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沒有打鬥的痕跡,能夠殺死江山的人,一定是一個高手,當技術科的人來了以後,鐵幕悄悄把孫梅拽到一邊,說了自己安排江山和周鷗監視王婕妤的事情,當孫梅聽到江山市因為鐵幕安排他監視王婕妤的時候被殺的,怒氣勃發地說道:“鐵幕,你真是胡鬧,這麽大的行動,為什麽不事先報告給我知道?你還敢擅自做主找到周鷗幫忙,若是死的是她,看你怎麽辦?更何況,監視疑犯需要兩個人的配合,怎麽樣?這下子出錯了吧?”

鐵幕低下頭,沉重地說道:“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也沒辦法。”“你沒辦法?什麽叫做你沒辦法?”孫梅貼近了他的耳朵大聲吼道。

“我在想,這個疑犯認識我們的人,那些刑事科的人,她都是認識的,你讓我找到疑犯認識的人來監視疑犯嗎?簡直是天大的一個笑話。”

“笑話?那麽現在,你笑一個給我看看,你笑啊,你笑啊……”孫梅幾乎咆哮著說道。

鐵幕頓時像一個被捏扁了的茄子一樣軟了下去,低聲下氣地說道:“對不起,頭兒,我知道我搞砸了,你看著辦吧。”

這句話讓孫梅很是舒心,她覺得終於抓住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的確是一個機會,能降服鐵幕的機會,自從她進入刑事科以來,處處是磕磕碰碰,第一個離開的就是鐵幕,而他,卻是刑事科最有能力的人,要讓她的權威得到很好的執行,不單單是隻有上級的任命就可以辦到的,還需要下麵同事的支持,還需要把工作順利展開,讓日常工作繼續下去,讓她的上級認為她能承載這個工作。

孫梅指著鐵幕說道:“算了,這個黑鍋,我替你背了,前提是,你以後別跟我對著幹,好不好?”

鐵幕歎氣搖頭地說道:“我從來沒想跟你對著幹,頭兒,隻是,你以後不要用要求常人那麽來要求我,ok?”

“ok。”

“接下來,我們要參加加江山的葬禮了。”

“瞧你說的,那麽輕鬆,像是對待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當我死去的那一天,你也這樣對我,我很感激你的優待。”

“你說什麽?”

“幹我們這行的,隨時可能死無全屍,在南美洲,我有很深刻的親身體驗,當一個人陷於孤立無援的境地,死,其實是一種很奢侈的想法。”鐵幕的眼睛裏絲毫沒有帶一點感情地說道,讓孫梅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孫梅下意識地說道:“不會吧?你在恐嚇我?”

“我沒有這樣的意思,隻是我經曆過的那些,你從來沒聽說,更沒有親眼見過而已,死,對於我,沒有意義,那隻是人生必然要經過的一個站點而已。”

鐵幕開車離開了江山被殺的現場,回到家裏,白月剛剛起床,見到他回來了,同時也看到了他臉上隱隱的悲傷,覺得很不妙,說道:“你想對我說點什麽?”

鐵幕凝視著她的眼睛說道:“隻有一句話,珍惜每一天。”

“這算是一個遺言嗎?”

“隻能是,一個忠告,今天,我的一個同事死了,死於謀殺,月月,也許,下一個就是我,你認為呢?”

白月笑了笑,說道:“我不相信你的這句話,你是一個壞蛋,不是一個好人,不管如何,一個壞蛋,總是不會那麽容易死的,我很期待那一天,因為,那也是我離開人間的日子。”白月說完,撲上來,摟著他的脖子說道:“我不會讓你那麽容易死的,你欠我的,還沒還清呢。”

鐵幕抱著她,哭笑不得,說道:“我不知道欠你什麽了,你說說看。”

“你欠我一生一世無怨無悔,欠我一輩子的幸福,欠我的愛情,還欠我,一個人,和一次,完美的旅程。”

鐵幕長長歎口氣說道:“我就是那麽一說,誰讓你要死要活的了?快點給我弄點吃的,我還有事幹呢。”

“我是你的奴仆嗎?”

“白天你是我的奴仆,晚上,我是你的奴仆,好嗎?”

“你這個冤家。”白月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去廚房裏麵給他做早餐。

鐵幕吃完飯,馬上消失,十分鍾以後,跟鍾英男和李暢會合在一起,李暢大叫道:“鐵哥,一定是王婕妤這個娘們兒殺了江山,我要為江山報仇。”

鐵幕皺了皺眉頭,回頭看看鍾英男,說道:“你對江山被殺,有什麽看法?”

鍾英男搖搖頭說道:“一定不是王婕妤做的,他沒有殺死江山的理由,凡是一個人都會明白,江山監視王婕妤,並不個人恩怨,而是工作,其次,王婕妤要殺死江山,一定不會選擇在自己的家門附近,並且,江山死於半夜三點左右,王婕妤殺了他,完全有時間移屍毀跡,大可不必把江山的屍體留在自己的家門附近。”

鐵幕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讚賞的味道,看來,這個鍾英男真的比李暢更有偵探的思維,她比李暢更適合這個工作,他想了一下說道:“很好,我覺得鍾英男的分析很有道理,下一步,我們換一個人試試看。”

“換什麽人?”李暢有點不明白。

“我們換一個粱石漱的親朋做嫌疑人啊,監視其他人看看。”

“這個。”李暢縮了縮脖子說道:“我不是懷疑你的判斷力,鐵哥,你說你的法子管用嗎?”

