚還是有點對抗的情緒,他這才覺察到,在隻有他和周鷗兩個人在一起的私人空間,提到王揚是一個很不合適的話題。

鐵幕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是啊,是啊,我知道你們不太熟,吃飯吧,這是你喜歡吃的燉帶魚,還有這個,雞腿木耳,比較養顏。”

兩個人吃了一會兒,快要結束這次簡單的午餐,從飯店的外麵走進來幾個有說有笑的女人,周鷗麵對著門外,鐵幕麵對著她,看不到進來的人,周鷗放下筷子說道:“你有麻煩了,鐵哥。”

鐵幕心裏有點惱怒,有誰不開眼,在這裏找他的麻煩?回頭一看,原來是白月跟幾個人一起進來,就在鐵幕回頭的刹那,兩個人的眼光交織在一起。

鐵幕吃了一驚,第一次發現,盛京這個地方真的很小,揚揚手,對著白月招呼道:“月月,你也來吃飯啊?”

“是啊,中午沒人請客,我們姐妹幾個隻能將就一下了,鐵sir,你吃的是工作餐嗎?”

“一起過來吧,我和周鷗一起出來辦事,就在這裏將就一下了。”

“哇,木耳、帶魚、排骨,還有鯉魚湯,這就是鐵sir的將就一下?”白月的表情有點誇張,她帶來的幾個人都認識鐵幕,看到白月的表情,馬上明白了,一個年長一點的大姐姐說道:“啊,月月,我家裏來電話,我老媽住院了,回去看看,回見啊。”

緊接著,每個人都搬出來一個不可抗拒的理由,不到一分鍾,這幾個人都消失了。

鐵幕暗暗佩服白月的朋友沒有一個笨蛋,都是一些聰明之極的人,看見她的男友跟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親密在一起,馬上預感到接下來有一場暴風雨,選擇了很快閃人。

鐵幕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對周鷗心懷坦蕩,可是,真的是這樣嗎?他對周鷗有感覺的,兩個人同事多年,彼此合作默契,有一定的感情基礎,那一天,差點吻了她,年輕的激情的年齡,如果,吻了對方,天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事。

周鷗有點心虛,她對鐵幕的愛慕之情她心裏明白,知道白月當真質問的話,她不會否認這段感情的存在。

白月看朋友們相繼離開,穩穩當當地坐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周鷗,好像從她的臉上能看出跟鐵幕二人的奸情出來。周鷗躲開了她的眼睛,不敢直視,鐵幕若無其事地說道:“相逢不如巧遇,我們在一起吃吧,月月,我讓服務員加一個你喜歡吃的菜,我和小鷗吃得差不多了。”

“我吃不下。”白月轉頭看了看他,說道:“木頭,我問你一句話,你要如實回答我,好嗎?”

“你有什麽話,問吧,我一定不會欺騙你的。”

“你們,你愛周鷗嗎?”

白月第一句話就直截了當地問到關鍵問題,鐵幕瞠目結舌,張了張嘴巴,這句話真的不好回答,如實說出來,結果會非常嚴重的,不如實回答,他不能也不忍欺騙白月,憋了半天,正要說話,白月抬手說道:“我明白了,原來,我在這裏是一個闖入者,以前,我真的認為,我是你的唯一,是你唯一的愛,想不到,你的愛心太泛濫了,讓我有點措手不及。”

白月的表情有點痛苦地擰著眉頭,順手拿過一瓶啤酒,打開,一口氣把瓶子裏的酒喝光,鐵幕和周鷗坐在一旁,看著白月借酒發泄,都沒說話,兩個人都明白彼此的心,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感情上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