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鐵幕揉著累壞了的腳,科裏的同事都出去了,隻有孫梅一個人在家,她聽到鐵幕回來了,出來看到他在揉腳,皺了皺眉頭說道:“怎麽?你的傷還沒好?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鐵幕搖搖頭說道:“不必了,沒事的,你說,江山真的會自殺嗎?”

“我來的時間短,不太了解,你看呢?”孫梅又把皮球踢了回來。

鐵幕仰麵朝天說道:“我跟江山相處有兩年的時間,他是一個很堅強的人,應該不會為了家事去自殺的,凡是自殺的人都是陷入困境,找不到出路,心底裏有一種絕望的情緒,我想不到江山有啥絕望的,縱然是因為家事,有了矛盾,受到了打擊,距離絕望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孫梅頓了頓,接過話頭說道:“凡事要看證據,我們不能輕易下武斷。”

“證據,不足以說明一切。”鐵幕站起來說道:“我走了,這幾天,有的忙了。”

“你要抓緊時間破案,江山的死,給我們科很大的打擊,局長表態了,限期一個月,必須把這個案子拿下來,你要全力以赴啊。”

“破案有限期,那是老傳統了,這要看線索的收集和突破口,現在連線索都沒有,怎麽破案?”鐵幕有點生氣地說道:“反正,我不用催,該做的事,一樣不少。”

鐵幕開車來到周鷗執勤的地點,看著四周說道:“怎麽到這裏來了?”

周鷗翻了翻眼睛,沒好氣地說道:“跟著王婕妤來的啊,人家在裏麵吹冷風,喝咖啡,我在外麵等著,真是不公平啊。”

鐵幕問道:“有啥異常的嗎?”

“沒發現,不過,王婕妤的臉色很不好看,好像,一宿沒睡似的。”

“江山的父母說,江山跟她在談戀愛,如果這是真的,你想想,江山的死,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周鷗驚訝地張開嘴巴,拍了拍額頭說道:“天啊,難道這是真的?粱石漱死了,江山死了,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是掃把星?”

“說什麽呢你?”鐵幕皺著眉頭說道:“我看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對了,鍾英男呢?我不死讓你們倆一組的嗎?”

“我讓她下午換我,你不是讓我一天沒得閑吧?”

“哦,那我去聯防隊找兩個人來吧,你要看好他們,他們的經驗不足,別再出了什麽岔子。”

“好的,24個小時監視,的確需要很多的人手。”

鐵幕跟周鷗交換了一下情況,開車離開,來到聯防隊,找到孫成等人,說道:“兄弟,老哥哥有難了,你們幫個忙吧。”

“鐵哥,有啥事,您盡管吱聲,是不是需要支援啊?”張凡龍從外麵走進來說道。

“是啊,是啊,有啥事,你就說唄。”孫成等人紛紛表示。

鐵幕也不客氣,說道:“還是孫成、張凡龍、單永澤幾個人吧,你們跟我走,去監視一個嫌疑人,你們隊長那邊,我給你們請假,你們三個人聽從周鷗的安排,再給你們配一輛車,兩輛車輪班監視。”他找到聯防隊的隊長要人,隊長為難地說道:“鐵哥,真不湊巧,最近市裏有一個安保任務,你把人抽走了,我們的人手不夠啊。”

“你少來,什麽安保,不就是一些領導要來嗎?在咱們國家,從沒發生過刺殺事件,你隨便弄一些保安來就行了,還是我的事最重要。”

隊長的臉色很難看,一邊是鐵幕另一邊是上級,孰輕孰重他分得很清楚,搖了搖頭說道:“這樣吧,你看中了誰,盡管借用,這邊的人手不夠,我向保安公司求助吧,算我怕了你,好不好鐵哥?”

鐵幕才不管他為難不為難呢,說道:“人,我已經挑好了,你隻要點個頭就行,別忘了給他們記加班的錢啊。”

鐵幕出了聯防隊,給周鷗打了個電話,找到王婕妤,她正在大益集團公司的辦公室裏,鐵幕通過前台來到辦公室,王婕妤站在玻璃幕窗前,看著外麵呆呆發愣,鐵幕打開門,王婕妤的背影對著他,偌大的辦公室裏麵,一個孤零零的身影,說不出的淒涼,鐵幕自顧自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看著她,心裏盤算著她此時此刻在想著什麽。

王婕妤終於轉過身來,沙啞著嗓子問道:“鐵警官,我們還有什麽好談的?”

“今天來,是因為江山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他死了吧?”