“管用不管用,試試看就知道了。”鐵幕看著他說道:“怎麽?你怕了?”

“我才不會害怕呢。”李暢仰脖說道。

“那麽,下一個監視人,你來當吧。”

“真的啊?”李暢隻覺得自己的脊背發涼,冷汗直流,想了一下說道:“鐵哥,是不是江山在監視王婕妤的時候,發現了什麽?才被殺滅口?”

“嗯,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第一是,江山坐在車裏,按理,看不到什麽,要不,我也不會讓他自己來監視了,其次是,粱石漱的案子至今沒有頭緒,還威脅不到任何人,那個凶手不管是誰,不用這麽著急滅口啊,最後是,殺死警察的罪名很大,對方幹嘛要這麽孤注一擲呢?”鐵幕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當鐵幕來到孫梅的辦公室,孫梅把一張處理決定交給他,說道:“上級對你擅自安排江山的工作很不滿意,由於你現在辦著6.06的案子,暫時不能停職,給你一個記大過的處分,讓你戴罪立功,你有什麽意見的話,還是跟我說說吧。”

鐵幕拿起處理決定看過了,輕輕把那張紙放在孫梅的辦公桌上,說道:“江山的死,我心裏很難過,是我輕視了潛伏在暗中的凶手,應該承擔責任,比起死去的同事,隻給我一個處分還是輕了點,就是沒有這個處分,我也會努力做事,把真凶繩之於法的,請科長放心,我不會因為這個處分有思想上的壓力,如果說有壓力,也隻能用在偵破6.06案件上麵。”

孫梅長長噓口氣說道:“鐵幕,你是一個很優秀的警察,相信你會理解上級的意圖,不會意氣用事的,是不是?”

鐵幕翻了翻眼睛,說道:“我倒是很想意氣用事,可是,有這樣的機會嗎?主要是,江山的死,讓我很內疚,我不敢想象,自己如何麵對他的父母和親人,這都是因為我的錯誤決定,才會造成他的死亡,你能想到這件事帶給我的衝擊力嗎?”

孫梅收起文件,對他說道:“那麽,接下來,你對這個案子有什麽計劃?”

鐵幕仰頭想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不希望江山的死很這個案子有任何聯係,我希望這是一個意外,然而,事實是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的,很多跡象表明,王婕妤與江山的死有不可分割的聯係,接下來,王婕妤將會是我們調查的重點,江山的血不會白流,我發誓,一定找出真凶。為他報仇,你所說的計劃,對不起,暫時沒有,我接手這個案子不到24個小時的時間,還有很多的疑點和證據需要一一查實。”

孫梅的臉色變了變說道:“我需要你提前擬出一份詳細的計劃,然後,你按照計劃做事,這會防止下一次的失誤。”

鐵幕皺著眉頭說道:“信息和事態的轉變是瞬息萬變的,我無法在案件偵破之前給你什麽計劃之類的東西,總之,我有我的辦法,等這個案子完結了,再給你匯報過程吧。”

“這不符合規矩。”孫梅厲聲說道。

“讓你的規矩見鬼去吧。”鐵幕再次在她的辦公室裏麵大發脾氣,說道:“我從來沒有在案件偵破之前做計劃的習慣,你需要那樣的手下,盡管換掉我好了。”說完,摔門而去。

剛剛走出警局的大門,孫梅打來電話,鐵幕以為她還是要說剛才那件事,接通電話,大喊大叫道:“我已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完事後會給你報告的。”

“不是那件事,鍾英男送來技術科的報告,江山之死有一些疑點。”孫梅的語氣裏麵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好的,我馬上回來。”鐵幕急忙扭轉車頭,回到辦公室,孫梅拿出一份報告說道:“你先看看這些,我們再做一個研究。”

鐵幕看去,隻見技術科從技術的角度分析了江山之死是因為自殺,鐵幕大吃一驚,仔細看下去,原來,刺死江山的匕首,上麵隻有他自己的指紋,並且,匕首進入心髒的角度表示凶手的距離跟江山很近,疑似自殺。

鐵幕看完報告想了想,對孫梅說道:“這不可能,就是江山真的厭世,有啥想不開的,絕對不會自殺,而且,他沒有理由選擇在當班輪值的時候自殺啊。”

孫梅若有所思地說道:“不管是你的推測還是觀察力,都需要有切實的證據作為依據,你不能站在這裏口口聲聲說江山不可能自殺,技術科提供的技術數據都是從科學的角度得出來的,我的建議是,你最好把江山最近的社交範圍和家庭糾紛做一個調查,再來下一個合乎情理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