王婕妤緩緩說道:“是的,今天一早我就知道了。”

“你們之間是什麽關係?”鐵幕凝神看著她說道。

“你說是什麽關係?反正,跟你的關係不一樣,我們是情人吧,還沒上過床,不是情人吧,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反正是超越了朋友之間的朋友關係吧。”王婕妤神色坦然地說道。

鐵幕原想她會回避跟江山的關係,沒想到她直言承認了,隻得變換話頭,撇開原來打好的問話序列,說道:“既然這樣,你跟我談談你們相識到相戀的過程吧,如果,你覺得有涉及到個人**的信息,可以直言相告,我不想勉強你的。”

王婕妤黯然地搖搖頭說道:“一切盡無不可對人言,我們的認識是在梁石漱死了以後,他是辦理這個案子的警官,我是受害人,他對我一見鍾情,開導我,安慰我,支持我,獲得了我的友誼,他比你可有人情味,不是那麽蠻不講理,後來,他在下班的時間約會我,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能給我帶來幸福,於是,我赴約了,見麵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們的性格很相近,漸漸地他說了,要跟我在一起,我們準備等這個案子完了,馬上結婚,沒想到,他竟然死了,我很傷心,今天到現在,一直沒吃飯,你滿意了吧?”

鐵幕想了想,說道:“我想問問你,從昨天零點到今天淩晨,你在哪裏?做過些什麽?有證人嗎?”

“哦,是這個問題啊,我昨晚在家裏,躺下來睡不著,大概十點的時候起來喝酒,一直喝到淩晨一點半,然後,睡下了,今天早晨八點起床,如果,你懷疑我的行蹤,可以調小區的監控,如果沒有意外,監控裏的圖像表明,我從昨天晚上七點回家,再也沒出來過,這個證據夠不夠?”

鐵幕記下來說道:“我會證實的,那麽,你懷疑是誰殺了江山嗎?你對他的一切很了解嗎?”

“這個,不知你所說的了解是什麽,我沒你想要的懷疑對象,鐵警官,你是不是看著誰都像是殺人的凶手啊?”王婕妤滿臉譏諷地說道。

鐵幕的嘴角翹起,說道:“我不可能去懷疑一個跟本案無關的路人,凡是出現在口供名單上的人,都有嫌疑。”

王婕妤歎口氣說道:“我跟你說實話吧,大益公司快破產了,梁石漱生前動用了一億二千萬買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就放在保險櫃裏,梁石漱死了以後,這個東西不翼而飛,公司的周轉資金已經陷入了困境,下個月,銀行的貸款到期,如果,我不能盡快解決這個危機,公司隻有宣布破產倒閉,擺在我麵前的問題,不是抓住凶手,而是找到梁石漱花費巨款買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你知道嗎?公司破產了,我也一無所有了,你說說,我肩上的責任有多大?”

鐵幕聽了這話,不由得悚然動容,什麽東西能值那麽多的錢?梁石漱的死讓王婕妤陷入死局,現在看來,王婕妤對梁石漱的確有怨恨的,難怪處處表現出無關痛癢的淡漠。

鐵幕不耐煩地翻了翻筆記本說道:“至於你老公買了什麽,還需要你的配合,一筆上億元的資金流通,不會不留下蛛絲馬跡的,還有,你是從什麽時候才發現他用公司的錢買了東西的?”

“前兩天,我調查公司的賬目才發現的,公司的會計和秘書幾個人已經被我請人隔離了,他們需要為那筆資金的流向做一個說明,這不是做生意,會給公司帶來利潤,這筆錢的付出完全是沒有道理的,我也在追查這件事,也許,順著這條線追下去,會對你的任務有所幫助。”

鐵幕擔心地說道:“你這樣做,會不會不符合規矩?讓人告你非法禁錮,吃不了兜著走。”

“你放心吧,我才不會幹那樣的傻事呢,我請的是審計公司和保安,他們現在跟職員一樣上下班,就是在上班的時間裏需要受到詢問,這是正常的程序,我讓他們解釋公司資金的流向,算不上違法禁錮。”

“讓我跟他們談談吧。”鐵幕說道。

“好吧,你才是真正的執法者,我沒你那麽大的權利。”

王婕妤抬手按了一下電話,對著話筒說道:“把童會計和方秘書帶過來,一個在外麵等著,另一個到我辦公室來。”

王婕妤打完電話,從抽屜裏拿出一盒香煙,說道:“你來一根嗎?”

鐵幕搖搖頭,拿出自己的香煙說道:“我還是自己解決吧。”

一支煙沒洗完,響起敲門聲,王婕妤喊道:“進來。”

門打開了,站在門外的是一個禿頂的戴著眼鏡的男子,王婕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這就是公司的童秋安童會計,這位是咱們市的鐵幕警官,童會計,把你知道的一切跟鐵警官說說吧。”

童秋安微微彎腰說道:“好的,是這樣的,梁總生前一個月吧,他跟我打招呼說,最近要調撥兩億元的現金使用,讓我抓緊時間,我曾經問過梁總,這筆錢做什麽用,梁總很不耐煩地告訴我,他要做一個投資,一個轉眼間就能讓公司改變現有的局麵的投資,那是6月1日的早晨8點剛剛上班的時候,他就在公司裏等著我,讓我把那筆錢轉賬,梁總把錢提走了,一共提走了一億五千萬,賬戶上還有五千萬,後來,這筆錢回來三千萬,也就是說,梁總花費了一億二千萬用於個人投資,我追查了這筆錢的下落,從轉賬的賬戶到另外一個賬戶,後來,流向國外,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再也沒辦法了。”